夫君猛如虎——by北望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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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琬微微瞪眼,放出两个拳头比在一起,然后才反应过来不是两个拳头,而是两个她。
她不可思议地看他,他肯定地点头,确定就是她想的那样没错,然后趁她一脸震惊将她两手都放自己手心里暖着。
林江琬连手都忘了拿回来,就那样给他握着,激动的望着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我想吃鱼”
陆承霆上次见她这样,还是刚进京城看见雪花的时候。
平日里聪明极了的人,见到雪花就像个傻子似的。
如今吃鱼也吃傻了。
他却很喜欢她这样。
“本王先送你回去,然后就去给你抓鱼。”
这种时候,她就是要去摘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谁知林江琬却哭了,小声在他怀里哼哼:“我自己回去,这样快。”
陆承霆就是平时也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外头,尤其是上次经历过永安的事情之后,比她自己还更紧张她的小命。
更何况如今她还醉着,就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了。
不过跟喝醉酒的人没有道理可讲,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她先送回去,否则再让她这样挂在身上折磨他,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做些什么。
大不了让她一人先走,他不远不近地跟着就是了。
他向外喊了伙计:“去租个一人的轿子来。”
林江琬欣喜点头,踮起脚来嗅他。
陆承霆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她大眼一捂,对上那抹粉嫩啄了下去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林江琬是被陆承霆抱进轿子的。
但是等轿帘落下将他隔绝在外面之后, 她睫毛微动了动, 睁开眼睛,眼底清明。
也不知刚才是怎么想的, 听见他说以后遇见凶险之事, 绝不会让她一个人担惊受怕,她居然就忽然想走过去抱住他。
然后。
然后就得逞了。
她摸上自己的嘴唇,抿嘴一笑
轿子被抬起来,缓缓向前走去。
雇来的轿子又窄又小还四处透风, 林江琬却不觉得冷。
她一心想着快些回府, 趁他去抓鱼工夫, 一来偷偷告诉李玥表哥来了的事情,二来, 也要去找祖母请教一下自己的婚事。
父亲从前教导过她很多大家闺秀之礼,应付个平常是够了。
但那时她年岁太小, 父亲分毫没有同她提过婚事嫁娶应该是什么样的。
父亲故去后, 她凑热闹见过旁人的婚事卖糕饼的雪娘高嫁给汝城府衙衙役陈大哥,给陈家送了两筐鸡蛋和两筐鹅蛋,而陈大哥则是给了她家一抬三匹细布和三匹绫罗。
但陆承霆可不是衙役大哥。
他是郡王, 是被太后当做养子,皇帝当做兄长的人。
她再傻也知道自己如果提着两筐鸡蛋去找他会是什么下场。
所以, 她得先找祖母问问。
女工, 账目, 京中朝中各姓氏家族府邸的关系, 这些东西她用不用学, 也要好好商榷一番。
想到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暖暖甜甜,在轿子中掰着手指算得热火朝天,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那个要嫁出去的人,反而生怕少了什么委屈了他似的。
正这时,她忽然觉得轿子快了起来,摆动的幅度也大了些。
“出了什么事”她连忙收了心思,掀开一角帘子向外看去。
外头轿夫连连道歉,语调惶恐:“到闹市了,路边刚撑起两个杂耍摊子,眼看着人和车马就要多起来,小的们便想着快些从这处过去,免得一会堵住了路过不去了害姑娘受了颠簸,小的罪该万死。”
原来是这样。
轿夫做脚力生意的,自然不愿被堵在路中间,何况她也不娇气,也想快些回府,便放下轿帘道:“无妨,你们无需顾虑我,只管走吧。”
陆承霆骑马在后头远远跟着,想着方才那绵长一吻,只觉一种难以控制的燥热在自己浑身上下游走,时而上头时而下腹,要不是外头冷风吹着,让人冷静一些,他恐怕早就跟她挤一个轿子里去了。
不过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去寻访收集些林茂的旧物留作纪念,顺便将林茂留下的那位孀妻接出来,还有,宋春风所提到的学子被除名一事,也需得立刻着手查证。
这些事,最好是能在一日间办完。
因为在他心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抓鱼。
他已经迫不及待回去喂她吃鱼了
他心情好,以至于一旁两个戏耍打闹的小童到了马下也没留意。
反正马通灵性,通常这种情况都会自己停下或者绕开,不用他担心。
可就在他远远眺望林江琬的轿子时,一旁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似乎是玩杂耍的喷出一条长长的火焰,那火焰就像长龙一样在空中转了两圈才熄灭,惊得人群连连后退。
这一退,就将几个在外圈打闹的小童全挤到了他的马下。
马匹险些踩到人,自己扬蹄停下,小童吓了一跳,坐在地上抱着马脚放声大哭。
小童的母亲赶过来,是个模样楚楚可怜的妇人,将孩子抱起连声道歉,声音柔弱欲哭,听得在场的人都酥了身子停下脚步看过来。
陆承霆望了一眼那妇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再去看林江琬的轿子,已经被人群冲到了另一头,几乎看不见了。
陆承霆心中暗暗骂了声,往常他这张脸这身衣服上街,谁见了不是躲出去几里地,京城中三岁孩子听见他名字连喘气都不敢,哪里敢这般放肆大哭,又怎么会在他马前打闹嬉戏
更不用说后来赶到的这妇人了,那么快就赶到,说明一开始就在附近。
与他说话,无非就是想再拖延些时间
他扬手挥鞭,先将那女子抽倒在地,又在空中打了个响,厉喝一声“让开”。
人群四散躲开,他策马急追。
临离开之际,目光一扫人群,果真看见有几个人躲在其中张望。
他只需停下就能将那些杂鱼抓到狠狠捏死。
然而林江琬的轿子,已经被抬着转了个弯,拐进了一条窄巷里去。
陆承霆眯起眼睛,在人群中一扫,用马鞭冲着其中一人一指,然后直追着轿子离去。
“秦大哥,小郡王方才那一下,是指你吗”
陆承霆走后,人群中几个泼皮混子和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围着其中一个人,忐忑不安地问道。
秦云脸色难看,微有些尴尬。
方才那一眼,那一指,虽隔着人山人海,却仍旧好像被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盯上一样,凉意从尾椎直攒头顶,让他僵在那里连手指都动不了。
直到陆承霆都不见人影了,他的冷汗才渐渐渗出来。
“秦大哥一身学子长袍,又没做什么举动,只是混在人群中远远看着,也不知小郡王是怎么认出他是主使的。”另一人想到陆承霆临走时那一指,也有些害怕,“不会将咱们都认出来了吧”
“就匆匆一眼,他就算知道是咱们几个所为,应当也记不住,咱们最近都小心着些,躲起来别出来就是了。”
秦云听了这些话,牙齿咬得紧紧的。
“就算被认出来又能如何陆承霆他从前在城中横行霸道,众人敢怒不敢言,你也看到了,他刚才对女人和小孩都不留情面,跟他作对就是为民除害。”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妇人摸着手臂上的鞭伤,陆承霆那一鞭子打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和小飞的举动已经被看穿了。
所以并不是他不放过女人和孩子。
“大人的话里暗示的就是这个意思,只要咱们先动手,给大人制造机会”秦云站不住理,一张脸黑中透紫,眼中露出凶恶的光:“想要出人头地就不能怕,今天的事情,一旦成了就是帮大人除掉了心腹大患,到时候大人自会论功行赏。”
陆承霆一路追进巷子。
巷子中七拐八拐,马儿跑不起来,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咬住了前头的人。
谁知眼看就剩下一小段的距离,他正要加速冲上去,坐下马儿忽磕绊一下,软了前蹄。
前头的轿子又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气得咬牙,俯下身子,这才发现方才被小童抱过的那只马脚之上,闪着一圈细密的银光。
那银光似乎是一断锋利的铁线,紧紧缠在马脚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而且不动则已,一跑动起来就会如利刃一般切割进去。
这种情况虽能坚持一下,但追不了多久。
他毫不犹豫翻身下马,一手掐断那截铁线,起身拍了拍马头:“去,回府。”
马儿似是听懂了,转头向回跑。
他则是抱定要将今日行事之人都砍了喂狗的心思,纵身一跃,扒上巷子里的墙头,双臂用力一撑将自己送上屋顶,举目眺望,然后踩着瓦片墙头,朝一个方向追去。
林江琬坐在轿子中傻笑,笑着笑着也觉得不对劲了。
她收了笑容,这回没直接开口去问,而是偷偷将轿帘掀起一丝小缝。
前面那个抬轿子的背影,比之前她问话时的那个轿夫壮硕了不少。
看样子,方才颠簸的时候,换了人。
再闻着空气里那种渗凉的清新,不用看都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城郊,至少已经快到人迹罕至草木茂盛的地方了。
她心中大致有数,不动声色地将轿帘放下,开始发愁。
轿子中不好使劲,这个距离用针扎对方也够不着,况且抬轿子的有两人,她就算制服一个,也还是难以逃走。
要是陆承霆在就好了,他打这两个人,一定很轻松。
其实他刚刚明明说要送她,可她装醉骗了他的吻,实在不好意思与他同路,再加上真没想到青天白日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下可如何是好
林江琬还在纠结,轿子却一直没停,速度越来越快,一路将她带出了城外。
她被颠得差点吐了的时候,轿子终于停下了。
“三姑娘,请出来吧。”
闷声闷气的粗糙中年男子之声在外响起,林江琬郁闷地掀开轿帘,走出来看了一眼。
果然,四周山清水秀杳无人迹,身后还有一个不知几丈深的山崖,左右两个一脸横肉的男子一身阴冷气势,根本不是寻常的轿夫,倒像是长风他们那种训练有素的暗卫之类。
她有些畏高,向下看了一眼就往里躲了躲:“接下来要如何将我吊在悬崖边,然后朝侯府讨赎金吗右相大人他,没那么缺钱吧”
起初在闹市制造混乱的那些人只是小鱼小虾,跟这些人似乎不同,是什么来头她不知道。
但这些人知道她是三姑娘,还敢来招惹她,除了右相还能有谁。
那两人没想到她不哭不闹,还一语道破了他们背后之人,瞬间恼羞成怒。
“姑娘说是谁就是谁反正也没有证据,就算抓住我们也指认不到右相那里去。”两人说着,从腰上取出一卷绳子,上前要捆她的手脚,“姑娘倒是好胆量,只可惜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话音一落,伸手一招。
林江琬只听周围窸窸窣窣一阵如风声的细微响动,再向四周密林中一看。
无数箭簇寒芒,全都对准了这个地方。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这种阵仗, 当然不可能只为了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了。
更不是为了钱。
想来应该是那头陆承霆去抓鱼,她这边就被人当成鱼饵抓他了
而且大致一扫, 密林中二三十人各个身材高大, 皮肤黝黑眼瞳深邃, 关键是那一头半短不长的乱发太鲜明了看起来应该不是大历人。
这么一来,就更确定是冲着他来的。
右相虽然手下有不少可用之人,但同为大历人,真对着郡王下死手,便是明摆着要反了, 事发之后牵扯到他身上也不好看。
但是用北乞罕人就不一样了, 杀了陆承霆或者弄伤陆承霆, 都可以怪在外族身上。
甚至可以怪在陆老国公身上谁让他一直不议和,惹怒了人家来报复你孙子了。
弄清楚大概情况,她叹了一声, 把小针收回袖子。
被这么多箭指着, 她这点小伎俩就更用不上了。
不过好在陆承霆没跟她同路, 他这时候不知道在哪条大河边上打洞抓鱼呢。
凿冰抓鱼, 一来一回,等发现自己丢了再找过来, 怎么都要两个时辰吧
“诸位先把箭放下, 有话好说不行么”她心怀侥幸,尝试着像以前那样靠自己那点小聪明脱身, “郡王不会来的, 我与他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熟悉, 不信你们等着”
她话音刚落,就见身边男子身子忽然紧绷,语调干涩沙哑,极为紧张地喝了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