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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猛如虎——by北望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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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不过几十里。

也就是说,北乞罕大军就在几十里之外

那些人看了他一眼,都不说话。

这一回,无论林江琬怎么问,甚至打出陆老国公孙媳妇的名头,那些人也不肯说。

整个驿站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直到许久之后,有一个人低低哭了起来,这一声哭,终于让大家的情绪都绷不住了。

“他是陆老国公的孙子,咱们告诉他吧。”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就这么几个人,没有带来粮草,也没带来钱,连被服也没有”

“也许他能帮得上忙,总得让孙子知道爷爷的下落。”

几人轻声争论,却也都沮丧至极,人人低垂着眼脸。

陆承霆看不下去了,紧握剑柄,起身呼唤长风:“所有人听令,跟我继续向北行进长风、长公主和郡王妃留下,带着他们向南返回,找安全的地方落脚”

“老国公就在前面”

就在陆承霆已经向外走去之事,一人终于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出来。

“老国公先是派人将消息告诉我们,还跟我们说不要怕被充作先锋北乞罕军队深入大历,越走得深,他们越要分出人手防备身后,一路驻扎下来,拉长百里,人就越不够用,等陆家军合围之际,便让我们向南跑,不要停,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林江琬仔细清除着一处伤口上面的脏污腐肉,心中不知为何莫名想哭。

她想过无数次北疆的样子。

却从未想到会是这样。

她以为老国公神勇无比,是宝马金鞍,连剑柄上都想镶宝石的威风凛凛的大英雄。

可实际看来,可能没有什么宝马,更没有镶嵌着珠宝的长剑与黄金马鞍。

就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他和陆家军,成败难料,生死不明

永安忽然跟着哭了起来:“议什么合他们把我大历的子民打成这样,如何能议和”

她走过去,对着陆承霆深深鞠躬:“承霆哥哥,从前是永安不懂事,如今永安想明白了,你送我去和亲,让我嫁过去,我要去杀了北乞罕的王”

这般稚气的话,也只有养在深宫中的她才能说得出。

陆承霆摇头:“永安,你做不到,你会被杀死。”

永安哭着摇头,头上珠翠宝石泠泠作响,却早失了往日喜悦富贵之音,反而凄绝。

她才答应过林江琬,她要好好活着,可回头望了望那些伤残之人,她做不到了。

“承霆哥哥,我是大历的公主我的子民被被杀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就死也没关系我要去到地下,到阴间,去做他们的公主”

“现在来不及了,等有机会的。”陆承霆对她的语气仍旧不客气,只是看着她的眼神,终于多了一丝温暖。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林江琬身边。

林江琬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点头。

林江琬还没踏入北疆,就不得不与陆承霆分开了。

她见识过战争是什么样,所以也知道,真的战场面前,她这点小本事,可能连片刻都活不了,只能给人增加麻烦而已。

长风心事重重,带着她和永安还有那些逃出来的百姓一路向南,路上又遇上了零星几批,也是同样负伤极重的大历人。

林江琬一路沉默地给他们医治伤口,永安也渐渐学会了不哭,跟着凤喜一起搭手帮忙。

听这些人零星讲起北疆之事,她们这才明白为什么掏出来的只有这些老弱。

北乞罕人嗜血嗜杀,常以杀人之数来论军功。

那些青壮男人,都被他们割下头颅,或堆成尸山京观,或悬于马背帐篷,更尤甚者,命大历青壮男子自己挖坑,挖成巨坑之后,将数千人打断手脚活埋进去。

要是从前,林江琬听见这种事恐怕也受不了。

可这些天下来,听得多了,就连永安都渐渐麻木了。

待众人退回南边五十里外另一处驿站之时,永安咬破手指,将自己所见所闻书写成章,命快马加急送回京中。

林江琬想到皇帝在朝中处境,不知永安的信能不能抵达他手,于是当即也写了一封,让人另外设法交给宋春风。

此处到京中,哪怕快马一来一回,也要半月之余。

谁都不知道究竟来不来不来得及。

即便来得及,京中那些早习惯了锦衣轻裘之人,又愿意出几分粮草前来救济。

而令林江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几乎绝望,想要只身北上寻找陆承霆的时候,北方忽然来信了。

陆老国公的合围之计虽然艰苦,但终究是成功了,只是因为北乞罕在大历还驻扎着零星守备,陆承霆临危受命,领着人去拔除那些据点,一时还不能回来接她们,让她自己做决定,是要跟去陆老国公的府上暂时安顿,还是先回京城中耐心等他。

林江琬差点没撕了那封信。

最后看着那上面不大工整的他的亲笔,到底还是没舍得,贴身收了起来。

事到如今,不但是她,就是永安也不愿再回那京城富贵之地了。

于是众人继续北上,朝着北疆陆老国公府而去。

这一来一回,又是将近十日,这一路上,越是向北,就越是满目疮痍。

等看见所谓的国公府时,林江琬已经一点也不吃惊了。

国公府没有牌匾,只有一块木头牌子而且居然是插在路边的,上头刀劈斧砍的三个字“国公府”。

小路转过去,总算看见一处干净疏阔的院落,所谓疏阔,也就陆承霆郡王府当初关着贺敬那最普通的小院那么大。

林江琬忽然觉得,当年陆老国公将陆承霆扔在京里,还真就是心疼孙子来着。

她们一行在人引路之下进了院子,做好要拜见的准备,却被告知陆老国公近几日去远处重整流民,要将被打残的军队补编回来,故而一时半刻也不能来见,至于陆承霆的父母,她也才是第一次听说,居然都在领兵,与众将士同吃同住。

一个都见不着。

她和永安更加低落,从京中带来的那些礼物珍宝,在这里更是毫无用处,甚至比不上一块干粮。

永安做主,将她那些嫁妆全着人往南边运送,不论价格高低,能换多少粮食就换多少粮食。

而林江琬则是索性开门看诊,在“国公府”的牌子前,又立了一个“百草堂”的牌子,将父亲原本要送给国公爷的礼物也拿去换了药材。

就这样又等了几日,陆承霆又来了一封信,老国公也还是没回来。

她和永安却等到了一位意外之人。

贺瑞。

贺瑞一身便服,架着三辆满载的马车出现在她的百草堂前,林江琬使劲揉眼睛,顺便推了一把永安:“你看那人,像不像你皇兄”

永安一边让人排队,一面盯了一眼贺瑞:“是挺像的,十分之像”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北疆人生得高大,再加上常年战乱, 身上少不了都有种风尘仆仆的憔悴劲。

而眼前这“像”贺瑞的男子虽是便衣, 却发冠整洁皮肤光滑,气质更是出尘轻灵, 加上他身后不远处挺着的几辆满载的大车

林江琬放下手中脉案, 对永安小声:“不是像, 只怕就是。”

这回永安头都没抬, 将手中药材按照号牌发给病人,语气中夹杂着说不清的一抹复杂:“怎么可能他眼里只有他的皇位, 要是有胆量肯到这种地方来,又怎会硬要我出嫁。”

要公主和亲, 不过是没胆跟北乞罕硬碰硬, 想苟一时安宁罢了。

三岁孩子都知道。

这话说完, 就见那人脸色一白。

林江琬心中了然, 看来必是皇帝无疑了,于是轻拉了下永安袖子:“一时说一时话,长公主当初被抬来的时候还不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现在里里外外多的是要仰仗公主的事,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永安想了想:“这倒也是, 哪怕早上几日,我也不是这个心思。”

她之前哭闹着不愿到这苦寒之地来受罪, 确实也是出于私心。

至于家国恩仇, 那都是兄长母后与朝臣们的事情, 在她心里不过淡淡一个模糊的概念。

直到来了此处, 见识了战火之下百姓们生活困顿亲族离散的悲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大历的公主,是该为大家去做些什么的人。

思及此处,她轻笑一声:“行了,你别虚夸我了,我不怨皇兄就是深宫那地方,八方高墙,不知外头之事也属正常。”

“咳”

男子咳嗽声传来,将两人谈话打断。

贺瑞已经走到近前多时,之前两人说的他都听了去,此时神色又喜又悲,对林江琬点点头就转而看向永安:“宁愿说这许多道理,都不愿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还要为兄掏出些信物与你验看不成”

永安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又岂能真不认得

只是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普通至亲相见,也恍如痴人说梦,更何况她的哥哥可是九五尊人上人。

“皇皇兄真的是你”

她手中药包落地,愣了愣,望着眼前男人,难以置信地捂住嘴,眼泪瞬间大颗砸了下来。

贺瑞心头一酸,上前两步,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为兄从新科状元口中得知你们被困在此处,情形颇危,这便来了。”

他说着,向四周一望,心酸摇了摇头:“叫妹妹受苦,是为兄的不是。”

一句“得知你们情形颇危,便来了”,说得何等轻松。

可林江琬和永安都是知晓他身份的他能亲自到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永安哪里还能怪他怨他,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就慌了手脚,皇兄也不敢叫了,生怕被别人听去他的身份害了他:“哥哥快随我进来,到屋里去坐,不不对哥哥快些回去,回京城里去”

贺瑞才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又被她推开。

林江琬见状只能上前,将已经有些激动到失控的永安和进退两难的皇上双双推进屋里,又到外头安排了几句,将病人都送走挂了休诊半日的牌子,这才返回来。

兄妹二人已经坐下,她斟了茶上前向皇帝行礼,被皇帝虚扶一把:“此处无需多礼,郡王妃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坐下说话吧。”

北疆这地方,战火多年,那些所谓的君臣父子礼义之道早就如百姓们的家园一般零落破碎,就连永安这等身份都不再拘于礼节,林江琬便也不再执拗恪守,加之老国公与陆承霆都不在,她确实有许多要问要说的。

便拉了张小杌子在一旁低坐,长话短说:“皇上方才说收了状元的口信,得知我们被困,臣妇斗胆问一句,那状元郎是何人”

她没忘了,自己与永安的信一封明着呈送皇帝,一封暗送到表哥宋春风手上。

果不其然,皇帝对她点头:“郡王妃果真聪慧敏捷,听朕一言便猜出了,十几日前金榜题名新科状元,正是你表哥宋春风。”

表哥

果真是他,他竟真的中了

林江琬满脸欣喜,但随后又担忧起来:“表哥将消息传给陛下,这原是臣妇的打算,可”

她说着,眼睫微闪,有些心虚可她只是想求些粮草支援,没想着直接将这尊大神的真身请来此处啊。

京城局势那般乱,有右相领着贺敬在皇位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皇帝本就不稳了,这厢亲自跑来,万一有什么事动摇了根本,这可如何使得。

一旁永安从一开始就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元郎,什么表哥不过她担心皇帝的心倒是与林江琬如出一辙。

“郡王妃的意思,我们没打算让哥哥你来啊,你跑来做什么,这里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到底是从小骄纵惯的,说话直接多了。

皇帝不用她解释也听懂林江琬的意思了,摆手让永安稍安勿躁:“状元落在宋春风头上,远在右相意料之外,就连朕也是等他走马游街一路走到郡王府去求亲,这才知道他原是你李家的儿郎。”

“揭破这一层,右相是不打算放过他的,而还不等右相下手,他也早有打算丝毫不恋战请了个外放官,打了包袱就走,朕自然给他这个恩旨。”

“朕原打算放他历练本朝前朝的规矩本来便是更重历练,练个一两年,在州县中做下功绩,再提进了六部旁人也就无话可说了谁知他不过出去两日,外头便传闻四起,说右相重权轻仕徇私舞弊,不但寒门子出头无望,就连侯府女婿与君王连襟这层关系的宋春风,都被远远下放了穷县,一世再也回不来了。”

林江琬嘴角一抽,右相要拿捏表哥,必然是留在京城更好拿捏,不可能把他放到穷县去。

也难怪陆承霆提起宋春风时总是那种表情,她这表哥确实是个既奸又滑的。

皇帝也颇为认可:“起先是个苗头,谁也不放在眼里,但紧接着,便有官府接了民告,声称西郡一十六名寒门子弟入京赶考之时,因得罪了右相,被锁在柴房活活饿了七天饿死其中九人,余下几人,靠着饮尿偷生,即便活了下来精神也遭重创,莫说继续科举,根本是成了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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