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by西方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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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了看剧组,三个拍摄场地,拍摄得热火朝天。高美去外地拍戏了,没有人陪她说话,慕晚又打开了一局植物大战僵尸。
一等又是一个小时,马上要到中午。慕晚收起手机,没有再等下去。她虽然是配角,等戏是常态,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戏还拍的话,她就继续等,戏不拍的话,她要准备去找柳谦修吃午饭了。
慕晚的戏基本上都是副导演拍摄,偶尔和主角对戏的时候才是主导演拍摄。她越过人群,站在太阳底下,看着上一幕群戏拍完,慕晚叫了一声副导演。
这部戏的副导演是个胖子,夏天格外受不住热,t恤袖口撸到肩膀变成背心,现在已经被汗湿透了。
见慕晚过来问,他厚重的眉毛一皱,脸上的肉也是一横,瞥了眼身后的小助理,问道:“怎么回事?她戏份被删了没通知?”
慕晚唇角一抿,懂了大半。
小助理看了一眼副导演,神情一怯,又看了慕晚一眼,解释道:“当时我去找了,但没找到,演员太多了。”
她一身黑衣坐在那边已经一大半天了,说找不到只不过是个搪塞的理由。慕晚看着助理,脸上笑了笑,问道:“那上午是没我的戏了吗?”
顺着台阶下来,助理赶紧道:“没了,删干净了。”
既然如此,慕晚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和副导演打了招呼:“那导演我先走了。”
副导演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后,挥了挥手,慕晚转身走出了剧组。
她拍了几年的戏,剧组生活安稳平淡,也不是没等过戏,也不是没有被副导演忘记过,但今天这次,慕晚总觉得和往常不一样。
她又想起了慕青。
慕晚眉心微拧,起身去换了戏服。
既然戏份被删,她今天就没有戏拍了。换下戏服,慕晚身上全是汗,白皙的皮肤都闷得发了红。她揉搓了两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后,往摄影基地外走。
在走到某个现代戏的剧组拍摄地时,慕晚停住脚步,她抬眼看着遮阳伞下喝着冰水的女人,微抿了下唇,起身走了进去。
米瑜先看到了慕晚,她戴着墨镜遮阳帽,即使在遮阳伞下,这么大的太阳,她也不相信能阻挡得了紫外线。女星的脸是招牌,老了黑了都不行,防晒做的尤其仔细,还真很少有像慕晚这样穿着背心短裤在大太阳底下走的。
但她这样挺好看的,身材纤细高挑,露出的皮肤白嫩,细致纤长,格外惹眼。她刚洗过脸,眼睛也像是被洗过,漆黑发亮。见她看过来,冲她笑了笑,双唇如点蜜。
“瑜姐,大人。”慕晚走过来,冲米瑜打过招呼后,又看向了一边正在划剧本的李楠。
慕晚是个佛系演员,签了公司以后,与公司里的其他艺人很少联系,只有艺人联谊的时候会去趟,但跟公司的演员也不怎么亲近。
不光演员,跟经纪人也是如此,李楠和她的交流多是微信,他通知她去拍戏。慕晚戏好,不挑角色,还是有挺多戏演的。虽然拍的都是配角戏,但赚钱能力也算还可以。除了没什么上进心,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她主动来找他,八成是遇到事儿了。
李楠视线从剧本上抬起,没等慕晚说,先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剧组刚刚通知我,你明天和后天要拍的戏被剪了,明后天都不用去剧组了。”
听到这个消息,慕晚没觉得吃惊,她盘算了一下,说:“那我这周都没有通告了。”
经她这么一说,李楠也察觉出什么来,但他还没往别处想。她一个小配角,没有挡过谁的路,都是些小角色,也不会掩盖了谁的锋芒,别人没必要针对她。而且慕晚的性格不像是惹事儿的人,她也很聪明,懂得处理好人际关系。往近了看,米瑜这么难搞,她都能和她相处得十分太平。
“那这周你就休息,就当放了个假。”李楠说完,十分官方道:“不用担心其他的,下周肯定会有通告。你既然签了我们公司,公司不可能不给你们找资源的。”
她来找李楠,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李楠的话,她只听了三分,后面没怎么听。剧组正拍着落水戏,女主角被推下水,爬上来时听说重新拍一遍,脸已经拉下来了。
落水戏她拍过不少,被重重打进水里,大冷天瑟瑟发抖,后来因为主角演的不到位,她又重新跳了一次。
收回思绪,慕晚抬眸看着李楠,冲着他一笑,道:“好的,谢谢大人。”
李楠没有再说什么,慕晚转身准备走,临走前,她和李楠、米瑜告别。刚道完别准备走,正喝着冰水的米瑜开了口:“遇上什么仇家了吧?”
米瑜今天也是凌晨的戏,早上过来看到慕晚往另外一个剧组走。她今天过来找李楠,八成在那个剧组等了半天,最后被人通知戏剪掉了。
这种事情,米瑜在小透明时期经历过几次。娱乐圈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些套路,用不烂。
不光慕晚,李楠也看向了米瑜,慕晚观察着米瑜的神色,安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连续三天的戏被剪,哪有那么多巧合。”米瑜喃喃一句,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说给慕晚听,“娱乐圈里要摆正态度,大家都是资本的奴隶。有能力没后台,别人碾死你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人可以有风骨,但也要先吃上饭再说。”
终归是圈子里摸爬滚打过,一番话,利落又现实,还带着些提点。
慕晚听完,笑了笑,说:“知道了,谢谢瑜姐。”
现在才十一点钟,摄影基地拍摄还未结束,来来往往穿着戏服的演员,还有打着电话的龙套,赶往下一个剧组。
忙碌的摄影基地,似乎只有她一个闲人,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闲。
她没什么仇家,甚至是慕青,她们也不算仇家。她一直以为她对慕家来说,就是一块烂泥,甩掉了以后,她怎么活着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但实际并不是这样的,就算是块烂泥,慕青也要在她烂泥的尊严上踩上两脚,用来秀她的优越感。
头顶青天白日,空日潮湿闷热,慕晚没再太阳底下继续晒着,她招了辆出租车,打了个电话。
“喂,柳谦修,我拍完了,中午可以过去吃饭吗?”
打车去了柳谦修家,慕晚站在门口按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穿着长衫长裤的男人站在门口,安静地看她。
“你没去上班吗?”慕晚打量了柳谦修一眼,笑着问了一句。
他身上的长衫长裤十分宽松,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也大致了解了柳谦修的生活习惯。上班时的衣服剪裁得体,下班在家则穿得比较舒适恣意,像个散仙道人。
看着她进门换鞋,细长的小腿微勾,柳谦修关上门,道:“刚回来。”
房间里开着冷气,刚刚在外面的燥热被吹散了些,慕晚换好拖鞋进门,就看到三小只从猫房里迈着小短腿走了出来。
“还没有喂它们。”柳谦修说道。
慕晚现在也算是比较随意了,走到猫房门口,索性坐下将三小只抱了个满怀。怀里三只毛茸茸,慕晚抬头冲柳谦修笑道:“那你去做午饭,我去喂它们。”
她的脸热得发红,隐藏在雪白的皮肤下,透着些粉。抱着三小只时,细薄的肩膀微耸,双腿曲起,小小的一只蜷缩在那里,倒也像是只猫。
柳谦修看着她,并未离开,他站在那里,看着女人抱着猫,道:“明天要把它们送去我朋友那里。”
抱着三小只的手臂一顿,慕晚仰头,她看着柳谦修,长长的睫毛从眼睛上扫过,眨了眨眼,问道:“不是刚接回来吗?”
“嗯。”柳谦修应声,“我周三下午要去清远观,下周一回来。”
手臂微微一松,怀里的三小只像小汤圆一样滚落了出来。慕晚曲起的双腿落下,双脚脚掌抵在一起,用双腿圈了一个圈,把三小只固定在里面。
奶猫叫声很软很甜,慕晚却不为所动,她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像海洋里一座孤零零的小岛。她也确实孤零零的,接下来的半周她都没有工作,柳谦修不在家,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
客厅里偶有沉香飘过,混合着猫叫声,格外怡人。
她从地上起来,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蹲在了那里。她低头看着猫,伸出手指,白皙细长,逗弄着在她旁边走动的中分。逗弄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离开这么多天,它们想你怎么办?”
说完以后,她仰头看了柳谦修一眼,眼睛里的光芒淡淡的。随后,她又低下头,手指在中分的头顶缓缓地转圈,补充了一句。
“我想你怎么办?”
声音很轻,像猫爪子擦在地毯上,柔软地藏进了肉垫里,不让人听见。
眼睫微颤,柳谦修看着她低头时露出的后颈,白皙修长,还有没扎上的碎发散在上面,毛茸茸的。
唇线一抿,男人开口,声音低沉。
“还有其他问题么?”
“嗯?”转圈的手指一停,慕晚仰头看他。她愣了一下,望着男人思索着,小猫的爪子碰触着指尖,她像是得到了什么提示,眼中的光芒愈来愈亮。
慕晚心跳一顿,盯着柳谦修,问。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柳道长:它们想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但你想我的话,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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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真的可以去吗?”吃过饭,柳谦修站在洗碗池边,听着身边女人再一次确认。她像是假期没做完作业就被父母准许出去玩儿的小孩,雀跃而又不确定。
“嗯。”柳谦修洗好一个碗。
得了确定,她笑起来,身体靠在厨台边,歪着脑袋问他:“道观远吗?”
“远。”
“那我们要坐火车去?”
“开车去。”
“自驾啊。”她拉长语调,语气里装满了开心,“道观里有很多道友吗?”
“没有,师父出门,道观只有我师兄在。”
“啊?”慕晚惊了一下。不过惊讶过后,她很快想了过来。柳谦修清修喜静,不会喜欢那种香火旺盛的大道观。他选择的道观,应该人迹罕至。
在她想着的时候,柳谦修洗干净最后一个碗,他拧掉水龙头,抽出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看了一眼时间,问:“你今天不用拍戏?”
慕晚眼中的探寻略去,她回神,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后,双手撑在厨台上看了眼窗外,说:“我今天没有戏,明天也没有,后天也没有,这个星期都没有。”
这样看来,也多亏慕青给她把戏都剪了,不然她还没有时间跟着柳谦修去道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她说着的时候,柳谦修一直看她。慕晚回头,对上他的眼神,揉了揉鼻子。
“我不是不务正业,我本来这几天都有戏的,但是被……”话没说完,慕晚闭了嘴,笑起来。她和柳谦修说不着这些,她只想这周和他一起去道观开心就可以了。
她眼睛里的光重新跳跃起来,一扫刚刚那句话带来的阴霾,她抬着眼角,小心而又开心,问:“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道观啊?”
女人声音清甜,带着雨后凌晨荷叶上的甘冽。柳谦修看她,问:“你高兴么?”
“高兴。”回答干脆确定。
男人不再说话,似乎这就是答案,抬腕看了看时间,说:“我去上班了。”
柳谦修去上班,慕晚回家收拾行李。周四出发,一直待到下周一,一共四天。夏天的行李单薄,慕晚收拾得十分不容易。
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散在了床上,空调里的凉风吹起了薄纱一角,慕晚看着小山一样的衣服,挑选出来放进行李箱里的只有两件。
挑到最后,慕晚索性没有再挑,整个人一下趴在了床上。女人柔软的身体陷入柔软的衣服堆,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她翻过身来,脸上笑意未收,手机举到眼前,给林薇打了个电话。
林薇正在画设计图,接到慕晚电话,她叫了一声慕晚后,去了茶水房接咖啡。熬夜画稿,现在还没出活,有点累。
林薇虽是个富二代,游戏人间,但工作能力和水平毋庸置疑,而且她也确实喜欢室内设计,熬夜是常事儿。
“熬夜了?”慕晚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疲惫。
“嗯。”喝了口苦咖啡续命,林薇苦得“哎哟”一声,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拍戏?”
提到这个,慕晚脸上笑容一顿,从衣服堆里起身,盘腿坐住了。
“我这周都没有戏拍,慕青搞的鬼,她想让我去求她。”
“别去。”林薇说。
听她这么说,慕晚乐了,道:“当然,我没戏拍跟着你也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