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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by薄月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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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夫人也不提适才争执,只亲和地道:“昨夜侯府派了人来,今日老爷还未下值,没想到县主亲自过来了,还请去前厅落座。”
  萧夫人和蔼可亲,萧家小姐萧馥兰也生的明艳秀美,她们从前交情一般,此刻只有礼的迎她进去,这母女二人皆是和颜悦色,可一旁的萧家大公子萧厚白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他冷冰冰地看着秦缨,仿佛和秦缨有何旧怨。
  秦缨认得他,但她凭着原身记忆,却没想起来自己与他有何龃龉,待在前厅落座,秦缨找着话题道:“适才在外间碰到了定北侯夫人和公子,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萧夫人面露难色,但萧馥兰却直言不讳,“定北侯府高看了我们家,想与我们家结亲,但我们萧家门庭没落,可不敢高攀侯门。”
  萧夫人不悦,“馥兰——”
  萧馥兰哼了一声,“母亲,有什么不好说的,让大家都知道我们萧家有自知之明,以后他们便不好上门了,我还未见过头次上门便带着儿子来相看的。”
  秦缨微讶,“是杜子勤想要结亲?”
  萧馥兰点头,“他们仗着自己是侯府,就如此跋扈,什么都没定正主便要自己上门相看,我可没那个福气,他害了傅珍不够,如今还来害我,母亲等着吧,明日起,外间还不知道要怎么流传呢?”
  萧夫人苦涩地赔笑,“让县主笑话了,馥兰性子直率,一点小性儿都忍不下。”
  秦缨忙道:“夫人不必介怀,这位杜家小公子的确并非良配,萧姑娘说的事我也知晓几分,他能对傅珍那般无情,品性便可一斑了。”
  萧馥兰听得挑眉:“县主此言何意?他那行径,可并非无情。”
  秦缨面露疑惑,“不是说……是信物被发现了?”
  萧馥兰当即冷嗤一声,“看,这就是流言蜚语的厉害,县主也以为是傅珍和杜子勤有私情,送了信物却被外人发现,而后闹得人尽皆知令她自己难堪吧?”
  秦缨点头,“难道不是如此?”
  “根本不是!”萧馥兰气道:“傅珍哪里会看上这等人?是在两年半之前的一次集会上,杜子勤自己拿走了傅珍的私物,而后到处宣扬,说傅珍对他有意,想嫁入侯门,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仿佛是傅珍不守德行,如此才害得她被送回族地。”
  秦缨一惊,“他竟如此无耻?”
  萧馥兰怒意不轻,“毁女子名声是杀人不见血,傅珍一辈子都被杜子勤毁了。”
  秦缨听得咬牙,顿时觉得谢星阑打得太轻了,萧夫人见萧馥兰越说越多,薄责道:“母亲断不会让咱们家与他们府上有何牵扯,你消消气,如此胡言乱语的叫人笑话。”
  萧馥兰气呼呼的,但到底不再说了,萧夫人松了口气,又与秦缨问候秦璋近况,又如此等了两炷香的功夫,门房来禀,“夫人,老爷归家了!”
  萧家人去迎,秦缨忙也起身,刚走到门口,萧骞便进了院门,他已知道秦缨来了,一见她便道:“只怕要让县主失望了,没在工部找到侯爷说的图稿,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眼下工部供职时间最久的也只是十来年,无人知道那假山原是打算建在何处的,而工部如今留存的黄庭图稿有十来份,未找见相似的。”
  秦缨微讶,“会否是图稿丢了?”
  萧骞迟疑难定,“年岁久远,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但那图稿也极可能是替别的衙门所作,后来一并留在了那里。”
  秦缨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第16章 祭品
  离开萧府时已近酉正,眼看着金乌西沉,秦缨不得不去忠远伯府碰碰运气。
  行至伯府,暮色四合,门额上灵幡高挂,整个宅邸都透着一股子哀戚肃冷之意,秦缨表明要见忠远伯,下人径直将她带往主院,刚走到院门口,几声喝骂让秦缨顿了足。
  “你这蠢妇,外头都传开了,你还想掩耳盗铃到何时?那薛铭干下这样的勾当,你叫我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伯爷忍不下,那便去找薛家闹吧,到时候我一头撞死在婉儿灵前,免得她在九泉之下孤苦无依不说,还要受这等污谤……”
  崔晋站在门外,林氏一脸病容站在门内,夫妻二人剑拔弩张,吵的满院子下人噤若寒蝉,带路的小厮也未想到是这等场面,连忙喊道:“伯爷,云阳县主来了。”
  崔晋忙敛怒容,“县主怎此时来了?”
  秦缨往屋内看了一眼,“我来是想问问伯爷,婉儿出事的假山是出自名匠黄庭之手,那伯爷可知,当初这假山本是要建造去何处的?”
  崔晋一脸茫然,“这假山一开始就建在我们府中,怎还有建去别处之说?”
  秦缨听着便知这趟白跑了,她摇了摇头,“不碍事,伯爷不知便算了,您刚才和夫人说到了薛铭,这是……”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崔晋便道:“县主应该都知道了吧,外头都传开了,说婉儿是薛铭害死的,还说薛铭此番是畏罪自杀,真是岂有此理,难怪那薛家不敢派人上门吊唁,却是做贼心虚呢!我要去薛府讨个说法,可她却不许!”
  崔晋气得吹胡子瞪眼,林氏见秦缨来了,忍着气性不吵了。
  秦缨道:“薛铭并非畏罪自杀,乃是被人所害,且那遗书上还有些旁的言论,伯爷不妨等案子查明之后再行论断。”
  崔晋冷哼一声,“我知道,是说婉儿和薛铭有私情嘛,这实在太可笑了,怎么可能呢?婉儿早早与郡王府定亲,怎会与别的男子有私情?当我崔家的礼教是摆设吗?倒是他薛家,天天将仁义道德挂在脸上,却出了这样一个杀人凶手!”
  崔晋怒气冲冲,秦缨也不好劝,这时,屋内林氏摇摇欲坠,惊得身边侍婢嬷嬷“夫人、夫人”得唤,崔晋见状,也赶忙入屋去看。
  瞧着这场面,秦缨安慰林氏两句告了辞。
  刚走出府门,秦缨便问谢坚,“遗书上所写怎会流传开?”
  谢坚莫名道:“当日薛府将消息控制的极好,之后也只有龙翊卫知道,按理说不应该流传出去,没想到连忠远伯也知道了。”
  夜色已至,秦缨抬眸望了望如墨天穹,“崔晋若大闹,事情便会越来越复杂,对查案不利,而薛铭的凶手之名传开,也正是真凶想看到的。”
  谢坚眼皮一跳,“是凶手传的消息?”
  秦缨颔首,又吩咐道:“眼下有两件事,其一,去找找当初与黄庭共事的朝臣还有没有留在京城的,其二,去查一查坊间流言的来源。”
  谢坚应是,“那小人先将县主送回侯府。”
  秦缨没想到谢坚监视的如此尽职尽责,见他执意如此,秦缨只好上马车归家,待到了侯府,眼看着她进了大门,谢坚才带人离开。
  秦缨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一旁白鸳道:“谢坚不像监视咱们的,倒像是来保护您的。”话音刚落,白鸳惊恐道:“那谢钦使莫非是看上您的出身了?”
  这话惹得秦缨哭笑不得,她摇头,“他便是看上皇位,都看不上我这出身。”
  没有人比她知道谢星阑是如何断情绝欲了,靠女人是他最不屑的手段。
  秦缨先去向秦璋禀报今日无所得,秦璋听了也有些失望,又令她莫要灰心,他再去帮她打探,秦缨自是感念,待陪他用了晚膳方才回清梧院。
  刚进门,白鸳又说起了在萧府的听闻,“没想到那杜子勤竟那般无耻,奴婢早听过许多流传,说傅姑娘想攀附定北侯府,为此,送给杜子勤的是其亡母的遗物,那杜子勤逢人便说傅姑娘对他如何如何情深,可没想到,真相竟是傅姑娘遭了无妄之灾。”
  秦缨蹙眉,“杜子勤竟用傅珍的亡母遗物来坏她名节?”
  白鸳点头道:“好像是一个什么玉坠儿,闹得众人皆知后,傅姑娘气愤地问杜子勤讨要,她说玉坠儿是她弄丢了,又指责杜子勤捡到东西不归还,还要编排故事污她清名,杜子勤却非说是她自己派人将东西送给他的,又说她当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的话,傅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些侮辱,当时便要跳楼以证清白……”
  “那时是六月末的簪花宴,好些人呢,公子小姐们或许不会乱说,但跟着他们的侍从奴婢却是最喜欢议论的,大家虽知道杜子勤品行不端,可将母亲的遗物弄丢,听着也像借口,于是说杜子勤的也有,说傅姑娘的也有,后来傅姑娘回了族地流言才慢慢消停下来。”
  秦缨心底发寒,“那些流言对杜子勤而言不算什么,对傅珍却是致命的,且从古至今,大家更喜欢将不守德行的名头加在女子身上,男子便是有错也会被刻意忽视。”
  白鸳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传到后面都是说傅姑娘的不是。”
  秦缨唏嘘不已,又想到了适才在忠远伯府所闻,林氏不想让崔晋去薛家闹,也是为了崔婉的名声,她是宁死也不愿事情闹大。
  崔婉死的可怜,可如今线索断了,也令秦缨心焦,待更衣时,她忽然看到了前两日从吴舒月那里得来的那张船宴名单,这名单她已看过两遍,其上二十来个名讳,大半她都认得,但此时再看到其中一个名字时,她却忽然怔了住。

  白鸳忙问:“县主,怎么了?”
  秦缨回神,一边摇头一边将名单收起,又转眸看向窗外漭漭夜色,“也不知谢星阑今夜能否回城。”
  ……
  谢星阑回到将军府时已三更过半,谢坚在外得了信连忙赶回来,却没想谢星阑一看到他便沉了脸,“不是让你留在临川侯府?”
  谢坚忙道:“您放心,小人将县主送回侯府才走的,您不知,小人今日陪县主去萧侍郎府上,竟然遇到了杜子勤——”
  谢坚绘声绘色地将秦缨如何镇住杜子勤母子说了一遍,谢星阑听完目泽微深,“她倒是机敏,杜子勤为何去萧府?”
  谢坚回道,“定北侯府想和萧家结亲,不仅如此,今日萧家大小姐,还说傅家那位被送回族地的大小姐,是被杜子勤害得……”
  谢坚将萧馥兰所言重复一遍,谢星阑听得眉眼微寒。
  “咱们真是揍得太轻了!”谢坚又将秦缨去忠远伯府前后道来,“县主让找的工部旧臣小人还未找到,那些流言的源头暂时也没消息,真是奇了怪了。”
  谢星阑略作沉吟:“找工部旧臣不难,明日我去拜访一位故人。”
  谢坚一喜,又问:“您此番出城,可将人找到了?”
  谢星阑颔首,“林氏和崔婉四年前多半是去了曲州,我已派人往曲州赶,快的话,五日之内便有消息。”
  ……
  翌日清晨,秦缨刚起身便听沈珞来禀,说谢坚在府外候着。
  秦缨一时头痛,她不信谢坚短短一夜什么都查明白了,早早候着,无外乎是因谢星阑的吩咐,她梳洗完径直冲向府门,远远看到谢坚便道:“眼看你家公子钦察使之位都不保了,你还一大早便来盯着我?”
  谢坚听得直笑,仿佛她这气生得很是有趣。
  秦缨蹙眉不解,待再往前走了两步,身形猛地一顿,怪道谢坚笑的意味深长,她这才看见谢坚身旁停了辆马车,而谢星阑一袭玄色银云纹常服,松柏一般站在晨曦之中。
  谢星阑半眯了眸子:“什么不保?”
  秦缨轻咳一声,强做坦荡迎了上去,“今天是陛下下令的第五日,案子再无头绪,你说什么不保?你既回城,那此去可查到什么了?”
  谢星阑扬了扬下颌,“上去说。”
  秦缨顿足,“去何处?”
  谢星阑成竹在胸地看着她,“去找当年与黄庭共事过的工部旧臣。”
  秦缨一听便明白谢星阑已经知道了昨日之事,她当即命沈珞御马跟随,自己利落地爬上了马车,谢星阑随后跟进来,待车轮辚辚而动时,他淡声开了口。
  “找到了四年前被林氏赶走的车夫,当年她们出城之后将车夫遣返,等再回来时,这车夫发现四驾马车都是半新,根本不像赶了半年远路的样子,后来他与其中一个车夫打探,问他们到底去了何处,但那车夫遮遮掩掩并不明说,直到他在此人身上发现了一道平安符,那平安符乃是曲州三圣观所出。”
  秦缨拧眉,“曲州?曲州在京城西南,去程只要三日功夫,若星夜兼程两日便可抵达,三清山却在东边,与去曲州的路全不相同,曲州的三圣观我也从未听过,若林氏和崔婉去了三清山,又怎会去寂寂无名的三圣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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