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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by薄月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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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缨点头,“那先去见李玥?”
  “谢大人不是要查证供吗?”
  谢星阑还未答话,崔慕之又先开了口,谢星阑看向崔慕之,四目相对时,楼中猝然一静,秦缨看了看二人,很快做了决定,“也罢,既如此,我们兵分两路,若能见到三位殿下那是最好,我若离宫太晚,我们傍晚时在柔嘉那里汇合。”
  崔慕之瞳底微亮,谢星阑目光一转看向秦缨,“也好,便按你说的办。”
  一旁崔慕之听闻此事还牵扯了陆柔嘉,不禁道:“去见陆姑娘做什么?”
  秦缨道:“有一线索需要大夫分辨,又不好随便请太医,我便请了她帮忙。”
  崔慕之心知秦缨与陆柔嘉关系匪浅,却又有些诧异,陆柔嘉那样的大家闺秀,竟也有参与这样大的案子之时。
  眼下楼中痕迹寥寥,也只能另寻办法,既有决断,秦缨率先下楼去,崔慕之紧随其后,谢星阑又打量了一圈阁楼,亦转身跟了上。
  待到了一楼厅堂,正碰上去拿证供的武卫,崔慕之道:“将证供交予谢大人。”
  武卫领命,谢坚上前将证供接了过来,秦缨见状道:“那我先去见五殿下。”
  谢星阑应好,秦缨也不拖泥带水,她转身便走,待出廊道,又看着跟上来的是崔慕之,她心底这才漫上两分怪异来。
  她蹙眉盯了崔慕之一瞬,直令心境大好的崔慕之一愣,“怎么了?”
  寒风萧瑟,只吹得近处的竹林簌簌嗡鸣,秦缨拢了拢斗篷,边走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和崔大人办差,真是多有不惯。”
  崔慕之眉眼一僵,扬起的唇角亦紧抿起来。
  楼门前,谢坚费解地拧着眉头,又不快道:“公子,这就让崔慕之掺和进来了?便是要去询证,也该是您与县主一同去,他算什么?”
  谢星阑看着秦缨的背影越走越远,面上不显山露水,心底却因为谢坚所言更憋闷了三分,他淡淡收回视线,一把将谢坚手中的证供拿了过来,正仔细翻看,一龙翊卫从外快步而来,“将军,谢都尉回来了——”
  谢咏两个时辰之前被派走,谢星阑没想到他来的这样快,他往廊道尽头走了两步,果然看到谢咏正穿梅林而来。
  谢咏步履迅疾,面色亦凝重,谢星阑一看便觉不妙,果然,待谢咏走到跟前,见楼前楼后还有御林军驻守,先道:“公子,查到了些许,请您借一步说话。”
  谢星阑微微眯眸,立刻步出廊道,待至竹林跟前,谢咏才沉声道:“公子,查到当年与赵永繁交好之人了,是一个名叫岳万清的翰林院编修,在赵永繁出事后,岳万清替他奔走求情,也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后来被贬离京,这些年一直在鲁州任县令。”
  鲁州穷苦,听得谢星阑直皱眉,“将他贬走?”
  谢咏机警地往远处看了一眼,“当年军器监监正名叫崔毅,虽无实证,但诬陷赵永繁之人多半是他,赵永繁被定北侯救走之后,此人也以监管不力之罪被发落,但不过是从军器监调至工部,后从员外郎升任工部子司虞部郎中之职。”
  微微一顿,谢咏低声道:“虞部油水丰足,崔毅已稳坐此位五年,他与长清侯同宗,是其族兄,我们的人还查到,定北侯带着部将回京述职,拢共朝会三次,这三次,他都告假在家,最要紧的,是北府军在朱雀山开采石漆的基建木材,正是由他负责统总调配,薪炭供给亦是他主领——”
  谢星阑剑眉越皱越紧,他又看向秦缨与崔慕之离去的方向,沉声道:“好好的查一查这个崔毅。”
 
 
第181章 破解
  李玥十岁便搬离长信宫, 如今住在距离长信宫不远处的景明宫中,听闻是崔慕之来访,立刻有宫侍前来迎接。
  一入正殿, 便见李玥披着件白袍,正在暖阁中赏玩一副色彩昳丽的画作, 见崔慕之来了,李玥立刻道:“表哥,你快来看看, 是南诏的画,这上面的山水草木, 皆是以兽皮鸟羽制成, 因此才如此栩栩如生——”
  崔慕之拱手行礼, “殿下慎言, 微臣不敢当。”
  李玥眉头一扬,“眼下又不是在别处,我——”
  说至一半, 李玥看到了秦缨,他眼珠儿转了转,轻咳一声, 摆出两分老成之态, “哦云阳县主也来了,快请——”
  秦缨进门行礼, 也看到了那副画,便眨了眨眼道:“是南诏送给殿下的?”
  李玥笑着摇头, “这倒不是, 是我自己寻来赏玩的。”他扫了二人一眼,“你们此来是为何”
  崔慕之定声道:“此来是有一事要问殿下, 还请殿下莫要隐瞒。”
  李玥眼瞳微睁,“何事?”
  崔慕之看向秦缨,秦缨便道:“殿下在五日之前,曾陪着南诏的两位皇子和公主,去了揽月楼与邀月楼,请殿下仔细回忆一遍当日情形。”
  李玥面上笑意散去,“你们是为了那位北府军参军?”
  李玥虽不及李琨有才学,却也不傻,秦缨闻言点头,“不错,那位参军之死尚有疑问,还请殿下相助。”
  李玥唇角微动,又去看崔慕之,见崔慕之一脸凝重,他只好皱眉道:“那天……是我奉父皇和母妃之令,去陪他们赏景,揽月楼和邀月楼就在梅林之外,登楼赏梅别有一番意趣,我当日和阿月在邀月楼,一边走,一边给她讲楼中壁画上的典故,蒙礼和施罗先一步上了邀月楼,大抵发现距离梅园太远,又只能看到冬日覆雪的荷花池,便下楼去了揽月楼,后来我与阿月一同上了三楼与四楼,没发现什么不妥啊。”
  秦缨蹙眉道:“殿下可记得当时在三楼时,你们各自站在何处?”
  李玥仔细想了想,“三楼的采画在顶上,我们就站在窗边——”
  “可是揽月楼那侧的窗户?”
  秦缨问得李玥紧张起来,他点头道:“不错,彼时蒙礼他们去了揽月楼,阿月还走到三楼围栏处朝那边张望,但也不算古怪吧,毕竟两座楼台不远——”
  秦缨又问:“当时蒙礼在何处?”
  “也在三楼围栏处,似乎在看远处竹林,南诏虽然多草木,但他们那边的竹子与大周不太一样,他们的竹子茂密高大,且多生在水边,旱地极难活。”
  秦缨想象着那副场景,一时挑不出错来,这时崔慕之又问道:“前几日是殿下作陪多,还是二殿下和三殿下作陪多?”
  李玥闻言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自是我咯,三哥整日不出宫门,二哥呢,又要跟着夫子做学问,还要去听父皇与朝臣们议事,那只有我闲功夫多。”
  崔慕之看向秦缨,秦缨又问,“后来去了揽月楼呢?又做了什么?”
  李玥闻言目光闪了闪,继续道:“也是陪着他们赏景,那楼里也有些彩画,我亦讲了讲,他们对大周的风物十分有兴致,后来三楼四楼都去了,还在外转了一圈,赏了梅林,我还念了两首咏梅的诗词,阿月对此十分有兴致。”
  秦缨面色凝重了几分,见崔慕之还看着她,秦缨又问道:“他们可提过北府军之人?”
  李玥摇头,“他们至多只问过大周是否常生水患,目的也十分明显,他们想要大周治水之策,还有那冶炼铜铁之法,但我也没多言。”
  秦缨眉眼暗了一分,“那好,我没什么可问了。”
  崔慕之微微颔首,“殿下若想起什么,可随时派人召微臣,南诏人并非善类,殿下往后与他们接触,可要谨慎为重。”
  李玥眨了眨眼,“阿月也并非善类?”
  崔慕之欲言又止,“人心莫测,殿下不可妄断。”
  李玥唇角微抿,“罢了,我知道了……”
  李玥所言并无异样,离宫之时,秦缨面色不佳,崔慕之走在她身侧道:“若真与南诏人有关,他们自然不会露在五殿下眼前,可还要去找二殿下与三殿下问问?”
  秦缨摇头,可尚未开口,她脚步倏地一顿,只见不远处的宫道上,德妃崔玉容正乘轿辇而来,见她二人同行,德妃显然惊讶极了,但很快收敛容色,待到了跟前,笑盈盈道:“你们这是——”
  秦缨二人一同行了礼,崔慕之道:“未央池之事,有些细节要请殿下相助。”
  德妃眼底闪过了然,又仔细看了看崔慕之,“原来如此,本宫听说了,那位将军死的古怪,也没什么鬼神害人的。”
  她又看向秦缨,“云阳此番又要辛苦了,永宁这两日还在念叨你,昨日你送的灯笼,她也留了四只舍不得放,你若得空再来看她。”
  秦缨忙道:“是,改日定去探望公主。”
  崔慕之望向秦缨,一转头,便对上德妃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忙定了定神,德妃这才笑道:“好了,你们自去吧,本宫去看看玥儿。”
  秦缨与崔慕之告退,已走出数步,却觉背后仍有目光望着自己,她有些纳闷,这时崔慕之道:“公主整日闷着,便喜欢宫里不常见的新奇事物。”
  秦缨愣了愣,索性道:“我看公主与常人并无异样,只是稍稍羸弱了些,若常出门走动,想来也会比现在开怀些。”
  崔慕之抿唇道:“她刚出生时还看不出,两岁上才发现有胎里带来的弱疾,稍一疲累便气喘高热不止,这才让娘娘怕了,后来便一贯拘着她,也是苦了她。”
  秦缨不知哪种疾病是这般症状,她亦不好多议论,便记在心底,下回问问柔嘉,叹了口气,秦缨又道:“便是大人,常年不见人地闷着,也会失了言语之能,更莫要说这般年纪的孩童了——”
  崔慕之语声温和了些,“他的病,这些年父亲也在托人寻求良方,只是收效甚微,她既对你少有戒备,便劳你多看望。”
  秦缨不置可否地点头,但很快,又一脸古怪地看向崔慕之,崔慕之被她盯第二回 了,心底突地一跳,“怎么?”
  秦缨坦然道:“崔大人如今如此客气可亲,实在令人不惯。”
  崔慕之心口一窒,他犹豫片刻,终是道:“从前,从前多是我的不是,我不知——”
  秦缨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拧眉看向崔慕之,“崔大人大可不必,谁还没有年少无知之时?我看你似从前那般便很好,反是如今透着古怪。”
  秦缨摇了摇头,脚步变快,亦与崔慕之离得更远,像避洪水猛兽一般,崔慕之还未受过这般冷遇,还要解释,秦缨已道:“你适才所言有理,南诏人多半不会在几位殿下之前露出马脚,也不必多问了,先回未央池,再上两座楼台看看。”

  白鸳一路跟着,本不敢插言,此事瞧见自家主子走的飞快,连忙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如此一来,崔慕之反倒不好多说什么,他徐步在后,没多时便回了未央池。
  刚走到揽月楼前,秦缨眼瞳便是一暗,她走到最近的守卫跟前,“谢大人何在?”
  守卫忙道:“您和崔大人刚走,谢大人身边的都尉便回来了,得了禀告之后,谢大人便离开了。”
  秦缨了然,眉头却皱了起来,崔慕之走到近前道:“莫不是有了线索?”
  秦缨沉声道:“应该是,有线索最好。”
  她说着迈步上了廊道,步伐虽快,眉头却始终拧着,不多时入了邀月楼,又上了发现古怪的三楼,两座楼台新建,顶上朱漆彩画繁复,此前秦缨未曾细看,如今看来,多是佛门典故,她想着李玥所言在楼中徘徊片刻,终是道:“莫说他们来了数次,便只是五殿下陪同的那次,也足够勘察案发之地。”
  说着秦缨又下楼来,“当时照光影之人在楼内,待赵永繁坠楼后,她也下了楼,便也意味着,公主的婢女跑来报信之时,也是她逃离此处之时。”
  秦缨看向邀月楼外,目之所及,乃是一片茂密青竹,“从竹林外绕向东南,便可回到长亭,只需要看当日哪些人出现的最晚便可。”
  崔慕之道:“我记得阿依月来的便晚,还有郡王府家的李芳蕤,以及数位朝官,详细的证供都在给谢星阑的文书上。”
  秦缨看向西北方,“潇湘馆在那个方向?”
  崔慕之点头,秦缨道:“我去看看——”
  秦缨来未央池只两次,自不熟悉地形,崔慕之见状在前引路,二人穿过竹林,又走过一片亭台错落的别苑,过了一座石桥后,才到了潇湘馆,路上花了半炷香的时辰,秦缨并不多停留,复又折返,这次从竹林一侧绕行至湖边长亭,又多用了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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