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偏执太子后——by三钱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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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尤物,殿下竟一直没有下手?
他不由怀疑殿下是不是哪里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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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外,二皇子谢济冬跪于石阶下。
寒风凛冽的时节,谢济冬衣着单薄,未身披披风,身躯摇摇欲坠,求皇帝召见。
谢缚辞阔步走来,行至他身旁停下,长眸乜他一眼,嗓音清冷:“二弟跪这做什么呢,父皇不让你入殿?”
谢济冬垂下的右手攥紧拳头,挣扎了一番,转而抱住谢缚辞的大腿:“皇兄,弟弟求你进去帮我母妃求情啊,我母妃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谢缚辞眼里掠过一抹讽意,挪开他抱住的那条腿,温声道:“这事孤来的路上多少听说了,你先莫急,待会儿孤入殿,帮你先打探打探父皇的态度。”
谢济冬听他温声细语,本身心乱如麻,并没有想到其他,苍白的脸色浮起希冀,连连道谢。
殿内,盛怒的皇帝坐在御案后,身形高大如山,俊朗的面容铁青沉重,眉心亦拧成疙瘩。
王永良在旁安抚斟茶。
正在这时,谢缚辞入殿,撩袍行礼。
等他将江州一行剿匪成果尽数上报后,皇帝脸色才稍稍好转。
政事处理完,谢缚辞似不经意道:“外头风大,父皇为何不让二弟入殿?”
哪想,暴怒才被压下去的皇帝怒拍桌案,大声叱道:“他休想!!他那个好母妃,做出来那等好事!竟还敢在朕面前求饶?”
似气焰更涨,他站起身,猛地一脚踹翻巨大的鎏金炉鼎,扬袖指向殿外:“他们母子二人,若非是朕一直以来的庇护,又怎能有这安富尊荣的生活?”
二皇子的生母德妃沈氏原只是民间农妇,但因容色貌美,被微服私访的皇帝一见钟情,也不知道是哪一处招了皇帝的喜爱,执意要将沈氏接回皇宫,且圣宠多年。
甚至当时民间不少说法是皇帝对沈氏才是真爱,若非皇后是发妻加之崔氏势力雄厚,恐怕这皇后和太子之位还不一定轮得到崔氏和谢缚辞。
“那沈氏,她竟敢,她竟敢做出这等残忍歹毒之事?朕当时就该杀了她泄愤!!”
皇帝回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一幕,嗓音都不禁颤抖。
谢缚辞极少见到皇帝有这样失去理智的时候。
一直以来,皇帝在朝政上行事雷厉风行,深谋远虑,稳重又顾大局,称得上是个好皇帝。
看来,那女人在皇帝心里始终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若不是他设下这计,就以沈氏与那老昌陵侯之女苏嫣的相似程度,恐怕还会独得圣宠多时。
皇帝还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谢缚辞看在眼里不由浮起讽意。
一代帝王,沉稳一生,竟能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果真是色令智昏。
良久,出了宫殿。
谢济冬跪着爬上前抱住谢缚辞的大腿,哭着喊:“皇兄,如何了?父皇可是愿意放过我母妃?”
谢缚辞将他扶起,道:“能说的好话孤方才说了许多,父皇正在气头上,二弟还是回府静待佳音吧,你若一直留在此地,父皇瞧见你,反而更难消气。”
谢济冬一听,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踉踉跄跄站起身,看向太子的眼神也不如以往那样带有怨恨。
与此同时,凤仪宫内。
宫女竹香将打探好的消息都告知了崔继后,见她脸色愈发冰冷,心里一凛,往后退了一步。
恰好太子谢缚辞入殿。
崔继后不悦地扫他一眼,凉凉地开口:“既江州一行平安归来,太子娶妻一事也是时候着手准备了。”
谢缚辞道:“此事得再拖一阵时日。”
她轻笑一声:“太子莫不是忘了那日答应过本宫什么?你说江州之行回来再议,现在又要改变主意?”
“我何曾要改变主意?”谢缚辞蹙眉,语气冷冽了些。
崔继后冷声道:“太子去江州都带上那美貌侍妾,听侍卫说,这一路你们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那侍妾竟还一路勾缠你要亲自给你上药,怎么,是上药上出感情,不愿娶太子妃了?”
闻言,谢缚辞心里划过一抹怪异的感觉。
诚然,方才皇后提起婚事,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夜阿璃的泪水。
杨家姑娘那“情爱”二字,这些日子一直在他脑子里挥散不去。
在回长安城的途中,他有意拉开与阿璃的距离,可总是时不时会想起她哭得双眼红肿的可怜模样。
可这与他不愿娶太子妃又有何干。
他方才说延后再议,只是为了这段时日静下心来处理更重要的公事,决然与阿璃无关。
“姨母何必如此急躁?”
崔继后将脸一撇,“哼,我若是不急,就怕你跟你父皇一样,被其他女人迷了心智!待婚后,还要为了其他女人伤害你的太子妃,本宫瞧你真是愈发有你父皇的样子了。”
他语气不禁冷沉:“姨母多虑,我绝不会变成父皇那种色令智昏的男人。”
谢缚辞容色一派冷肃,狭长的眸色凝成一团黑墨。
崔继后看了心里一紧。
她险些忘了,最恨皇帝为了女色而害死发妻行为的人就是谢缚辞,他亲生母亲死的那样惨烈,他又怎会重蹈覆辙?
崔继后面色缓和,柔声道:“瑾澜,是姨母的不是。也好,成婚一事就由你自行安排,姨母只愿早日能喝上你与萱儿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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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沐璃愈发烦躁,东宫她实在不能久待。
就太子烧她家的行为,恐怕是与她家有什么要命的仇怨,若让他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命都要没了。
若只是她一人还好,阿臻还只是个孩童。
当初她在阿娘临终前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
如今她却只能将弟弟寄养在别处,就连弟弟的救命药方都被没用的她搞丢。
姜沐璃坐在阶下,想到这里心里更加疼痛,泪水也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阿娘,阿璃该怎么办……”
“又在哭什么?可又是想家了?”
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
姜沐璃下意识一抖,忙擦干泪水站起,转身,垂眸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谢缚辞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
最后眼神落在她泪痕未干的面容上,须臾,他蹙眉攥住她的皓腕往殿内拽去。
行至铜盆前,他似嫌弃地丢下干帕,冷声发令:“把脸擦干净,不要让孤看到你又哭哭啼啼的。”
姜沐璃浑身僵硬,低垂着脸。
他冷漠的视线又扫视过来,“否则,孤真的会让你离开东宫。”
闻言,姜沐璃猛地仰首,眼底含着希冀问他:“真的吗?”
她水眸波动,长翘的眼睫颤动,哑着声问出这句,落在谢缚辞的眼里便是痛心不舍。
气氛稍缓。
谢缚辞紧抿着唇,语气不禁柔和了一些:“但你若乖顺一些,莫要再流泪,孤可以在东宫给你留一个位置。”
姜沐璃呆滞,羽睫颤了颤。
谢缚辞慢条斯理地拧干巾帕,冰冷的指腹挑起她的下颌,一点一点擦拭她的脸庞。
凝眸看了她许久,道:“阿璃,良娣如何?”
第19章 生气
“阿璃,良娣如何?”
谢缚辞擦干了她的泪,语气温和:“你身份低微,良娣已经是孤能给你最好的了。”
姜沐璃怔了半晌,浑身僵硬似的,没有动弹。
他低眸,点了点她的额头,眼里浮起笑意:“怎么,这就乐傻了?”
她仍然没给任何回应。
谢缚辞却也不恼,继续慢慢低语:“这些日子,你且乖乖留在东宫,待孤大婚后,再赐你位份。”
“阿璃,孤待你不薄,但你亦不可恃宠而骄。有太子妃在的一日,你永远不可越过她,明白了?”
谢缚辞帮她擦拭干泪水,她却一直抿唇不语。
心想怕是还在使性子,见她这番态度,他心里一下不悦,一下又隐隐浮起捉摸不透的快意。
不悦她竟还不满足良娣的位份。
快意她在为他拈酸吃醋。
谢缚辞默叹一口气,将她拉至软榻坐下。
他算明白,阿璃这是被“情爱”二字拿捏了。
然而,他身在皇家,是决然不可拥有情。
他能给阿璃的便只有少于太子妃的宠。
“殿下,剿匪之前,你曾去过江州吗?”姜沐璃沉默了许久,轻轻问了这一句。
谢缚辞道:“两年前孤奉圣命前往西北与蛮夷一战,战后回长安时旧疾发作途径江州,便留宿了几日。”
姜沐璃又问:“殿下在那几日对江州可有何深刻的印象?”
谢缚辞不知想起什么,脸色忽然冷了起来,黑眸微眯,狠戾无情:“没什么印象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敏锐地察觉到阿璃今夜的不对劲。
姜沐璃咽下心中的苦涩,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才和殿下从江州回来,有点想念那边了。”
谢缚辞神色稍缓,就连他也没有察觉地极快收敛了方才浮起的戾气,抚了抚她的头顶,道:“别想了,去准备准备,给孤暖榻。”
“……是。”她乖顺应道。
姜沐璃从榻上起身,这时吴毓领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入殿。
侍卫名叫邹平,乃邹卓一母同胞的弟弟,兄弟二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自幼从军,身手不凡,直到一场战事中表现良好,被谢缚辞钦点一齐为他效命。
邹卓乃东宫侍卫统领,邹平则掌管所有进出东宫内的消息,转负责调查事宜。
见他进来,姜沐璃心下一紧,想起那日在姜府时太子的吩咐。
她忽然顿住不动,想要默默听下去。
“殿下。”邹平拱手行礼。
谢缚辞颔首,问道:“可查到了?”
邹平站起身,余光扫了姜沐璃一眼,谢缚辞淡淡道:“说你的就是。”
这是不打算避着这女子。
邹平心下了然,便将自己查来的消息道出:“姜家姐弟的确被昌陵侯世子接到了长安,但苏世子对这姐弟俩看的极其严,在府里住了三个月都没让任何人见过一面。据卑职探查来的消息得知,姜家姐弟已不在昌陵侯府,但如今身处何处,卑职还在调查。”
谢缚辞沉脸,显然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废物!不过一个柔弱少女和一个带病的孩童,你们竟还没能找到?”
邹平见他发怒,忙跪下来回话:“殿下,实在是因这姐弟二人初来长安,除了昌陵侯一家并无人见过姜家姐弟,卑职至今不知二人的长相,调查起来是比以往费力一些。”
谢缚辞的眼神变得极其阴冷:“加大力度,尽快抓到这姐弟二人,若是让孤知道那二人能平安无事活到下个月,孤唯你是问!”
殿内氛围仿佛都因太子这忽然涌出的恨意可怖起来。
邹平冷汗涔涔,忙不迭应下,退出殿。
姜沐璃听完这个过程,心跳加快,整个人浑浑噩噩,几乎是全无意识地进了浴房。
不行,她明日必须要找表哥。
若是让太子找到她,她和阿臻就会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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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谢缚辞处理完公务入殿时,姜沐璃便已跪在一侧等他。
“殿下,阿璃有一事相求。”她低垂着脸,嗓音轻轻柔柔的,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谢缚辞坐在榻沿,斜乜她一眼:“说吧,何事。”
“阿璃想离开东宫。”她一字一句,清晰且缓慢。
室内凝固了片刻。
姜沐璃听到头顶传来冰冷的嗓音:“你再说一遍。”
她咬紧牙,鼓足勇气道:“我想离开东宫。”
蓦然,她感觉自己下巴被强劲的力道攥住,被迫仰起脸颊,清亮的水眸对上一双阴鸷冷漠的眼神。
“你看着孤,再说一遍。”
他眸色阴狠,如一团划不开的浓雾,姜沐璃觉得自己仿佛被搅入其中,被紧紧缠绕,难受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她脸色涨红,嘴唇被他用劲的力道挤成一团,红唇娇艳欲滴,似引人一品芳泽。
而谢缚辞此刻却没有旖旎的念头,他死死盯着她,嗓音沉冷:“阿璃,你休要得寸进尺。”
“殿下……我又怎么得寸进尺了?”她低咳了几声,哑着声问。
“你不就是不满意良娣的身份?便在孤面前以退为进?当真认为孤少不了你?”
她苦笑一声。
纤柔的手心覆上正捏着她下巴的大掌,摇了摇头,发髻步摇悠荡:“殿下误会了,阿璃从未想过要高攀。”
她这句话不仅没让他手中的力道放轻,反而又加了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