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偏执太子后——by三钱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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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触到谢缚辞最难以接受的地方了。
他那样喜洁的人,怎能忍受?
他现在一定想要掐死她……
正在姜沐璃惴惴不安想着会被如何惩治时,便听耳畔传来不咸不淡的嗓音:“朕真是,死都没料到,你醒来后对朕说的第二句话竟是这个。”
她竟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呕吐了。
姜沐璃微楞,小声问道:“陛下,我这是害喜,你不会怪罪我的吧?”
虽说心里还怨着,可她还是很害怕他生气的,更怕他动真格。
谢缚辞没有回话,喊雅彤进来收拾。
雅彤入殿后很快明白是发生了什么,连忙将满地的狼藉收捡干净。
谢缚辞站起身去了净室,不过片刻便换了一声干净的长袍走了过来。
看着面前还在不安的姜沐璃,他轻叹一口气,问她:“你若是实在吃不下就说出来,朕还能逼着你吃吗?”
姜沐璃缓缓抬头,目光泛红:“陛下不会逼我吃吗?毕竟我肚子里的这个可不能饿着。”
谢缚辞道:“的确不能饿着。”
这可是他想方设法骗来的孩子,岂能受了委屈?
可这话落在姜沐璃的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他果然,最看重的只是这个孩子。
自打怀孕以来,姜沐璃的情绪就难以自控,忽然间眼眶就红了起来。
她冷哼一声,换了个座位,立刻离谢缚辞远远的,“好,我现在吃什么吐什么,肚子里这个也只能先委屈着饿一饿了。”
饿着?那可不行。
谢缚辞蹙眉,又吩咐雅彤,“赶紧让膳房再备些孕妇能吃的食物呈上来!”
雅彤手脚利落,干活很是快,不过一刻钟便又带着宫人呈了新的晚膳上桌。
姜沐璃淡淡扫了一眼,“吃不下,我还没入口,就觉得想吐。”
直到换了第四波晚膳,她仍是摇了摇头,“我真的吃不下……”
谢缚辞眉宇紧紧锁着,拧成疙瘩。
平日里朝政和以往的战再难,他也从未有如手足无措的时候。
为何这时候,让她吃一顿饭也会这样艰难。
眼看天色更黑了,姜沐璃本身昏迷一天一夜没有用饭,孕妇的身子如何禁受的住?
谢缚辞无奈之下只能传来张太医想法子。
潘胜在旁看着干着急,便出主意道:“陛下不如问娘娘这时候最想吃什么?兴许宫里的膳房比不上她以往吃过的?”
谢缚辞心思微动,目光落在神色恹恹坐在临窗旁的姜沐璃身上,想了想还是坐过去,牵着她的手问:“缘缘告诉朕,你此时此刻最想吃什么?”
闻声,姜沐璃抬眸看他,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淡声道:“清蒸鹅。”
清蒸鹅?谢缚辞凝了一息,“好,朕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做。”
姜沐璃扬唇淡笑:“陛下,这道菜是我肚子里这个想吃,若不是陛下亲自做的,恐怕还是会反胃。”
她倒是要看看,为了这个孩子,他能忍让到什么地步。
谢缚辞面色一变,沉吟了片刻。
“这有何难,朕亲自做给你和孩子吃。”
他话音一落,姜沐璃眸光微闪,而后垂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狗子,嘴巴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难怪你老婆孩子生了还要跑!
第55章 取名
谢缚辞话音落下后, 便去了宝华殿的小厨房。
吴毓见此,脸色微变,堂堂天子怎么能下厨?天子何曾做过这种事啊!可娘娘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也没有劝一句?
吴毓左右为难, 在原地干着急后也别无他法, 只能跟在谢缚辞身后去厨房搭把手。
潘胜见干爹跟过去了, 便也觉得估计一会儿会需要他,也跟着溜了过去。
雅彤看姜沐璃神色茫然望着谢缚辞离开的方向,走上前边将饭桌收捡,边道:“娘娘, 陛下待您是真的好, 您说想吃清蒸鹅,陛下想都没想, 亲自去给您做。”
姜沐璃楞了半晌才将方才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淡声道:“他哪是为了我?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吧。”
一定是为了孩子。
雅彤解释:“即便是为了孩子, 那也是因为那是娘娘的孩子啊。”
雅彤说的是她内心的真心话,虽说她作为宫婢,早就练就了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陛下对娘娘有多用心, 她这些都看在眼里。
姜沐璃扬唇笑了笑,眼里含着警告:“你是他的人,自然一心向着他。但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个孩子我根本就不想要, 是他用了手段欺骗我怀孕,现在你却让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再心安理得地面对这个充满欺骗与谎言而来到的孩子吗?”
“雅彤姐姐, 你若是还想继续伺候我, 希望你明白,有什么话是我爱听的,什么是我不爱听的。”
雅彤脸色微白,低声应了一句:“是,奴婢知晓了。”
姜沐璃站起身,面色略显疲惫,“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
宝华殿厨房内。
劳累了许久的厨娘们正准备歇息,忽然看见新帝驾临,众人登时吓得不轻,忙跪地行礼。
谢缚辞眼神在厨房扫了一圈,最后落看起来最有经验的厨娘身上,“教朕怎么做清蒸鹅。”
厨娘名唤丽娘,丽娘被新帝点名,霎时间便惊恐地三魂丢了七魄,许久没反应过来。
还是吴毓心思转的快,又追加一句:“陛下在问你话,如何将清蒸鹅做的好吃?且孕妇不会觉得腻?”
丽娘说完如何做清蒸鹅的步骤,紧张地舌头都打结了,“陛,陛下,还是让奴婢们来吧,清蒸鹅看起来简单,实则为了除腥和口感鲜嫩,做法很是复杂,陛下怎能做得来这等粗活?”
谢缚辞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眼神暼了吴毓一眼,吴毓连忙献上方才去找了一套干净的外衣给谢缚辞换上。
“若是孕妇吃,是否还需要再注意点什么?”谢缚辞又问丽娘。
丽娘没想到她说了一堆,这陛下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还又仔细询问几番,生怕吃了这道清蒸鹅的人会哪里受了委屈。
丽娘努力回想了下,“那倒没有……奴婢也怀过孕,怀孕那会儿吃过这道菜,没有什么影响。”
谢缚辞颔首,“行了,你们都去外面侯着,没有朕的吩咐不准进来。”
厨娘们全被轰到了外头去。
一时间廊下尽是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
“竟然能让陛下亲自下厨,你说咱们伺候的娘娘是什么人啊?竟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听说这位娘娘现在怀有身孕,是陛下登基之前的女人,想必很得宠爱,这还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子嗣,肯定会得看重!”
“再看重我也没听说皇帝会亲自下厨的呀?我家那男人,每天恨不得我亲自把饭喂给他吃,何曾想过亲自烧饭给我吃了。”
“去去去,别私下说陛下的闲话,当心——”
厨房内。
谢缚辞倒没有想象中那样束手束脚,经过丽娘的提点,做起来动作很是麻利。
吴毓和潘胜二人在旁看得目瞪口呆。
但到底是堂堂天子,怎能亲自做饭?吴毓连忙制止,“陛下,要不让奴婢来吧,您在旁边看着即可,反正娘娘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
谢缚辞冷目扫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朕连一道清蒸鹅都搞不定?”
吴毓连说不敢。
半个时辰后,厨房内溢出醇香的肉香味,很是香气诱人。谢缚辞身姿凛凛站在灶台前,与这个厨房实在格格不入,不像是做饭的厨子,更像是新官上任的翩翩郎君下来视察。
吴毓和潘胜互看了一眼,交流了个无奈的眼神。
**
直到戌时末,谢缚辞回到宝华殿时,殿内的烛火已灭。
吴毓拿火折子将烛火点燃。
谢缚辞这才看到姜沐璃已背对着他入睡了。
他眉宇紧紧拧成疙瘩,阔步行到榻前将她喊醒,“起来用饭,你一天没吃了,身体怎吃得消?”
姜沐璃睡眼惺忪,实在提不起劲,“不吃,我现在吃什么都吐……”
许是睡梦中孤寂委屈,她闭着眼睛含泪抱怨:“都是你的错,你让我怀了这个孩子,让我如此痛苦!”
见她这两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脸也怏怏的,谢缚辞心里顿觉得不好受。
他将她从榻上提了起来揽入怀中抱着,轻声道:“你若真的那样怨朕,就更应该养好身子不是吗?”
感觉到熟悉的怀抱,姜沐璃手脚发软挣扎,“放开,你不准碰我!”
谢缚辞冷眸一凛,“你现在一身两命,由不得你任性。”遂将她打横抱到紫檀桌前。
被他这样一通折腾,姜沐璃浑身的困意也一扫而空,落座在桌前,她揉了揉眼睛,而后才看清桌上那道飘香四溢的清蒸鹅。
姜沐璃呆滞了一息就回神,旋即冷哼一声,侧首问他:“这是厨娘做的?我说了,若不是你亲自做的,我肚子这孩子不吃。”
谢缚辞睨她一眼,见她那副难伺候的劲,莫名比以往还要可爱几分,心尖不由颤动。
面上却淡淡的夹了一只鹅腿置她的碟上,“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若是想吐,那便是厨娘做的。”
玉碟上热气腾腾的鹅腿实在香气诱人,姜沐璃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肚子空空得难受,不消片刻,便被勾起了食欲。
可转而想起还在怨恨他,只能冷着脸慢条斯理地将鹅腿送入口中。
姜沐璃蹙眉尝了一口。
清蒸的鹅肉口感鲜嫩,入口即化,且没有一丁点儿腥味,保留了最鲜美精华的味道……
她眸色微动,不可控制地又多吃了几口,很快一大块鹅肉都送进了她的腹中。
谢缚辞淡淡一笑,“如何,你肚子里的孩子,尝出来这道菜是谁做的了?”
姜沐璃沉默了半晌,道:“他只是饿了,所以不挑罢了。”
谢缚辞倒也没拆穿她。
倒了一盏热茶饮尽后,又将她拉入怀中,一点点夹菜喂给她吃,“缘缘,你如今身体可经不得你这样饿着,若是下回还想吃什么,你跟朕说一声。”
姜沐璃瞪他一眼,挣扎要推开。
谢缚辞牢牢缠着,掌心贴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别闹了,朕都听到他在叫饿。”
他掌心的力道毋庸置疑地将她困住,姜沐璃暗暗用力无效,只能放弃挣扎,没好气道:“若是我想吃,陛下还能亲自给我做?”
谢缚辞想也未想,“这又有何难?”
姜沐璃瞳仁微动,讶异道:“你当真会下厨?”
他略不自在地闪躲她震惊的眼神,“十岁时朕离开长安,独自一人去了西北,那一路上都是朕自己照顾自己,去了军营后,起先吃不惯当地的伙食整天饿到前胸贴后背,无奈下只能自己尝试下厨,便向军营的厨子学了几手罢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想要将自己这么毫无面子的过往摊开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若非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他定是提都不会提。
姜沐璃不由自主伸出了右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整个人被他揽入怀里,只能转过身来仰起脸看他。
他是太子,应当是从未吃过苦才对,为何……
姜沐璃废了很大的劲,才压下她想要追问的事情。
那是他的事,与她又有何干?
继而又想起肚子里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酸涩便从心底浮升而起,她愤恨地背过身,小声道:“陛下放开我,你这样抱着我,我呼吸有点难受。”
空气凝滞了许久,谢缚辞的呼吸较之前更为紊乱,周身都像升腾起若有若无的热气。
许久未得到回应,她便挪了挪身子,在他身前扭动起来。
“别动。”
“什么?”
身后传来低沉得不像话的嗓音,似痛苦极了:“你先让朕缓一缓……”
缓什么?姜沐璃疑惑地蹙眉。
正想追问下去,蓦然感觉自己后腰极其不对劲,思绪微转,她很快明白那是什么,苍白的脸色登时涨得通红。
这个无耻之徒!!
这种时候,她肚子里这个都这样了,他竟还能起这样的心思?!!
“下.流!”
他抚在她后腰的手都酥酥麻麻的,“朕几个月没有与你亲近了,就不允许朕想你?”
“陛下若是这样控制不住,就赶紧纳妃吧,也省得陛下还要这样辛苦地忍耐。”她忍不住冷嘲热讽。
谢缚辞紧紧抱着她的双肩,掌心却愈发地灼热,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滚烫十足,他低笑一声:“你不就是朕的妃?还是朕孩子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