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奶奶——by四月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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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姑奶奶》
《他的小姑奶奶》
作者:四月豆
文案:
十八岁,爱慕他的人前来寻衅,她动嘴加动手把来人怼跑后,转身就扮小白莲在他面前嘤嘤哭泣,陆远嗤笑,“迟隐,你装什么装,昨夜是谁把我从床上一脚踹下来的,想我心疼你就直说,别哭得我跟负心汉似的。”
二十六岁,同事撞见她在女厕被强吻,胆战心惊问她要不要报警,迟隐抹了一把湿润的嘴唇,淡淡说,“没事,他再怎么恨我,也不舍得把我怎么样。”
二十八岁,他工作伤到腿,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夜里迟隐窝在他怀里娇滴滴地叫,“老公,你好厉害啊,呀,胸肌好健硕啊,屁股也好翘啊!”
他被她撩出一身火,又无处发泄,气恼地在她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迟隐,你再作,就跟儿子睡去。”
结果她又七手八脚地缠上来,抱着他胳膊撒娇,“不要,老公,我只想和你睡。”
第1章
迟隐没想过自己会再见到陆远,而且是以那么混乱的方式。
清晨,她在陌生的地方醒来。
深色的窗帘紧密阖着,房间光线昏暗,屋内陈设陌生,地上还散落了一地衣裙,不是在她的卧室,倒像是一家宾馆。
迟隐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努力回想断了片的记忆。
昨晚她在酒吧陪失恋的宋薇,后来宋薇有事走了……
她在回想时,身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疑惑地转过头,霎时,呆住了。
床头边站着个人,□□着上身,胸膛的肌理一道一道绷得极紧,勾出强悍的线条,双手横抱在胸前,眉峰凌厉,眼眸黝黑深邃,左眼旁有条浅浅的疤痕一直延伸到眼尾下,双目沉沉地盯着她。
迟隐倏地僵直了身体,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下的被子。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可那条疤,那个人,她又怎么会记错。
初中时有次放学,迟隐在校门口等陆远,遇上了聚众打架的小混混刘东。
刘东是她小学同学,五六年级时学校兴起了谈恋爱,刘东缠过她一阵,天天放学堵她,非要送她回家,后来陆远出面把他给打了一顿,才没了下文。
刘东一直记着这仇,遇见她时刁难了一番,说话不好听就罢了,还动手摸她脸,被赶来接迟隐的陆远看了个正着。
陆远扔掉车子,冲上来,照着刘东鼻子狠狠挥了一拳,“艹你妈的,手往哪摸呢。”
刘东捂着流血的鼻子直叫唤,后来场面就乱作一团,迟隐眼看着陆远在人群里混战,有时一不小心就被人打了一拳,她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大声喊叫也制止不了。
陆远从小就是惹事生非的主,几人围殴他一个,他明显吃了亏,骨子里血性就上来了,出手招式愈加狠厉,不管不顾地,对方也急红了眼,从地上摸起块石头冲着陆远脸面砸过去。
虽然没有伤到眼睛,但是自此陆远的左眼处就留下了一枚淡淡的疤痕。
这眼睛上的疤痕,是他英雄救美的见证,迟隐也因此被他拿捏着。
但凡和迟隐吵架了,陆远就会冷着脸,不说话,但是就那么侧着脸,不声不响地盯着她。在看到陆远左眼那枚疤痕时,迟隐心就软了,撅着嘴抱怨了几句他很过分的话,就主动求和了。
记忆中的人和眼前人的形象慢慢重叠,迟隐呢喃着唤了一声,“陆远?”
她声音带着不确信,以及在岁月风尘中迷路了的仓惶。
陆远身躯微僵,许久才抬起头,散漫地笑了一笑,“酒醒了?”
迟隐僵硬地揉了下眼睛,眼前人似笑非笑地瞅着她,还是那副傲慢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样子,但又和以前的人不同了,肤色更黑了些,这黑让他人带了点凶气,但上挑的眉头又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浮。
几乎是意识归到脑海的那一刻,迟隐就握紧了拳头要往他身上砸,“这么多年,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啊。”
身子跃起的下一秒,腰肢酸软,她又重新跌回床铺里,黑发铺了一背。
陆远眉毛一挑,弯腰瞧她,“还没过年呢,怎么这么热情。”
迟隐脸庞贴着柔软的床铺,咬着嘴角,说不出话来。
怎么那么疼啊。
陆远看她紧皱着眉头,小脸苦巴巴的样子,眉梢一凝,走到床边,手掌贴着她腰肢,慢慢地揉着,声音带了几分不自知的温柔,“很疼吗?”
迟隐看了眼赤.裸的自己,再感受身体某处不正常的胀痛,一瞬间就全都明白了,她回身瞪着陆远,咬牙切齿地,“陆远,你是不是……”
陆远离她更近了些,大掌覆在她腰窝处,“嗯,我们做了。”
他承认得相当坦率。
她头痛地闭上眼睛,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消失五年的人突然出现,然后两人还滚到了一起?
“昨晚,我在酒吧碰到你喝醉了,身边没一个人照应,就把你带来了这儿……”陆远扶起她,神情坦率,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你也知道你自己酒量不行,喝醉了就撒酒疯,缠我缠得紧……”
陆远说到这停下来,望一眼蹙着眉的迟隐,嘴角暧昧地上扬,“你知道的,我对你一向没自制力,况且你一直喊我名字……”
他隐晦地笑一笑,剩下的话迟隐却自己领会了。
这还是两人在一起时候的事,热恋时,痴缠得紧,突破了那层门槛后,陆远就显示了对那事的热衷,在床上迟隐受不住叫他名字时,他就显得尤为激动。
但是她昨晚喝醉了酒,只记得零星的画面,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完全没有印象,迟隐犹疑地盯着他。
见她不信,陆远眉毛纠到了一起,“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那种强迫你的人吗。”
陆远说这话时,面容泰然,昨晚确实是迟隐挑逗在先,但他顺水推舟也是真,毕竟素了那么多年,他恨不得把她整个都吞了。
昨夜她被折腾惨了,后面几次挂在他身上抖着腿抽噎,又喝醉了酒,脸颊红红的,哭起来招人疼,特别是一声声哀哀唤着他名字,刺激得他都疯魔了。
迟隐抿抿唇,心乱如麻。
陆远轻咳一声,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他弯下腰去掀被子,迟隐警觉地抓紧被子,“你要干嘛。”
“我看看,伤了没。”他答得理所当然。
“不需要,你走开。”她抬腿踢他,一时忘记了伤,眉头都紧紧揪在一起,陆远眉头一皱,一手抓住她光裸的腿,一手去扒被子,嘴里还咕囊着,“别乱动,我看看伤到哪了。怎么这么娇,我昨晚也没使多大劲。”
迟隐气得说不出话,又被陆远掰着腿,简直羞愤欲死。
一手从膝盖处缓缓分开她纤细笔直的双腿,就着屋内的光线看看那处,果然已经肿了。
陆远眉头紧锁,低咒了句,抓起床头旁的背心往身上套,“我去给你买药膏。”
陆远翻身下床,后背对着她,肌理分明,遒劲有力,背上有几条新鲜的抓痕,应该是被她抓的,迟隐目光混乱,咬着嘴角看他。
随意捡起昨夜散落的牛仔裤,抖着腿胡乱套上,皮带发出叮铃声响,他随意地扣上皮带,头发投下阴影,遮住了所有表情。
卷着黑色背心从头顶套下来,粗呢的料子碰到抓痕,陆远没忍住咧了下嘴,回头见她目光躲闪,嘴边调笑的话就冲口而出,“你这指甲是不是该剪了。”
迟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还嫌短了呢。”
他哼笑着,低低说了声,“女人心。”
“早饭吃什么?还是小笼包加油条?”走出门前陆远回身问。
迟隐重新躺回到床上,被子遮住头,不愿意理会他。
怎么就做了?
她只记得昨天八点多宋薇在酒吧喝醉了酒,打电话给迟隐,她赶过去时,宋薇捧着空酒瓶,哭的稀里哗啦的,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谈了多年的男朋友劈腿了。
关于她那个男朋友,迟隐一直都不怎么看好,模样倒是帅气不过心思就有点不正,当时她就觉得两人迟早得分。不过感情的事身为外人迟隐不便插手,所以也就什么都没说。
被劈腿的宋薇拍着桌子控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迟隐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陆远,当时她也诧异自己时隔了五年竟然还会想到他,但就在那一刻,莫名地,陆远这个人还有两人热恋时的一点一滴全从脑海中钻出来,逼得她心绪缭乱。
为了在宋薇面前掩饰,迟隐只得一个劲喝闷酒。
后来宋薇被一通电话叫走,迟隐自个儿在酒吧呆着,期间还有男人前来搭讪,她不做理会,后来喝够了站起来要走时,就模模糊糊看见了陆远……
再之后的事,迟隐就不太记得了。
她揉揉太阳穴,坐起身,捡起外套去浴室洗漱。
约莫二十分钟后,迟隐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因为水的滋润,面颊红润,有几分不胜娇弱的风情,陆远拎着早点进来时就看到她这样子,一时目光就胶着在她身上。
迟隐拉了下敞开的领口,朝陆远伸出手,面色淡淡地,“膏药呢。”
陆远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迟隐去接,他却往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要不要我帮你。”
迟隐神情一滞,瞪了他一眼,从陆远手里抢过膏药扭身进了浴室。
陆远摸摸脖子里那道微痛的红痕,扯着嘴角一笑。
他到卧室把迟隐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番,又拉开窗帘,透透气,而后在桌子上摆上买来的早点,迟隐喜欢的小笼包,鸡蛋汤,又掰开一次性筷子,搁在给迟隐准备的汤碗上。
五月,天气渐热,从窗外看去,有一株广玉兰开得正盛,碧油油的肥大的绿叶迎风招展,洁白硕大的花朵轻轻抖动。
未闻芬芳,却心怀悸动。
陆远从裤兜拿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角,点燃,眯着眼瞧窗外那株树。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惬意了,整天在空中吊来吊去,眼睛里看到的全是钢筋、混凝土,耳朵听到的都是工友粗声粗气的吆喝和吊车不绝于耳的隆隆声。
过的都是操蛋的日子,哪像现在这么悠闲。
“吱。”一声,浴室门打开,迟隐闻到了房间里的烟味,不由皱皱眉,陆远瞧见,掐灭了烟,站起来,审视她的脸色,“吃饭吧。”
迟隐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向床边,陆远挑了下眉,跟着她走进去。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八点多了,早过了上班时间,迟隐抓起包往外走。
“不吃了?”陆远皱着眉。
“上班迟到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去开门。
门打开的刹那,手腕就被握住,迟隐低头,扯住她手腕的手骨节分明,又显得粗大,手背上还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这几年他应该是做了不少苦力活,估计也受了不少苦。
迟隐无声看着他。
陆远眼睛又黑又深,当他盯着一个人时,多年打架积累下来的气场隐隐酝酿出来,有点令人头皮发麻,脚尖在地板上踢了两下,他盯着她眼睛问,“这几年,你身边有男人吗?”
第2章
房间里久久的沉寂,迟隐静静看着他,好像要看出他的意图,但过了会,她好像没听明白陆远说了什么,扬起脸,嘴角甚至带了点笑,问,“你说什么?”
“这几年你有男……”
“啪。”
空气中猝然响起响亮的巴掌。
那个“人”字尚还在喉咙发酵,脸上就迎来了一耳光,力道大得他脸都被扇到了一边,陆远僵了下,缓过神后,舌尖舔了下嘴角,味蕾上立即粘上了腥味。
显然这巴掌迟隐是用了力气的。
他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把被扇到一边的脸转过来,瞅着迟隐,笑着把另一张完好的脸凑到她眼前,“解气了没,不够还有另一边。”
迟隐手冷着眸,她指尖还在打颤,手往回握时才发现手掌发麻,稍微一动,手心火辣辣地疼。
“只要让你解气,打多少都没关系,反正我皮糙肉厚,扛打。”好像被打的不是他,陆远无所谓地笑着。
迟隐握紧了手,咬牙瞪着他。
“还是说,你舍不得?”他渐渐逼近了,目光火辣辣地胶着在她莹白的脸上。陆远一步一步地走进,高大身躯投射下的阴影完全包裹住她的人,迟隐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陆远瞧她有些惊慌,失笑出声,“被打的是我,你害怕什么。”
他又往前走时,迟隐推开他,抓着包跑了。
她出门那一刻,陆远嘴角的笑意倏忽消散,整个人笼在渐热的阳光里,神情不明。
一路跑到了公交站台,迟隐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眼神空茫地随着人流赶到了站台,身边的位置走了又有人来,偌大的城市里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个人走入人海眨眼就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