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by月令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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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瑜怒极反笑,有一个这样怼秋湄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正要再说些什么,视线一扫,在看见秋湄手上的东西瞬间僵直了身体。
“秋湄,你手上那是什么”
秋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假意皱了皱眉头,抬眼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着谢瑾瑜,语声缓缓,“对呀,是什么呢我以为,谢师姐,你会知道的呀”
谢瑾瑜忍不住上前了两步,几乎很难将自己的视线从中拔出。是的,是的,她当然会知道,这个东西,即便从来没见过,看到这一眼她也能知道
那东西圆润的如同珍珠,不过比起珍珠莹白的色彩而言,这圆珠是暖春的杏黄,晶莹剔透,透过杏黄色的外面看去,其中波云诡谲,电闪雷鸣,又好像蕴含着一个全新的小世界。
记忆珠。
这就是谢瑾瑜苦心寻找的记忆珠
“它它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谢瑾瑜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她艰难的将视线看向了秋湄,“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失忆前自己藏起来的记忆珠会被秋湄找到它究竟是藏在了哪里,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秋湄翻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秋湄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谢师姐真是不小心,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乱丢呢”秋湄嘟囔着嘴巴,有些嗔怪道,“幸亏是被我捡走了,要是被什么歹人拿去,这可怎么办呀,恩师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
谢瑾瑜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剧烈的情绪波动下眼中泛着各种色彩什么也看不清,几乎要站立不稳。歹人这个世界,有谁能比眼前的这位更让自己提心吊胆
“你看了其中的记忆”她艰难的张口,一字一顿。
“师姐你是说这个吗”秋湄伸出手来,圆润的记忆珠在她手心转了转,“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故而拿到手后仔细探查了一番,绝对没有故意窥视师姐过往的意思,实在是我太笨拙了,见识又少,谢师姐,你可千万不要怨我啊。”
谢瑾瑜闭上了眼睛,不断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慢慢道:“你也知道这东西是我的了不知道你可有心把这个东西还给我”
秋湄看了看手心的记忆珠笑道:“这是自然,谢师姐失忆许久,想必对过去也抱着十分的好奇吧,既然是师姐的东西,我留着做什么”
可她将记忆珠牢牢攥在手上,一点也不像要让出去的模样。
谢瑾瑜忍不住走到她的面前,“既然如此,还留在自己的手上做什么”
秋湄抬起头看着她,突然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仿佛月光下的睡莲骤然开放,层层漾开,浓墨重彩,但是月光下,满是照不进来的阴影,昏糊黑暗。
“因为我想现在就让师姐恢复记忆啊。”
她的动作如此迅速,随着话音落下的瞬间,反掌将记忆珠拍入了谢瑾瑜的眉心之中。谢瑾瑜和她距离相近,下意识的后退,却躲闪不及。
记忆珠中的小世界如同烟云一般,接触到谢瑾瑜眉心的刹那钻进她的脑海之中,轰隆隆整个世界天翻地覆,地动山摇。
一道不知名的暗红色铁门轰然洞开
一朵莲花在神识之中缓缓舒展着身躯,等待一朵花开的时间,刹那即是永恒。
汹涌的记忆如同海水一半纷至沓来,将谢瑾瑜全然淹没
“谢师姐好”
“谢师姐早上好”
“谢师姐”
谢瑾瑜微笑颔首,从青遥峰的山腰,一路而下。
她与一般弟子不同,虽然同样身着白袍,但她的领口袖口间具绣着青绿色的纹路,一路盘桓,裙角飞扬,带起白色之内青绿色的内衬,天然本色,清新自然。
作为青遥峰的核心弟子,木修容的亲传大弟子,谢瑾瑜顺理成章的是这一代苍羽门弟子中的大师姐。
此刻,正是暮春时节。青遥峰花鸟虫鱼多不胜数,从山顶到山脚下蜿蜒而下,百花齐放争相斗艳。整个苍羽门也只有青遥峰还有些人间烟火,只因为木修容向来不问世事,谢瑾瑜闲暇之时便带着师弟师妹们将峰头上种满了花花草草,可以观赏,亦可入药。
“谢师姐”一个匆忙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一个身影从她身后的大树枝桠上跳了下来,落叶被震动的簌簌而下。
谢瑾瑜歪了歪头,青绿色的发带从背后荡出来,轻扬了扬,划过她的鬓边,“怎么,杨云清,你好好的树上不睡,追着我做什么”
杨云清背着把陈旧的古剑,用白布缠上了剑锋,看起来简陋极了。但他身形挺拔,剑眉星目,端的是少年意气,将这身穷酸也尽掩去了。
“谢师姐今日可还是要去闻玉峰吗那怎么能少了我”
谢瑾瑜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道:“你可真是烦人。”
杨云清笑的双眼眯起来:“不过是仗着谢师姐疼我罢了。”
谢瑾瑜瞪了他一眼道:“话可不能乱说”
杨云清立刻俯首做小,双目之中满是狡黠的神色:“受教了。”
接着谢瑾瑜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默认了他与自己同行。
“杨云清,”谢瑾瑜开口,“柳师叔还没同意你做他的弟子呢”
“谢师姐,”杨云清叹道,“他还不是同样没有答应你”
谢瑾瑜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那我和你能一样吗”
杨云清摸了摸鼻子,连忙道:“当然不一样,谢师姐更加大义凛然,一马当先”
谢瑾瑜“蹭”的踮起脚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道:“杨云清你读过书没有究竟知不知道成语该怎么用”
杨云清盯着指在他鼻尖的手指,纤细白嫩,一点也不像个吃过苦的人,一时间觉得眼睛有些花乱,连忙将视线移开,“那、那、那不是等着谢师姐教我吗”
谢瑾瑜收回手,回身道:“你这么笨的徒弟,难怪柳师叔不要你。”
杨云清忙不迭的跟了上去,点头道:“谢师姐说的是”
“也只有我们青遥峰的人善良,还勉强收留一下你。”
“谢师姐说的对”
“不然你就算去外门扫地也没人愿意要你”
“谢师姐说的完全没错”
谢瑾瑜:“”
“谢师姐说什么都是正确的”
杨云清,苍羽门这一届新收的弟子之一,金系单灵根,单灵根之中资质又数“地”字,这样的资质几乎是每个宗门都争相抢着要的。可是,他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只因为这小子上山之时就大言不惭的说他此生只会拜一个师父,那就是柳既明。
柳既明啊这是谁
苍羽门闻玉峰峰主,当今修仙界第一剑修,从小资质出众,天纵英才,不过百年便已结丹,一定修炼,道心稳固。
杨云清又恰巧选的是剑,按理说他这个资质,做柳既明的亲传徒弟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这苍羽门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柳既明从来不收徒弟,哪怕记名弟子也不要。
因此杨云清的地位就很尴尬了。别的长老想要收他,他不要,就认准了柳既明,可是柳既明看见他之后几乎一个字也没说甩袖便走,毫不迟疑,态度也很明确。
最后,谢瑾瑜实在看不下去这么闹哄哄的,替他说了份情,记在了青遥峰的挂名子弟的名册上,也算安顿了下来。
柳既明此人,说是性格冷心冷性到了极致也不过分。周身气质犹如剑锋凌冽,即便是闻玉峰的弟子见到他也不免要胆战心惊一下。可偏偏就有两人不怕他,一个是杨云清,另一个便是谢瑾瑜。
因此两人时不时便要去闻玉峰叨扰一番,日子久了,便也习惯结伴而行。
到了闻玉峰上,闻玉峰的弟子们正排队整齐,齐齐持剑,勤奋练习着剑法。一排排白衣加上恨天高看去,就好像复制黏贴一样,在阳光下明晃晃的,扎眼。
广场上,队伍的旁边还站了两三个人,正在悉心教导。
飞尘一看见远远上来的俩个身影立马耷拉下了表情,大义凛然的迎了上去,几乎就要给这两个人跪下:“你们两位祖宗怎么又来了啊”
“飞尘师叔你好呀。”谢瑾瑜笑着打招呼。
飞尘,柳既明的师兄,同样是一名剑修,闻玉峰虽然没有柳既明的弟子,却有他的弟子,他辛勤教导,各个都跟宝贝疙瘩似的。只是,自从这俩祖宗凑一起后,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了。
虽然事实上,他也十分喜欢看柳既明这个冷面阎王的好戏,但是,每次走后,烂摊子都是留给自己收拾的啊。鬼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飞尘委屈飞尘想哭
“飞尘师叔”杨云清探出身子,也是笑的一脸灿烂,“又在教导弟子呢,好羡慕啊,我也好想来这里。”
飞尘看了他一眼,鼻孔向天,冷哼一声道:“你来啊,谁阻止你来了”
杨云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抿嘴笑着不说话。
“咦,柳师叔今日没有来这里吗”谢瑾瑜打量了一圈,视线收回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知道。飞尘嘀咕了一声,指了指后面道:“他还没赶到,估计马上就来了吧。”
“这样啊。”谢瑾瑜笑了笑。
他们身后的一堆弟子听见柳既明这三个字后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差点马步都扎不稳了。柳既明啊,那可真是个阎王,只要他出来,在场所有的人都要被吊打一圈,美名其曰“指导”。
吊打,什么是吊打呢就是把柳既明用绳子吊起来,他仍然可以打遍全场。直到最后让所有的闻玉锋弟子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这才挥挥袖袍,满意的回去。
闻玉峰弟子身上小伤不断,倒也成了青遥峰的常客,因此对谢瑾瑜也是十分熟悉。
众人正在这里说笑,一阵凛然的剑气瞬间笼罩了整个闻玉锋,其声势浩大如同巨大的屏障,让人被紧紧包围,无处遁逃。
飞尘回头,“喏,你们盼着的那个人出来了。”
一袭红衣似火,“哗”的冲出洞府,带着剑光闪烁,划破长空。
惊天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坐了五个小时,冒着将痔疮坐出来的危险码出来了这一大章
大家使用愉快
不要嫌弃我
群么么哒
爱你们嗷嗷
第26章
闻玉锋上空飞云翻腾, 凛然的剑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剑气决然猛烈几乎充盈着整片天地。下一刻, 一人足踏剑意凛然而至,飒沓清风吹翻他的衣角,飞扬起他的青丝,映着红色的衣袍,天地失色。
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柳既明来了”
杨云清和谢瑾瑜两人眼睛同时一亮, 站在他们面前的飞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因为面前这二人的眼神只在太过坦诚,热烈的如同千里迢迢逃荒的难民看见了一顿红烧肉,只恨不得赶快扑上去咬一口。
咦,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飞尘不自觉的抖了抖肩膀,把柳既明比喻成红烧肉估摸着这小子要是知道, 非把自己打残了不可。想到这里,他连忙扬起头来高声唤道:“柳峰主,你可算来了直教人久等啊。”
说罢, 他挤了挤眉眼,瞅着旁边的谢瑾瑜和杨云清,意有所指。
柳既明一跃而下,站在了广场上,衣袂翻飞。此时的他一身锐气正如利剑出鞘,光华尽显,飞眉入鬓, 一抬眼之中,满是化不开的寒冰,薄唇紧抿,划出一道严峻的弧线,显得他冷漠又无情。
他的视线淡淡瞥过面前的两个人,轻飘飘的落在了飞尘的身上,开口道:“今日如何”
飞尘立刻笑了出来:“等着你来给他们指导呢。”
接着,柳既明没有理会谢瑾瑜和杨云清两人,转身走到了队列之中。那里,站的是闻玉峰年青一代的弟子,见他走了过来,仿佛已经预见了之后被打的哀惨,哭不得怨不得,拒绝不了逃避不能,各个手持长剑已经抖成了个骰子。
“柳前辈柳前辈”杨云清眼睛都直了,妥妥化身成了一个跟屁虫,追着柳既明的后面就跑了过去。
柳既明背对着他,突然身形一顿,霎时释放威压,笼罩全身。
瞬间,剑气凌冽,划破长空
但对于此刻筑基初期的杨云清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巨大挑战,强大的阻力阻挡着他再向前一步,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如同被利剑割伤了一般,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谢瑾瑜的修为比他要高,只抬手捂了一下脸,微微喘了口气,连连称赞道:“不愧是柳师叔,果然功力深厚,令人望尘莫及”
杨云清睁眼,满目喜色,没有一点点的挫败感,又一次追了上去:“柳前辈柳前辈我真的很想和你学剑,你和我打一场吧哪怕只有一场啊柳前辈”
飞尘捂着脸,突然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傻了没看见闻玉锋的这些弟子,遇见柳既明后各个都避之唯恐不及吗这年头还有人上赶着被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