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by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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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麒狠狠一震,“那”
他愣了一瞬,立即摇头道:“不对,时隔十年,曲二侠还能赶至逍遥谷,义无反顾跳崖而下,定然是后来才得到的消息,而往外传递消息的人只可能是谷内的洛周而且,舒院士也是在看过香囊之后去的九连山,若非是得到暗示,他也不会不管不顾的一跃而下。”
长陵呼吸急促了起来,“连你也这么说,我大哥一定还活着,对么”
叶麒看她一脸的不确定和紧张,不觉叹了一声,“早知如此,我就该准备点体面的衣裳来”
好端端地忽然提到衣裳,长陵愣了,“衣裳”
叶麒轻声一笑,“第一次见大舅哥,总得留下个好印象吧”
长陵没心情听他说笑,瞪了他一眼后道:“只是若要救人,还是得开启石门,只是这石门除了薛夫子以外无人能开,而且现在大会尚未结束,若是让人得知大哥的行迹,恐怕反而遭来祸端,不如我们等大会结束之后,再想办法逼迫薛夫子”
叶麒拢着袖子踱出两步,道:“此法怕是不行。”
“为什么”
“今日明月舟告诉了我一件事,”叶麒道:“他来参加中原武林大会,乃是有人传书于他,告诉他,若要查出十一年前雁军被灭、雁国大皇子明月齐被害真相,来了便知。”
长陵一怔,“十一年前雁军不是被沈曜”
“不错,十一年前雁军被沈家军反咬一口,全军覆灭,就连大皇子明月齐也命丧北境,最蹊跷的是,沈曜分明与雁军勾结过,雁廷却对此一无所知,那只能说明,当时雁国另有勾连之人,细想过去,明月晟的嫌疑最大。”叶麒道:“如今明月舟与明月晟正斗个如火如荼,对明月舟而言,查明真相既能为他皇长兄讨回公道,还能彻底击溃明月晟的势力”
长陵:“难怪他甘冒被认出的风险,也要潜入逍遥谷。但这事又与救我大哥何干”
“你有否想过,给明月舟传递消息的人,可能和乔装成大公子、想要诱杀你的是同一人”叶麒看向她道:“此人潜藏在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中,引明月舟前来,十之八九是想借当年之事引雁太子震怒,掀起血雨腥风到那时,沈曜和符宴归又岂会无动于衷”
长陵一惊:“你的意思是大会一旦结束,沈曜的人,就会杀来”
叶麒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变了的天,淡淡道:“也许,已经在路上了。”
“那我大哥”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叶麒的指尖轻轻在窗边一叩,“必须在大会结束之前,打开石门,救出大公子,然后在朝廷的兵马赶来之前,于贺家军接应之下撤离。”
长陵眉头紧紧蹙起,“做得到么”
叶麒的脑内飞快地晃过几种可行性,良久方道:“做得到。只是,需要一个帮手。”
“谁”
“徐来风。”
经过早上的一场失踪风波,大会暂停了数个时辰,等找到了云燕镖头之后,经武林盟调解之下,比武方才继续。
莫道云从叶麒那儿得知了舒老头儿失踪真相,便寻了个借口安抚东夏武生。
而明月则舟以受伤为由退出,逍遥派自然晋级,其后经一层层的淘汰之下,当先杀出四强重围的便是以太虚门为首的东夏武林派,逍遥派亦脱颖而出,继而慕容飞的西夏朝廷派也勉强过关;最后一台的比试,则是东海的徐来风与昆仑首徒的对决。
长陵没想到东海除了徐来风以外,另外还出了一名高手全程无败绩,跟着徐来风过五关斩六将,每一次都以胜三局赢了对手。
“东海藏武林典籍无数,若是没有一个旗鼓相当人可以练手,徐来风又岂会有这般造诣”叶麒望着台上出招离奇的徐来风,“最惊人的还是徐来风,他每一场都斗两局,这已是他的第六场,此番看上去却全无疲态照这么个打法,昆仑派败给东海都尚未可知”
“他确实是体力骇人,”长陵道:“不过这个昆仑首徒,亦是绝顶高手,徐来风也未必”
话音未落,徐来风身子往前一探,于半空中扭了个极不寻常的手势,却见一股水流忽从湖面蹿起,就好似凭空伸出了一只手,将那昆仑首徒从台上拽了下去
长陵一震。
“这是”
叶麒的眸光微微一闪,望着台上那人,沉声道:“原来,这就是这位徐岛主当日在燕灵山失踪的原因。”
是万花宝鉴。
第128章 第一二八章:笼络
若要说此次武林大会最大的黑马, 当属东海徐来风无疑。
最初, 武林盟本是存着多招点儿无足轻重的小门小派来造势的心, 才把东海临时拉入伙, 哪想得到直接引进了一个重大威胁对象。
要真让一个东海的无名小卒夺得盟主之位, 岂非成了中原武林的大笑话
是夜,武林盟几佬紧急开会商议对策, 临时出台了一项新规则第三日参加的几个门派若是有意并可达成共识,可组成一派, 自然结盟的同时仍以一方为首尊,臣服的一方也就等同于放弃了盟主之争。
这对于一些靠后的门派而言, 倒不失为崭露头角的良机。
如此一来,东西夏的两方朝廷党便可和本国门派联起手来,一旦东海遭到孤立, 淘汰掉徐来风也就轻而易举了。
此消息一出,大部分人自无异议, 尤其是太虚门知东夏武生群龙无首, 更假惺惺的前来慰问一番, 并对莫道云表达了自己愿与东夏共同进退的心意。
谁料, 莫道云婉拒了与阳胥子合作的提议。
“当时阳掌门的脸你是没有看到, 嘴角抽的连胡须都在抖”周沁忍不住笑道:“走的时候还话里有话的叫我们自求多福呵呵,他才自求多福呢”
“就是。”符宴旸附和道:“我们有亭姐在,哪需要他们再来掺和一脚”
入了夜, 天降蒙蒙细雨, 两个觅完食的小徒弟远远见琼湖亭心的叶麒和长陵, 便一路小跑前去避雨,顺道滔滔不绝八卦了起来。
长陵却无心听他俩闲扯,甚至已无心去想如何打赢明日的比试,叶麒将温好的酒斟了一杯,递到她跟前:“别担心,他会来的。”
等了又等,终于见到徐来风的身影出现,长陵与叶麒对视一眼,当即让周沁和符宴旸先回到木屋去,这种时候两个徒弟往往懂事,二话不问乖巧闪人。
徐来风撕斗了一整日骨头都快散架了,本来人都已经爬上了榻准备安寝,被武林盟的弟子告之各派首座聚于琼湖商议要事,这才不情不愿赶来。
结果一来只看到亭内的长陵和叶麒,意识到上当,还没来得及溜之大吉,长陵已飘身而上,一把拽住他的臂弯,叶麒拦住了他的去路,笑了笑道:“来都来了,徐岛主何不入亭小坐”
此时雨势见涨,徐来风看长陵冷若冰霜的瞟来,总觉得她下一刻就能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于是笑了一笑道:“也好,也好。”
三人于亭心围坐,徐来风见桌上摆酒,也不客气,自给自足地斟了一杯,抿了一小口道:“好酒,好酒。不知二位请我来此,所为何事”
叶麒正斟酌着用词,想要客套两句,谁知长陵毫无过渡,单刀直入道:“你怎么也会万花宝鉴”
“万花什么鉴”徐来风装作一脸困惑道:“姑娘所言何以,恕在下没听懂。”
“哦没听懂”长陵眉梢一挑,指了一下他的杯盏,“那恐怕我们也不能交出解药了。”
徐来风愣了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大口,“你们下毒了”
叶麒也惊讶地眨了眨眼。
“嗯。”长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若不是为了将你除之而后快,我们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把你约到此处不过你放心,此药并不致命,只会让你的内力慢慢流失,今后只要你勤学苦练,十年八载之后,还会恢复如初的。”
徐来风一听十年八载,也顾不上去分辨真假,只好老实道:“你们都知道了,何必明知故问万花宝鉴,自然是在燕灵山的时候跟着小侯爷一起学来的。”
叶麒一脸奇特地盯着徐来风,“跟我一起”
“唉,我就照直说了吧。那时全村闹鬼,我抛下你们确实有些不道义,后来天亮了我就找你们了,然后巧了不是就赶上了老和尚掀水帘洞那一出,啧啧,真是惊天动地憾鬼神啊。你说,我不顾性命之忧带着一群酒囊饭袋闯入燕灵山去,为的不就是伍润神功么我看石壁之上的刻的字就知这万花宝鉴乃便是我要找之物,那自然就”徐来风瞧着二位眼神不对,轻咳一声道:“默默的记下了。”
长陵与叶麒闻言,心里同时想:原来这家伙把万花宝鉴当成了伍润秘籍。
徐来风幽幽道:“我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随便进个深山就有师父手把手的教功夫了,只能远远听着,还要谨防被你们发现后来我听完他教你第一重的要义之后,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就只好先出山去咯。”
这番话倒算是解了先前的疑惑,如徐来风的这样的武痴,得了便宜就跑是当仁不让,要是被察觉到自己在暗处偷师,指不定还要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呃,你们别这么瞧我那个万花宝鉴是刻在石壁上的,又不是你们家传的”徐来风心虚的咽了咽口水,“好了,我都老实交待了,总能给解药了吧”
叶麒笑了笑,“这酒水我们方才都用过,徐岛主不必介怀,其实我们请你来此,并不是为了追究万花宝鉴之事而是另有要事相商。”
徐来风叹了口气,直接道:“不行。”
长陵道:“你问都不问”
“我一个外来客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劳二位如此兴师动众啊”徐来风知道无毒后,手痒似的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如果是为了把我拉入贵派战队,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徐来风向来独来独往,来中原武林比武也就是为了寻求对手,若是与你们为伍得罪了西夏,日后可不益于我继续探奇访胜,这买卖不划算,抱歉了啊。”
“徐岛主来去自由,处事通透,若非心甘情愿,我们自然也无意刁难”叶麒十分理解的望了他一眼,“只可惜我原先还想以万花宝鉴第二重要义来做交换,不过徐岛主武功高强,多一重不多,少一重不少,多半是不会感兴趣的。”
徐来风立即放下酒杯:“你练成第二重了”
叶麒点头道:“只是无意中寻得窍门罢了。”
“休要蒙我。”徐来风盯着他的眼睛,“我当时听的一清二楚,你那位高人师父苦研了大半年都毫无成果,小侯爷也并非什么武学奇才,怎么可能”
“能”字音刚落,但见亭外方圆数丈的雨水凭空停在了半空中,叶麒长袖一放,雨水又哗啦啦的落了回去,施施然道:“第一重功法,控制的了雨水么”
徐来风:“”
叶麒:“只是个提议,我们也并非强人所难之辈。”
徐来风的脸纠结成了一团,“只是这样的话,首座之位怕是轮不到我们东海了吧”
长陵问道:“莫非徐岛主也有意争夺盟主之位”
“盟主之位我是没兴趣的,只是唉,不瞒二位,我来逍遥谷本是为了寻一个人,上半年我在金陵城曾与此人交手,并为其身手所惊艳,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那种对手啊,所以,我特与他邀约武林大会。”徐来风认认真真道:“我这两日几乎场场亲力亲为,便是担心错过此人,可惜到目前为止我都未能与他交上手,我猜测他应在明日的对手之中”
叶麒奇道:“猜测难道徐岛主不知他是何人”
“不知道,不过,他的绝招和身法我记得,只要与他对上手,我定能认出。”徐来风道:“我相信此人应当就是几派首座之一,但我们东海若是与你们东夏结盟,首座自是轮不到我来坐了,如此一来,岂非要错过他”
叶麒为他这种匪夷所思的逻辑叹服了,“徐兄都不知他的身份,怎么能确定他会参与明日的比试呢没准此人压根就没来,那你岂不是乌龟壳上找毛,白费劲了”
“不会。我自与他一战之后已是心照不宣,他也亲口应承会给我暗示。”徐来风拍了拍自己的胸,义正言辞道:“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我相信他也将此约铭记在心,只待明日与我一较高下。”
“”早已将这一约忘到九霄云外的越二公子一时哑然。
她觉得这会儿要是告诉他那位“知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以徐岛主那好胜的性子,是绝无与她合作抗敌的可能了。
叶麒不知徐来风心心念念的人正是自己的宝贝未婚妻子,正打算帮他想想法子,这时忽见两人慌里慌张地奔来,正是刚刚没赶走多久的两个小徒弟,周沁气没喘匀便道:“师父,小侯爷,有人在九连山下看到舒院士”
叶麒立即站起身来,“舒院士谁看到的”
“是、是”
“我们也是回去之后听说的,具体的不清楚”符宴旸道:“只知道,起初莫院士让大家都留在木屋,他去看看,可是他去了之后就没有动静了,现在其他人都慌了,都跟着去了,可是舒院士不是掉下悬崖了么,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就和小沁先来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