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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by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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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符宴归目光骤变,回退两步,翻身上马,目光却落在战车之上,道:“如果越二公子想要带着大公子,还有这么多有义之士与我同归于尽,黄泉路上,符宴归自不寂寞。”

看长陵脸色一变,符宴归唇角掠勾,“你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是不是想不明白我怎么知道越长盛未死的”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因为当年是我传飞鹰书给茅山三侠让他们去救人的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洛大侠”

洛周眼中流露诧色,“原来当年的飞鹰书是”

符宴归紧紧盯着长陵,脸上浮着一种伤重的病态嫣红,但他浑然未觉,急喘道:“我一直在尽力补救,从错杀你的那一刻之后,我竭尽所能的去纠正了,但你还是无动于衷,你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边难道你真的要逼我,逼我用你的大哥的命让你就范”

长陵默不作声将长命锁戴上,回身上马,道:“没有人可以逼我就范。”

“你们不过只有三千兵马,我这里远不止三万,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大军赶到,你真的以为你能赢么”符宴归道:“你身后的这些不是你亲自带出来的将领,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这样的传说,你还能再演绎一次么”

不等长陵开口,不远的身后骤然传来一个高亢宏亮的声音:“谁说不行”

众人纷纷循声回首,伴随着冲锋的号角,一片铁骑黑压压出现在视野中,漫漫如遍野松林,隆隆若沉雷,踏着山河震颤而来策骑在最前方的将领正是西夏魏少玄

魏少玄带着一队军士当先而骑,在长陵跟前跳下了马,单膝跪下抱拳,朗声道:“西夏三军总督魏少玄奉家父魏行云之命,特派越家军前来,随二公子并肩作战,接大公子回营”

长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军”

魏少玄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坚定道:“越家军”

骤然之间,牛角号声威震天,放眼望去,那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旌旗上的,赫然正是“越”字。

魏少玄站起身来,从腰间解下一枚兵符,呈递上前,声音带着一点颤音道:“家父说,泰谷沟一别已有十一年前之久,这枚兵符他也保管了十一年,今日物归原主”

长陵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兵符,兵符刻着一个“越”字。

这枚兵符,当年是她亲手交予魏行云的。

魏少玄再度拜倒,高声道:“恭迎二公子回营”

“恭迎二公子回营”

魏少玄身后,一干兵将齐齐跪身拜倒,长陵跳下马,回首望着他们,这眼前的每个人都太过熟悉,每个人都是曾经跟过她一刀一枪拼杀过天下的兄弟

“二公子你回来了”

“二公子您还记得我么我是小张啊,啊,不过我已经不小了,您还是那么年轻”

这些同袍,光看他们身上的铠甲便知道他们早已不是昔日的小小兵卒,很多人已经身居高位,但在这一瞬,他们聚在当前,跪拜自己的将军,一如当年。

长陵终于难以抑制地眼眶一热。

她亦撩袍跪倒,回拜众越家旧将,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皆是不能置信。

谁都知道魏行云坐拥百万雄狮,在西夏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纵然是从越家麾下出来的,如今也已是时过境迁,为何一听闻越二公子复生,便让亲子亲率大军,心甘情愿地将兵权归还

明月舟不明白,七叔不明白,符宴归更是不明白。

但是越家军明白。

这天地之间,哪怕世人诸多凉薄,终有人不忘恩义,不折风骨,不愿让自己的热血就此冷却于漫漫岁月。

长陵站起身来,拭去眼角热泪,道:“上马”

所有旧将闻言,纷纷听令上马,魏少玄策骑在她身侧,望着前方符宴归道:“符相,东夏西夏已有多年未战,不知今日是否要领略一二,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这样的传说,我们二公子是否还能再演绎一次”

符宴归惊愕的神情逐渐淡下,取而代之的是极为讽刺的笑,“想不到我终究还是不能把你带回去”

长陵道:“你走吧。”

符宴归一愣,“你不杀我”

魏少玄想要劝阻,“二公子”

长陵微微一抬手,冷静地看着他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符宴归咬了咬牙,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半晌,终于一声令下,高呼退兵。

望着东夏大军渐行渐远,魏少玄不免急道:“二公子,放他走,无异于纵虎归山啊”

“他时日无多,我杀与不杀,有什么分别”长陵道:“只是他若今日死了,东夏必陷入无尽战乱,无辜受难的终究是百姓,而少玄你带来的兵马,并不足以攻城略地吧”

魏少玄徒然一惊他没想到长陵光是用听,便知这浩大声势有虚。

长陵回首看着身后这支王者之师,虽看去像是临时凑齐的,但又仿佛是早有筹谋,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却不能当着明月舟他们的面相问,只问了魏少玄一句:“你爹派你们前来救援,回去以后,打算如何同西夏皇帝交代”

魏少玄稍稍靠近长陵,低声道:“二公子无需担心,其实这一切,都是贺侯与家父早有约定,之后的安排”

“贺侯”长陵没忍住打断他的话,“你是说,贺瑜么”

“贺侯没有和二公子提及么”魏少玄看长陵如此惊诧,“其实贺侯他的身份”

魏少玄话没说完,看几步外的明月舟不声不响的凑近,不得不把话戛然而止,“其中关节,还待二公子回到西夏再详叙吧。”

这时,忽见前方飞来一骑,马背上有两个人,正冲这儿大声道:“师父”

正是符宴旸和周沁。

长陵一夹马腹上前,不待相问,便见周沁一抹眼泪,哭道:“师父,小侯爷他”

江烟浩渺,夕阳洒在水面上,无数个柔和的光晕漂浮当中。

长陵站在龙门江的对岸,极目远眺,看江水金波滚滚,如银河奔流向东。

符宴旸说,他们亲眼见到叶麒是万箭穿心,然则符宴归将长命锁取下之后,并没有把他带回岸上。

如此想来,现在他应该正沉眠于这条水域里,只是不知游走到了何处。

她情不自禁攥住了挂在心尖的长命锁,听江水一浪接一浪拍在岩上,五指越握越紧。

突然,但听“咔嚓”一声,长命锁分开,一块揉成一团的锦帕轻柔地飘落。

清风拂过,一瞥眼间,她看到锦帕上有字。

长陵心头一震,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锦帕,哆嗦着手展开锦帕。

锦帕浸过水,字也有些模糊了,但仍能辨得出书写人一撇一捺提顿起伏,字字周正。

信上曰:

你我此生,劫难千千,非山水万物宽厚以待。

然思之奇,昔年魂断,竟别后亦再邂逅红尘。

人存几载卿之于我,一眼十年。

相逢至今,足有一年,足过百载。

世事难料,命不由己,诚不我欺。

此去无期,含恨无用,恕我不辞而别。

若得幸安在,千山万水终不能阻你我重遇。

若阴阳殊途,愿卿不拘于一人一心一天地。

我心牵绊于此,便写于此,笔迹潦草,还望莫怪。

盼卿一世长安。

第143章 第一四三章:西夏

别去金陵时尤是立秋,不想未到长安, 初雪已至, 沿途处处可见霜色染枝丫。饶是如此, 上官道后逐渐车马粼粼,虽比不得东夏来的柳绿桃红, 但人物繁阜, 包罗万象,光是看随处搭起的酒肆茶摊,路人捧碗闲谈自得其乐之态,便能嗅出这一二繁盛。

自龙门山兵变后,长陵答应同魏少玄所率的越家军一同去西夏, 明月舟眼见拐人无望,只能口头上邀请了几句“有空来做客”,待过了分水岭后不得不分道扬镳。

此次符相叛变, 东夏基本上是要江山易主的前奏,若是贺家的主事敢于趁乱来个“拨乱反正”,或可与其一争。然则贺瑜已故, 贺松更没有这种魄力, 如此贺家的地位尤其尴尬尴尬归尴尬, 祖辈们打下的基业也不是说捣就能捣的, 偌大的荆楚封地, 东南重镇, 纵是自立为王, 单凭现在朝廷那些七零八凑的兵马, 也绝非三五七年能动得了的。

原本贺家和符党闹掰,为长久计应当还是要找个靠山来的稳妥,所以这一路上魏少玄几番热络言辞,是存了招揽之意,但七叔和陶风皆不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待送了长陵离开豫州后,就直接领着贺家兵马回江陵郡同贺老太爷复命。

这种事,长陵不去掺和,魏少玄也不至胆儿肥的敢唤二公子去说项,何况从离开龙门江后,这路上除了问候越大公子外,几乎也没怎么见她说过话。

按理说,长盛脉象顺畅,气血充盈,腑脏无病变之兆,恢复得算好,却始终未醒。

这就不免让人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当初迦叶提过人一旦长久的陷入昏迷中,于脑损伤极大,纵是治好了躯体,若是始终无法恢复意识,便如活死人一般。

但这只是揣测,如何确诊、可否救治还需得由懂行的大夫来,七叔临别前答应过会派人去寻纪北阑,魏少玄也表示长安也有冠绝天下的名医,事已至此,长陵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且走且看。

她短短时日,先得群雄拥护、再是沈曜不战自亡、寻到兄长之后魏少玄亲率越家军前来以示投诚,这局势变化于她而言本是柳暗花明,她却觉得前路前所未有的迷茫。

以前年少时,她只觉得中原辽阔无垠,待成就兄长的霸业,定要好好游历,看尽天下奇人异事,吃足风味美酒佳肴;后来她到了金陵城,看着那些身居高位的仇人呼风唤雨、猖狂无道,便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扳倒他们,无所畏惧也无所谓后路。

但现在,好像五湖四海皆可任她行,可又不知该往何处而行。

去西夏这一路上,同行者除了迦叶、迦谷外,还有个比糖人还黏的周沁。符二不在,这小徒弟大抵是担心师父痛失挚爱容易想不开,总是变着法的跟着她转,最初几日,长陵基本在神游太虚,倒也不觉得什么,近来愈发能感到她的聒噪,只是吃一顿饭的功夫就问了三次要不要关窗,长陵终于不堪忍受道:“小沁,你要是觉得冷,可以自己关,无需问我。”

周沁巴眨着眼有些发愣,“师父,这句可是你这一路上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看长陵脸色不对,忙比划了一下窗外,“主要是你都没发觉外头那么多眼睛盯着”

长陵略感疑惑,走到窗边往外一瞥,骤听一阵齐声惊呼,但见对楼走廊、隔壁间阳台、以及楼下街摊都堵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来看传闻中死而复生的战神越二公子的。

“天呐,那就是越二公子么”

“听说越二公子本是个美人,我呸,这哪里是美人,简直就是个仙女”

“难怪时隔这么久,天下群雄还对她念念不忘”

“哎,我听说这次东夏兵乱,贺家的侯爷就是为了”

长陵直接关窗,背对着饭桌道:“再遇到这种事,直接关窗。”

闲人爱嚼舌根,无关喜恶,待魏少玄把这些无聊散客遣走之后,一行人马继续前行,夜幕降临时方入长安城。

长安的夜依旧是灯火通明,市列珠玑,周沁趴在马车窗边,一双眼根本看不过来,而长陵却根本无心去看。

若只是为了给长盛治病,江陵郡也非不可,她之所以舍近求远,除了想要亲口向魏行云致谢之外,尤是为了那句魏少玄透露过的身世。

他说,叶麒是西夏当朝皇帝元珏的亲生儿子。

长安入夜分外冰冷。

但将军府却无甚寒意,几人刚踏入院子,都能感觉到卧厢内拂来的暖风。

这一进院落五间房,留给长盛的正房另有耳房,迦叶和迦谷担心府中外人照料不周,分住两侧;长陵与周沁则在对屋,院落不大,都无需推开门窗,对门境况一听便知。

比起这一分不言而喻的妥帖,早已等候在屋内的几名太医更让长陵感到惊诧,虽然他们诊过脉后差点没因各自不同的意见打起来,好在达成一致的一点是对长盛的苏醒都抱有希望倘若一个人当真没有自我意志,是很难恢复到这个地步的。

太医们前脚离开,魏行云后脚匆匆赶回府邸。

他还是一如记忆中那般身躯凛凛,走路带风,虽说两鬓间的白发暴露了他的年纪,但看他几句举手投足凛然生威,显然是独当一面惯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耿直的副将模样了。

但眼神还是不太好。

长陵就站在门边,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直接忽略掠过,径自往屋内踱去,一见到榻上的长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起来。

她在看着魏行云微微发颤的背影,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他的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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