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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by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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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的是哪个越家”王珣问。

孔不武道:“看你小子知道的东西不少,怎地,连江东越家都未听过”

江东越氏,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过。

当今梁朝君主昏庸无能,漠北雁国虎视眈眈,短短数年内痛失中原大片国土。狼烟四起,各地群雄据地为王。这几方诸侯对峙之势,江南谢家、金陵王家与洛阳沈家本算是隔山观虎,真正能够与百年世家贺氏抗衡的,是近年才崭露头角的江东越氏。

江东越氏初始只是一支义军,那些关于他们如何以寡敌众扫荡雁军收复巴蜀的传说可谓是众说纷纭,但那一役后,统领越家军的那两位兄弟自是名扬天下了。

王珣自幼听过许多关于越氏兄弟的流传,那些来自民间的多半夸大其词,就他的认知而言,实在难以想象诸如越家长兄在空城中以一个障眼法吓走五万大军这种荒谬的情景。

孔不武听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来,“盟主,这小兄弟说的可是越大公子在淮水的那一战”

沈曜点头道:“那一仗确是赢得漂亮,但敌军未到两万人,淮水城也并非空城,是百姓感念长盛兄的功德,才传的如此玄乎。”

王珣继续说道:“我听闻越二公子今年也才十七岁,可居然有人说他单凭一人一剑血战两日两夜,令千余名漠北前锋军落荒而逃”

“并非谣传,”沈曜道:“是事实。”

王珣像是被噎住了一样,“这怎么可能”

沈曜道:“当日父亲命我率军支援越兄,漠北前锋军伤亡惨状乃是我亲眼所见。”

“那,那武林大会上,他一人单挑十大鞑子法师”

“也是真的。”孔不武抚掌道:“若非越二公子及时襄助,我中原武林必难逃此浩劫。”

王珣愣了良久,半晌方道:“天底下竟有血肉之躯能达到如此境地”

“他师承天竺,所练的释摩真经已到第九层,”沈曜的目光越过远方的山峰,“越二公子天下第一的名讳,绝不是浪得虚名。”

“释摩真经”

“是梵文,我们中原人对这武功还有一种叫法”沈曜说到这里,话音顿了一顿,平淡无波的语气添了几分沉重,“英雄冢。”

王珣一悸,只听沈曜一字一句说道。

“但遇此功,就地为冢,天下英雄,莫不如是。”

“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此功之人,便是他越二公子,越长陵。”

寒风飒飒,那空中飘扬的雪花,仿佛因着这句话夹着血腥味儿,弥漫着微微袭来。

一时间,无人再多言语。

越氏大营驻扎在临近北溟峰下的泰兴城,来往行人盘查严密,全城已实施了宵禁,守城的官兵一见沈曜手中的令牌,便即开启了城门。去往大营的路上可见不少乡间义士、市井豪杰帮助巡城,多半都是应越氏兄弟之召前来抗敌。

行路中,王珣远远的看着沈曜的背影,心绪飘忽不定,如今连沈家都前来向越氏投诚,此一战若大获全胜,越氏必更得民心,天下大趋是否也就更加明朗

沈曜总归是号人物。

不提他武林盟主的身份,单就洛阳沈家在氏族中的地位本是不容小觑。

他一进军营中,还未赶得及打发驻守军去通报一声,就听到有人朗声道:“沈盟主诸位掌门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来人一身铠甲峥嵘,腰配长刀,偏透着满股子豁达随和之气,那些江湖人士纷纷跳下了马,沈曜率先向他走了过去,拱手道:“长盛兄”

那人就是越家长兄越长盛。

王珣本以为以沈曜的气度算是人中龙凤,直到见了越长盛,方知天外有天,此人拥兵之众可谓一方霸主,但举止有度,不免让人产生亲近之意。

沈曜:“本当昨日就到,江北天寒,这两日起了风雪拖慢了行程,让你们久候了”

“只要鞑子军一日未攻进这泰兴城,来的都不算晚”越长盛笑道:“诸位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越某已差人打点好营帐住处,待用过晚膳再共议抗雁之策如何”

众人纷纷颔首,越长盛正想让身边的亲兵为他们带路,刚转过头,眼眸瞥见王珣,蓦地大喝一声:“小心”

王珣原本站在角落里偷偷瞄着越长盛,正困惑着他如何会注意到这边来,等回过头才看到身后一只受了惊的马向他疾奔而来,王珣猝不及防的闭上了眼,忽闻一声马嘶长鸣,有人堪堪勒住了缰绳,让马儿原地转了一圈方才稳住。

来人动作太快,快到在场所有人还没做出出手的反应,马儿已乖乖巧巧的静了下来。

“沈曜,我让你们带些兵马粮草来”那人用手指轻轻替马儿顺着毛,含笑问:“你怎么把你儿子给带来了”

沈曜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越二公子,沈某尚未娶妻,哪来的儿子这孩子是我们从潜龙寨救下来的,他是金陵王家王瑜庭的公子。”

越二公子越长陵。

王珣缓缓睁开了眼。

那是他见到越长陵的第一面。

那时西天落日沉没,暮霭浓浓重重,那人一身赤红战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平心而论,越长陵肤色黝黯,眼皮微肿,半张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绝对与俊俏二字沾不上半点边的。

但王珣不知为何整个人都被晃的有些眩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越长陵自然不会去留神一个孩童的千头万绪,倒是越长盛从沈曜那儿知晓了始因,当即叫来军医把王珣带去细细诊治,这年头树敌倒不如结缘,来头越大越要慎而重之才是。

如此,越长陵反倒觉得沈曜带来个麻烦,他那狂妄的性子本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等走出几步后,又折返回头,看了沈曜一眼:“对了,有个人一直想要见你。”

越长盛瞪了越长陵一眼,沈曜不明就里,只快步跟上前去。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刚步入营帐内,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哀怨:“沈盟主,你可得救我啊”

沈曜瞠目结舌的看着一个头戴毡巾,生的风流韵致的男子被五花大绑在一张太师椅上,“流、流景兄”

那男子哭丧着脸,用看着救命稻草的眼神盯着沈曜:“是我是我。我被绑架到这儿来足足七日了,这七日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来救我于水火之中”他话说到一半瞥眼看到越长陵在把玩一柄长剑,咽了咽口水愣是没往下说。

沈曜道:“越二公子,大家也都是旧识了,不知流景兄是犯了什么事”

越长陵收剑入鞘,理所当然道:“我大哥说付流景智谋无双有经纬之能,如他这般人才若能纳为己用必能有助大业,所以,我就把他请来了。”

付流景用一种崩溃的表情看向越长陵,“你确定这是请”

“若你不是总想着逃跑,我何必浪费一根绳子”

“浪”付流景咂了砸嘴,“我不愿留在军营中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这是我的意愿,沈盟主你说句公道话,他们这样和山匪强盗有什么分别”

沈曜轻咳一声,婉转道:“其实越公子大可晓之以理来打动流景兄,这样用强也未免”

越长陵像是把这话给听进耳了,他看向付流景,面无表情地道:“付公子,国之大难,匹夫有责”

付流景飞快答道:“对,匹夫有责,可我不是匹夫。”

越长陵慢悠悠道:“漠北军毁我疆土,我们岂可视若无睹,坐以待毙”

“但我们也绝不能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越长陵端起茶盏:“人生自古谁无死”

付流景眯着眼:“早死晚死差很多”

“”沈曜顿时觉得就这么把付流景绑着或许也是个省事的办法。

月凉如水,北溟峰下的夜更是冷峭凛冽。

小小的营帐自然御不了多少风寒,王珣裹着一层毛毯整个人缩在暖炉旁烤火,一边搓手一边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那人当真是付流景”

第145章 第一四五章:终篇(附彩蛋)

“什么意思”长陵喉咙下意识地一紧,“你说清楚。”

徐来风见她突然正色, 愣了一愣, 随即道:“唉, 那纸上所写,先是叫人散内力,再让人绝任督二脉,那可不就是找死么。”

“纸呢”长陵问:“你可随身带着了”

“本来我一气之下要把那玩意儿扔了的, 后来一想, 万一那老先生瞧错了呢。”徐来风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破纸来,“我记得二公子你以前也呆过天竺”

话没说完,长陵一把抢过纸展开来看,只看了几行, 眸光就难以抑制地颤了起来,长盛始终关注着她的神色, 问:“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万花宝鉴第三重精要, 先散内力, 余留稍许于心脉,绝任督二脉气,气由脊发,从阴维脉至阳维脉,收于椎骨,气从心至, 将断而未断”长陵念到这里手心里冒出一层细汗, 徐来风“啊”了一声, “那老头儿果然眼拙,字都看不全,然后呢”

“没有了。”她将纸放下,长盛接过去端看片刻,“这应该只是残卷,前后都已经毁了。”

徐来风道:“这没头没尾的,要真的散完内力绝经脉,不还是找死吗二公子,要不咱俩一起参详参详,看看后头的哎你去哪儿”

见长陵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长盛笑笑对徐来风斟了茶:“近来小妹心情不好,还望徐盟主多多包涵,对了,关于万花宝鉴,在下有一些问题想要相询。”

长陵将自己关在屋内,直到天黑,长盛才推开门,旋着轮椅进去看她。

她靠在窗台边,望着外头的花树,听到动静,这才转过头去,“大哥。”

长盛瞥了一眼桌上没有动过的饭菜,“可还在想那心法所说”

长陵点了一下头,“我在想他自幼经脉瘀滞,难以久寿,而当日他内力耗损过重,到了生死攸关之际,若不及时服下紫金丸当是凶多吉少但现在看来,他练到了万花宝鉴第二重,原本或可有一线生机是我误了他”

长盛近上前去,略作思忖道:“有此机缘,或许,他还活着也尚未可知啊。”

“不可能。”长陵迫不及待否定道:“那日,是小沁他们在岸边亲眼所见,符宴归的人马对他用了箭,他不可能活得下来”

“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相。”长盛温言道:“且不提岸离江心的距离能不能看到全部,若是有人对你百箭齐发,难不成就能要走你的性命你在武学之上的见解远胜于大哥,应该知道,武功练到极上乘之境,举手投足,已不滞于物,你往徐岛主身上掷瓜子时,他根本来不及察觉,不也出于本能的避开了”

“不可能”长陵连连摇头道:“符宴归亲口承认叶麒死了,而且他还取下了长命锁,叶麒若侥幸未死,符宴归焉能没有察觉”

长盛看着她道:“要说不可能,天底下还有比你我兄妹二人能存活至今更为匪夷所思之事么”

长陵闭上双眼,道:“大哥,你不要再说了。”

实则长盛所言她在心里远不止想过一次,然而这所谓的“希望”有多么的渺茫,渺茫到从心底滋生出恐慌的蔓藤,将她那一副一身是胆的躯壳勒得喘不过气来。

“这次醒来,我发现你变了许多,变得会为他人着想,也变得瞻前顾后。”长盛问:“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连为他多承担一次空欢喜的勇气也没有”

长陵心口重重地一跳。

她忽然想起,那时叶麒带着她去掘墓,也曾经问过她一个类似的问题。

长陵,你害怕失望么我怕过。但是,万一呢

长盛道:“至于这儿,你不必担心,如何与魏将军解释,如何全身而退,大哥自有打算。”

长盛离屋关上门后,发现徐来风站在庭院边,投来了一个颇为费解的眼神。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徐来风推着轮椅送长盛到湖边走走,“大公子难道不希望二公子能够放下过去给了她不切实际的虚妄,就不担心她再一次受伤”

“放不下心结,如何能放得下过去”长盛淡淡道:“与其让她长久深陷痛苦与自责,不如放她出去走走,纵是走到了天涯海角也一无所获,她尽了全力,心中也会好受些。”

徐来风微微颔首。

“况且,若当真有一线生机,何不一试”

长盛发现徐来风盯着自己瞧,不觉问:“怎么了”

徐来风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时隔了这么久,总还是有人对大公子念念不忘了。”

来长安时,梅花未开,离去之时,已逢落花沾袖久留香。

冬雪初融,马蹄踏过处转瞬无痕,等魏行云发现人不在时,二公子早不知奔到何处去。

长陵直往龙门江而去。

她想过,叶麒在水下憋的时长远胜于常人,他要是坠江后掩人耳目,也并非绝无可能。只是他身患重疾,若然侥幸逃生,多半也逃不了多远,既是如此,不如沿着江岸附近的村落寻一寻,倒也不算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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