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有响——by周行云

　　下巴还对着讲台的方向扬了扬。
　　捏定她的姿态。
　　苏念心里一松，“好，但你把凳子给我。”
　　“你先去看。”
　　苏念心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讲台的方向。
　　因为临近上课，讲台上没几个人了。
　　她深呼吸，快步走到讲台一旁，开始翻卷子。
　　谈岁的成绩常年吊车尾，卷子一般放在最底下，但刚刚很多同学都把卷子翻来翻去，顺序因此打乱了。
　　这让她一顿好找。
　　终于找到了谈岁的名字，刚要抽出来，铃声响了。
　　吓得她一哆嗦。
　　急忙抽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快步回了座位上。
　　叶稚语已经坐好了，看见苏念从讲台上下来，不知道她干嘛去了，刚要开口问，就看见她急匆匆地坐下，回头对着谈岁那家伙报了个数字。
　　苏念说了分数就扭回头。
　　谈岁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她。
　　叶稚语不停地来回看两人。
　　这两人有猫腻。
　　苏念坐好之后，收起桌上的错题本，拿出英语课本背单词。
　　她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听见身后再传来什么声响。
　　特地把桌子往前推了推，挪到谈岁的脚够不到的地方。
　　为此，前排李雾平还抱怨地方小了很多。
　　还好，早自习平常度过，谈岁没再找她事。
　　下午第一节 课上的语文，太阳光从窗外斜斜的照进来。
　　整个教室一片暖意，瞌睡了一大片。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苏念刚趴在桌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后门砰的一声被人拿脚踹开，声音不小，一下子惊醒了教室里睡觉的人。
　　全班人往后门看去，一群男生站在门外，很吓人的样子，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八班有人认识里面几个人，小声议论。
　　“那不是高三的周止吗？他怎么来了？”
　　“那个成天打架旷课的周止？”
　　“对，听说是被二中开除了的。”

　　“……”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是个寸头，校服松松垮垮地披着，嘴里嚼着口香糖，“谁叫谈岁？”
　　苏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谈岁。
　　谈岁也是被吵醒了，不耐烦的耙了耙头发，“草，他妈谁啊？”
　　寸头男拧着脖子，居高临下地说：“你就是谈岁？”
　　谈岁还沉浸在被吵醒的不悦中，“老子不是，你是啊？”
　　寸头男听见这话，立马走进来，扯着他的衣领往外拖。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
　　全班还处于懵逼状态。
　　这……这就被拽走了？
 
 
第24章 .  我教你   想和你煲电话粥不行啊？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钟, 瞬间炸开了锅，没一个继续睡的。
　　笑话，在他们眼里, 谈岁多牛逼的人物都被高三的拽走了，谁还睡得着觉啊。
　　都开始八卦谈岁为什么被拽走。
　　有人说他是抢了人家对象, 也有人说是高三的看他不顺眼。
　　总之，都以为谈岁没有好下场了。
　　苏念听到这些心里还挺为他悲凉的, 平时一个个的都纷纷巴结讨好他。
　　现在看见他被高年级的拖走了, 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甚至于有的说谈岁没准没脸回来, 要转学了。
　　一副小人得志嘴脸。
　　她没去参与那些八卦, 但也没了睡意, 就安安静静地做起数学老师特意给他准备的试卷。
    第二节是数学，直到下了课谈岁的座位上都是空的。
　　苏念拿着水杯去教室后边接水的时候, 看见他同桌的位置上也没人，有人在她后面排队。
　　一女生说：“谈岁该不会是惹上什么事了吧？”
　　和她同行的另一人：“可能是, 他那么横，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 可能早就被盯上了。”
　　那女生倒吸了口气, “但应该也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
　　苏念听见这段对话眼神暗了几分，捧着水杯若无其事地经过两人。
　　也就没听到身后的那段对话。
　　在苏念坐回去之后，两个女生的八卦还在继续。
　　她们两个一个正接水, 一个靠着墙等她。
　　靠墙那女生不经意间瞥上苏念的背影, 想了想, 拿胳膊碰了碰正接水的女生，压低音量，“嗳，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苏念？”
　　她已经接好水, 正拧着杯盖，随口问：“为什么这么说？”
　　靠墙的女生前倾附在她耳边，心里早编好了起因经过，“陈响和苏念走的挺近呀，谈岁看不惯横刀夺爱，然后陈响找人给自己出气，就——”
　　“打住！别瞎猜了，你以为让你写剧本呢？”
　　“切。”
　　下午的课上完了，谈岁和他同桌的位置上还是空着的。
　　叶稚语拿出小镜子，涂了个口红，才站起身，对苏念说：“走啊，吃饭去？”
　　苏念点点头，“好。”
　　两人挽着手去了校外，因为晚上还有随堂测试，就在学校周围找了一家面馆，凑合地吃了点拉面。
　　出了面馆，苏念觉得有些冷，跺了跺脚，刚好身后传来玻璃门被拉开，她回头看。
　　叶稚语刚好出来，勾上她胳膊，“走吧。”
　　一路边走边聊，等到临近校门口，一条小巷里传来几声调笑。
　　“怎么样，玩的爽不爽？”
　　“还不错。”这道声音好似混了沙。
　　“晚上再来几局？”
　　“再看吧。”
　　两人听出来谈岁的声音，对视了一眼。
　　苏念怕叶稚语想去凑热闹，扯了扯她袖子，“回学校吧。”
　　叶稚语轻哼一声，点头。
　　苏念松了口气。
　　碰巧刚路过那条巷子，盛凯的大嗓门传来，“我去，谈岁你够了啊！”
　　叶稚语和苏念还没走远，听见盛凯的叫嚷，急忙拉起苏念朝着那个小巷子走。
　　苏念叹了口气，被动的跟着叶稚语的步子。
　　叶稚语还以为最起码是两拨人在对峙的模样。
　　却没想到的是场面一片和谐。
　　小巷很窄，称它是个破烂胡同也不为过。
　　苏念粗略的望了几眼，大概七八个人。
　　都是男生，互相围在一块，几个人低头看手机，还有几个凑在一起抽烟，弄得烟雾缭绕的。
　　突然一阵吱呀的开门声，苏念才发现，这条小巷里还有一家网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盛凯掐灭了烟，转过身，看到叶稚语和苏念站在那，惊讶开口：“小叶子？你们怎么来了？”
　　叶稚语翻了个白眼，站在原地，“还不是听见你嗷嗷乱叫了。”
　　小巷里的男生循声看过来。
　　两个女生站在巷口，前面那个嚣张跋扈的，在年级里挺出名，都认识她是叶稚语。
　　因此，大部分的视线都是落在了叶稚语身后的女生身上。
　　她的校服穿着一丝不苟，小巧的脸，整个人安静地站在那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有人吹起了口哨，“哟，盛凯，你同学啊？介绍介绍呗。”
　　盛凯不理那人，往前走了几步，看见苏念的表情不太自然，秒懂。
　　他对着叶稚语眨了眨眼，“带着乖学生来逃课啊？”
　　叶稚语被气得不行，一个爆栗打在他头上，“去你妈的，别乱说。”
　　她用的劲儿大，疼得盛凯抱头。
　　“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文明一点，张口闭口都是粗话，”盛凯余光注意到苏念微微上扬的嘴角，接着说：“跟你同桌学学。”
　　叶稚语满不在乎，“你管我。”
　　苏念抬头，刚好和人群里的谈岁对上视线。
　　谈岁的烟抽完了，正拢火点着烟，一个抬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干净无瑕的小鹿眼。
　　口腔内的烟忘记吐出，呛得胸膛发颤，眼尾泛红。
　　一旁的周止吞云绕雾，斜睨了他一眼，“怎么？爽的都不会吐烟圈了？”
　　谈岁满不在意地扯了个笑。
　　苏念错开了和谈岁的眼神交流，去提醒叶稚语，“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叶稚语顺了她的意，“走吧。”
　　和盛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陈响刚出网吧，仰头喝了口水，眼皮懒懒地耷拉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巷口看见了酷似苏念的背影。
　　他习惯性地捏扁矿泉水瓶，一个抛物线扔进了网吧门口的垃圾桶里。
　　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谈岁正盯着他。
　　他也没放在心上，插兜朝着盛凯走过去。
　　谈岁下午被周止几人叫出去之后，没有想象中的被找事。
　　周止听说谈岁游戏打得极好，就把他叫来网吧，想见识一下有多好。
　　下午就领着一帮人去了网吧，刚好碰见陈响和盛凯两人。
　　他不知道谈岁和陈响向来不合，掺和着说一起玩，谈岁倒是不在乎，就是陈响拉了一下午的臭脸。
　　周止看着陈响的背影，喊了一声，“陈响！干嘛去？”
　　陈响回头看了一眼，“回学校。”
　　“草。”不是说好晚上接着吗。
　　陈响走到盛凯旁边，“刚才那是苏念？”
　　盛凯嘿嘿笑，“隔这么老远都能看见？”
　　陈响不理他，大跨步往前走。
　　盛凯追了上去，“不是待会儿还一起打游戏吗？现在干嘛去？”
　　陈响嫌他烦，“回教室。”
　　苏念回了教室才发现测验早就开始了，她拉着叶稚语轻手轻脚地回了座位上。
　　安安静静地开始写，直到临近晚上放学，谈岁才和他同桌一起回来。
　　周五因为没有晚自习，下午五点就放学了。
　　苏海要调研去了外地，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就让林秋把苏念接到了她那。
　　苏念像往常一样度过了周末，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滑冰场度过。
　　新的一周，月考成绩单出来了。
　　苏念数学考得不怎么样，正趴桌上闷闷不乐。
　　已经进入四月中旬，天气回暖，有些火力壮的男生都穿上了短袖。
　　叶稚语嫌教室闷得发慌，刚去学校的小卖铺买了根雪糕回来，一进教室后门就看见苏念趴在桌上小小一团。
　　她走过去，覆在苏念身上，“我们念念怎么了？”
　　苏念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说：“数学没考好。”
　　叶稚语咬了口雪糕，边嚼边说，“让陈哥给你补习，数学老师不是让他帮你补习吗？”
　　苏念没吭声，憋着装鹌鹑。
　　晚上回了家，苏念正坐书桌前写作业，一旁的手机嗡嗡响。
　　她接了电话，放在耳边，“喂？”
　　“怎么这么没力气啊？跟个小猫似的。”陈响不正经的声音传来。
　　苏念没心思和他斗嘴，“干嘛？”
　　陈响嘴角勾着坏笑，“想和你煲电话粥不行啊？”
　　“别闹了，陈响。”
　　陈响扁了扁嘴，“做数学题呢？”
　　苏念正盯着数学题，“你怎么知道？”
　　陈响没回答她的问题，“有不会的？”
　　苏念闷闷地嗯了一声，“好多。”语气有些撒娇。
　　陈响轻笑，“哪道？”
　　苏念开始给他念题目，陈响打断她的话，“说哪本练习册上的题。”
　　苏念乖乖说了，把页数和题号也说了出来。
　　陈响同步翻开和她相同练习册，找到题目，扫了眼题目就开始讲。
　　慵懒的低音传进苏念的耳朵里，像带了电流一样，听得她耳朵酥酥麻麻的。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十一点。
　　苏念嘴里报一个页数，陈响就给她细细讲解一道题。
　　直到——
　　一声哈欠从听筒里传进来。
　　陈响笑了，“困了？”
　　苏念刚打完哈欠，眼尾冒出点泪花，“有点。”
　　“那睡吧。”
　　苏念：“嗯。”
　　静谧的夜里好像都蒙上一层火光。
　　噼里啪啦静静地燃着，在漆黑的世界里，点燃了整个黑夜。
　　第二天一大早，苏念迷瞪着眼摸索手机，上面的通话记录赫然在列。
　　她昨晚居然和陈响打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电话。
　　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嘴上全是泡沫，但也遮挡不住笑意。
　　她又给自己心里打了个镇静剂，只是教数学题，没有什么可雀跃的。
　　到了学校，心里的那点子欢喜才镇定下来。
 
 
第25章 .  运动会   “去看看我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