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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by老实头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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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莫名被裹进这乱战之中,可谓是倒霉之极。若这个亡命徒并非心狠手辣之辈,她跟唐家姑侄所面临的危险,反倒来自围杀这亡命徒的便衣和军警。
  正当珍卿焦急思索着应对之策,韩姐夫的弟弟容亭过来了,他远远看见珍卿跌坐在副驾驶里,而那亡命徒一手拿枪指着珍卿,一手操控方向盘准备开车,还一边向周围持枪的人大喊:“你们有种的尽管开枪,看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有大名鼎鼎的杜珍卿小姐给我陪葬,老子今天算是赚大发了。“
  韩容亭连忙命令谁也不许开枪,特务处的聂梅先不知从哪蹦出来,他命令那些穿便衣的属下不许开枪,不要伤着财政次长的亲小姨子。
  挟持珍卿的小个子亡命徒,利落地单手倒车飞出巷子,就这样风驰电掣地脱离了包围圈。
  唐小娥和唐万贵姑侄急了,赶紧找珍卿的亲戚韩容亭说话。韩容亭是国防部军需处的处长,跟特务处的聂梅先也算相熟,看着聂梅先和他那些便衣属下,心里有几分明了地问:“劫持杜小姐的人是社会党?”聂梅先潦草地点点头:“乱党挟持杜小姐在逃,手里有枪的亡命徒,放跑了没法交代,容亭兄,我们容后再叙。救人质捉乱党要紧。“说着他转头跟手下安排追击。
  韩容亭就近到警察局打电话,让相关的部门帮助拦截乱党,强调一定不要伤到车上的人质。
  若是别的亡命徒劫持杜小姐,韩容亭怕是急得不行。但她落在社会党手里,他反倒觉得不是太提心。
  劫持珍卿的精瘦年轻汉子,对这周围的路径似极为熟悉,他驾着巡逻车脱开了大路,在应天的小巷子绕来绕去,珍卿感觉追赶的车子越来越远。想想这几分钟内的心跳经历,珍卿感觉如在梦中一般。她小心翼翼地调转目光,看那汉子还是一边熟稔地开车,一边拿枪指着她的脑袋,看珍卿似乎有点“不老实”,她告诫珍卿不乱动就没事,若是轻举妄动就一枪打死她。
  这一会稍稍镇定下来,珍卿才意识到这劫持犯有点怪:他明显是一个身材纤细的男子。然他身上披的却是一件破旗袍,脸上的浓妆被汗水洇化开不少。他身上的气味也很复杂,除了汗水硝烟味儿,还有不容忽视的胭脂水粉味。这个人好像是男扮女装来着。
  悬着心的珍卿确实不敢乱动,但不像一般被劫持的人质那么恐惧。她刚才在对峙现场自曝身份的时候,包围他们的军警有人乱放枪,这个劫持犯猛然把她推倒在车里,像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而非纯粹将她当作人质。看着此人被鲜血浸透的肩胛骨,珍卿有种怪诞的笃定感:也许这个人不会伤害她的。
  珍卿有一种神奇的麻木感,大脑却又异常地清明。虽然这劫持犯未必是穷凶极恶之徒,但她被卷入警匪追逐的旋涡,不能麻痹大意任人拨弄,还是应该设法脱离这身不由己的危境。
  这劫持犯把巡逻车开得飞快,风驰电掣像是公子哥在飙车,这种车速下贸然跳就太危险了。她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见前面已经快到江边了,下面船多人多可以做的事情也多,珍卿看着波涛涌动的白色江水,这劫持犯开着车没路可走,他只有水面上一条退路。
  求生欲让珍卿脑袋有点发热,她小心地屏住呼吸,眼角余光观察这劫持犯的动静。这劫持犯是身材比较纤俊,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绿林好汉。珍卿看这人左耳后有一颗痣,他那眉眼脸相也有点熟悉,可他脸上那么乱七八糟的妆色,她看不清他的全部面貌。可这莫名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劫犯仗着开的是警察巡逻车,一路按喇叭让走路推车的都避让他,但这一路都是货物人流扎堆的地方,他的车速不可避免地降下来,珍卿发现后面追逐的警车军车离他们越来越近——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劫犯的枪没再指着她的脑袋,枪伤让劫犯失了很多血,他的反应能力好像在变迟钝。
  却听此人聊家常似的问珍卿:“你上的是教会学校,那些洋婆子教你游泳了吗?”珍卿没精力听这个人讲话,她的心早提到嗓子眼儿,满脑子想的是此时不跳车更待何时!她的手脚比脑子快得多,她双臂护着自己的脑袋,推车门向下滚了个轱辘,隐约听车上那人叫一声“小花”。她来不及再细想什么,听见耳边“嗖嗖嗖”的子弹声,那子弹似从脑袋边上刮过去。劫犯开的巡逻车被打中车胎,那车子失控地左右乱撞。
  珍卿猛然间想起来他是谁,下意识站起来的瞬间,背后有人重重地把她扑倒在地。珍卿那脑袋猛向地上一磕,头上一阵急痛一阵猛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警车鸣笛声从各方面聚过来,还有许多不鸣笛的绿色军车,霎时间把这码头栈道堵得严实。这里大小船只停得满满当当,岸边沿好多地方还堆着货包,那劫犯车子失控撞翻一堆货包,然后连人带车砸到江里,撞坏了大小几只船后,车就咕咕嘟嘟地向江水中下沉。
  混乱中军警们还想捉那劫人的罪犯,可那江中烂船破车还混着落水的人,谁也看不清哪个是劫人的罪犯,哪个人被罪犯误伤的无辜民众。军警的头头喊着不要放走乱党,本来不敢开枪的军警们,纷纷往那江水里胡乱开起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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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生疏处所生疏人
  陆三哥与母亲同到珍卿她娟娟姐家, 专程从财政部赶回来的韩姐夫,才满怀歉意地给他们解释珍卿在路上出事了。
  说起来韩姐夫今天在财政部那么忙,就跟陆三哥的通匪案大有关联。美国方面商谈民事援助的谈判代表, 派人来财政部质问甄嘉廉部长,他们的领袖是否利用谍情部门, 任意迫害奉公守法的工商业家。甄嘉廉部长亲自求领袖解决此事, 韩尉亭作为财政部次长, 给美方代表做了大量解释工作。而韩姐夫两位双亲近日先后有恙, 他老婆李娟便在医院照管公婆。珍妹妹到火车站给家里打电话, 是韩姐夫的弟弟容亭接到的。
  适才容亭打电话跟兄长说明情况,说警察局和特务处今天联合行动,设计了一个缜密的“引君入瓮”之法, 要捉住前来清除叛徒、营救同志的社会党。社会党这次的行动是铤而走险,但他们为震慑叛徒又必须做,所以据特务处聂梅先猜测, 他们一定会派最得力的行动人员, 而且来的人不止一个。这个“引君入瓮”的计划若成功, 论功行赏大家都会大有斩获。
  可是人算比不过天算。社会党的行动计划也很周密,他们根本没有派很多行动人员, 前后只出现了三个社会党。一个少年假扮成黄包车夫, 故意在豆腐巷的警察局不远处,制造了一场交通事故引人围观。两个伪装成女人的行动人员, 直接混进关人的院子杀人救人。他们要营救的同志金俊武, 和另一个男扮女装的营救人员死了, 社会党的叛徒房大川也被杀死了, 除了死了一些人, 他们没有按预想的捉到活着的社会党, 警察局和特务处的联合行动基本算失败。
  警察局倒没有损失太多,他们本身就是配合特务处的人。但是特务处的聂梅先,为这个“瓮中捉鳖”计划耗费不少经费和人力,他正在全城搜捕把他耍得团团转的两个社会党——那个伪装成黄包车夫的少年,还有那个男扮女装的男人。若是捉不到这两个人,他对上面恐怕不能交代。
  陆三哥和谢董事长无意多听这些,两个人揪着韩姐夫追问:“小妹现在怎么样?她送到医院了吗?”
  韩姐夫尴尬地清清嗓子,为难地向他们解释:“谢董事长,陆先生,事情是这样的。现在被通缉的两个社会党要犯,珍妹妹当时都看见了。尤其劫持她上车的那个悍匪,珍妹妹近距离跟他待了很久。特务处的人说她是重要目击证人。特务处的聂梅先把她带到医院,容亭也在医院里守着呢。”
  陆三哥和母亲震惊地对视,他感觉血液倒流、头皮发紧,下一刻恐怕就要疯了。他现在没心思关照任何事,就想知道小妹究竟怎么样。她先是莫名其妙被人劫持,好不容易脱险了,又落到特务处的手里,这还得了吗?!
  正当谢董事长母子两个,马不停蹄地向珍卿所在的医院赶。忽然接到一位军方人士的电话,说他们家的女公子在他长官府邸做客,请杜小姐的未婚夫陆先生去接一下杜小姐。
  陆三哥仔细询问一番,知道打电话的是粤州滕将军的属下,滕将军说跟杜小姐的父母有一段说来话长的渊源,所以特意请杜小姐到他府上做客。
  谢董事长本要一起去那滕将军府上,可她这几日奔波劳累、担惊受怕,准备离开韩家的时候突然血压飙升,大家忙不迭地先送她去医院。
  ——————————————————————
  珍卿在医院的时候醒过一次,聂梅先一开始特别关心她,嘘寒问暖之后开始履行他的职责,问话时声音极尽温和:“杜小姐,你当时坐在那辆车里,对劫持你的悍匪,留下了哪些印象。你随着我的提示,仔细地想一想,比如他说过些什么话?口音是怎么样的?他身上的气味如何?他脸上有什么特征?”
  那一会,珍卿身上没一个地方舒坦,但脑袋里还有一线的清明,知道那个劫持她的人是她该维护的人,她便就着惨白的脸色,颤抖着声音艰难地回忆:

  “……他力气不小……好像……好像是粤州口音……手上有汽油味儿……车开得很快……他脸上……画着京像剧一样的油彩,乱七八糟,看不清……他说,他说只要乱动就打死我,他好凶,好像真人要杀了我……”
  说到这里,珍卿胸臆间一阵阵涌呕,她顺势让自己大咳起来,然后她就真真假假地吐了个昏天暗地,吐完又抱着自己默默地哭,哭一会就害怕地喊:”我没有乱动,你别伤害我!……你开得太快了!”
  珍卿这样挖空心思地演戏,是不想被聂梅先这个人精看出端倪。这时候听见一阵皮鞋的嘟嘟声,有个声线很粗的人过来,叫医生给珍卿打一针安定。珍卿便重新进入黑甜的梦乡。
  珍卿再一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身在一个比医院还陌生的地方,眼见坐着两个陌生的女佣。
  那两个女佣态度很客气,惊喜地说:“小姐,你醒了?”然后其中一个人赶紧说要去通知一位什么长官。
  珍卿警惕地问这是哪里,答是粤州来的滕将军在应天的私邸,这女佣似乎也并不太了解内情,过一会来了个副官模样的人,自称姓彭,对珍卿大致解释了一下情:就是这位滕将军好像认识珍卿的父母,他一直想见她却不得其便,恰巧听说她被歹徒劫持了,到医院看不少警察和特务守着她,怕再给她吓出更多的毛病,干脆给她带到自己的私宅里来,这里环境清雅又无外人过来。
  珍卿觉得这事情太怪诞,若说医院里有警察和特务,直接叫她家人接她回家不就好了,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陌生的私宅?这种不顾当事人意愿的做法,就让人感觉此行事不太讲究。珍卿惯于把事情往最坏处想,如此,才能以最积极的行动规避可能的危险。
  这个滕将军说跟他的父母认识?他们说是粤州来的滕将军吗?说起来她那一对羊脂白玉镇纸,之前一直在滕将军的手里。那么此滕将军是彼滕将军吗?
  珍卿感觉这里头有很多秘密,就像一部电视剧中间漏看十集,后续的内容怎么都连贯不起来。
  那彭副官说滕将军在楼下餐厅,给杜小姐准备了丰富的压惊宴。请杜小姐收拾停当下楼用餐。
  女佣给珍卿送来换洗衣裳,珍卿笑容满面地接下来,跟女佣说不习惯洗澡有人看着,她洗换好了自己会出去。两个女佣就识趣地退出去。这两个女佣也真够恭敬顺从,不知是这家主人管理得好,还是这位滕将军给予她这样的地位。
  珍卿仔细听一阵外面的动静,偶尔能听见一两声汽车声响,大部分时候确实非常安静。珍卿一看窗外才知身在二层楼上。她蹲在床脚边思考一会,分析她顺利脱身的可能性,又分析偷跑被逮到,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再看外面乌漆麻黑的天色,一时间也有些犹疑不定。
  宅子主人滕将军跟她父母是旧识,并且交情深到善待她这个故交之女,这其中的真实性有多大呢?珍卿回想这前前后后的事,这位滕将军的行事太让人费解,刚才那个彭副官笑得也太殷勤,看着特别像个拉皮条的狗腿儿!而且这么漂亮的套间里,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是不是防着她向外打电话?
  珍卿边思索边听楼下的动静,感觉是有一两个士兵来回走动,但他们巡逻的频率不是特别高。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寄希望于别人都是正派好人。珍卿把小厅里的桌子移到窗户边,守在外头的女佣听到动静,问珍卿要不要进来帮忙。珍卿说扬声说不用帮忙,她说刚在桌子边吃点心,还没有开始洗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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