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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by老实头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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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被他生活化的态度感染,下意识说来德国没有带琴。但马上又欣悦不已地说:“不过,可以看这里的华人有没有?”这时谷诺小哥把食物拿来了,珍卿没吃太多生人拿的东西,跟卡尔曼和谷诺不时聊几句,一顿饭就混得差不多。
  九点钟珍卿准备离开,苏尔曼一家亲自相送,莉娜·苏尔曼尤其依依不舍,问珍卿还会在柏林停留几时,可否偶尔会拜访一下。珍卿热情地亲吻了莉娜,告诉她方便时随时可以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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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当机立断的抽身
  这天的圣诞宴会峰回路转, 珍卿原说借谷诺先生认识他长官,也免不了试探揣摩的麻烦,不想他乡遇故交叫人喜出望外。珍卿回了阿道夫先生住处, 先致电给三哥的恩人苗先生,总之得先借到一把趁手的琴。
  回门厅脱掉厚重的裘皮大衣, 珍卿把衣裳鞋子都换一遍, 又特意又洗了手与脸, 才跑进起居室给三哥报消息。三哥头上的伤不可小视, 别说珍卿生恐他再有劳损, 三哥自己也晓得不能逞强添乱,在家里也不敢剧烈运动,躺够了就起来坐着, 坐烦了再起来走走,不看书无线电也听得少,指望能快点好起来。
  珍卿依着三哥轻声细语, 把在苏尔曼家的交际经过, 原原本本地重述一遍, 欣喜于“柳暗花明又一村”,若能借这些老相识救出仲礼他们, 就能赶快离开。三哥还泛白的脸凝重着:“我记得, 你跟卡尔曼一面之缘,他竟记得你相貌名字?”珍卿抿一抿嘴唇, 会意地瞅了三哥一会, 说道:“正是恐怕他居心不良, 才不直接把事托付给他, 必得等沃尔夫太太回来, 大小沃尔夫先生也都和善。”
  珍卿半天不闻三哥回应, 抬头见他凝重地拧着眉,又似惘然地低下头凝视珍卿,珍卿抚平他的眉峰,劝慰道:“有沃尔夫一家人在,卡尔曼不敢放肆的。”三哥按住她红紫的嘴唇,阖着眼苦笑着说:“小妹,你真不了解男人!你不晓得……算了,我不愿意听你说了。事情至此,我也忍不住怨怪仲礼。”
  三哥的未尽之意,此刻尽在不言中了。他以让妻子出头露面为耻辱,也恐卡尔曼暗藏不轨之心。但他现在乱动还是头晕,思虑过多会有欲呕之感,这样严重的症状该住院的,但他不敢叫小妹一人在外独撑,他就算不能亲力亲为,至少应该通悉事件的整个进程。
  随后三日珍卿就不再外出,除了亲自照料三哥饮食起居,她也练练从苗先生那里借的琴,余外天天画《我和我的祖父》。
  她现在眼明心利手速无敌,不必再勾什么线描稿子,拿着锡管颜料用起来也便利,一天能画三四十张画稿,画画极大地帮她转移了压力。
  本来暗暗焦躁烦闷的三哥,在旁观摩她随手勾就画稿轮廓,每次上色一溜排开七八张画稿,这些用的同色近色一次上完,一种上完立刻调弄另一种颜色,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画画娃娃,眼随心动、双手并用,效率高得令人瞠视而发笑。明明她专注得全不旁骛,明明是一丝不苟的沉迷态度,三哥看着总觉得娇憨可爱,就像她画中大头细身的化身,看到这样的她,近日的坏心情都释去不少。
  第三天上午又攒不少稿子,离开心流如注的灵感输出状态,珍卿像绕着尾巴跑半天的小狗,做完工作还觉得精力旺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三哥抚着她泛黄的头发,问:“画连环画不大费脑吗?”
  珍卿趴他胸前嗯嗯两声:“当初画《葫芦七子》倒是难的,如今七八年过去,记忆、感知、技巧、思维打磨多年,不说已臻化境,也算炉火纯青,画连环画就像大学生解中学的题。况且,连环画的人物情节分帧确定,不像要求独创性的审美品,要求每幅都提供令人耳目一新的审美。”
  三哥说珍卿画连环画很快乐,问她从前怎么没再画些。珍卿说没有合适的题材。当然,有些话她没法跟他明说,她脑子里装着很多有趣的题材,譬如才子佳人、武侠玄幻、悬疑伦理、科幻未来,但这些题材往积极方向创作,不过是给人提供虚幻的泡沫,就像给人注入精神的麻药,但作成批判揭露社会现实的,不过让痛苦者更见痛苦,于救国安邦、淑世济民何益呢?但她和祖父的过往却不同,多少可以给人启迪和希望吧。
  这天中午,莉娜·苏尔曼打电话过来,问方不方便今天下午拜访她,珍卿当然欢迎这个小天使来。下午,苏尔曼太太带着女儿来了,珍卿跟莉娜就聊美术和文学,傍晚,莉娜心满意足地跟妈妈回去了。
  晚上又有大好的消息,珍卿接到卡尔曼中校的电话,说他姊姊、姊夫马上就能到柏林。
  没偶遇卡尔曼中校之前,珍卿和三哥像是没头苍蝇,削尖脑袋到处寻门路却一筹莫展,这种前途难卜的感觉太难熬。可珍卿借卡尔曼重会沃尔夫一家,事情顺利得像是时间倍速了。
  按理沃尔夫家长途旅行后,该静居数日以恢复精神,但珍卿翌日就见到这一家人。珍卿表达出他乡逢故知的欣喜,这种欣喜因有所求显得格外真切,沃尔夫一家对她比在中国还热情,珍卿心里暗暗松口气。
  在初始的欢聚中,他们只谈中西的音乐、饮食、旅行、风俗,等到中午吃饭,珍卿先打电话问候三哥,在餐桌上顺其自然地表现饮食不振。沃尔夫太太关切不已,询问她是否身体不适,她在此有无妥帖的人照料她?
  珍卿故作坚强地先道歉,说她丈夫陆先生也来了,碍于头上受伤严重不便出行,是故疏怠多年不见的朋友。沃尔夫一家自然要追问情由,珍卿不想说不愉快的事,以致满座为她的家事不欢。可她越是愈说还休,愈是引起沃尔夫一家追问。
  珍卿从杜太爷病重说起,说本该跟丈夫、姐姐速回国内,但侄子却在德国出了事,归心似箭却不能成行。而后她丈夫来营救侄却遭劫匪,营救亲人之事也是一筹莫展。珍卿说到此事悲从中来,不必作假就显得强颜欢笑。
  令珍卿感动的是,沃尔夫一家对她刨根问底,知道仲礼卷入华人左翼团体的事,还愿意大包大揽地帮忙。珍卿得偿所愿当然感激,心里还有说不出的愧疚。卡尔曼上尉意味深长地看她,也不知道是否看出她作戏,但听到姐姐、姐夫叫他帮忙,还是若无其事地应下了。
  沃尔夫先生跟卡尔曼中校帮忙斡旋,珍卿跟沃尔夫太太在家待着,珍卿弹奏古琴安抚女主人的精神,沃尔夫太太深憾珍卿不能久留。
  晚上,沃尔夫跟卡尔曼都回来了,表示珍卿的侄子很容易出来,裴浚要出来却没那么简单。
  晚上,卡尔曼中校要送珍卿回阿道夫家,珍卿冥冥中有不好的预感,私下请求谷诺少尉陪同之,最低限度,不要放任她单独跟卡尔曼相处——她对谷诺的印象比对卡尔曼好得多了,只能赌这一把。珍卿今天没叫保镖庞勋跟着,庞勋跟裴浚关系匪浅不说,又是一张亚洲面孔,一旦跟卡尔曼这种鬼畜冲突,说不好卡尔曼会怎么对付他。珍卿动用一切人脉也没法救他,这是一个她和三哥都不能妄为的国度。
  中途车子莫名坏了,卡尔曼中校跟珍卿下车等着,负责开车的谷诺少尉负责检修。
  卡尔曼说没听到珍卿的演奏,问她能否为他单独演奏一回,对着湿寒沁脾的月色,珍卿一颗心浮沉不定。她犹疑地跟眼前人对峙着,良久才道:“时间太晚,我……我丈夫要担心了。卡尔曼中校,明天好吗?明天约一个地方?”卡尔曼中校鬼魅的眼神,让珍卿一阵阵毛骨悚然,他笑着说道:“明天我会去监狱,你的朋友裴要么跟你的侄子,一同被释放,要么跟他左翼的朋友,跟犹太人关到一起。”
  珍卿又冻又惧手脚冰冷,这时一队巡逻警察经过,谷诺少尉亮明身份打发走他们。珍卿心想,这是连警察也没法求助的地方。她觉得表情一定失于管理,鬼魅的卡尔曼猫逗老鼠似的,似乎兴致寥寥地说:“杜小姐,你开始让我感到无趣了,有求于我却把我当成魔鬼?”
  珍卿脑中闪回一些头绪,立刻释去恐惧镇定下来:“对不起,卡尔曼中校,我该回去了。”说着准备接过他手里的琴,卡尔曼中校鬼火似的眼睛,幽魅地瞅着她看了一阵,忽然丢下珍卿的琴盒,在寒夜的电线杆下面,搂着珍卿狠狠地吻了她。
  珍卿在悬殊的体力争持中,被他按着脑袋剥夺了呼吸。当他恢复理智的时候,珍卿颤抖着却冷静地想,她的嘴唇大概肿得不成样子,寒冷剥夺了她的感知。这时谷诺少尉跑过来说车修好,当被卡尔曼揪着塞上车,她感到嘴里铁锈的味道,才明白嘴唇被咬出血了。她想一定不能回阿道夫先生家,她不能让三哥亲历这般羞辱,她真的不能。

  她气喘吁吁地定着神,想着到底去哪里好呢,她想了一圈还是决定去沃尔夫家,至少卡尔曼在亲人面前,不会这么肆无忌惮。而且她隐约也有一点确定,这个卡尔曼中校对她有兴趣,她想,他未必会穷凶极恶地□□她,至少现在不会。
  珍卿浑身哆嗦着,不仅是冷还有别的什么,她几乎是语不成调地,跟卡尔曼表达了这个意思,卡尔曼沉默了一会,竟然没有拒绝她的意思。
  司机调头以后,卡尔曼言简意赅地问:“杜小姐,以你的聪敏心机,明知此事着落在我身上,何必故意做作一番,让他们为你焦急难过?你对他们的善意抱有真心吗?”
  卡尔曼的不屑修饰,让珍卿沉默了片刻,她勉强镇定下来了,但强烈的情绪地震后,她太疲惫了,勉强组织了语言尽量诚恳:“卡尔曼中校,你以为我跟你的家人表演吗?我已经心力交瘁,没精神在意细枝末节,我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可我信得过跟令姊夫妇的交情,才敢把烦难之事托付他们,正如他们异日若有烦难事,我也愿意赴汤蹈火一样。而我跟您只有两面之交,贸然求助恐怕与您为难。我与沃尔夫夫妇暌违多年,他们尚待我如至亲,我非常感激,发自肺腑地感激。您愿意伸出援助之后,我也非常感激,发自肺腑地。”
  卡尔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是那种鬼魅慑人的眼神,珍卿又被他按着□□了一番。很奇怪地,珍卿竟然冷静到眼泪都没有,而是破罐子破摔地想,既然她已经被占了便宜,是不是该取一点利息呢?便直截了当问他能否救裴浚,卡尔曼骄矜地轻哼一声,一双手不老实地伸向她。珍卿已经忍耐到极点,干脆用力按住他的双手,将他宽大手掌攥在怀里,哀怜婉转地乞求他救裴浚,还赞卡尔曼急功好义、善良正气,将不少她不认为他有的品质加在他身上。
  卡尔曼中校被震骇到了,他觉得这中国女人不可思议,明明她也不符合她的审美,这么多年却挥不去他的倩影,久别重适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而她现在显然是在巧言哄骗,他竟然为她的哄骗感到欢欣。
  终于重新返回沃尔夫家里,虽然为打扰主人家惭愧,但这是珍卿摆脱卡尔曼的唯一办法。沃尔夫一家是否看出端倪,珍卿已经顾不得了。珍卿只仓促给三哥打电话,简单说在沃尔夫家留宿,其他的都不敢多说,卡尔曼在一旁虎视眈眈。当沃尔夫太太亲自准备客房,她就亦步变趋地跟着女主人,卡尔曼中校人前还讲礼数,找不到继续跟着珍卿的理由。珍卿说她路上摔跤撞破嘴,能否找点药帮她涂一涂,她希望明天见到三哥,一定不是现在的狼狈形容。
  卡尔曼中校也留宿了,这一夜,珍卿锁着房门都不敢睡,她打算一遇状况就按铃叫女佣。熬到天快亮眼都熬干,她才勉强睡了一会儿。可没睡多久就觉床铺一沉,竟然是阴魂不散的卡尔曼,他笑吟吟说要去搭救她的亲友,她难道不愿意给她一个吻吗?珍卿紧张困倦到无法伪装,她脸上每根汗毛都昭示着她的不情愿,她把自己深深埋在被里,卡尔曼本想把她揪出来自己索吻,但万幸女佣敲门说有电话。
  珍卿从阴霾的噩梦中醒来,才知道卡尔曼的阴魂不散是个梦。她吃早餐时才知道,原来昨天夜里卡尔曼有紧急公务,刚准备就寝就被谷诺少尉一个电话唤走了。
  其后的事情很魔幻,珍卿回到阿道夫家里,三哥竟然不在家,她一人呆坐了良久,卡尔曼打电话说人提出来,问是不是送到阿道夫这里,珍卿连忙说送来送来。
  回过神才想到,卡尔曼是否会跟三哥碰面,他们若有冲突该如何应对呢?仲礼和裴浚都被带回来了,胡子拉碴的仲礼瘦得脱相,原本神气跳脱的人萎靡极了,珍卿百感交集一时难言,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被打得的仲礼毫不反抗,竟然一言不发地蜷在地上落泪。
  卡尔曼中校还有一点风度,没有围观别人难堪的兴趣,只跟珍卿说晚上过来接她到沃尔夫家。
  但其后,珍卿再未见过卡尔曼。后来三哥跟珍卿说,她去沃尔夫家的那天傍晚,十岁的莉娜·苏尔曼打电话,说听见她父亲苏尔曼跟拜洛先生说,珍卿那位学美术的同校学弟,逃路前找他说起Iris小姐的事,请寻子心切的拜洛问一下Iris。那位拜洛老先生很凶地,若查出来跟Iris有关,他不会放过可恶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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