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by老实头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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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珍卿一番解密都得了乐趣。俊俊哥鼓着一张喜相的笑脸,以吹捧珍卿和娇娇为起始,夸奖小英为顺带,然后牵三挂四、延伸联想,把谢董事长、杜教授、杜太爷,包括吴二姐夫妇,都简洁而精练地吹捧了一圈,说将来有孩子也想放在谢公馆养,问他丈母娘愿不愿意受这个累。谢董事长被恭维得慈颜大悦,四姐在旁边轻捶俊俊哥一把,就娇滴滴地说谁给你生孩子嘛,啧啧啧……
珍卿见杜太爷翻着眼睛要说话,连忙跟三哥和谢董事长他们感叹,娇娇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很强,将来一定能有一番造就的。她转头问娇娇想学什么专业。娇娇说自己虽更擅长数理化,但学擅长的似乎也没有意思,她其实对文学艺术也感兴趣。杜教授说喜欢那就都学一学嘛,大家顺势就讨论起平京等大学的通才教育,说这些学校第一年学的内容都很杂,发现学的专业不是所爱的也没关系,他们对成绩好到足以转系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允许转系的。
小英被爸爸带去上厕所回来,回来又问父母何时带她去梁州住住。吴二姐说梁州地处西南边陲,有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不假,瘴疠瘟毒之乡也名副其实。小英有玩虫子揪花草的习惯,在梁州一不小心就遇见毒物,那可是会要命的事,所以说现在可不敢带她个小囡囡去。
小英便看着珍卿说小姨也玩虫揪花草呢,珍卿便窘窘地摊手解释道:“你小姨我读过《昆虫记》,好赖在乡下生活多年,地球上的国家也走了不少,我晓得哪些有毒哪些没毒,没毒的可以玩一玩,有毒的自然不玩,不知是否有毒的更不玩啊。你个小囡囡能做到像我一样吗?”小英便对着手指不说话了,这小囡也知道自己好奇心重,对太多未知事物都有兴趣,不能强行说自己能做得到。大家便对她发出善意的笑。
娇娇便好奇梁州这么危险,那二姑夫妇为何还要在那建实验室呢。
其实二姐夫妇最初到梁州考察,是受医学会委派到那作流行病的考察。之后发现梁州巫医并行的落后地区,竟然有些神奇古怪的治病门道。有些老祖宗传下来的古方土法,看似荒唐却真正能治病见效,且那里中医药材资源丰富,很多东西都非常有研究价值。
虽然梁州当地军政态势错综复杂,但梁州省主席余志通并不横征暴敛,他主政后在政治、经济、文教方面都有作为。但梁州还是缺乏医药资源的瘟病之乡,余志通遇见二姐夫妇这种德才兼备且资本雄厚的专家,他自然是吐哺握发、倒履相迎,邀请他们帮助完善当地的卫生防疫制度,因此相比其他地方的复杂政治风气,余志通为二姐建实验室大行方便,为她省去许多官僚政治和程序制度的麻烦。
这四五年的时间,二姐跟当地的名中医学习知识,还培养聘用了一批专业人材,去年才在梁州建成药学研究室,针对当下反复流行的传染病,用生药学的方法研究传统中医药材。但是直到目前为止,还说不上有突破性的研究成果,一方面是摸着石头过河前途难辨,另一面也是经费方面压力也大。二姐夫妇没有就后者细说,大家也就没有细问。珍卿只感叹这世道做事都不容易。
作者有话说:
我补充了一点内容,对吴二姐事业背景的补充。感谢在2023-03-31 22:24:51~2023-04-01 19:1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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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积德为善成厚地
杜教授提前过生日这天晚上, 珍卿躺在床上还跟三哥讨论,一定不要让娇娇到北方念书,看着平京周边动不动打一拨, 她对于北方的局势真得不看好。她难免想起驻守冀州的滕将军,心情还是有一点复杂的。
说到国家大势, 三哥便顺势跟珍卿讲一讲公事。她之前鼓动他转移产业到西南地区, 他也确实觉得可以转移一部分。但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他的合作伙伴几无赞同他的。就像他当初犹疑小妹的话一样, 谁也不认为当局会轻易放经济和政治中心。
但是东洋人对中国的蚕食鲸吞, 也使小妹的前言被一一印证。且谢公馆能接触的不少上层人物,也透露出韩领袖无意与东洋一次决战的意思。这就意味着上头人一旦真狠下心,所谓的经济金融政治中心都未必保险。
他的兴华教育基金会早已在梁州办大学, 他在西南数省建立的人脉关系网也不小。二姐夫妇在西南为防治传染病做的工作,还有二姐为研究中药治传染病建的实验室,原本都是出于爱国公心才去做的。现在都能算他们应对战乱的后路之一。至于说原本在国外留下的退路, 非是有灭顶之灾的绝境, 他们无意轻易抛别母国去就他国。
然这些小打小闹权当退路的考虑, 都不能与迁移大宗产业的考虑同日而语,这种事业上一旦决策失误, 也许数代人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掌舵之人怎么敢不慎之又慎呢?所以陆浩云不但难以说服合伙人,他首先连亲生母亲谢女士都说服不了。目前为止, 他与人合办的企业都无法按他的意思转移。
现在他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告诉珍卿, 他只能采取别人看来自掘坟墓的办法, 把刚从危机中缓过来的独资企业卖掉, 再从跟别人合作的产业中提出部分股金, 去蜀州、梁州办些民生相关的产业。他手里有钱款有专材还有不少人脉, 这种事办起来其实没有那么难……
珍卿曾经屡次劝他不要多办产业,事业心比暑假在花山度假时又更强些。
珍卿复杂地看着眼前之人——这是她最初的兄长和后来的丈夫,她对他的爱包含亲情和爱情。她愿意最大限度地爱惜他、保护他,正如这些年爱惜保所他一样。她早年屡劝三哥不要多办产业,就是她爱惜保护他的方式之一。三哥前些年也确实灰心丧志,还在原来的产业上吃红利,并没有额外的投资和建树。现在却被一见如故的岳先生唤醒了斗志。
珍卿考虑的后患自然很多,在不同的时代,有产者和无产者的境遇大不相同,这是其一。再者,她见识过当局对民间资本的侵吞敲剥,这个乱世若不做个皇亲国戚,资本越大越容易成为一块鱼腩。这个道理三哥也未必不懂得,可是他跟岳子璋先生一样,受中国传统儒家道德的影响颇深,总有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概。
看三哥似乎挺紧张她的态度,她拉住三哥先发自肺腑地说:“三哥,不管你办什么民生企业,若能造福民众自是功德善举,就怕你耗费大量时间金钱精力,最终得到实益的却非国家百姓,而是擅长巧取豪夺的军阀官绅。万一,万一……,你的多少心血就毁于一旦,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不能不警示三哥的。”三哥正欲解释一番安她的心,她连忙止住他坚定说道,“但是,我还是从前的信念,你的志向便是我的志向,你的决心也是我的决心。即便在西南投资有大风险,我亦愿意陪你一起承担。”
陆浩云感动得无以复加,他紧紧抱着她吻她的头发,又摸摸她才微微凸起的肚子,再三向她保证定会谨慎小心,一定会给她跟孩子留足钱项和后路。珍卿捧着他的手也亲亲,非常胸有成竹地说:“我总算还是职业女性,不说嫁妆也能卖了换钱,我还有稿费润笔、薪水津贴,这些年的积蓄也还有一些。三哥,我就是你跟孩子的后路,这是你娶一个职业女性的好处,除了尊重爱护女性的高明人物,没人能享受到这样的好处。”
陆浩云眼眸立时晶灿灿的,抱着她默默享受这温存良辰,只觉得什么不必说她也明白。过了许久,珍卿听他在耳边说了一句“谢谢”。
之后,三哥按照他的事业规划忙起来,自回国后一直没出差的他,现在为了转移产业、投资新厂也出差频繁。他的行动全面而迅捷,他在海宁独资的泥灰厂、灯泡厂、米面厂等,计算一番发现动迁不划算,便果断地决定挂牌出卖。鲁州的唐经理信服三哥的眼光,也同意先卖一印染厂收回资金,剩余的要不要卖还要走着瞧。三哥跟人合作经营的那些厂子,也循序收回可以收回的股金。
收拢资金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三哥又跟二姊同去梁州、蜀州选厂址,寻求与当地的实权人物或地头蛇合作共赢。三哥和二姐夫妇在梁州算广有人脉,跟梁州土皇帝余志通也有交情。三哥同学朋友遍天下可不是吹的,他本身就有同学是蜀州大家出身,朋友背后的家族也不乏地方实权派。而珍卿留学认识的学采矿的范宣明,他的家族也是蜀州南部的实业名族,能量颇大……所以三哥在梁州和蜀州选址办厂,要处理的人事说复杂也复杂,相比真正的外乡人又算容易了。
珍卿在海宁过着按部就班的孕期生活,虽从电台报纸听睹战争涂炭生灵,社会的乱象惨剧也偶尔听见,但没人会以这些事劳累到她,谢公馆的生活并无太大波澜。
中期摆脱了妊娠初期的不适症状,她能做的事就比初期稍多一些。她灌的外国名著朗读留声片,循序进入全国各地的大学校园。上半年刚回国时,请她演讲要求讲文艺主题的人多,现在请她演讲欧美文学和外文翻译得多,她既然有心启迪民智、教化同胞,就不会一味回避繁杂的公共事务。她也偶尔参与赈济会等慈善团体的活动,也会涉足兴华教育基金会的事务,利用自己在欧美等国的人脉关系,帮基金会扩大国内学生的留学通道。
珍卿担任教职后见的寒门学子多,很多人因为资格不够或信息不通,一时生活困顿、学业难继,也不能获得兴华教育基金会扶持,从此中断学业人生蹉跌,实在令人惋惜。珍卿有时候也愿意伸手帮人一把。
譬如,那位被逼辍学结婚的学生董时吟,虽然被家里断供学费和膳费、书本费等,但她可以变卖首饰并兼做速记工,要申请基金会的贫困补助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的钱大部用来交学费,生活上不免窘迫一点。珍卿除了给她介绍工作,也偶尔使唤她帮忙做些杂事,可以变相地补助她一二。
再如一位学化学的海大学生简涛,因为患了重病不得不辍学休养,病愈后又因家贫久难复学,继而因久居家乡信息太过闭塞,错过了基金会暑期举行的理化考试。这考试就是在遴选学业优绩的贫困学生以资助之。以简涛的平时成绩绝对能考过。可他在家乡稀里糊涂地错过了,简父叹惋痛惜一病不起,竟然因此病逝了。珍卿听闻后了解此生情况,见许多师生都为此生惋惜,便请兴华基金会赵女士和黄先生通融,为简涛特开一试测验其学业水平。考试通过之后,简涛获得贫困补助得以复学。
珍卿之所以在基金会说话有分量,除了她是兴华基金会理事长的夫人,还因她为基金会筹措了不少资金。除了帮忙吸纳社会善士的捐款之外,她近来也开始变卖她的丰厚妆奁,小部分用来稍稍资助相识的寒门学子,大部分就捐给兴华基金会作为善款。如此,她在基金会元老面前也能挺直腰杆说话。
当然,珍卿也怕斗米养恩人升米养仇人,可是自从她亲身投入到教育事业中,与年轻的大学生们教学互动,了解更多从前无从得知的学界内情,就更明白慕先生和杜教授为何十几年如一日地资助贫困学生,还有与他们志同道合的有识之士。
因为从全国的范围来看,当下的文化教育资源实属匮乏,有些工商产业落后、教学资源贫瘠的省份,踏遍阖省竟然寻不出一个大学生,能供出几个专科生就当宝贝疙瘩了。
从这一点上看,慕先生劝珍卿对学生耐心是对的。一些背负沉重期望的寒门学子,本质上有天赋也肯努力,可总比不上天资卓绝和家世优越者,期望太高大多时候失望也大,有的人发愤拼命把身体精神作践坏了,有的人被纷繁外物迷惑误入歧途了。这些年轻人折腾来折腾去,又承受不住学业失败的后果,若没有人及时拉他们一把,这些背负很多期望的学子,人生有可能就从此毁灭了。作为比他们涉世更深的师长,有条件时应当在物质和精神上帮扶一把,这样做于学生于社会都有长远的好处。
虽说如此,珍卿毕竟不是慕先生和杜教授,她资助学生要看他是否笃志勤学,胸怀家国,挽救学生要看他是否通情达理,良心未泯,她不会像圣母一样看人可怜就相助,将有限的精力和资源浪费到无用者身上,所以有意无意得罪人也在所难免。
珍卿怀孕期间不好多沾颜料,在艺专教课批改作业少了,也不带学生往远程的景点写生。
十一月初的时候,叶知秋带学生去黟山写生一回,顺便参观跟珍卿有关的黟山工艺品厂,发现工艺品厂的女工薪水极低,有人说尚不如从前在景区抬轿椅子。珍卿获悉后暗暗错愕疑惑,她知晓公民党内目下贪腐成风,经手钱财的官军鲜有不贪腐的。可甄嘉廉太太是堂堂的国舅夫人,以她的家世身价,还须跟贫苦女工争这仨瓜俩枣的吗?
珍卿托人打听甄太太的经营情况,得知厂子在高层背景的扶持下,经济效益其实不算坏,可厂中利润却被甄太太的亲戚——就是甄太太指定的经理人——挪借出去投资现在紧俏的翡翠,指望翡翠升值后带来大效益。所以公允地说,甄太太未必看得上这点小钱,却有识人不明、失察枉纵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