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by老实头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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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董事长在应天长到九岁,成长过程中搬了好多次家,嫁到晋州也不是从海宁出嫁,是从舅父做官的粤州出嫁的。
娇娇问谢董事长应天好吗。
谢董事长说这问题太宽泛,应天也许好也许不好,每个人意见会不同,她不能下一个定论。但她说她在应天的成长期,其实过得非常快乐。
作为家里唯一健康的孩子,父母叫她跟堂兄弟一起读书;而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父母对她的要求又不高。所以当同龄女孩子规行矩步,她却能撒疯似的自由玩,挑皮捣蛋的事干的比男孩子都多。
仲礼叫奶奶讲讲好玩的事。
谢董事长说八九岁的时候,到应天藏秀河上看端午龙船。龙船扎着彩绸做的龙身子,远看着就非常吸引人。还有好些泅水厉害的人,泡在水里只露出黑乎乎的脑袋,就等着争那龙船上的彩头。龙船上丢件东西到水里,船上锣鼓点一直不停,游泳健儿们在锣鼓声中下水,争相去捞东西争彩头,他们看得兴奋快乐之极……
这时候,娼家的花船也装扮一新,朵朵莲花似的停在河面上,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可惜应天的花船早就被禁,现在想看也看不到了。
谢董事长说得兴起了,告诉大家她还曾经女扮男装,随堂兄表兄们到花船上玩。她觉得那些花枝招展的jì女,并不比她娘和婶婶好看,除了会些响器玩意儿,行事说笑也不觉得如何。当时陪她掷布包的年幼jì女,布包掷得倒是不错,她记得玩得非常尽兴,临下船还依依不舍呢。
但他堂兄表兄家教都很严,游花船或叫jì女出局陪玩,不过叫她们帮着摸摸牌,或者旁边歌舞助兴,再就是服侍着茶点,绝不许发生别的事情。要不然就要受家法的。
仲礼问会受什么家法,谢董事长看着元礼和仲礼,笑着说:“就是把人揪到祠堂里,视罪过的轻重,扒掉裤子打板子,打五十板、一百板、两百板。据说曾有人染了病,打得太狠还死过人。”
娇娇吓得捂着嘴巴,仲礼和元礼仿佛明白什么。女佣拿来新鲜的橘汁,三哥先给谢董事长倒半杯,告诉她是常温的,又转来给珍卿倒一杯,叫她喝常温的橘汁。
珍卿听谢董事长讲话听住了,真是贫穷限制她的想象。
珍卿一直有刻板印象,觉得清末民初的大家小姐,就算生在开明家庭,也不过允许上新式学堂,或者人际交往限制没那么严。没想到有这么开明的家庭,允许自家姑娘出去吃花酒的。
谢董事长说是她八九岁时,那还是四十多年前,离满清王朝完蛋还有二十年时间,那时代竟然能容小姑娘逛花船。太不可思议了。
接下来,谢董事长讲她家风气开放的原因。
原来谢董事长的舅舅,五十年前就出洋见过世面,后来把她父亲谢老太爷也带出去开眼界。
谢董事长舅舅在某铁厂做过帮办,后来,他又是最先一批获得朝廷许可在民间设厂的,便拉谢董事长的父母也入股——那时候谢老太爷不满朝纲崩坏,已经辞官赋闲在家,他在舅兄的劝说提携下,也成了清末头一批的实业家。
三哥夹云片糕叫珍卿吃,珍卿摸摸自己的脑袋,期盼地看看谢董事长,又瞄一眼三哥,小心地试探着问:“按照这么说,我想画画jì女,也可以吗?”
陆三哥笑得很寻常:“应天一立新都,不少政策大改,娼jì就被大限制,她们生存环境差,身上多有疾病,还是不接触为好。”
娇娇很是纳闷:“那她们生什么病,为什么不看医生治好呢?”元礼轻蔑地看着妹妹:“傻子,当然是脏病,不能挨她们,一挨就染上,所有人都不理你了。”
谢董事长摸娇娇脑袋,对陆三哥说:“世道如此,到处都有这种人,不过孩子们早晚要出门,形形色色的人都会遇到,不必叫他们待在保温箱里。回海宁后,你到书寓叫先生出局,吹拉弹唱的玩一玩就好,不要太接近他们。”
珍卿听得更加神奇,还有这样的骚操作吗?想想上辈子那么开放的世界,她都没见过性工作者,没想到这里反而能见到。
谢董事长语重心长地讲:
“小孩大人都要见世面,不能总闷在家里傻傻想事。这不太平的年月,稀奇古怪的事层出不穷,见了世面心胸开阔,多少事就想开了。
“别人只要不太出格,不做奸邪恶毒的事,能原谅别人就原谅别人,能成全别人就成全别人,就算是再低贱的人,不想接近也无妨,但是没招你没惹你,也犯不上踩踏人。”
珍卿觉得后妈像在点拨自己,再一次觉得托杜教授的福,她还是蛮幸运的。谢董事长自小受开明家风熏陶,造就她与众不同的人生,而同样受惠的还有他们这些儿女孙辈。
不过退一步想想,谢董事长确实太开明了。要是她在睢县老家,不留神跟□□打个照面,就算她本身没有什么错,杜太爷也会严厉教训她。有时候你的行为处事,多半也是靠环境造就的。
……
在孩子们的强烈请求下,中午在小“小应天”吃酱板鸭,歇过一个长长的中午觉,听说寿星翁龚老先生已过来,只是一路颠簸加中暑,现下正在卧床歇息,谢董事长叫大家先不必打扰。
到下午五点钟,他们这一大家子,就纷纷拿着礼物拜寿去了。
龚老先生历年奔波操劳,凭着一股精气神支撑着,他本面相衰老而精神尚好,是个有威有恩的大德长者。
到龚家别墅那边,老寿星已高坐厅堂接受客人拜贺,同时接收大家送的各种生日礼物。
三哥送的礼物比较贵一些,就是老先生现住的这套别墅。谢董事长没有再送贵礼,就把楚州的灾后重建情况,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叫老先生留着慢慢看。吴二姐送的血压测量仪,还有一件物理降温器——龚老先生有高血压,脑袋有时候胀热难受……
谢公馆与龚老先生一家,都是有底蕴的积善人家,谢龚两家三辈人都很相得,可谓是通家之好。自谢公馆的人一到,龚老先生无论收什么礼物都挺乐呵。连仲礼自制的矿石收音机,老先生都愉悦地接下。
忽然,龚老先生跟谢董事长点名:“你们家五小姐呢,她难不成没来花山?”
大热天懒得瞎挤的珍卿,连忙捧着两件贺礼上前,画画的是松鹤延年图,抄的一卷书是文天祥的《正气歌》。龚老先生的儿子植英二哥,小心翼翼地展开给大家看,大家就跟观摩古董一样,带着敬畏感看得很仔细,植英二哥很造作地说:“这以后可是传家宝了。”
龚老先生一把年纪,倒还喜欢卖弄淘气,跟珍卿怪模怪样地说:“未必要等那么多年头,我就等着五小姐成了名家,等她的书画最走俏的时候,把她送我的字画卖喽,得了钱我再散出去。我只跟她说,从前给的叫贼偷了,叫她给我重新画来。”
说得大家哈哈大笑。正因为是通家之好,他们像是恭维珍卿,其实也在闹着玩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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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情不自禁那点事
寿星龚老先生跟珍卿玩笑, 说将来她作品最走时,就把她送的生日礼物卖出去,再叫给他重新送回礼物。龚老先生的孙子家伦, 跟仲礼一样嘴头快,人来疯似的嚷嚷着说:“我说怎么家里古董字画, 越来越少, 原来是爷爷拿去卖了, 爷爷原来是家贼的头子!”
他父亲忙扯他耳朵教训, 龚老先生却哈哈大乐, 连连摆手说:
“小伦这样说也不错,我倒是搬了不少钱到外头。英植,你打小伦了, 今天是最好的朋友在,大家都是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呐,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作奸犯科, 随意怎么办都行。”
寿星翁发话百无禁忌,最想放肆的男孩子们, 都挥舞着手欢呼起来。龚家伦觑着大人们顾自说话, 不知从哪儿弄的一瓶汾酒,说他偷喝过洋人的酒, 倒没喝过中国人自己的酒, 今天正好是百无禁忌, 大家算是有口福了。
仲礼这个山炮最爱冲锋, 他和龚家伦就是两个冒失鬼。不过龚家的家芬也跃跃欲试, 红酒杯倒子半杯白酒, 大家还来不及阻拦,家伦和仲礼俩二傻子把白酒全干了。
珍卿虽然实际过了十八岁,但觉得少年人喝酒终是不好,死活不愿意喝什么见鬼的白酒。龚家伦起哄非叫她喝,还是元礼上前板着脸,说女孩子本来不该喝酒,何必叫他小姑为难呢?龚家其他孩子也劝阻龚家伦。
龚家伦笑嘻嘻说不喝就不喝。龚家芬给珍卿找来青色的果酒,珍卿把果酒慢慢喝了两三口。
没想到这果酒有酒精味,那种微微灼烧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热烧到肠胃里。二姐家的小庄不赞同,一把夺下珍卿的杯子,说他小姨脸都红了,显然不适宜喝酒,大家不能再勉强她喝。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的仲礼,晕了巴乎地也帮腔:“女孩子哪是喝酒的料!梁山好汉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让老爷们儿喝去,你们姑娘家跳舞去。”
珍卿自己觉得没有多醉,就是脸上热得直发烧,微微有点晕了巴乎的。陆三哥看情势不对劲,立刻从大人堆里走过来,叫人给仲礼吃药醒酒。三哥又走到珍卿身边,看她脸颊红红的,以手支颐地坐着,两只大眼睛里泛着迷蒙,显然有一点醉意了。
他伸手探到珍卿的手腕,搭着她的胳膊,顺着揽住她轻怜地问:“要不要回去休息?”
珍卿搓了一下脸蛋,噘着嘴不高兴地说:“家伦和家芬真坏,刚才看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肯定在果酒里放白酒了,我觉得喉咙里烧得慌。”三哥叫胖妈去弄蜂蜜水,等蜂蜜水弄来了,三哥和胖妈合作给珍卿灌下去。
这时候,听见家伦喊着要跳快步舞,珍卿赶紧拉三哥走到舞场,说她上半年学了快步舞,老早就想跳来着。三哥看她走路不稳当,觉得该送她回去休息,却不忍心拂逆她的心意。便和她一起站到舞场,听着欢快的音乐声响起,捏着她的手高高抬起,珍卿肚腹自觉地贴上来。
跳跃的音符一响起来,女孩们把头高高后仰——这是非常优雅自矜的姿态,而她们的双脚却跳脱快乐,像一对对掌握跳跃机密的小动物,带着身体轻捷地起伏跳转。
红裙子、绿裙子、紫裙子,也像是一朵朵神秘的昙花,时而肆意地绽放,时而惊诧地收起,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也随那乐声和脚步摇动,一双双热情观赏的眼睛,舍不得离开场中美丽的少男少女们。
龚家二太太看得直拍手,歆羡地对身旁的谢董事长,金童玉女一般,看得我这老太婆心都酥了,令郎令爱何时完婚啊?我是等不及吃喜酒了。”
谢董事长恋恋地收回目光,拉着龚二太太的手笑着说:“看他们自己主意,我可不会横加干涉。”
吴二姐也笑微微听着,轻轻抚着半大不小的肚子,靠着栏杆往下面看,俊男靓女的舞姿真养眼。
而浩云跟小妹跳的真是——,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呢,吴二姐觉得,搂着小妹跳舞的浩云弟弟,他的笑容那么单纯明媚,他的舞步那么轻捷快乐,而小妹也显得妩媚娇艳——要说登对倒真是极登对。
想起惜音从前也爱跳交际舞。她自幼学舞舞姿很漂亮,常和龚家大房的鹿珊一块玩。可是龚鹿珊不喜惜音骄纵,惜音那时还有资本骄傲,家长们的美意也就辜负了。
跳跃的音符告一段落,浩云跟小妹稳住身形,吴二姐看见弟弟嘘嘘喘气,搂着好像站不稳的小妹,几乎半抱着小妹下场去了。
陆三哥无奈地发现,小妹经过剧烈的运动,倒把不太厉害的酒劲激上来。他只好跟主人和母姐说一声,把小妹先送回去休息再说。龚家的植英二哥问,五小姐怎么忽然醉了,元礼就上前说明原因了。走出龚家大门的时候,就听植英二哥斥骂龚家伦,抄起什么东西追打家伦去了。
三哥把珍卿送回自家别墅,把她放上、床帮她脱掉鞋子,赶紧给她打来热水洗漱,三哥坐在床边沾湿手巾,忽见她一双玉臂搂上来,姣美的容颜犯着酡红,嘤咛着就冲他吻将下来,说是吻其实是无意识地乱摩。
陆浩云惊得手巾掉落,看她迷蒙着眼东倒西歪,连忙揽住她潮热的娇躯,她大约是热得难受,一刻不停地扯着衣服,他没一会被她揉摩出一身汗,身上像过了电似的,脑袋越来越不清醒。
她的嘴唇里有果香和酒气,不觉向他面劲间吐出潮热的气息,还娇、吟着念叨着三哥,问他觉得她快步舞跳得如何。陆浩云似听见脑中“嘭”一声,理智的阀门已经要松脱了。他顺势抚住她的腰臂,唇齿都欺近上去,瞬间瞬、吻她柔嫩潮热的脸颊,滚烫的手一直抚摸下去……
待到清醒地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他发现他已经脱下她的裙子,只着nèi衣的yù体横陈着,显出一股诱人犯罪的圣洁。三哥霍然坐直身体,沉沉喘息着扣着衬衫,一滴滴晶莹的汗珠,落在看她姣美的青春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