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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by老实头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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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晨被陌生的晨响吵醒,珍卿发现天色只是蒙蒙亮。她其中的一个职业意向,就是做个多语种的翻译家,平常就会自发翻译点东西。她想到孟震远先生讲的”三美“理论,前一晚睡着前就在琢磨,苏东坡的《行香子》翻译成德文和英文如何翻,她是在遣词造句中进入梦乡。醒来还记得自己琢磨的句子,又继续琢磨起。
  最简单的译法当然是直译法,尽量把意思翻译出来就好,珍卿昨天晚上已经直译了一遍,英语的译词是这样的:
  A boat is  light as a  piece of leaf,
  two paddles are flying as wild goose.
  The river is transparent as the sky.
  whose shadow flat in calm water.
  The fishes turn over in the mirror of algas
  ……
  跑到南边教书的吴寿鹃先生说过:翻译是两种语言文字的统一。何谓“语言文字”的统一呢?所有词句都能转换对应吗?珍卿对翻译虽是初入门,但也晓得这是不可能的。
  从前在培英的施先生说过,欧美各国作品的语言互译,比汉语与其他语言互译容易得多。他们的语言对应的词汇多,语法有相近的地方,文化历史也有相类的地方。可中国文化太博大精深,几千年的神话、寓言、宗教、历史、传统衍生出丰富多彩的语言文化,想一一对应地翻译是不可能的。
  比如《行香子》中的“算当年、虚老严陵”,如何跟德文、英文的词语对应?再比如来水乡的火车上,有个乘客唱项羽的《垓下歌》,《垓下歌》头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句中的“气”和“盖世”怎么对应外文?其实别说翻译格律诗了,寻常文章准确译成外文都不简单。
  珍卿只穿上袜子就跳下床,一边思索着一边在室内踱步。
  时下占主流的翻译原则,是尽量地不要以形害意,音美、形美都要让位于意美。但若只顾把意思直译过去,翻出来的唐诗宋词在外国语里不就成了寡淡无味的平常话?那么对外国人来说,唐诗宋词究竟有什么美感呢?
  中国的文字有意美、音美、形美,那么外国文字是否也该有这三美,才能让外国人感受到中国格律诗的美妙?珍卿读了不少古典诗词,她在特殊文体的写作中,也很在乎音美和形美。去年她把《萤火虫》译成英文,译文就下意识地押韵了。所谓音美就是押韵,包括押尾韵、内韵、双声叠韵等。形美就是指每行字数相等,就像中国的律诗绝句一样。
  她对《行香子》的直译连意美都没有,音美和形美更无从谈起了。
  以“三美”原则翻译格律诗,好像是珍卿自己的异想天开,连总结了“三美”原则的吴寿鹃先生,都没按照这个原则翻译外文啊。珍卿看过吴先生译的外语小说,也用的是寡淡无味的直译法,有些倒装句式他都不好好转换,读起来真是怪诞得很。
  可是她杜珍卿难道就这么厉害,能独立开创一种翻译风格?她搞出一些标新立异的事,会不会沦为世人的笑柄呢?
  但是规行矩步、人云亦云,她能获得什么趣味和美感呢?她上辈子看那些译制的外国名著,就讨厌用词、句式太贴近原著的译法,读着觉得不伦不类、稀里糊涂。但那种译法一度大行其道,很受一些读者的追捧喜爱。
  但她自己偷偷地试一试,不发表总不会惹上麻烦吧?杜教授的那些圈内朋友,一个个都对她很不错,她也犯不上跟人家叫板啊。珍卿揉揉眼睛,看外面天色越来越亮了。译诗词讲究平仄当然不可能,也不可能按照中文来押韵。不过,译文的字词数要不要管?还有译文要不要押韵?
  珍卿在屋里不停地转悠,过一会儿又坐到窗前桌上,把直译的词句反复重新调整,改来改不知不觉睡着了。陆浩云早起先来看小妹,从窗前看她竟趴在桌前睡着,面前还摆了不少稿纸。
  三哥拿起稿纸细看,看完无奈地拍拍额头叹息。他发现小妹也有文人痴性,特意早起就是为了翻译这首宋词,难不成还急着发表吗?他进房间给她披上薄毯子,拿起最上面的稿纸轻声念道:
  A  boat  floating like a  piece of leaf,
  two paddles are spreading their  wings.
  The sky is as transparent as the river,
  shadow there so flat in the calm water.
  The fishes swim in the algas from crystal mirror ,
  ……
  新一天的清晨,在三哥的朗诵声中悄悄铺开。看珍卿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三哥便把她抱回床上躺着,看着她自然纯净的睡颜,他擦擦她脖上的细汗,又亲亲她的脸颊,放轻脚步走到廊上。
  珍卿清晨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颇感神清气爽,坐起来却见怡民坐在她窗台上,大喇喇地骑着窗舷看着一张稿纸。
  怡民一听到珍卿这的动静,惊喜地说一声“你醒了”。珍卿显得愣头愣脑的,她还真是不太习惯一大早有个姑娘骑在窗台上问候她。
  怡民从外面打开房门,把给珍卿洗漱用的东西,一下子都提端进来,笑盈盈地跟正穿衣的珍卿解释:“珍姐姐,这首词是你译的吗?感觉好特别,跟那些老翁的译法不一样,意境很妙,读起来朗朗上口呢!“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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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小镇的风俗闲闻
  怡民说珍卿译的诗朗朗上口, 连忙麻利地穿好衣服鞋子。
  珍卿看怡民已经摆好脸盆牙刷,不要意思地赶紧自己梳头,问怡民昨天一同来的胖妈呢, 怡民笑微微地说:“我们早上做吃的枣泥膏,粥也特意做成甜的, 不想胖妈说你原来不喜甜, 胖妈就说给你做碗咸味的营养面。”
  珍卿想到自己起得这么迟, 虽说是为了译一篇诗稿, 也觉得有点不好意……
  她梳了头赶紧过来卷袖子洗脸, 怡民在一旁像丫头似的捧个毛巾,珍卿尴尬得不晓得咋样搭话儿,干脆清清爽爽对她一笑, 自顾自地洗起脸刷起牙。怡民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一遍,问那首诗是珍卿译的吗?

  珍卿给予肯定的答复,笑盈盈的怡民就不吝溢美之词。
  怡民对珍卿翻译风格的夸奖, 并没有叫珍卿立时引以为豪, 她坦率地跟怡民说:“我的翻译方法, 是依据个人见解和习惯。与时下的主流方法背道而弛,恐怕还有离经叛道的嫌疑, 我是敝帚自珍啦。”
  珍卿刷完牙洗好脸, 怡民给她递毛巾,好奇地问:“你们大城市的主流译法是什么?”
  珍卿晃着脑袋失笑:“也不分大城市、小城市, 全国大抵都是一样的, 我认识一位精通外文的孙教授, 他就倡导‘直译’理论, 认为翻译语言当最大限度忠于原文, 不但字词尽力求对应, 连语法、语序也随同原文,尽量地避免牵强附会,务必把最原始的意思转译过来。”
  珍卿把自己的形象收拾好,就跟新结交的小姊妹,把臂联袂地向着前院走。在阳光湛明的白天,后园景色就看得很分明。别说那些精心料理的花木,连不起眼的花草打理得细致,一路看得人眼花缭乱。各处屋宇檐廊、影壁漏窗,从不同角度看到的远景近景,都成一幅幅自成意境的小画。真没想到,园中还有袖珍的假山池沼,与各处点景相互映衬,江南林园真叫人叹为观止。
  珍卿想问孟先生买宅子花了多少钱,怡民的注意力还在翻译方法上。她对直译原则有点不以为然:
  “我就不喜欢直译小说,直译小说读起来,就像一个中文、洋文都是半调子的人,在那里拿腔拿调地读者说话,词句又沾牙又卡嗓。反正我是宁愿读原文书,也懒得看他们译的小说。珍姐姐,也许你的见解是对的呢?我爸爸告诉我们,每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在他最初拼搏事业的时候,别人看他总是离经叛道的,固步自封的人反倒没人批评……”
  珍卿听这话有似曾相识之感,她好像跟三哥讲过类似的话,鼓励他按照自己的规划发展事业来着。
  好奇怪,她大约是跟孟家父女有缘,他们都在不经意间点拨她、鼓励她。珍卿除了在海宁交过同龄朋友,难得跟个初次见面的姑娘这么投契。她看着明媚活泼的怡民,心里生出一股亲切感,拉着怡民的手说道:”怡民,咱们年龄相差不大,真正以平辈相交岂不亲切?我一直叫你‘怡民’,你也直呼我的名字,好不好?“
  怡民立刻喜眉笑眼地应下,拉着珍卿蹦蹦跳跳地向前走。
  等在前面的孟太太看见她们亲近,比她们自己还高兴,她特别热情地请珍卿上前厅吃早餐,胖妈早在那等着她了。三哥和孟先生他们已吃过,启民和济民早起干活还没有吃,不过他们在另外一处吃饭。
  三哥和孟先生吃完早饭后,出去散步了好长时间,珍卿吃完早饭他们才回来。
  珍卿发现,三哥顶喜欢跟孟先生讲话,回家又到后园里继续谈话,珍卿依在三哥身边听一会儿。孟先生在说他一位老友失踪,他们找了多日没有找见。孟先生的老友是一位教书匠,他失踪前是本地某小学校长,从某一日离家出走,近一年没有音讯了。珍卿觉得孟先生讲得云山雾罩,没有具体分析有哪些寻人线索,没有推测他老友可能什么状况。
  珍卿听了一个蹊跷的故事,又留意到孟先生和三哥神情微妙,她就自觉得地避出来。正巧孟家的两个男孩启民和济民,要往他们自家的竹林里挖竹笋,珍卿询问能不能也去瞧一瞧。温柔热情的孟太太连声说好,叫正帮她摘菜的怡民陪着珍卿一块去。
  孟家的私人竹林在镇子东北边,就是珍卿他们坐船来的方向,若像他们昨天来时在镇中拐来拐去,大约很耗费时间。而从孟家背后走一条的小路,他们一刻多钟就走到那片竹林。孟家竹林真的好大一片,粗估有两个谢公馆那样大。
  夏天笋子长得非常快,怡民给珍卿指着看的竹笋,都是好大一截露在外面的。珍卿记得二姐夫跟她提起过,说他小时候在甬安乡下找笋子,就是看那土面上有裂痕的,用小铁锹一挖就有的。珍卿跟怡民请教这个事,怡民说二姐夫挖的可能是春笋或秋笋。
  昨天累得不行的胖妈,睡一夜精神恢复过来,也兴致勃勃地跟来看热闹。保镖唐小娥和唐万贵,几乎是存步不离地跟着珍卿。
  启民和济民拿着小小的铁铲,略把笋根底下的土撇开,就熟练地砍下那些肥硕的夏笋。看他们的动作格外老练,显然这种活计经常做的。珍卿觉得,这竹林内是纯粹的自然气息,虽也有腐叶和粪便的气味,但比大城市气味好得多。一直陪着珍卿闲看的怡民,开始捡她兄弟砍下的竹笋,拿来就近在水边剥洗起来,
  珍卿发现夏天的竹子会泛黄,偌大的一片竹林,却没有“好竹千竿翠”的清新景象,不过勉强有“萧萧枝有声”的情趣。
  昨天,珍卿想到要提升动手能力,她看了一阵单调的风景,也蹲下来帮怡民剥那些笋衣,剥出来的笋胎如青玉般剔透,怪道有人以“玉笋”称呼之。胖妈拦着珍卿干活,叫她仔细割了手。那怡民笑盈盈地看她们互动,也说珍卿的手是握笔竿子的,干这些粗活划破手可不好,回去她父母也要骂她怠慢客人。
  胖妈叫珍卿别乱动作,她自己蹲下来帮忙干活,闲聊间问怡民这里是不是常年能吃上笋,怡民说确实一年四季能吃,不过秋笋是非常少了。
  珍卿就看着怡民伶俐地做活,问他们三个都在哪里上学,怡民说他们都在镇上三民中学上学,平日也受父母一些家庭教育。这时,济民又运一些笋过来给怡民,济民脸上透出羞赧的机灵,不好意思地看珍卿,马上把目光移到他阿姊身上:“暑假里为何要问上学,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好吗?”说着一刻也站不住,一溜烟地飞跑走了。
  怡民看着弟弟跑远,回头笑嘻嘻地跟珍卿说:“济民最喜欢的先生,经常被学校的坏先生欺负,那先生还讲母亲是东洋婆子,济民最不愿意去上学,父亲就说不想去就不用去了,母亲说不能放纵孩子,依然叫他去。济民最讨厌去学校。”
  不远处的济民不好意思了,大喊不要乱谈人家的闲话。还跑过来扯下他阿姊的辫子,然后又利落地跑开去,怡民就跑过去跟济民嬉闹,作为长兄的启明笑着喝止他们,让他们别在客人面前小孩子气。
  他们幸福而坦率的生活状态,让珍卿觉得特别轻松美好。
  启民他们弄了两半筐的青笋,主要是怡民负责剥洗好装筐,启民和济民休息的时候,济民就上蹿下跳地作怪,启民走上不远处的石桥,倚在桥栏边念了一句诗:“涧影见松竹,潭香闻芰荷。”
  看得出来,启民真心喜欢这样的环境。其实怡民和济民也很喜欢,对他们来说,小小的古水镇大约是他们的天堂。珍卿觉得,孟震远先生像一位忧国忧民的隐士,而启民他们就是隐士的后代。他们做着小镇普通孩子的活计,享受着普通孩子贴近自然的生活,但他们的知识、阅历、胸怀,并不比受过贵族教育的孩子少。真是一种矛盾又和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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