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皮下——by寒雪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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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的一声,颜秾打亮了火机,她右手举着打火机凑近烟头,左手拂开碎发。
一星火苗在湿热的房间内燃烧,橘红色的星点摇摇欲坠。
淡淡的烟味夹杂着微咸的水汽在屋子里弥散开。
她将银亮的火机“哒”的一声合拢了盖子,随手抛在床上,重新抬起头,淡淡地凝视着他的双眼。
他的眼被火苗灼了一下。
她轻笑一声,细长的双腿分开,白皙的脚掌踩在地毯上,脚步轻悄。
她站在他的面前,左手捏着那枚金丝点翠的烟盒,手臂横在胸前,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细长的烟身。
她夹着烟,手臂举在耳旁,俯下身,凑近他。
空气几乎凝滞。
她张开嘴,缓缓吐出一口烟。
雾蒙蒙的烟气在灯光下像是一张透明的网,向着他的脸罩去。
他闻到了她口中的味道,烟草的辛辣带着一丝清甜,还有丝丝缕缕玫瑰的香气。
他的嗓子似乎被毛茸茸的烟丝划过,痒的厉害,口舌生津。
他背部的线条发生了改变,整个人紧绷起来。
她眯起眼睛,轻轻嗅了嗅上升的烟气,神情迷醉。
她的美貌是一场盛世的纸醉金迷。
她将手中的烟盒递去,那里面只装了一只烟,她做的手卷烟。
白一茅低下头,看着她大拇指摩挲着点翠烟盒,烟气朦胧,他仿佛看到她的指尖也被染上了孔雀蓝。
他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接过烟盒。
白一茅无声一哂,打开烟盒,叼住烟卷。
他果然没有闻错,烟丝中就有一丝玫瑰的香味,想必这烟也是清口的。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烟卷,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卷烟人的温度。
颜秾突然抬起双手,按住了他的双肩。
白一茅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却因为周导还没有喊“咔”不敢随意动作。
颜秾推倒他,他的背部撞上假墙,一脚踏在飘窗上,一脚还踩着地面。
她双膝跪在飘窗上,双手按在他身体两侧,她凌空的上身下是散发着朦胧光线的圆形灯。
暗黄的灯光照亮她温暖的肌肤,凹陷的腰肢柔韧如水。
她凑上前,橘红色的火光凑近他的烟头,她的双唇一抿,轻轻吸了吸烟嘴,烟头星火更亮。
烟与他,一点即燃。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皮下,荷尔蒙的情话。
第11章
颜秾的动作刚刚好,将他的脸推到摄影机拍不到的位置,只留下他紧绷的小腿,和一截烟身。
她稍微后撤一些,两点火星在黑暗中燃烧。
白一茅盯着她,咬紧了烟嘴,无论是潮湿闷热的室内,还是缭绕不断的烟味,都让他躁的很。
周寒山猛地喊道:“咔!”
颜秾跳下飘窗,将浴袍重新系紧。
周寒山低着头翻弄着机器,呼气不平,良久才哑声说:“可以,过了。”
站在一旁默默无声地阮钦拍了拍手掌:“一条过,恭喜恭喜。”
颜秾礼节性地笑了笑。
“还要补一个空镜头。”
周寒山背对着白一茅无情说:“就不需要替身了,只要阿秾的手出镜就好了。”
颜秾点头,并按照周寒山的要求,躺在床上,手指抓紧床单。
周寒山却左顾右盼:“我的刀呢?阮总?”
阮钦轻咳一声,将手中的道具刀奉上。
周寒山趴在床位,昏暗的镜头中,一只白皙的手揪紧紫色床单,镜头上移,入境的是搁在果盘里的一把弹簧~刀。
顿了顿,周寒山才喊了一声“咔”。
颜秾坐起身:“还需要再来一次吗?”
周寒山说:“床上这个戏……”
话未说完,就听门口“咔嚓”一声。
“别推,别推啊!进去了!进去了!”
门“哐”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乔文整个人栽了进来,孟依岚、季深深和邵嘉全都压在他的身上,几人摔成一团。
梁行渊双手插在兜里站在最后,他无辜地耸肩:“我劝过他们了。”
合着他们全都趴在门口偷看偷听呢!
周寒山大怒:“滚!通通给我滚蛋!明天早上都给我早起,去补给船上抬东西去!少一个,呵!”
他大步迈过横在门口的乔文,头也不回地离开。
阮钦信步跟在他的身后,也从乔文身上迈了过去,冷淡说:“那你们加油了。”
好的,投资人爸爸。
是的,投资人爸爸。
“颜姐,咱们回房吧?我有些演技上的细节要请教。”孟依岚挽住颜秾的臂弯,朝刚爬起来的乔文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乔文咬牙。
好男不跟女斗。
所有人一哄而散,只有白一茅还留在屋内,他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脚踏在飘窗上,一脚踩在地上,嘴里还叼着那根手卷烟。
白一茅抬起头,喉结不安地抖动,发出一声干渴的叹息。
直到他将这一支烟抽完,才穿上衬衫,收拾起房间,他将所有道具摆放整齐,忙忙碌碌不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身体和头脑冷静下来。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因为公馆内可供使用的房间有限,剧组人员都是两人一间屋子,二楼以楼梯为界分为东西两边,各三间屋子,白一茅跟副导演邵嘉住在西边第一间,周寒山跟编剧季深深占据了西边中间的一间屋子,而大老板阮钦则一个人住楼梯西边第一间。
东边的房间从靠近楼梯这边开始,依次是拍摄用的屋子、梁行渊和乔文的房间,以及颜秾跟孟依岚的房间。
白一茅进屋后,屋内无人,只有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白一茅坐在床上,背脊因为多年的习惯依旧挺得笔直,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军~队了,随即吐出一口气,弯下腰脱鞋。
无意间,他的眼神瞄到了床上摊开的剧本,上面写着这样一段——
陈喃迅速冲上前,一拳打上欧放的脸,欧放摔倒在地,随即跳起,也一拳揍上陈喃的脸。
白莺惊恐地看着。
白莺:你们在做什么?!
陈喃与欧放扭打在一起。
白莺面露嫉妒。
白莺:你们疯了,就为了一个女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白一茅喃喃念出这句台词。
他心烦气躁地抓起床边的烟盒,叼着他以往常抽的烟,却怎么品怎么不对味儿。
他随手将烟盒抛到一边,拉了拉衣领,他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白一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扫了还在“哗哗”作响的洗漱间一眼,他拿着电话,站在窗边。
窗外的是一片能将人吞噬掉的黑暗。
白一茅接起电话。
他轻声说:“我这才刚上岛第一天你就来电话催,你可真给我找了个好活儿啊,我他么的都给人作裸~替了,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有没有好处?”白一茅重复着电话那头的话,身子靠着窗户,有些失神,忍不住低头一笑。
他随即站直身子,淡淡说:“没有,你听错了,什么声音也没有。”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白一茅神情严肃起来:“我说真的,你把这个委托撤了吧,他们两个不是那个关系,我可不能昧着良心赚这钱。”
“要赔钱?”白一茅沉声,“我那里有。”
白一茅仰起头,枕在玻璃上,轻声说:“我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孤家寡人一个……”
他突然止住了声音,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窗户,他看到一把透明的伞,伞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举着,伞下则是那个让他烦恼了大半夜的女人。
颜秾和阮钦大半夜站在雨地里做什么?
白一茅皱起眉,却又觉得自己无聊的很,管人家的闲事做什么。
他背对着窗户,心脏突然一下又一下跳的厉害。
邵嘉“咚”的一声推开了浴室的门,磅礴的热气蜂拥而出。
“哎?你在窗前站着做什么?”他穿着浴袍蹲在地上,从自己的行礼箱里扒拉东西,他的身体把行李箱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天不是雷就是闪电的,小心被打到。”
白一茅轻轻“嗯”了一声,迈出一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下面已经没有人了。
“你在看什么?”
白一茅下意识遮掩:“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邵嘉掏出两罐装啤酒,随手抛给白一茅一罐。
白一茅动作敏捷,长臂一揽就将那罐酒握在了手里。
邵嘉“咔嚓”一声,拉开拉环,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啊——爽!”
“小白啊,你怎么不去洗啊?啊,我知道了。”邵嘉递给白一茅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邵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若是我跟颜秾拍了那样一段戏,也会舍不得洗澡的。”
白一茅看着窗上滑落的雨滴,沉声说:“刚刚那一段戏,我们两个从始至终就没有碰触过。”
“可你还不是硬了?”
邵嘉仰身横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灯,慢慢摇晃着易拉罐:“我跟你说,圈子里所谓的女神、美女,我见到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无论上镜还是平常都好看到要了男人命的,就只有颜秾一个了。”
“你觉得孟依岚怎么样?我知道你们这些小伙子都觉得这种嗲里嗲气的女孩子可爱,可我一看就知道,孟依岚的鼻子和下巴都动过。”邵嘉不屑地撇撇嘴。
白一茅没说话。
邵嘉又说:“唉,你只有到了我这个年龄,才能真正品味到像颜秾这种女人的美,潇洒、帅气又美艳,不需要男人,可男人偏偏犯了贱一样上赶着。”
邵嘉扬了扬眉毛:“小白啊,听邵哥一句劝,这种女人你碰不得的,嘿,你丫听没听啊!”
白一茅起身,将易拉罐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沉声说:“邵哥,我出去一趟。”
邵嘉瞅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晚上给你留门。”
白一茅去了客厅,客厅的角落里还堆积着拍摄所需的物件儿,他找了一块木板,经过大厅的时候,餐厅的灯还亮着。
他抱着板子,沉默地经过。
他将板子锯成楼梯一样宽,钉在被颜秾鞋跟戳破的楼梯板上。
忙活完,白一茅又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上楼。
白一茅离开后不久,颜秾拉开餐厅的门,声音冷淡:“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阮总,明早就跟船离开吧,你我是不可能的了。”
楼梯上发出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往上跑。
颜秾抬头,关上了门。
她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了那阶与众不同的楼梯。
颜秾两眼一弯,无声笑了笑。
上到二楼,季深深穿着短衣短裤,正在做拉伸运动,眼神却不安地转来转去。
看到颜秾一个人,季深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颜秾:“刚才是你?”
季深深点头:“颜姐,我都听到了,你现在是单身?”
颜秾盯着他。
季深深羞涩地挠了挠脸颊:“那你看我怎么样?我喜欢颜姐你好久了。”
颜秾轻笑一声,钻石耳钻闪烁着。
“抱歉了,我不喜欢太嫩的。”
季深深立刻说:“我不嫩的。”
颜秾上下瞟着他,笑容意味深长:“是吗?”
不知怎么的,他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一定要记着我这文还有个“悬疑推理”的标签~
第12章
第二天,颜秾睁开眼,窗外依旧黑漆漆一片。
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上午六点零三分”。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颜秾看了一眼还在打鼾的孟依岚,穿好衣服出门。
“醒了?”周寒山正站在梁行渊与乔文的房间门外,房间的门还开着。
颜秾拂了拂短发,笑眯眯地点头:“周导不是说去搬东西吗?”
梁行渊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语气轻浮:“哪有让女人搬东西的道理,尤其是颜秾你这样的美女。”
三人之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
梁行渊抹了一把脸,闷声说:“抱歉,我还没睡醒。”
周寒山慢条斯理说:“你这个状态很危险,上一部戏没出来就忙着入这部戏。”
梁行渊放下手,盯着周寒山的眼睛:“我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