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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by阿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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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表层血色淡去,金色渐增。

盯视鼎中许久后,阴蓟终于收回目光,垂目掩下眼中的贪婪狂喜,踱步走出这间只有他才能进入的炼房,转进厚重石墙后的另一隔间。

这房间极干净,石壁以玉石镶嵌,地上铺着雪白厚毯,正中有一玉石平台,旁边层架上搁有玉盆等物,这般清简洁静,依旧掩不住屋内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息,阴蓟含笑走近玉台,朝趴卧石上,浑身不着片缕的女子柔声道,“好姑娘,你真是送了份再好不过的大礼给我。”

女子趴卧,呆呆望着他,眼神空洞。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阴蓟将手浸入旁边的玉盆细细清洗,微笑道,“怪不得阴家的咒法对他全无用处,原来他身上被引过天火。”

他笑着叹息,“天火至阳无可比拟,世间阴晦自然不能沾染其身,按说,凡夫便是婴孩身上都有些许污秽杂质,绝无可能承受得起,这咒术闻所未闻,只怕天时地利人为,缺一不可,我那祖姑姑居然能做到,真是天纵奇才。”

“看来她真是极喜爱那家伙呢。”想到叶航未死前那英气勃勃,俊美无匹的模样,阴蓟突然有些遗憾,抬手覆上自己俊秀却略显僵硬,死人般惨白的脸颊,喃喃道:“真可惜,没时间将他的皮带回来......”

听了这话,女子神情呆滞分明已没有神志,不知为何,眼中竟缓缓流下眼泪。

“别哭了宝贝儿...”阴蓟伸手替她抹去泪珠,动作温柔无比,眼中却没有一丝人味儿,“当初答应过将你们做成灯让你二人永不分离,现下是不成了,他已死了好几日,纵是尸身还没下葬,那身皮剥下来也没有用了。”

看着女子越涌越多的泪,他唇角带笑,细心解说,“这剥皮吧,不能剥死人的皮,为什么呢?因为人死不出三息,全身就开始萎缩硬化,那皮太死就一点弹性都没有了,剥昏掉的人的皮呢,皮肤又太过放松不够紧致,做出的灯不美观,所以只有清醒地活剥才行,人一疼,全身就会绷到最紧,皮光肉滑,剥下来的皮才最适合......”

他悠然自得的说着,像是一位书画名家一面拈笔一面在客人面前介绍如何落笔才是最佳。

说完,他冰冷手掌慢慢抚上女子雪白细腻的脊背,啧啧赞叹,“你的皮就极美,一点疤都没有,定会是我做的最好看的灯。”

越想越是心情愉悦,收回手时,他忍不住含笑低头,在女子因冷意而起了细小疙瘩的美背上印下森冷一吻,温柔的低语犹如情人轻喃,

“好姑娘,且忍耐一下,待今夜我炼好那至阳宝物后,就来给你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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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室门瞬间,身后石门缓缓闭拢,封门符纸自动贴于其缝上,看了眼符纸,想了想,又抬手自袖中弹出一线银丝隐入符纸。

里面的东西太重要,万万不能被族人发现半点痕迹。

做完这一切,阴蓟心情极好,悠然穿过炼室昏暗长廊,自底层旋梯缓步上行。

待到上层,平日里时常传出癫狂咒骂或哀嚎惨呼的间间石室,均是石门半开,已无半个能静下心来修习或炼药的族人。

大概,都疯了吧?

三百年来,寻不到续命人的族人年满四十即亡,族中死胎连连,十胎里仅能活下一两个,祠堂无故崩塌十数次,各种离奇灾难不断发生,仿佛被诅咒了一般,如今,偌大的屋群,所住的阴家人只有不到百数。

再不改变命轨,阴家就要灭族了。

那个被追踪了数百年的少女被抓回了多少日,族人就狂热庆祝了多少日,这会,只怕都聚在九层天的大殿外等好消息了。

只是,把改命的希望全寄托于那个活了三百多年的阴家阿离的身上,还是太天真了点啊。

阴蓟仰头,眯眼望向被黑雾笼罩的第九层宅府,苍白唇边浮出一丝冷意————

阴家的老祖宗,只怕,另有打算呢......

出了底层,长长石板街沿坡z字形层层而上,每走几步,窄街左右两边高高的立柱上便自动亮起两盏柔灯,上到老宅第八层,巨大的山腹中,亮出了一条蜿蜒灯龙,遥遥洞顶仿佛有磷石镶嵌,在连绵灯火辉映下如浩瀚夜空一般,如若不去细看那灯上隐隐现出的血色,景观实算得上是绝美了。

上到九层,四周淡淡黑雾已有如实质,沾在肌肤上冰凉刺骨,黏腻甚重,古殿在雾中显得混沌不清,隐约见殿前黑压压一片人头,私下咬耳朵的话语在这幽深莫测的地底中鬼语似的飘来荡去。

阴蓟远远站定,细细听了一下,知晓今日殿门依旧没有动静,唇角微扯,却并不往里走,而是步到旁边一人多粗的殿柱后,像前几日一样,自袖中取出一片极薄,极光滑,却泛着淡淡血色,皮缎似的东西,他手指微动,很快剪出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形,口中喃喃施咒,随后将之一抛,那人形忽如有生命般向黑雾弥漫的殿顶飘去。

人形薄皮隐入雾中,飘过殿前人群上空,落在森冷殿顶某处,无声无息地从那处细小缝隙间一点点挤了进去。

黑黝黝,阴森森,潮湿不堪,死气沉沉。

没有亮灯,大殿里面暗得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转出后殿,才出现了一座奇怪的巨大石屋,没有窗,半圆的屋顶,石缝中处处爬着青苔,阴阴仄仄仿佛百年坟窟,黝黑的大门锈迹斑斑,隙边隐约透出了一丝血色微光。

这孤伶伶的一座死灰色的怪屋,若隐若现在阴冷冰凉的黑雾中里,神秘恐怖,简直不是世上任何言语所能形容。

薄皮沿着石室飘行了半圈未发现结界,轻飘飘落在门缝处,没有一丝震动地,缓缓切进了石屋。

这是一间充满了浓烈的霉味,腥味,和死味的阔大石窟,角落层架上搁着世间难寻的各种珍稀药物,正中高台上放置一巨鼎,鼎身遍刻古怪符文,布置一如数百年前阴家老宅中的炼丹洞窟,不同的是,这处并无炉火,大鼎依旧冰冷沉重的立在那里。

贴满了符纸的布幔遮挡住最深处两丈见方的血红大池,偶尔微动间,才能看到浮浮沉沉浸泡在腥气冲天的血水中的清瘦少女。
衬着昏暗的烛光可见池周隔尺便焚香烧烛,香烛上贴满了刻有阴家私符的符纸,浓稠液体中,无数黑色细丝像有生命般在少女身躯上爬行缠绕,只剩一双纤手和一张冰玉似的脸还露在血水外,丝缎般的长发飘荡在血中,她就像睡着一样安详。

“砰.........砰......”

血池之上悬有一大红皮鼓,皮鼓边嵌有一圈颜色灰白的骨头,鼓膜不敲自动,隔许久发出一声低沉闷响,声音极微弱,犹如将死之人随时可能停止的心跳。

薄皮小心翼翼探身,头形处像是眼珠的两点凸起处咕噜噜转动了两下,阴测测的想窥探出石窟内的情形,这时内里传出细微的衣袍拂动的声音,那皮立刻伏地紧贴石板,不再有动静。

被黑袍罩住的干瘦身影鞠偻着,似乎有些吃力的抱着个黑乎乎的东西缓缓从里面走出,一步一喘,几乎只剩下残出的气,衣袍擦过地面,发出“嚓......嚓...”的声音,阴森又诡异,走到池边,她弯腰将怀中的东西往血池中抛去,“扑通”一声,血花溅起老高,那东西在血水中转了两圈,方缓缓沉下,原来是一个头上钉满了针的婴孩尸体。

血水翻涌,一阵凄厉惨绝的婴鬼哭声在血池中荡开,浸泡在血水中的少女身体倏地抽搐起来,苍白嘴角渗出血迹。

被黑袍罩住的头颅伏低,鸡爪般的老手颤颤巍巍地往少女白玉脸颊处摸去,干瘪指尖落在那柔嫩冰凉的肌肤上时,激动得发起抖来,

“...至纯至净...真是..完美...”黑袍下,枯哑老声碎碎念念,掩不住贪婪了几百年的欲望。

隔得太远听不分明,紧贴地板的薄皮悄然拱起往血池处挪去,却不想那看似空旷的大厅中间竟是设了结界,触动刹那,黑袍老妇发出尖锐斥声:“谁?”

一道阴风劈来,薄皮逃离不及被震至半空,瞬间“嘭”的一声炸成碎片,半空中掉落下两颗圆溜溜的带着血丝的眼球!

殿柱后,阴蓟掩目震退,后背“咚”地撞上大柱。

“嘶——”他扶额低喘,好半响才恢复了目力。

转出殿柱,他站在大门外,阴冷望向那殿宇最深处,轻轻磨牙道——

“......这老不死的...”

这时袋中有纸符微微抖动,他伸手夹出并展开,见符上显示数里之外正有人进入封石矿山,皱眉,伸手招来两个瞧见他后出来朝他行礼的族人,

“外头有人找来了,去看看,正值紧要关头不宜出事,如果是来求符的,吓走便是。”

族人恭敬称是,忽又问,“会不会是苗寨的人?”

“是又如何?”阴蓟挑眉,“苗人寨姥终身不得出寨,她那大孙被我重伤,孙女功力尚浅便是带人找上门来也不足为惧,阴家结界岂是那般容易被打开?过了今夜,便是苗人倾族而出又能怎样?有来无回罢了。”

族人闻言目露狂喜,点头飞身离去,阴蓟眯眼一笑。

待今夜子时那东西炼成,他便脱胎换骨,烈阳之下再不惧怕,若再能得到那个身心洁净得如初生莲花般的阿离,一个泣血,一个泣泪,生下的血脉将是何等优秀?阴家就可血脉重塑,辉煌再现,现下这些个扶不起的烂泥,扔掉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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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风雪中,荒山野路被雪铺成白茫茫一片,老勇几人艰难穿行其间,最前方叶航速度惊人,一掠便是几丈之遥,如遇荆棘断树或山石挡路,也不掠上翻过,而是以掌辟出劲风将障碍清除,方便后面三人紧跟,老勇一路只见各种碎屑四溅,直看得心惊不已。

急行了一个多钟后,几人见到了荒废好几年的封石村。

一到这里,雪势变得浓密,积雪将曾经到处都是矿石灰尘的道路掩盖,只露出半截枯萎的茅草,泥土路两边散落着一些灰色的木板窝棚,几乎都已毁败,一路穿过去,腐烂木屋中偶尔露出已看不出颜色的毛巾一角,弃在地上的塑料暖水瓶被风刮得微微滚动,荒凉,寒冷,吞没着这片早已没有人迹的地方。

风刮在脸上是刺涝涝的割痛感,衣服裹得再紧也没有用,每根汗毛都冷得快要得竖立起来,脏兮兮的半塌窝棚上塑料布被风吹出哗剥声,仿佛在召唤这几位不速之客钻进去避一避这快要冻到骨头缝里的寒,可这几人并不停留,匆匆踩着积雪前行,穿过窝棚区,那光秃秃的,坡度平坦的山丘另一面,便是传说中闹鬼的封石矿山了。

黑黝黝的矿山远看寸草不生,近看倒是零零散散长出了一些枯黄灌木,远光手电一扫,可见半山还有个未拆走的破旧井架,井架旁不远处,是一团黑乎乎暗影。

那就是镇鬼庙。

那两扇窗,像眼,那一扇门,似嘴。

门被风吹开。

像恶鬼张了嘴,随时等着吞噬自投罗网的人,然后,带他们进入森罗地狱。

☆、镇鬼庙

小庙地处废弃矿山,只供镇压妖灵,是以常年无人打理,庙顶屋瓦上积雪满满,近看门窗漆色斑驳,十分陈旧,被风雪吹刮得眉毛眼睫都沾满了雪片的几人带着满身凛冽寒气,“嘎吱”一声推开庙门,一脚踩进。

内里全然黝黯,不到三十平方的大小,照明灯四下一扫就能看清所有情形,雷玲儿牢记苗人规矩,进门不用手电,而是亮起火折。

骤入庙门敌暗我明,亮火折其实是危险举动,但这小庙给人感觉实在太过幽森,光明在手,总胜过两眼摸黑。

火舌摇晃,爆出花火,嗤嗤作响,这全然漆黑的空间里,带着暖意的火光让人不自觉安心不少。

庙内空落,灰尘处处,却不似普通庙宇两旁立有神像罗汉,只在殿中心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面泛黄,上面结了不少蛛网,倒把刻字遮了个七七八八,殿内最里靠墙处摆了张大桌,桌后举头三尺之处,置有一口神龛,坛内奉着一个神袛,但身上罩着块褪色了的红布,看不见神像的模样。

庙门已关,但风雪依旧从门窗缝隙呼呼灌入,雷玲儿手上的火折被吹得将熄未熄,奇怪的是,神龛里那松垮垮的红布竟是迎风未动,看多两眼,便只觉阴森之气袭面而来。

“装神弄鬼。”老勇大步走向石碑,还差两步时身后有猫叫传来,他立即停下,隔了一臂之距微微俯身,用戴着手套的手几下将石碑上黏腻的蛛网拂开。

“这里果真跟阴家有关。”他嘿了一声。

只见发黄的碑面刻有朱砂描绘的“敕令”字样,周围全刻的是密密麻麻的扭曲花纹,碑下方的地板上则钉有三枚钢钉,钉尖朝上有些发黑,像裹了一层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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