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书——by双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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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啊。”初夏转过头来,勉强笑了一下。
——
陈伯松其实挺关心这些准备出国的学生的情况,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他们每个人谈话。
所以当陈伯松问何弈有没有收到offer的时候,何弈就如实说了。
陈伯松很高兴,乐呵呵地说:“很好啊,何弈。前途无量,老师为你骄傲。”
沈薇薇这几天心情很差,她被好几所她申请的美国大学给拒了,只有一个她原本用来保底的大学给了她offer,这个情况明显是她不满意的。
与沈薇薇不同的是,宋媛收到了波士顿大学的offer,因此她的心情很不错。
沈薇薇问宋媛:“宋媛,你还参不参加高考啊?”
宋媛说:“不知道,我还没想好。不过你要参加高考的吧?”
沈薇薇被噎了一下。是的,她必须要参加高考再搏一次。所以她很烦躁啊,相比起来宋媛就很轻松了,真让她嫉妒。
于是沈薇薇故意对宋媛说:“哎,真羡慕何弈啊。mit,去年全球大学排名第三,好多专业北美第一,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
她的潜台词是让宋媛别得意,起码还有何弈比她厉害。
——
初夏最近有些魂不守舍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晚上经常失眠,即使睡着了也是做光怪陆离的梦,早上醒来就会觉得很疲倦。白天自然没有精神,学习也有些学不进去。这次月考,她的全校排名很明显滑坡了。
事实上她并没有偷懒,连考试之前清场的时候,站在教室外面等待的功夫,别人都在聊天讲空话,她还在看原先总结好的那些自己经常错的题目。
但是她就是学不进去,精力不济,脑筋转得慢,学习效率低。
这情况比她以前不爱学习的时候还要差。因为她以前虽然不爱学习,但是学还是能学进去的。
有时候学习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越想好就越不能好。
数学课讲解数学试卷的时候,老师从每大组抽了一个同学去黑板上解题。
初夏这组被抽到的是初夏。
然而初夏只能站在黑板旁干愣着。她只写了一个“解”字,而另外三位同学都在刷刷刷地写解题步骤。
最后,那三位同学都做对了,而初夏那边的四分之一黑板还是空白的。
直性子的数学老师批评起初夏来也是毫不留情面:“初夏,你这次数学成绩比上次差了那么多,上课怎么还魂不守舍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
初夏低头走下讲台的时候,情不自禁将目光放到何弈的方向。两人目光交汇,轻触一下,初夏马上把目光移开了。
太失败了,不敢看他。
周末,初夏照例跟何弈去图书馆补课。
当初夏见到何弈的时候,她有些楞。因为何弈一手拎着猫包,一手牵着狗绳。
初夏忍不住问:“为什么……它们……图书馆不让带宠物啊?”
何弈对她微笑:“初夏,我们去春游吧。”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去图书馆学习的吗?”初夏有些闹不明白。
何弈问:“你不想去吗?”
“想啊,”初夏有些犹豫,“可是……”
“帮我牵着啸天。”何弈把狗绳递过来。
初夏从何弈手中接过狗绳,兴奋的啸天突然冲了出去,初夏只有被啸天拉着跑的份。
“啸天,你不要跑这么快!”初夏叫它,它却只顾扭着屁股兴奋地往前冲。
何弈跟上来,从初夏手中接过牵引绳,才将啸天拽住。
因为带了猫狗不能坐公交,他们是打的去的公园。
说是春游,其实公园里大多数花都还没开。
时间还是有些早。
杏花倒是开得不错。
公园一片小山坡上种了许多杏花树。
一大片,置身其间,有些像仙境。
初夏凑近了看花,枚红色圆鼓鼓的是花苞,花朵张开,粉红色柔软细腻的是一瓣一瓣的花瓣,金黄色的小小一点一点是花蕊。
周围都是杏花的香气。
初夏走在前面,忽然看见地上有几枝被人折下的杏花枝。抬头往上看,一株较为低矮的杏花树上,一个小孩坐在枝干上摘杏花,他手上已经握着一大把了。
初夏对着上面说:“小孩,公园里的花不可以摘哦。”
小孩很淘,他凶初夏:“关你p事。”说完他用手中枝条抽打树上的杏花枝,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来,落了初夏一头。
初夏退后了两步,拿手把头上花瓣拂下来。
这时候,原本走在后面的何弈跟上来了。
初夏对着小孩指了指何弈:“小p孩,对我这么不客气,小心我叫我男朋友打你哦。”
单手插兜的何弈,此时有点无奈。
小孩指着初夏:“你有本事跟我单挑。”
初夏歪头逗小孩:“我不,我就要叫我男朋友打你。”
“旺!”一声狗叫。
小孩顺着狗叫看过去,看见了柯基。
初夏说:“我还要放狗咬你,啊呜~”她对着小孩张大了嘴巴,双手作狗爪状。
没想到这小孩怕狗,闻言“哇”地一声哭了,他习惯性地拿手去擦眼泪,手一松,手中的一把杏花枝全都掉了下来。
“不要让狗咬我,不要让狗咬我,呜呜呜呜呜……”
初夏见自己把小孩逗哭了,赶紧说:“骗你的,我的狗不咬人。”她四下看看,周围都没有人,并没有看到孩子家长。这孩子还真够淘的,居然敢跑到离家长那么远的地方。
“真的吗?”小孩揉了揉眼睛。
“真的,你下来吧。”
“那你让他、它走远一点。”小孩指了指何弈,又指了指啸天。
“好的,你下来时候慢一点哦。”初夏对小孩说。
何弈牵着啸天走开了。
小孩见一人一狗走开了,就一咕噜从树上爬下来,跳到地上。怕狗再靠近他,他一落地就跑了。
“哈哈哈……”初夏忍不住笑起来。
何弈走过来,说:“走吧,再不走人家家长就要跑过来打你了。”
初夏挽住何弈胳膊说:“我不怕,我有你和啸天保护我。”初夏看向啸天,啸天冲她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接着两人朝前走去。
初夏牵着啸天在前面撒欢,何弈在后面背着猫包,不能跑。
初夏跑出去老远才想起何弈,却指责啸天:“都怪你,怎么把何弈忘了。”
啸天有点委屈。
一人一狗待在原地等着何弈。不过何弈身高腿长走得快,很快跟上来。
初夏正坐在长椅上看风景,感觉何弈把什么东西搁在她脑袋上了。
她伸手拿下来看,是一个花环。
何弈说:“扔在地上挺浪费的,就编一个给你玩。”
初夏把花环戴到头上,说:“好看。”
完了还臭美地让何弈给她拍照。
何弈去买吃的,初夏打开了momo的猫包,发现momo的脖子上也套了一个花环,只是比她的型号小。
所以她那个是momo同款?
她把momo的那个从它的脖子上摘下来,戴到自己手上当手镯,还将手腕在momo眼前晃了晃,说:“都是我的。”
momo抬头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她了一眼,接着又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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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虽然猫包被打开了, 但是momo还是喜欢窝在里面, 它不喜欢像啸天一样到处撒欢。
初夏坐在长椅上,摸着momo的头问它:“momo, 你还认识我吗?”
“喵。”momo一边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一边眯着眼睛很享受地被初夏爱抚着,还算给面子地叫了一声。
何弈买了烤串回来,初夏拿着一串诱惑momo:“你想要吗?不给你吃哦。”
事实上, 此时除了momo盯着香喷喷的烤串以为,另外还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从下方传来。啸天流着哈喇子盯着初夏手中的烤串。
何弈想得很周到,从包里拿出一包鸡肉干,扔了一块给啸天。初夏也拿了一块喂momo。
吃完东西, 两人要在公园里转转,于是把momo从猫包里拽出来, 给它套上牵引绳。
平常不爱出门的momo老大不愿意了,不过被拉着走了一阵也很快习惯了,开始用新奇的目光打量周边景物。
他们走到了古人故居。这一片游人不多, 很清净。
古人已经是逝去几百年的古人了, 瓦房、茅草屋、瓜棚。这里原本是古人隐居的地方, 现在被划入了公园范围。
石子铺成的小路边野草在春风中晃晃悠悠的。
走在其间人会感到非常宁静。
初夏站在古老的水井边。
为了安全, 水井是被封住了的。
这时候,何弈说:“初夏,我不出国了。”
初夏看向何弈,她看见他脸上的神色认真又温柔。
她知道何弈是认真的,她知道何弈从来不骗人, 因此她不需要反复问“真的吗”来确认。
她低下头,小声喃喃:“这样我会成为千古罪人的。”
何弈用手掌将初夏的下巴托起来,使她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他说:“你不敢吗?”
初夏就这样仰头看了何弈的眼睛好久,她想了好久,最后她抱住了他,她吐字清晰:“我敢。”
何弈也搂住了她的腰,他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
“可是,你爸爸妈妈会同意吗?”
“他们向来都是尊重我的选择。”
“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会说服他们。”
初夏知道,何弈这是为她做了多大的牺牲,这有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她将何弈抱得很紧。
何弈,对不起,就让我对你自私一次吧。
年少时的爱情,来得真挚又纯粹,然而过早的爱情也像是春天里被她扑住的蝴蝶,捏在手里怕捏坏了,松开手却又怕它飞走了再也不回来。
——
晚上,何弈妈妈回家,敲开了何弈的房门。
“小弈,把mit发给你的offer给妈妈看一下好吗?妈妈需要给你的学校汇款。交保证金的截止日期是不是快到了?”
何弈妈妈说的保证金也叫押金,当学生收到offer以后,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上交押金,这样学校才会为这个学生保留入学资格。
“妈妈……”何弈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
妈妈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今天你爸爸的同事告诉我,说你爸爸跟他们炫耀你进了mit。要知道你爸爸那么清高低调的人,我这辈子都没见他炫耀过什么。”
“特地跟别人说你收到mit的offer,还强调是全额奖学金,想不到他也有翘尾巴的时候。”
“你也知道的,你爸爸当年本来也有机会上mit,但是他没有奖学金,当时你奶奶又生病,家里没闲钱,所以他才没有出国。但是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多少也会有遗憾吧。不过你现在就不一样了,即使你这次没有拿奖学金,爸爸妈妈也会让你去的。”
何弈说:“爸爸当年要是出国了,就遇不到妈妈你了。”
妈妈没想到何弈会这样说,闻言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只是笑了一下。
妈妈在何弈的笔记本里查完邮件,汇了款。
在妈妈握着鼠标要点击汇款的时候,何弈突然叫她:“妈——”
“怎么了?”
何弈张张嘴,喉咙里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不会还投了别的学校吧?还在等别的学校?”
“没,没有了。”
“你现在手上是不是有三所学校的offer。”
“嗯。”
“mit是不是最好的一个?”
“嗯。”
“所以你应该没有什么犹豫了,对吗?”
“嗯”何弈对上妈妈的眼睛,看出妈妈是在让他确认。最后,他说:“是的,妈妈。”
妈妈收到何弈的回复,转头对着电脑,用鼠标按下了确认汇款。
汇完款,妈妈问何弈:“陈老师是不是希望你参加高考?”
“嗯。”
“你已经有mit了,高考应该不会紧张吧,不过你长大之后我好像没见过你特别紧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