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洗白手册——by糖中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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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龙椅上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又说了,“朕自幼登基,自从穿上这身龙袍后,便始终勤勉克己,从未懈怠过半分”
勤勉克己
从未懈怠过半分
想到以往陛下连上朝次数都屈指可数,不光是文武百官,就连拿着拂尘,站在一边的张元嘴角都抽了抽。
卫明言还在满脸愤怒的说着:“即使对着你们,也始终都是温言温语,没成想没让你们对朕有感激之心,反而起了左右朕的心思。”
“原本朕想做什么也不需与你们商议,只需要下旨即可,朕心肠好,才告知你们,你们这样拦着,是否就算是朕下旨,也呀抗旨了”
“若是朕说的话都不管用,那你们还要朕做这个皇帝做什么,索性你们说谁适合当皇帝,你们愿意听谁的话,朕退位给他就是了”
这话直接吓的一众官员脸色发白,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劝谏陛下不要行取消海禁之事而已,怎么就变成他们要逼着陛下退位了。
就连一直都不肯退让,跪在最前面的程老太傅都说不出话来了。
逼得陛下退位这个罪名,他们可担不起。
一群百官傻了眼,卫明言却不肯罢休。
他直接道,“反正这个皇帝朕也不想当了,每天困在皇城中也就算了,坐在这儿说句话都没人听,连朕不纳妃子你们都要每日说,朕可有问过诸位家中为何不纳妾”
“只是取消一个小小的海禁,你们便要这样逼迫朕,好,这个皇位朕不要了,你们谁爱要,坐上来便是”
他复又站起身,就站在那望着底下跪着的官员们。
谁敢坐啊,那不是找死吗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根本不可能将皇位让出去,偏偏又不能拆穿
今日正好赵丞相告假,没了主心骨,大臣们慌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然,就这么拖着
也许陛下只是气这么一时呢。
而站在高位的玄衣男人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这些刚刚还满脸义正言辞不肯让他取消海禁的文武百官。
他直接冷笑道,“你们不满意朕这个皇帝,朕就把位置让出来,怎么,刚才不是说的很顺畅吗现在都哑巴了”
“张元,去,给朕拿一炷香来,就摆在这。”
同样被皇帝的话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的张元连忙出去,没一会,果真就拿了一炷香来,底下还带了个坛子。
“你就站在这,咱们一块等,这一炷香的时间里,谁要是愿意做这个皇帝,就上来,朕让位,若是一炷香过后,没人站出来,这个海禁就取消。”
程老太傅立刻着急的抬起头,“陛下”
“太傅您先等等。”
卫明言直接截住了他剩下的话,“若是在这一炷香期间,有谁开口说了话,那便是说他想做皇帝。”
“好,开始。”
大殿里,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就连侍候着的太监们都放轻了呼吸,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穿着玄衣的陛下仿佛是觉得站着累了,索性又坐回了龙椅上,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张元。”
圆圆胖胖的小太监险些没有吓得手上脱手,他出了一身冷汗,捧着香炉跪在了地上,嘴始终闭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卫明言也不在意他不吱声,打着哈欠吩咐,“你看着这柱香,等到香燃尽了就叫朕。”
“啊,对了。”
合上眼前,皇帝似是想到什么,对着站在大殿内的太监道,“给太傅赐座。”
看着太傅被扶到了座位上了,卫明言颇有些自得的冲着他一笑,“太傅年事已高,就坐着等。”
他的笑容中满是“朕果然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好皇帝”的意味,看的太傅几乎要气死,可偏偏他现在就是一句话都不好说出来。
一炷香在不紧不慢的燃着,张元捧着坛子,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这柱香,底下的百官们俱都是跪着,头磕在地上,没人敢抬头望上一眼,一群人中只有程老太傅是好好坐在椅子上的,可他还恨不得自己与那些人一般跪着。
等到香彻底燃尽,只余下香灰时,张元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恭敬的跪在地上,捧着香坛,轻声道,“陛下,香燃尽了。”
卫明言也只是闭目养神,听到张元的提醒直接就睁开了眼,满意道,“诸位卿家果然是忠君爱国,给皇帝都不做,既然诸位都同意取消海禁,那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行了,退朝。”
直到皇帝的玄色衣袍离去很远,满地跪着的文武百官才敢小心翼翼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他们面面相觑,可以清晰看到对方脸上的苦色。
柳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国君呐
赵丞相也就今日染了风寒在家中告假修养,风寒这个东西,闹不好要出人命,赵夫人担忧不已,一刻都不敢离开丈夫身边,眼看着喝下大夫开的药下去赵丞相脸色好了很多,赵夫人刚刚放松下来,便接到下人的禀报,说是有几位大人来访。
赵夫人是女眷,赵丞相又不便下床,于是只好她出了丈夫的房门,好让那几位夫君的同僚进去。
她心里惴惴,不知道这几位大人为什么明知道夫君染病还要来看望,是不是朝中出了事,又因为前段时间小女儿刚刚被定为准皇后,心里还安定不下来,索性去了女儿的院子里。
赵树玖正在习字,她小小的一个人,执笔时坐姿却极为标准,一双眼中满是认真,身边两个丫鬟看见赵夫人了正要福身,被她示意着没有发出声音。
赵夫人静悄悄的上前,走到了女儿身后才发现她在写佛经,她眉顿时微微皱起,好好的女儿家,怎么还写起佛经来了。
看着赵树玖秀丽的字迹不紧不慢的落在纸上,可见其认真,赵夫人也不忍打扰她,又静悄悄出去了,问伺候赵树玖的奶娘,“小姐何故抄写佛经,她不是最不爱这些的吗”
奶娘连忙答道,“小姐听闻宫中娘娘们都以抄佛经为善”
剩下的话不必再说,赵夫人也懂了。
后宫女子的确是以抄佛经为善,曾经的帝王也喜欢抄佛经后,性子温顺的模样,之前太后还在世时,便也极喜欢佛经,当初陛下眼看就要到了年龄,京中有人家有那个念头的,家中女儿便都这佛经杠上了一般。
哪里能想到,先是太后过世,陛下要守孝,接着便是陛下沉迷玩乐不肯上朝呢。
赵夫人从未想过要攀附皇室,再加上京中掀起这个风潮的时候,玖儿还那么小,哪里想得到,这兜兜转转,最终玖儿居然成了皇后。
这样小小的一个人,也要学着抄那沉闷的佛经了。
赵夫人有心不让女儿如此辛苦,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玖儿抄佛经,也是为了能够在入宫后快速适应进去,她现在拦着不让她抄,八年后,也还是拦不住她入宫的。
想着八年后自家女儿便要入了那高高院墙中再也不得出来,赵夫人眼中便是一热,她连忙掩饰的擦了擦眼角,轻声对着旁边伺候的人道,“再去二少爷那看看吧。”
赵夫人过去的时候,赵树清正在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这盆花,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他已经将那些书都看了一遍,托这个脑子的福,书上内容也已记得滚瓜烂熟。
只可惜,虽然记下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赵树清虽然浑浑噩噩了十年,但也没有与古代社会脱节,他当然不会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将那些书的内容都记下来就可以一路考上去直到状元了。
古代考试可没这么简单,不说别的,光是那个策论,就不能照着书抄,赵树清对着满脑子的书籍却没办法取用,茫然了几天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他还不如指望现代知识带来的帮助,至少不会这样没地方下手。
自从身边的小厮一脸惊悚的告诉赵树清,郎家的郎素公子居然被宫中赐了武师傅,正经要学武艺时,赵树清便已经彻底确定了那位黄姓公子的身份。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在古代路上碰见一个姓黄身边还跟着侍卫与疑似太监的下人,八成就是皇帝本人了。
皇帝将他的化肥拿走那么长时间,宫中也没有半点反应,赵树清只好接受了“皇帝可能真的拿化肥来种花”的事实。
穿越前虽然不爱看小说,赵树清也还是觉得自己穿越的方式可能有些不对。
皇帝那么多,怎么偏偏他就碰上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呢。
既然皇帝指望不上,赵树清便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亲爹身上。
他是丞相,平日里关注朝政,百姓,化肥能够带来什么作用,他不可能不清楚。
从前赵树清只是将自己闷在小院子里面,偶尔有什么东西发明出来也不在意,他对钱没什么感觉,对名气也没什么感觉,既然都没什么感觉了,这些东西有或者没有,好像也没什么用。
但现在,他妹要当皇后了。
赵树清拾掇好了自己的化肥,在腹中自言自语了半天,正准备找他亲爹献上化肥这个可以让粮食增产的好物时,他爹风寒了。
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建设刚刚一只脚踏出小院子的赵树清一脸面无表情的走了回去。
因为在古代风寒是很严重的病,为了避免传染,这个时候赵丞相肯定是不会见他的。
此时此刻,赵树清捧着自己精心呵护的盆栽,望着上面正在爬动着完全无视他大口大口吃叶子的虫陷入了沉思。
他的小厮站在身边,眼睁睁望着二少爷最喜欢的花儿上的虫子爬啊爬,只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把那只不知死活的畜生捉下来碾死。
跟随在二少爷身边这么长时间,他也知道了二少爷是什么脾性,他这样发呆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吵闹的。
他也只当这是二少爷之前那场病带来的后遗症,着急的看着偏又不敢去打扰到赵树清,没一会额头上就出了一些细细密密的汗。
赵树清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小厮在想着什么,他正在自己那个仿若庞大书库的大脑中翻找着农药的提取方式。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在农药没有出现之前,广大的劳动人民对数量繁多的虫子束手无策,如果有农药的话,那岂不是又是一个大功劳。
但是这个年代也没有洒农药用的喷壶,也不知道工匠能不能用木头做出来,说起来,农药的化学名称是什么来着。
赵夫人一进院子便看到自己那长相也算得上是翩翩少年的二儿子正在捧着一盆花看的目不转睛,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她好不容易才平复的泪水险些没有又涌上来,只觉得心中酸楚无比,小女儿以稚龄被定为皇后也就罢了,二儿子从前生了怪病,好不容易康复好转,偏又落下了这样的毛病。
这一番出来逛,赵夫人是连接的心中难受。
她上前,想要看看儿子在做什么,脚步声传进耳朵,赵树清这才发现娘亲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盆栽,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娘亲。”
见他站好了,眼中清澈无一丝阴霾的清俊模样,赵夫人心中好受了一些,她将难受藏住,只温和笑着问,“清儿方才在干什么这盆花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赵树清一板一眼的答道,“儿在想,若是有一种药物,能将虫子杀尽不吃庄稼便好了。”
赵夫人眼中的难过差点没有隐瞒住,她好好地孩儿,居然满心想着这种天马行空的物是,这世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东西,这孩子以后可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满京都都在谣传自家孩儿有问题,以后清儿年龄到了,难不成真的就连一个妻子都找不到了不成。
赵夫人又是恨那范家退亲还要败坏她家孩子的名声,又是担忧以后等到自己与夫君百年归老,孩子没了亲爹娘照应受委屈,再加上刚才看到的女儿抄佛经,眼圈再也抑制不住,红了一圈。
赵树清虽然自觉自己已经彻底的融入到了这个时代,但说话时礼貌望着对方眼睛的现代习惯还是没有改掉,几乎是在赵夫人眼圈红了的下一秒就发现了她的不对。
他对于这个从未嫌弃过自己,反而给了不少关怀与疼爱的亲娘还是十分尊敬的,当下便问,“娘亲为何哭”
赵夫人连忙又擦擦眼角,扯出一抹笑来,道,“娘没事,只是被风吹了一下。”
真拿他当三岁小孩哄不成了,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风。
赵树清想关心两句,奈何心里话语翻滚,偏偏嘴上说不出一句来,就连看向亲娘的目光,都仿佛冰冷冷的无情。
还好赵夫人也没有注意到这点,她生怕自己的难过被赵树清看出来后多想,挤着笑容道,“清儿喜欢这花,娘就让人再送来些,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你也莫要太辛劳了,该去屋里歇息就歇息着。”
“那娘就不耽误你了,这天色看起来又要大风,你爹便是被吹得得了风寒,你记得晚上让他们将门窗关严实,莫要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