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浪漫——by夜子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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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为了不和她联姻,做这么大的牺牲。
“为什么?”薛秋妍指甲抵着掌心的软肉,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嘴角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因为奚漫吗?”
秦远婚礼上的那场风波,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有人还录了视频,薛秋妍看过。
婚宴上,奚漫离开后,沈温表现出少有的失态。
他从来没有那么在乎过一人。
就连刚才在机场看到她,他都会情绪失控。
薛秋妍笑意里带了嘲讽:“听说奚漫已经结婚了,现在才补救,你不觉得迟了些吗?”
既然现在愿意拿与薛氏三年的合作来交换,当初为什么不?
因为那个时候,他只计较利益的得失,觉得奚漫也没那么重要。
人走了,他反倒后悔了。
当初和她分手,沈温怕是从来没有后悔过。
薛秋妍原本觉得,既然沈温谁也不爱,只爱他自己,她认了。
她只要做了沈太太,成了他的家人,怎么也能在他心里排在事业之后。
所以她还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嫁给他。
现在才知道,在他心里,薄商集团早就已经不是首位了。
原来奚漫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她才是。
忽然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
薛秋妍拎起座位后面的包包,有些失神地朝外面走。
站在门口,她转身望向客厅的方向,盯着那道冷漠笔挺的身影:“沈大才子,我祝愿你这一生都爱而不得,孤独终老。”
门被重重的关上,传来“砰”的一声响。
沈温平静地坐着,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莫姨做好菜端上来,狐疑地上前:“先生,薛小姐呢?”
“走了。”沈温看过来,“莫姨,我今天在机场看到漫漫了。”
莫姨错愕了一瞬:“奚小姐?她还好吗?”
“她和简驰集团的总裁在一起。”沈温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找到简灼白的照片,屏幕对着莫姨,“那天来拿漫漫行李的,是他吗?”
莫姨看了一眼便确定:“是他。”
这人长得太过英俊,莫姨印象深刻。
这时,沈温的手机铃响。
沈温看了眼备注,是李秘书打来的。
刚才在机场见过奚漫之后,他对这两人为何会凑到一起心中生疑,便让李秘书帮忙查一下。
沈温直接点了接听,手机放在耳边:“怎么样了?”
李秘书道:“沈总,奚小姐和简总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查到了。他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高中一个班的,简总追过奚小姐两年,在学校里很轰动。”
沈温拧眉:“确定吗?”
李秘书:“我问了好几个他们同届的同学,都是这样说的。”
“知道了。”沈温无力地把举着的手机放下,嘴角勾起一抹轻嘲。
简灼白和奚漫一般大,澜城豪门世家的子女,所读的贵族学校就那一所,他们理所应当会是同学。
他居然从来没有把简灼白和奚漫联系在一起过。
沈温想起以前奚漫偶尔会跟他聊学校里的事,他知道莫沁是她最好的闺蜜,两人是同桌。
他知道有个叫闻嘉至的,时常跟她竞争年级第一。
就连班里谁跟她关系不好,她都会闲话家常那般,说给他听。
沈温独独没有听她说起过简灼白。
哪怕关于这个人的只言片语,都从未提及。
是因为不重要,还是深藏心底,讳莫如深?
沈温又忆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去奚家门口接她。
奚漫当时四下张望,明显在等什么人。
她那晚其实想等的人,就是简灼白吗?
可这七年里,分明是他陪着她。
简灼白才刚回国,两人领证的速度未免太快,这中间必然有什么缘故。
——
午饭过后,奚漫觉得困倦,简灼白在逗蜥蜴,她去楼上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到床上补觉。
刚躺下还有些睡不着,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拍了张照片,发给莫沁。
沁宝:【婚戒?】
奚漫:【嗯。】
她把刚和简灼白达成的新协议,简单跟她说了一下。
沁宝:【变得挺快呀,之前还对感情不怎么看好呢。】
奚漫:【主要这次还是他主动的。】
如果简灼白不表白,奚漫自己是不敢想的,毕竟她现在和简灼白的差距挺大。
他仍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而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奚漫了。
不过如今他坦白心迹,奚漫并不想因为身份地位这种外在的因素,与他轻易错过。
他们已经错失过一次机会了。
这一次,她也想跟他试试。
奚漫:【其实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这才刚重逢没多久,以前也没谈过,还不知道做恋人究竟合不合适。现在就是先慢慢培养,看看情况吧。】
沁宝:【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简灼白在外面七年都没谈恋爱,一回来就找你做交易,跟你结婚,我就知道他肯定还喜欢你!】
沁宝:【别想那么多,就算没有奚家千金的身份,你自身也足够优秀。】
沁宝:【我们奚宝,值得拥有最好的!】
莫沁的话给了奚漫很大的鼓舞,有人支持,她的心绪越发坚定了。
又聊了几句,她困意袭来,给莫沁发消息:【我睡一会儿,晚点再联系你。】
沁宝:【嗯,终于出差回来,赶紧休息一下吧。】
奚漫放下手机,很快睡着。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傍晚。
再睁开眼时,室内的光线已经黯淡下来,空气中像笼着一团化不开的青雾。
感觉还有些困,但奚漫看看时间,觉得不能再睡,否则今晚上就该失眠了。
手机快没电了,她正打算充个电,打开行李箱,没找到充电器。
她不会落在酒店了吧?
奚漫拿着手机从卧室里出来,打算找简灼白,先用用他的。
楼上的客厅亮着灯,张姨在打扫卫生,看见她笑着问:“太太醒了,饿不饿?我把楼上收拾一下就去做晚饭。”
奚漫一脸倦意:“不着急,我还不饿。”
她又问,“简灼白呢?”
张姨道:“刚才在书房,这会儿好像下去陪蜥蜴玩了。”
奚漫点点头,顺着电梯下楼。
-
楼下,简灼白此刻已经换了身休闲的家居服,在后院陪蜥蜴玩了一会儿,看看时间,怕奚漫直接睡到昼夜颠倒,打算去楼上叫醒她。
刚到客厅,外面门铃声响,他意外了一瞬,走过去。
门口有安装摄像头,简灼白扫了眼屏幕,看到外面长身玉立的男人,他神色淡了些,下颌线条冷下来。
门打开,沈温站在外面。
上午在机场遇到他,简灼白就已经预料到,他早晚会登门。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刚出差回来,当天就来了。
四目相对,简灼白眉眼冷淡,也没请他进来:“沈总来我家,有什么事?”
沈温也开门见山:“让漫漫嫁给你,是简总收购我那批设备的条件吗?”
沈温想了很久,即便简灼白曾经追过奚漫,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这些年奚漫心里分明想嫁的人是他。
除非是因为别的原因,奚漫才会跟简灼白结婚。
先前他找过简灼白多次,无论开出怎样的价码,他都不愿意跟他合作。
后来突然答应合作,紧接着,奚漫就说她结婚了。
沈温想起一个多月前,他用莫姨的手机,和奚漫的最后一次通话。
当时她说,他当初收留她的恩情,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报答。
所以,奚漫嫁给简灼白,是为了他。
这个发现让沈温感到惊喜,直接便找了过来,他想和简灼白当面对质。
"简总靠手段得来的婚姻,能长久吗?她根本不爱你。"
简灼白冷嗤一声:“你怎么知道她爱的是谁?”
沈温笑了,一脸风轻云淡:“如果她爱你,还需要你耍手段才能得到吗?”
“你曾经追过她,可也仅仅是追过而已,她从未给过你回应。”
“澜城的上流圈里都知道,她近两年想嫁的人是我。她愿意跟你结婚,无非是因为你开出的条件能帮我,也因为我和薛家联姻,她故意气我。”
“你们结婚了,也改变不了她心里更在意我的事实。”
“简总心里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横刀夺爱,费尽心机拆散别人?”
简灼白面部线条凌厉,漆黑的眸中带着狠绝的戾气,却迟迟没有开口。
垂在一侧的拳头倏忽间被人握住。
简灼白侧目,奚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平静地看向沈温:“你想多了,我即便在生意上帮你,也是因为想要还了你的情,从此与你这种人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至于婚后怎么样——”她分开简灼白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我们好着呢,不劳烦你操心。”
奚漫的话,将沈温方才所有的自信踩在脚底。
他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依旧不相信。
他看着奚漫,试图解释:“漫漫,我当时只是一时没有想通,才答应和薛家联姻的,如今我已经拒绝她了,不会跟她订婚。”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粉钻戒指,给她看:“这枚戒指是我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打算有朝一日向你求婚。这些年除了你,我的心里再没有其他人。”
奚漫看着他手上的戒指,想到自己先前发现戒指时,做得那段近乎荒唐的美梦。
她一时有些好笑:“这戒指既然已经被你扔了,又何必再捡起来?难道你当真觉得,我可以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奚漫望向沈温,“我大学毕业后,你身边那帮人突然开我和你的玩笑,暗示我在这世上无亲无靠,只有你对我好,让我产生想要嫁给你的念头。这些,是不是你授意的?”
沈温眸中躲闪了一瞬,没有说话。
奚漫心底失笑。
果然是这样。
她大学的时候人在安芩,偶尔才回澜城一次,当时她还对沈温没有任何想法。
一切的起点,都是从毕业后那群人一遍又一遍的起哄开始的。
他费尽心机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最后自己转头与别人订婚。
“既然当初的事是你一手促成,你就应该知道,我只是在那些声音的影响下,错把感动当成喜欢。”
奚漫抬眸,不卑不亢地质问,“你现在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质问我老公刚才那些话?”
“我不爱他,难道还能爱你吗?”
沈温喉结滚动了下,欲言又止,所有的话梗在喉头,眼底满是挫败。
奚漫继续道:“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体面一点比较好,不要非把事情闹得很难看,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谁也别揪着不放,各自安好。”
她看一眼外面暗下来的天,把门完全打开,“已经很晚了,就不留你在这吃晚饭了。”
沈温一时无话,最后落寞地收回戒指,转身离开。
奚漫正要关门,发现蜥蜴不知何时跑到前院去了。
它经常前院后院来回跑着撒欢,奚漫把门带上时,特意虚掩着留了条缝,方便它一会儿自己进屋。
奚漫看到茶几上他的充电器,拿去给手机充上电,人在沙发上坐下。
她看了简灼白一眼:“你平时这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吗,他刚才说你半天,你怎么一句都不反驳?”
简灼白深邃的眼眸凝着她:“我以前没追上你是事实,你之前想嫁给他也是事实,我靠手段娶的你还是事实。你让我反驳什么?”
他唇角牵扯出一抹涩意,“我怎么知道如今在你心里,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无比自信的。
奚漫错愕地看着他。
当初是他告诉她,她对沈温只是依赖,让她还了恩以后做自己。
她都听进去并且觉得很有道理了,他自己居然还怀疑她对沈温有什么。
他连自己都没说服,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说服她的?
邪了门了。
简灼白坐在沙发尾端,离她很远。
奚漫伸出脚丫,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润白脚趾轻勾,隔着布料挠了挠他的大腿。
男人看过来时,她抿了下唇:“你要不要坐过来一点?”
简灼白侧目看着她,坐着没动。
“不来算了。”难得主动一下,还被他拒绝,她把脚收回来,不满地扭过头去。
简灼白叹了口气,主动挪过来。
他一下子贴得很近,奚漫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