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又甜又盐——by木今安

“不熟，站着。”

刁亚海丢下一句话，便继续去了别处。

女生委屈地低下了头，捧着书继续背起来。

一连过了几个，有背熟的，也有没背熟的，教室里站了不少人。

唐杏提心吊胆地朗读着课文，就怕刁亚海抽查到自己。可有时候，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刁亚海叩了叩唐杏的课桌，示意她起来背诵。

看着戴着细框眼镜的刁亚海，唐杏头皮一麻，顿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下一刻，刁亚海指了指《陋室铭》这篇。

唐杏有种压中题的感觉，她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流利的背了出来。

刁亚海面上没露一丝表情，见她背完，也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她坐下。

唐杏松了一口气，半小时的临时抱佛脚还是有用的。

提问完唐杏，刁亚海又抽了几个，都是没背熟的。他面无表情地上了讲台，用黑板擦重重地敲着桌面。

读书声立马就停了下来。

“你们是来学校混日子的吗？”蕴藏的怒气显而易见。

学生们缄口不言，教室里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背诵那么点东西都背不熟，你们自己看看站了多少人！”

“明天我还会抽查，背不熟的罚抄三十遍！”

丢下这句话，刁亚海便愠怒地离开了教室。

读书声由小及大，渐渐充满了教室。

“呼！老班发火好可怕！”杜筱梨小声地说了一句。

唐杏也心有余悸，“赶紧看书吧。”

***

早读课结束，班级里恢复了活力，各科课代表收着作业。

唐杏把作业本交了上去，见程敛一从外面回来，赶紧拿起粉红色的信去了程敛一的座位旁。

“喏，给你。”唐杏解释了一遍，“是一个女生让我交给你的，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就跑了，我也没办法。”

程敛一是数学课代表，他刚刚送了作业本回来。在看到信封也犹疑了一秒，下一秒才接了过去。

“还有呢？”程敛一抬起头问道。

唐杏皱着眉，无语地看向他:“你也太自恋了吧，只有一封情书啊。你还想要几封？”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程敛一抿唇笑道。

唐杏顿时有种小心思被戳破的感觉，她赶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女生肯定也给你东西了吧？”程敛一弯着眉眼看向唐杏，“早读课之前我可是看到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那是那个女生给我的报酬啊。”唐杏立马解释了一句。

程敛一笑了笑，“那应该给我才对。”

“凭啥啊。”

“没有我，你会收到报酬吗？”程敛一眉尖一挑。

唐杏:“……”

说的好有道理哦……

“给我吧。”程敛一笑着伸出手。

唐杏皱了皱眉，气呼呼地说道:“你又不喜欢吃糖，你拿去也没用啊。”

“我现在想吃了。”程敛一丝毫不为所动。
“你！”唐杏咬了咬牙，“好好好，我拿给你！”

她走回座位，使劲扯着书包，从里面拿出大白兔奶糖。唐杏将奶糖丢给程敛一，哼了哼道:“还给你，小气鬼！”

说完，就扭头回了座位。

程敛一扬了扬嘴角，动作轻快地将大白兔奶糖放进书包。

“你平日里不是经常买东西给唐杏吃吗？今天怎么了？”同桌吴涵不理解地看着他。

程敛一浅浅笑着，“有些东西不能乱收。”

吴涵还是不懂，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知道程敛一根本不会回答。

“程敛一，这道数学题怎么做啊？”这时，一个女生捧着练习题过来，面带笑容地问着。

程敛一笑容褪去，淡淡扫了一眼，“数学课本第三十二页有类似的例题，自己看。”

女生脸色一红，像是被戳破了心思，期期艾艾地道了谢就赶紧跑了。

见状，吴涵摇了摇头，这些女生真是用尽了办法啊。

“怎么了？”杜筱梨回来就见唐杏皱着眉。

唐杏无奈道:“糖没了，不能给你吃了。”

“没事，我有卫龙哦，要不要吃。”杜筱梨从书桌里拿出来给她看。

唐杏弯了弯眉，“好啊。”

***

中午放学，唐杏准备步行回家，因为她想向程敛一展示一下自己的决心。

她，绝对不会理他。

程敛一骑着自行车拦住唐杏的去路，简洁明了地说了一句:“上车。”

唐杏犹豫不决。

“静姨今天中午肯定会做好吃的，如果你回去迟了，我就把它们全部吃掉。”程敛一笑着威胁。

唐杏沉默片刻，还是决定上车。

“我虽然坐了你的车，但并不代表我就不生气了。”唐杏别扭地说了一句。

见唐杏坐好，程敛一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才骑着车离开。

周围的女生看着二人离开，那双眼睛恨不得要吃了唐杏才好。

一路上，唐杏一直一言不发。

程敛一心中无奈，他开了口，“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半天还不够啊。”

“这次要一天才能消气。”唐杏轻哼。

“我说过不能收别人的礼物吧。”程敛一问道。

唐杏心里委屈，“我又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她把东西塞给我就跑了，我能怎么办。”

良久，唐杏还是小声地道了歉，“对不起。”

程敛一发出一声喟叹，沉浸在悲伤中的唐杏却丝毫不知。

进了小区，程敛一将自行车停在楼下的车库里，这才与唐杏一起上楼。

“你还记得上星期牙疼的事吗？”程敛一突然出声问道。

唐杏低着头，“记得。”

“你要是再吃糖，牙就要坏掉了。”程敛一叹气。

“哪有那么夸张，你别骗我了，我的牙都好好的。”唐杏撇了撇嘴。

程敛一停下脚步，调侃了一句:“如果你牙齿坏了，你就找不到男朋友了。”

唐杏捂住嘴，一双乌沉沉的大眼睛控诉着他:“你就知道恐吓我。”

程敛一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大白兔奶糖，“吃糖可以，但一天只能吃一颗。”

唐杏从小用零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她的零花钱也一直在程敛一那里存着。这是唐母担心她乱买东西设的规矩，所以她此时只能屈服。

因为，她是个穷光蛋。

“先给我，我就相信你。”唐杏伸出手。

程敛一眉宇间带着无奈，他撕开包装，给了她一颗，“其他的放在我这边，下一颗糖明天才能要。”

“好！”

第3章 嘴这么毒

楼梯间，程敛一露出微笑，“现在不生气了吧？”

唐杏倨傲地抬起头:“我原谅你了。”随后，她快步上楼梯，“我饿了，快点回去吃饭吧。”

到了家门口，唐杏拿出钥匙开门进去，程敛一跟上她，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饭菜的香味立马传到二人面前，唐杏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妈，我回来了！”唐杏放下书包就朝着屋内喊去。

唐母摆好菜，笑着看向二人:“放学啦，快过来吃饭吧。”

程敛一看着周围，疑惑地问道:“叔叔怎么不在？”

唐杏后知后觉，跟着程敛一问了一句，“对诶，我爸怎么没回来？”往日这时候早就趴在饭桌前等着开饭了。

“他单位有事，中午就不回来了。”唐母端了饭碗回答，“我们自己吃就好。”

程敛一去了电饭锅前，给自己和唐杏一人盛了一碗饭。回来时，唐杏已经拿着筷子吃起菜了。

见他盛饭过来，唐母瞪了唐杏一眼，“还要小敛帮你盛饭，自己没有手吗？”

唐杏嘿嘿一笑，接过饭碗，就道了声:“谢谢啊。”

“没关系，静姨。”程敛一轻轻笑着。

唐母叹了叹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说什么。

吃完饭，程敛一道了别，他背上书包就对唐杏说道:“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做作业？”

他知道唐母有午睡的习惯，所以不想在唐家打扰。

唐杏立马就想要拒绝，她想看电视，并不想写作业……

“你去吧，遇到不懂的问题还可以问小敛。”唐母倒是很乐意。

唐杏在心中哀叹，拿着书包垂头丧气地跟着程敛一去了他家里。

程敛一开门进去，回头见唐杏垂着眸子，一副恹恹的模样，也不由好笑道:“有必要这么难过吗？”

唐杏换了拖鞋，走到客厅，看到程敛一家的液晶电视，原本暗淡下来的眼神也不由亮了亮。

“一一，我能不能看会电视？我现在不想写作业。”唐杏拎着书包，有些期待地问。

程敛一微微一笑，“数学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你已经完成了吗？”

“没有……”唐杏没底气地回答。

“下午就要检查，你确定不做作业吗？”程敛一又问。

唐杏失落地叹气，“我做。”

“跟我进房间。”

***

程敛一的房间干净简洁，床、衣柜和桌椅，除此以外便再也没了别的东西。

窗帘是淡蓝色的，上面有一只只小熊，那是唐杏帮忙选的。

床单被罩都是粉色碎花，那是昨日在程母的威逼之下，程敛一才答应换的。

唐杏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你的床什么时候换成粉红色了，也太少女了吧，我一定要跟同学们说去。”

这样，他的学霸光环就保持不住了，唐杏喜滋滋地想着。

程敛一微微抬了抬眸子，淡定地说道:“你去说吧，但是你以后就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块钱。”

唐杏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哼了哼，“那我不说就是了。”

她真是搞不懂，她妈为什么要把她的零花钱放在程敛一那里，害她每次都被威胁。

“过来。”程敛一放下书包，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顺便朝唐杏招了招手。

唐杏撇了撇嘴，极其不情愿地坐在他旁边，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

唐杏埋头解题，而程敛一则是在一旁悠闲地看着课外书。二人之间有种奇异的和谐。

才解了几道题，唐杏就被一道应用题难住了，又是挠头，又是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微微抬头，余光正扫到悠闲的程敛一，然后惊呼了一声:“你都做完了？”

程敛一看了看她的数学本，中间空了一题，于是问道:“不会做？”

“这题。”唐杏把书挪过去。

程敛一在草稿纸上简单写了几个步骤，又提点了几句，“这么简单的题目，我早就在课堂上完成了。”

唐杏卒。

“知道你厉害，行了吧……”唐杏暗暗翻了个白眼。

见她愤愤不已，程敛一抿唇轻笑，“不会的就问我。”

除了刚才那一道题，唐杏也没被其他的难住，速度飞快地做完了数学题。

她发现，每次和程敛一在一起写作业，效率总是高得离谱。因为这时的程敛一比老师还严厉，所以她不得不加快速度。

看唐杏收拾东西，程敛一放下书问道:“都做完了？”

“做完了，给你检查。”唐杏乖乖地将数学本递了过去。
程敛一从上扫到下，然后点了点头，“全都对了。”

听到这句话，唐杏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快速收起书包，兴致盎然地说道:“那我现在可以看电视了吧？”

“下午英语课要默写单词，你都记熟了吗？”程敛一轻声开口。

本来还在收拾书包的唐杏也不由僵住了，“我差不多……”

“我记得你上次罚抄了十五个单词。”程敛一淡淡地说道。

唐杏认命似的拿出草稿纸，如同就义一般，“你报，我来写。”

“提供；供应。”程敛一报出单词，甚至没拿出英语课本。

唐杏赶紧在脑中回忆着，然后写下了单词。

又报了几个，唐杏流利地写了出来，她颇为得意地看了程敛一一眼。

程敛一面色如常地报出下一个:“独立。”

原本还翘起的嘴角也慢慢地抿成一条直线，唐杏皱着眉，然后看向程敛一。

额前碎发柔软地搭在饱满的额头上，精致的眉眼下是挺翘的鼻梁。此时阳光照射进来，刚好洒在程敛一的脸上，显得他的皮肤格外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