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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by赫连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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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奕珩含笑坐了,听临川王击一击掌,外头走进来四名美人。个个儿肤白如雪,貌若仙娥,携剑起舞,奔跃间,长腿细腰若隐若现。

威武侯目光如炬,早认出这四个俱是美貌少年。

只是他身畔,早有明珠,再夺目的美人儿,也不过是毫无价值的鱼目罢了。

木奕珩察觉到一缕目光直射自己侧颜之上。他在桌下捏了捏拳,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告罪道:“对不住,王爷,侯爷,属下去方便方便,就来。”

夜色茫茫,林深月静。

木奕珩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已经离营甚远。

他思念家中,眸中难得蒙了一层感伤神色,脚下踏着荒草,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地前行。

他听见身后有“笃笃笃”的轻声响动。

是竹杖敲在地上的声音。

威武侯伤及左腿,不良于行,如今离不得拐杖。

他不必回头,听得身后暗哑低醇的嗓音。

“奕珩。”

木奕珩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住了脚步,似乎不知所措。

威武侯低笑一声,忘形地朝他扑近。

木奕珩被他勾住腰,旋了半圈。

两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借着皎洁的月色,威武侯端详面前这张无可挑剔的玉颜。

渴望在他心中沸腾了多少岁月

从初见至今,数载惦念

他忽然恍惚,怔住。

他面前这人,勾起唇角,朝他笑了。

薄薄的嘴唇勾起愉悦的弧度,不是厌憎的痛恨的,甚至有一抹怜悯神色。

威武侯脑中某根弦霎时拉紧。

怜悯

这不可能

怜悯这词,从来不可能用在他童杰身上

木奕珩抬臂伸手,越过他肩膀,指向他身后营帐方向。

“侯爷您看,大营起火了,可怎么好”

童杰骇然回头。

冲天的火光,将夜色照得透亮。

木奕珩心情甚好,抬手捏了捏威武侯的下巴。

“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觊觎我木奕珩童老妖,你以为你手握临川王罪证,帮今上除了这一心头大患,你便会有好下场”

“你当临川王十数年经营,是闹着玩你以为我木奕珩从临川布到京城的消息网,是摆设用的”

“当年孤身冲入敌营,亲取阿克善首级,侯爷是如何做到的是不是以为这世上,没人知道当日内情”

“我木奕珩虽晚生了几年,我想知道的事,自也是有法子打听得到”

“侯爷以为,今上得知当日实情,会如何作想你这个一品军侯还做不做得下去你手里的宛平驻军,你私下屯养雇佣的兵勇,还保不保得住”

在木奕珩冷笑声中,威武侯抿紧了嘴唇。

他足足沉默有半刻时辰。

随即,他低沉地笑了。

“卫臻呵,你们父子,唱的好大一出戏啊”

木奕珩轻嗤一声:“侯爷当初一心将我留在身边,可有想到今日我瞧侯爷笑得有些勉强啊,这哪里还有半点威名赫赫、只提名头就能惊得小儿啼哭的疆场煞神的样子呢”

第85章 第 85 章

十载边境守孤城, 苍凉漠北韶华度, 威武侯单是想及自己那些年被父亲“流放”在边城的孤清岁月,就觉得寒意遍体。

他从一个纨绔少年无奈长成今天模样。

天高皇帝远的日子, 并不好过。

军队里纪律严明,处事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因得罪皇室被发配而来的人, 饶是侯爷世子, 也一样受尽冷待。即便将来翻了身, 回到京城,难道还会千里迢迢前来报复不成

所以他们肆无忌惮。

做最脏的活计,数九寒天和三伏夏日, 风雪冰霜炎炎烈日洗礼重塑他的骨骼和心志。

不想屈服认命的倔强,和来日自己脱离苦海要如何找佑王拿回补偿,两种渴望支撑他熬了十年。

这双生来富贵的手不知擦洗过多少肮脏的夜壶和恭桶。

好在, 无数的苦日子换来了最好的结果。

雁南关他杀了敌首阿克善, 从此谒邬部族和中原相安二十年, 至今,他仍是当朝最了不起得传奇。威武侯的名字,从此深刻在每个人心中。这才有机会再回中原, 再回他的故乡。

昔日曾欺辱过他的人, 皆已不在世了。包括害他被迫远走边疆的父亲和佑王。

他轻易不愿回想过去, 太多的不堪和心酸,随时可能左右他的情绪。

他喜欢掌控大局, 喜欢一切事物皆由自己支配。

可如今有人试图挑破他掩盖住二十多年、已经结痂干燥的伤口。

威武侯沉着面孔盯视木奕珩。威严深积的权臣, 已经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顶住这种被迫视的压力。

可惜木奕珩是个懂得看眼色, 但要不要理会旁人的眼色,全看他当时心情的人。

此刻他心情不错,因此笑道:“侯爷瞪着我做什么若我没瞧错,侯爷想与我动手杀我”

他上下打量威武侯,摇头晃脑地道:“啧啧啧,您如今年岁不小,又有残疾在身,遇事当沉着冷静,掂量一下自己的胜算再说。比如”

他猛地出拳,迅猛无比,直击威武侯面门。

威武侯没有闪躲。

他抬起手来,握住了木奕珩的拳头。

木奕珩出的是左拳,用了七、八成气力。

被轻轻巧巧地挡住。他显然十分意外。

三年前他受伤被掳,威武侯对他用了软骨药,三年里频频被抽调他麾下,威武侯地位甚高,从无亲自出手的机会。

以至于木奕珩发觉自己非但挣不开威武侯的钳制,还被扭得左臂痛苦不堪时,暗自后悔自己总是冲动轻敌。

威武侯面上没有一丝笑容,眸子里不再是适才的醉意和迷恋,而是盛满了一种情绪复杂的火焰。是愤怒,也是恐惧。

他加重力量,痛得木奕珩紧紧咬住牙根。

威武侯低声道:“不想连这条手臂也失去,告诉我,你和临川王,和卫臻是何时串通在一处,预谋对付我”

木奕珩头上见汗,骂骂咧咧道:“你这便扭断老子的左手,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你想做个明白鬼老子偏不说,老子憋死你”

威武侯眸色一黯,手上一带,叫木奕珩不由自主贴到他胸前。

铁甲撞上锦缎,叫木奕珩莫名一寒,恶心之感油然而生。与他身量相似的威武侯另一手扣住了他的腰。

“你不想说,便罢了。奕珩,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死定了,那你就当日行一善,给我x一回,临死能得到你,我这辈子亦无憾了。”

木奕珩面皮抖动,气的胸腔欲炸:“童老妖,我x你娘”

他虚垂在侧的右手不知何时握刀在手,在威武侯扣着他倒地的同时,刀尖破肉而入,在腹部左侧。

威武侯身子一僵,木奕珩此时抬脚,一脚将他踢开。

木奕珩骂骂咧咧的跳起来,不留情地朝地上的人踢去,一边踢一边骂:“你他娘的非要恶心老子,老子原想让你死的体面些你偏不肯你这下作的老匹夫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到营帐里给大伙儿玩”

威武侯拐杖丢在一旁,手捂流血不止的伤处,哑声低笑:“行,把我给人前,奕珩你先来,对象是你,我不计较上下,只要能得了你,立时死也甘心。我这辈子又有什么可遗憾的世人不接受我天生不喜女人,又如何谁敢当着我面责骂一句自然,也有人曾敢辱我,跳起来指着我骂我是怪物叫我去死。可惜,最后死的是他。”

他似乎想到什么十分愉悦的事,勾起嘴角伸手挡住前额,笑得身体弓了起来。

木奕珩一脚踢在他伤处,引他闷哼一声。

木奕珩骂道:“你他么是不是有病你亲爹骂你,你就手刃他对外宣称什么刺客伤人,特么他是大都城里专门负责防御的军侯,他会窝囊给小毛贼刺杀”

“你喜欢男人这不要紧,世上好龙阳的多了去了,连今上都有几个男宠,可你特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就是你找死了。老子从没厌恶过什么人,你童杰一人就把老子恶心透了。”

“你以为老子为何别处不去,专往临川你特么真以为老子是走投无路,自卑自艾无可奈何在临川王底下讨生活你特么以为木文远这些年不吭声就是吃素的老子是专门为了连上这根线才来的”

“你以为你那点子所谓罪证就能绊倒临川王他这些年专门经营情报,朝中哪个没有把柄在他手上你以为你把柄没有在他手上你特么当年捡漏捡了阿克善,又勾结他弟弟送了五块城池,换两国安宁二十年,人人以为你是英雄,是帅才,你他娘的每年从国库弄多少钱财去巴结敌方卫臻负责天下钱粮,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真当他怕了你你特么就是一刚愎自用骄傲自大的蠢货”

威武侯被他踢得伤口溢出不少血。他痛的面容有些扭曲,依旧是笑:“奕珩,我没看错,你是个人物。你能若无其事地利用你两个爹给自己报仇,以退为进叫卫臻以为你不愿认他因此加倍要讨好你,你小子太会做戏了吧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你爹的想必比他知道你是他儿子要早。你装的不赖,本侯十分欣赏木文远也觉得自己亏欠了你吧这些年,你私下弄得那些产业,怕是早已超过了木家”

若非他爬不起来,他简直想抱住木奕珩亲两口,“你和本侯有何区别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你这些年刻意胡闹翻天,惹尽闲话污名,藏拙蓄锐,明面人嫌狗厌,背地把好处都占尽了,木家不防备你,外头不屑盯你,让我猜猜,如今你手上的钱财,可能买下半个都城你当然不屑你外祖母那点子遗产,能拿来摆诚意扮孝顺,叫木家那些眼皮子浅的善待你夫人,你哪里会在乎这点东西”

“奕珩,其实女人有什么好庸脂俗粉,脑子空空。本侯能给你更多,高官厚爵,封荫子孙”

木奕珩摇了摇头:“迟了。别做梦了,从你出了京城之日起,你津口城外谷内的私兵营就被卫臻带人挑了。一个手握重兵又有异心的人在身侧几十年,你猜猜今上心里什么滋味你不会寄望荣安帝姬会帮你求情吧你怕是不知,卫臻这厮旁的招数没有,对付女人有一套呢秽乱宫闱,还在众目睽睽下被揭发,你的好战友已被幽禁宫内”

“你看着我做什么不相信你自己不是说,老子做戏厉害一步步引你入局,忍住不露,祖父大丧尚要强装不知情,老子憋的多难受你知不知道”

他抬脚又在威武侯身上胡来几下,自己有些气喘吁吁了才罢手,望一望大营那边的情形,知道很快就会有人寻到这边来,他整了整衣袍,坐在威武侯身侧的草地上,将威武侯的头发提拽起来,在他颈后劈了一记。

这动作堪堪结束,就有人来,临川王负着手,身后远远跟两名亲兵,立在几步外的地方。

“走吧奕珩,带犯逆回京”

木奕珩点点头,任那两个亲兵将晕厥的威武侯架起,他举目望向那片火海,火光熊熊明亮了他的瞳眸。

临川王似瞧出他心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奕珩,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如此。你是个注定要做番大事的人,勿拘泥了自己,妇人之仁。”

木奕珩扯唇笑了下,临川王揽住他肩膀缓步前行,声音柔缓地道:“上回本王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陶然能接受你的长子,她是本王的亲女,本王了解她。她会善待钰哥儿,这你根本无需担忧。至于你那妇人,你不便出手,本王可代你解决,绝不会拖泥带水”

两人身影渐渐远去,临川王的说话声已听不见了。

维余一弦明月高挂天际,清风野草,林影焰色,万物无言。

木四奶奶想不通,吴婆子和丽丽两家苦主告官已月余,为何官府还无动静

不但没人来缉拿林云暖这凶手,就连上门循例过问一声走个过场都不曾。

林云暖毫发无损地摆出无辜受害形象,暗地里不知如何得意呢。被层出不穷的糟乱事击垮的,却只有木四奶奶自己。

不过四奶奶如今也顾不上林云暖了,出殡那天她和木三夫人当众冲突,把木家上下的脸都丢光了,为夫君和公婆筹谋这么多,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被拘在屋子里,钥匙被没收,掌家权没了,夫君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公爹看也不看她一眼。那个背后出谋划策的婆母装起了菩萨,随众一起指责她,把错处都推在她身上。

如今所有人都无辜,只有她一人不无辜。

一家之主的丧仪,多半百天过去才算结束。木老太爷与木老夫人斗气十余年,不见不语,最终最终,还是合葬在一处,彼此作伴。

木大老爷在两老入土为安后,把自己的两个弟弟喊来书房。

桌面上摆着几十本账册,和一沓发黄的单据。另有一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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