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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by赫连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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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老爷坐在案后,他面容疲惫,背脊伛偻,眼也未抬:“家中一切数目,包括老太太临终留给奕珩的那些,均在这里。”

木二老爷满面愧色:“大哥,您这是做什么”

木大老爷摆摆手:“内宅争斗不断,我知道大伙心里想法。其实便是侄媳妇不说,我也原有打算。我如今因罪辞官,万众闲言,只管我一房担待就是,何苦拖累你们,和你们的子孙如今老四在仕途上刚有起色,眼看老十二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无谓害了孩子们。你们不必劝,也不需解释。这里这些东西,除了这祖宅,其它的,你们想要,尽管拿去。这宅子不能变卖,将来隔成东西南三府,各辟府门,住与不住随你们,想要我搬出去,却是不可能。”

这话绵里藏针,软中带硬,多年来木大老爷和气待人,对手足子侄们从无冷脸,可谓是极好的家长。

如今他作此决定,想来也是伤了心吧

木二老爷正想再劝,就听木三老爷道:“既然大哥已有安排,我等遵从便是,只是兄长们的儿子多半已经成家,各有官职,我房里两个小子两个闺女皆未长成”

木二老爷愕然看向他:“三弟,你什么意思大哥是心灰意冷,这才说出分家的气话,你怎能顺杆就爬争起好处来了”

木三老爷冷声讥讽道:“怎么二哥这时倒来说软话二哥的儿媳妇掌家两日,恨不得把大房三房的东西都抢到你们二房去,嘴脸何其无耻这时候假意推辞,二哥脸不红心不跳,也是厉害得很呢。”

木二老爷正要辩解,木大老爷重重拍了桌子。

“分家分家,分的是家难道断了你们骨肉亲情分了家就不再是兄弟你们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辈,脸面还是莫丢在地上互相踩了你们自己分,余下的,不论什么,我不计较”

他起身拂袖便走。

两个弟弟讪汕地,闭嘴不言语了。

木大老爷虽说给他们随意分,可真要将偌大家业点数清楚,着实不是小事。

这一算,就算到了十天后。

木三夫人看着自己记的账单子,对木三老爷道:“你说这真是全部的家底了老太太留下那么多私攒的钱,难道老爷子没有我可听说,老爷子临终最后见的人,可是老九媳妇你大哥为人精明,他会肯这样吃亏大嫂和她媳妇儿掌家理事这么多年,我不信她们手里没抠出油水”

木三老爷闭目歇在床内,闻言睁开眼睛,瞪视木三夫人:“你有完没完那是我大哥,也是你大伯孩子们的亲伯父看不得你这尖酸样,抱着你的账目滚”

木三夫人被他铺天盖地地一骂,心里火气腾腾上窜,口不择言道:“我凭什么滚你们木家多了不起说都说不得你老娘死的不光彩,你大哥大嫂原当论罪我要是他们,我都没脸活着养着个野种在家,什么脸面都早丢光了,不知人家如何嘲笑你们,还自己端着份儿,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睿侯府呢你也别在这跟我装什么手足情深,你大哥给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时候,你龟孙子似的躲得远着呢这二十几年要不是老太爷活着,还有些余威,你当木家真能撑到今天怕是不等你大哥辞官,今上就寻不知多少过错把他撸下来呢不多留钱财傍身,叫你儿子将来官场混不去到外面乞讨去”

她一边骂一边哭,声音尖锐难听。屋子里外都能听见。

木三老爷满心烦乱,一脚把被子蹬开,穿靴就走。

木三夫人骂道:“你去哪里内院落钥,你难不成去找那两个狐狸精好呀,老爹老娘尸骨未寒,丧期未过,你就这般忍不住了什么狗屁世家大族,脏污不堪妹子未婚生子,外甥娶个二手破烂货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官老爷,个个儿色心不小,木家早晚是败还非得把败家错处推到我们这些妇人身上来,真是半点脸都不要”

木三老爷头也不回,将门摔得巨响。木三夫人骂的无趣,捂住脸呜呜哭了。

林云暖有些伤感。

自从长辈去了,木家许多人好像一夕之间就性情大变。

其实她也明白,不是他们的行为性情变得丑陋了,而是多年来在木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压抑太久,如今得了大赦,每个人都想尽情发泄一番。

木大老爷病了。她虽不好去侍疾,总要代木奕珩去请安。

人到上院外,远远就见木三夫人和木二夫人携手从里面出来。

前几天闹僵的两房,没事人一样亲亲热热挽着手,还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来瞧你公爹钰哥儿还好”

钰哥儿受惊发热,林云暖衣不解带照料数日,才有好转。如今又是深秋,天气已冷,自然不好带他出来给祖父请安。

说说笑笑几句,林云暖目送二人离去。

这回说话,竟是她和两位夫人最后一回在同一个家里寒暄。

分家后,院墙立了起来,一开始还互通小门,后来出于一些说不出口的原因,将墙上的小门砌死了。再后来,木二老爷升迁外放,举家迁居,就只剩书信往来。

自然这都是后话。

分家前夕木奕珩回京。

经过一番争斗,才从繁冗的诸事中抽出空来安抚家里。

木奕珩乃是卫国公亲子的消息,就在这个时候传了出来。

第86章 第 86 章

木奕珩异常沉默, 血缘之事辩无可辩,一如他从前被传为木大老爷私生子, 除任人肆意猜测,能如何

已然风雨飘摇的木家, 为此又再染上一抹不光彩的阴影。

当年旧事究竟如何已无从可考,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并不介意事实究竟如何,一连多个不堪的版本传出, 有人猜测,宫里的木贵人突然被幽禁, 据说是因为私会外男,难道便是卫国公

木奕珩从不介意外面如何传言, 他向来我行我素肆无忌惮,可牵连到了姨母木贵人,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南边大牢的陈设与旁的牢房不大一样,除软床绣被外, 另布置有桌案笔墨, 经史子集。

威武侯正在练字。

他面色晦暗,嘴唇毫无血色, 不时就要咳上几声。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信笔游龙,写完一篇,自己拎起纸来,眯起眼睛细细欣赏。

卫国公在牢外立了已有好一会儿, 他负起手, 下巴微微上扬, 淡笑:“证据已足,你招是不招,结局都是一样,只是你若老实交代,瞧在多年同僚情分,我可代你向圣上求情。”

沉默。

威武侯似乎不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将写满字的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又取一张纸,蘸了墨汁又写起来。

卫国公实在无趣,他低叹一声,负手从里面出来。

木奕珩此刻抱臂倚在墙上,嘴里百无聊赖地噙一株草,抖着左脚,似乎是在哼曲儿。

卫国公眯眼笑了笑:“奕珩,你怎么来了”

木奕珩吐掉嘴里的草根,吊儿郎当地上前,将手臂搭在卫国公身上。

卫国公微微一笑,“奕珩,你找我有事”

“我说国公”木奕珩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说过自己不稀罕做什么国公的儿子吧你是听不懂人言非得找点不自在”

卫国公眸色沉了沉,目视他道:“血缘亲情如何割舍你的的确确是卫某的儿子,如今拨乱反正,大白天下,有何不好”

今非昔比,木老太爷一去,木大老爷辞官,木府分家,木家已不再有实力成为今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适时放消息出来,不至影响自己任何事。

扳倒威武侯,他父子二人居功甚伟,圣上瞧在这件事上,也不好刻意为难。

今上默认了,荣安便没立场反对,况卫子谚已废了,荣安不守妇道被抓现行,于情于理皇家都应对他有所补偿。

木奕珩点了点头:“行吧,你高兴就好。”

他这话说完,卫国公瞳孔明显放大一圈,目光炯炯看向他:“奕珩,你的意思”

木奕珩道:“流言纷纷,伤及无辜又何必姨母多年不受宠,如今更被带累。宫里的事我毫无办法,你”

话说到这,他就顿住话头,目含深意地望向卫国公。

卫国公微笑点头,捏了捏他肩膀,“你放心,此事我会想办法,解了贵人的禁足。”

木奕珩呼了口气:“另有我祖母的死”

背着“不肖子孙”的罪名,木家谁也别想进步,卫国公淡淡笑了笑,“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木家毕竟是你娘的娘家,又抚育你长大。”

木奕珩心满意足地收回手,颇恭敬地抱拳:“那么我等国公的好消息。”

他转身便走,卫国公含笑望他背影。

通过上回合作,木奕珩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

如今主动来求他,着实令他意想不到。

还以为以木奕珩的倔强嚣张,还得多等两年才能认祖归宗

这边厢卫国公大喜过望,那边厢木奕珩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颇阴险的笑。

什么脸面气节,在他这里从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要能达目的,没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临川王上缴兵权,将多年收集来的情报一并上缴,龙心大悦,于宫中设宴,款待他和几个有功人士。

卫国公在座,与众人把酒言欢。

出得宫门,临川王邀他同乘,宽敞的四马雕金车内,临川王道:“国公以为,本王的陶然郡主如何”

卫国公一怔,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临川王之意。

他心里有些为难,指头轻轻在腿侧敲击。

木奕珩的事,他暂还无法做主。

木奕珩对那林氏妇人多重视,他是有所耳闻的。且她还生育了钰哥儿。

临川王赏识奕珩,要将嫡女嫁他,如若不应,未免不识抬举。

电光石火间,他已闪过数念。临川王轻声笑道:“那年在临川郊外,他救过陶然。男女有别,虽情形危急下顾不得许多,嘿嘿奈何陶然一直将此事挂在心上,这些年给她说过多少亲事,只寻死觅活的不肯。国公也知,本王只有陶然一个女儿,王妃对其过于宠爱,眼见她年纪渐长婚事无着,不免一再催促本王”

这便是不容拒绝了。

卫国公暗自苦笑。可惜他这个生父在儿子面前,并不十分说得上话。

“难得王爷抬爱,是奕珩的荣幸。卫某会好生劝一劝奕珩。”

林云暖在收捡箱笼。分家已是必然,将来院落必有调整,早做打算总是好的。

木奕珩回来,洗漱毕,斜倚在床头瞧她指挥丫头搬搬抬抬。

林云暖一回头,迎上木奕珩带笑的眸子。

她心脏猛地一跳,霎时红了脸。

丧事已过数月,他又一直在外忙。今日回来得这样早,有些事许是顺水推舟躲不过。

她强装镇定,不再看他,刻意走远一点,吩咐婢女整理好那些书。

等她忙完,所有人都退出去。她一步步朝里挪,心跳如鼓。

不管她承不承认。

对那件事,她也是期待的。

太久不曾,她也想念他灼热的温度。

撩开内室的帘子,她望向木奕珩。

床上半卧半坐的人,沉沉闭目,竟是睡着了。

这几个月,他越发形销骨立。脸颊瘦瘦的一条,更显鼻高目深。

林云暖发出一声不知是心疼还是失望的叹息,她走上前,轻手轻脚地将被子拉起来,盖在他身上。

木奕珩霎时惊醒。

行动比思想更快,他伸手钳住来人的手臂,只需一用力,就能拉脱对方的肩膊。

林云暖被他吓了一跳,上臂巨痛。

木奕珩睁开的双眼布满血丝,眸中有骇人的暴戾。

木奕珩很快醒过神来,他笑了下,手上一带,令林云暖倒在他怀里。

“终于忙完了,想起你相公了”

林云暖想到自己适才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赧然埋头在他肩窝,“木奕珩,你近来忙什么呢我感觉自己好久没见你人了。”

有时他回来,她都抱着钰哥儿睡着了。

木奕珩低笑一声:“这是怨我冷落你了”

林云暖趴在他身上,伸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儿。

“木奕珩,你看起来很疲惫。我不是要过问你外面那些事,只是有点心疼,不想你在外头受了委屈只能自己一个人闷着。”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木奕珩道:“真心疼我”

他把怀中人提起来,端着她下巴亲了下,“那你要不要抚慰我一下”

林云暖红脸捶他一记,抬眼端详他的脸。

瘦而苍白这段日子,他一定很难熬吧。

木老夫人是这世上最宠爱他的人。

不能在家中守灵,怀着歉疚的心在外搏命奔波。回来后忙的脚不沾地,家里又是这个情形。加之木大老爷病了他难免要牵挂。

多少心事被他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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