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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by赫连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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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买来瞧过,与她记忆里的故事基本雷同,且用词非常华丽,还常配几句诗文,比她那本浅显粗俗的白话本子更受上层人青睐,价格也翻了许多倍。

她能确定,这世上有和她一样,来自那个世界的人。

可她没太多时间去纠结,也没想过去找出那人,她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的事,比如这间景致极美的院子,她在枯树上挂上各种花灯,到了夜里,池塘上的小桥两侧,莹莹小灯远看如满天星。

各种形状的蜡烛,是自己央人打了模具再请作坊做的,用透明的琉璃瓶子装起,随手摆在哪里,都是极美的风景。

毎间房里,都有极宽大的榻,三三两两,并排摆着,榻旁小几上头用半透的碧玉盘子摆着零星小物,有耳坠子,金镏子,小花钗,手串,也有描眉用的黛,染唇用的脂,都是极精巧的小件。

侧旁有屏风、衣架,挂着最时兴的衣裳,各型各色的,再有室内穿得软底绣鞋,用兔毛做里面儿,柔软暖和,皮质底子被纳的千层底舒服,有的干脆不绣花,用全部的兔毛里外包围,还做出两只兔耳朵,用扣子缝做眼睛,让人瞧了便爱不释手。

这还只是她备用的货品,真正的主业在那长长的台子上,各种瓶瓶罐罐,有些是根据市面上卖的美肌膏子加了材料做的,有些是用上等材料自己寻医者、药堂、懂制膏的人配的,先保材料安全无害,然后才求有否功效。各色香露,用形态各异的小瓶装着,上头勾画的不是寻常花鸟福寿,而是一个鲜红的嘴唇,或是半张美丽的女人的脸,笔触简单灵动,胜在新鲜。

年前,各家正是忙碌的时候,她虽准备了许多,却也还有许多没准备到的,比如,将不远处的一处温泉引进来,要与温泉所在地的地主人协商,还要请工匠引流。

就请了阿倩他们,先来享受一回。

阿倩和一个要好的姐妹并排躺在铺得软绵绵的榻上,散了头发,穿着统一的长袍,由推拿的婢子从额头开始,一点点的按揉。

至后背,涂了厚厚的香露,一点一点,疏散疲乏。

耳畔隐约有悦耳的琴声,谁在低声吟唱。

顺手取了那碧玉盘子里的耳坠子一试,便随手买上一对。

与姐妹说着话,嗅着铜炉里的甜香,阿倩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已是傍晚。

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取了柔软的兔毛鞋子给她穿,穿上了,就再也不想脱下。

帘子卷起,屋里烧的火旺,开了一点窗,就看见令人惊喜的,一盏盏星灯照亮的夜园。

女伎们都兴奋极了。

徐阿姑带着人,端着各种糕点、汤食鱼贯而入。

小几上头摆了食盘,几样脆爽小菜,精致点心,甜的米酒,每一样,侍婢都能说出一套这食材对身体的好处来。

林云暖听得阿倩他们一再的惊喜赞叹,知道自己这门生意,大约可以做下去了。

虽然花费不菲,身上带的那些银票,可用得差不多了。

捏着一千两银票的木爷,此刻阴沉沉地坐着。

他特地买了牛肉,丢进林宅院中,孝敬那几条狗。由张勇扮成贼人,引开诸多护院。忍着根本还没痊愈的伤痛,总算跨越重重关卡摸进东院。

黑糊糊一片,没有一丝人声。

他熟门熟路跳入窗子,笑着扑上那架子床。

空屋冷榻,她不在了。

木奕珩不死心地一间一间屋子地找去。

没有她,没有任何人。

她真的回筠泽去了她真的,就这样从他生命里消失

木奕珩茫然坐在之前与她欢好过的榻上,依稀还听见她难当的哼声,用手推着他,捶着他,气得咬他肩膀,眉头蹙得紧紧的,轻声求他“轻些吧”,却才几次,这样销魂蚀骨的酣畅

她就这样走了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

唐逸从外回来,一身酒气。

钟晴迎上,挥退侍婢,亲自服侍他更衣。

跪在地上给他脱鞋子,瞧见他前襟白色缎子上蹭上的唇印,钟晴脸色一沉,抿住嘴唇,垂下头,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仰起头,笑问他:“怎么喝得这么多”

唐逸捶了捶床板:“别提了,那下流世子又拿我与人斗酒。整整饮了一坛,又不许我离开半步,几乎出丑。”

钟晴爬上床,跪在后头帮他捏肩膀,“咱们能不能不在这世子手下前儿咱们续写的那神雕第二册,不是卖的挺好的咱们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何必舍了脸面去附和那些人”

唐逸嗤之以鼻:“写那劳什子有几个钱你莫不是忘了,我们为了二哥的事,欠了多少银子”

若林云暖听见这话从唐逸口中说出,定要十分吃惊。

从来视钱财为浊物的唐大才子,竟然开始为钱折腰

钟晴叹了口气:“那今天,还要不要帮我改第三卷已经谈好价,一卷一百两银子,迟交了,怕那个写书的女人就要赶在我们前头”

唐逸从袖子里一掏,整把的绣囊、荷包、珍珠链子,扇坠儿。“看看,够不够一百两。”

又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一并扔在床上:“这可够了吧人家赏的,赏的要千恩万谢,躬身接过,规规矩矩揣好,再怀着感恩之心,替人与人拼酒,才得来的”

钟晴眸子一缩,已有了泪意。

原本,她就要做云州唐家,正正经经的四奶奶,与丈夫琴瑟和鸣,接过掌家之职,生下四房长子,坐在高位上,冷眼瞧妾侍跪拜。

转眼,她孩子被人害落,唐家二爷贪墨被贬,一夕之间,她憧憬的美好都不见了。

留给她一个声名狼藉,再云州没面目见人的丈夫。一个失了男胎,伤痕累累的子宫。一个欠了许多债务,要靠她的心血去帮忙偿还的空壳子唐家。

唐老太太终于不再嫌弃她是楼子出身的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随他来了京城。

钟晴望着已经倒头睡着的男人,下巴上的胡茬青青一片。浓重的酒气久久散不去。

这就是她处心积虑,得来的幸福

就是她一心争抢,夺来的丈夫

第33章 第 33 章

“什么”木大老爷才从侍婢手中接过茶, 听见木大夫人所言,眉头沉沉锁起, “家里家外护卫这样严, 仍能叫他一个瘸子溜出去”

木大夫人挥退侍婢,低声道:“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从小不喜读书, 只爱耍枪弄棒, 又有你特地寻得的那张勇、吴强等人做他帮手,清鸿、清泽他们几个作掩护,别说晚上偷溜出去,就是溜出溜进八十回, 保准你也发现不了。”

见木大老爷面色阴沉, 并不答话, 木大夫人叹了一声:“若不是他伤势又重,今儿又见了血,我也未必就能知道。”

木大老爷手紧攥住那杯子, 眉头拧成一道死结, 音调里透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他, 执意挂着伤偷偷出去,是要做什么去了何处”

“这我无从得知。”木大夫人想起一事,道:“不过前些日子,老九才挨打那十来天, 老大家的与我说了件事, 事关二房四丫头的清誉, 我本想睁只眼闭只眼,那丫头脸皮薄,也不好训斥。你知四丫头做了何事”

木大老爷抬眸瞧着妻子,不知这事如何又扯上木雪痕,木夫人道:“雪痕与老大家的要了车,回来一审那车夫,才知,雪痕替老九,去了趟文家巷,寻了个女人,带到老九屋里,耽了一个时辰”

文家巷的集雅斋,文人墨客谁人不知老九那样伤重,还要逼迫冰清玉洁的妹妹,出面替他去寻花娘来家中胡为

木大老爷明显的怔住,接着是震惊,愤怒。

当日施刑的两个用的是巧劲,并没当真往死里打,可到底是一百来杖,那伤势绝对不轻,也算给他一个教训,狠狠在家中拘他半载,谁想,他如此的不自爱。不自爱也罢了,还要叫未嫁的亲妹子给他做那扯皮条之人

木大老爷起身,拂袖便走。木大夫人跟出两步:“老爷,您别恼,原该我劝一劝他,他这样折腾自己,我是怕他伤势万一真落下什么残疾,将来后悔哪来得及可您也知道,这孩子对我误会重重,当年他娘的事,我总记得,他用什么样的眼神瞪着我”

木大老爷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木大夫人停住步子,看他负手往院外而去,木大夫人温和的笑容,就变成霜雪一般的冷凝。

木奕珩高烧不退。

伤势反复,有恶化迹象。

沈院判收了笔,将方子递到木大老爷手上,“可记得每日换三次药,这方子煎两碗水熬成一碗,每天也是三回。再叫他乱动,这双腿,大罗神仙也治不了。”

大木大爷亲自送沈院判到屋外,转回头,望着木奕珩半死不活的伏在床上,沉沉叹了口气。

这孩子,他究竟拿他怎样才好

腊八一过,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节前。

京城又传开两个消息。

一个是,木家老九原来没死,只是残了。

第二个,木奕珩与沈院判的二孙女沈如叶订了亲事。

沈宅,最西边的映月轩,沈如叶扑在床上,哭得已肿了眼。

“我不要嫁我不要嫁”她抽抽噎噎地抱怨:“那木家老九从小就是讨厌鬼,往后院扔吓得我和姐姐不敢出门,还把我娘最爱的兰花都给拿去喂马如今更变成了残废,那张脸,白得像鬼,嘴唇没一点血色,叫我这对着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不如杀了我罢了”

“如叶,你胡说什么呢”说话的是她堂姐,沈若璇,比她年长两岁,也已定亲,“如今小定都下了,如何能悔婚等这个年节一过,人家可就要上门来问名请期了。你再闹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夫妻都成了亲才见过,你就知足吧,至少你们还有幼时的一点交情。”

沈如叶腾地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什么交情谁跟他有交情我宁可嫁给没见过面的,管他是俊是丑,也不要嫁给那个不要脸的小淫贼”

沈若璇吃了一惊,连忙回身挥退丫头,坐在床沿上把她一扯:“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么讨厌木奕珩,可是他对你”她上下打量堂妹,“他占了你什么便宜”

沈如叶踢着腿,不依:“堂姐你说什么呢谁被占便宜了我就是瞧不过,他那恶心无比的下流样”

她可亲眼见过,那下流胚子在花前捏着她侍婢小兰的手,往里头塞了一把小秋菊。

两人正说着私密话,外头听见那小兰来了,“二姑娘,太太说,明儿要过木府,叫你先把明天要穿戴的,穿去给老太太瞧一眼。”

沈如叶哭丧了脸:“堂姐,你说我装病行不行能不能不去木家,不见那个木奕珩”

沈若璇抿嘴笑道:“你可真是糊涂了,咱们祖父是做哪行的你装病信不信真给你治出病来,叫你再也不敢胡来”

又道:“你莫想些无用的事,木家虽出了个不像话的木九,到底那份百年底蕴还在,你和他婚事都订了,如何能见面的怕是他家里哪个长辈想瞧瞧你,太太这才领着你去。”

木大夫人和沈太太在窗下炕上说话,沈如叶由木雪痕陪着,坐在下首。

感觉到一束始终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沈如叶难受得拧了拧脖子,直言:“木四姑娘,你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这木四姑娘是个病秧子,娘胎里带的弱症,她祖父没少为她诊脉看病,将养了多少年,只不见好。如今出落到十五六岁,还耽在闺中。

她也偶尔听过几句关于木家四姑娘的谣言,说是弱的一阵风能刮倒,平素里吃的名贵药,能够支撑起三家大药铺十年不倒。至于为何只是十年,一来她未必有命活到那年岁。二来怕是十年后,她药里用的那罕见贵物,已采不着了。

木雪痕脸色微微一红,病态的面容多了一丝鲜活情绪,她撇撇唇角,抑住心里酸酸涩涩的滋味,笑着道:“我瞧沈妹妹你明艳照人,瞧得呆了,你别见怪,是我无礼,我给你赔不是。”

倒叫沈如叶不好意思了:“不、不,木姐姐,我没那个意思。只是”

她放低音调,手拢在唇边,与她耳语:“这一屋子人都瞧我,别看木夫人、二夫人他们和我娘说话,那眼角余光都打量我呢。我大气儿都不敢喘,憋死人啦”

木雪痕见她天真直率,倒有些喜欢,笑着道:“那你随我去我房里说话儿我跟大伯母说一声,她不会不应的。”

两人就告了失陪,牵着手一路走到木雪痕的院子,还没坐下说话,巧儿就从外头奔来,也没瞧清屋里坐着陌生的女客,直言道:“四姑娘,可不好啦,九爷非要起来走路,谁劝都不听。”

木雪痕顾不上九哥的未婚妻就在侧旁,腾地站起身,提步就朝外走:“快,咱们去劝劝”

走到门边儿才想起沈如叶来:“沈姑娘,对不住,我先去瞧瞧我九哥。”想一想,又道,“你要不要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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