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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伪太子的科举路——by飞星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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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田地的一侧,还有一颗极为茂盛的万年青,树下靠着许多结束了一天辛勤劳作,乘凉的村民。
  “伯言回来啦!”
  有几位年纪大的长辈,见到沈伯言靠近,笑眯眯打着招呼。
  沈弈有些惊讶自家大伯的人气,而许计倒是习惯了。在经过刚刚一路上的聊天后,他看向沈弈的目光也少了分警惕,好心说:“伯言没什么架子,又尊敬长辈,跟村庄里其他做官的不一样。”
  沈弈若有所思,他在沈伯言身后仔细学习着他的一言一行。
  “对,刚放衙。”沈伯言熟络的跟长辈们交谈,“叔伯们,今天田地里收成如何?”
  在离阳村,南方稻麦两熟地,一亩地产稻谷三石,春花亩产一石半,合起来就是亩产四石,折和今市制就是四百斤左右。一位大人一年需要三到四石粮食、小孩则是一到二石,还有许多支出没有算进。
  不过因为新王朝初期的轻徭薄赋,虽然每年要交两税:夏税、秋税,用谷物缴付。可实际上每亩只需要交五升三合五勺,也就是五到六斤。虽然还有户税和人头税。
  而因为当年战乱,离阳村虽然有人口流入,可还是受到不少的冲击。等到新王朝的统一,重新分配田地,家家户户都有不少的。可架不住人少,所以还是跟旧王朝的生活差不多,不过好过罢了,少了许多压迫,也有了盼头。
  “唉,看老天爷吃饭呗,勉强混口饭吃,养活一家老小罢了。”
  说到这个太多人有话讲了,不过大多都离不开这里头。
  就在气氛有几分消沉时,有个坐在最凉快地方的老人站了起来,问道:“要不要来点刚摘的玉米?都是自家种的,干净的很,别嫌难看。”
  热心肠的老人,还特意挑了个头大,剥了皮的玉米给沈伯言装进了一个成色不错的布袋里。
  众人这时侯也纷纷醒悟,动了起来,左一个红薯,右一个土豆塞进他怀中,就在沈伯言双手被他们的热情淹没时,他喊道:“阿无,帮我拿一下!”
  阿无是谁?
  就在众人思考时,从沈伯言身后缓缓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秀美的少年穿着跟他们相似的麻衣粗布,在他们的面前把沈伯言怀中一包土豆拎在细瘦的小胳膊上,本来不大不小的布袋却被衬的庞大。
  沈伯言皱了皱眉,不满的说:“太重了,换个轻的。”
  就这样,沈弈选了三次,挑了一个红薯沈伯言才满意,他有些无语。
  这是谁家的娃娃?
  他们心里都冒出了这个想法,他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但是瞧着沈伯言对那少年的心疼,没人敢问。还是最开始的那位老人替他们问了出来:“伯言啊,这是谁家的娃娃,我怎么没见过?”
  老人不是沈氏族人,是原村民,也是离阳村村长家的长辈,所以对每户人家都很清楚,哪家遇到困难也会帮衬,大家也对老人很尊敬。
  沈伯言刚想回他,可话到嘴边又转了回来,他还没有跟阿娘阿爹说沈弈回来了,就到处宣扬出自家的事,应该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这时,毫无存在感的许计看出来他的困境,替他开口:“这是他家的娃娃。”
  这话一出,众人傻眼了。
  沈家好像就只有一个女娃娃吧,还是前几年生的,哪有男娃。就因为这些年他们家没有男娃出生,还被村里人私底下偷偷议论了不少。
  “他家不就一个女娃娃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男娃,许二,你不要看我们年纪大,框我们。”
  老人疑惑了。
  在许家排序老二的许计耐心解释:“大叔父,人家娃娃之前在外面,刚回来,正要去认亲呢。”
  沈伯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件事。
  自己开口和别人替自己说是不一样,不会被议论还没分家自己就开始做主的落人口舌的话。
  众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察觉到不对劲的老人,第一反应就是眼神示意一个年轻人去沈家告知了。
  然后他还想劝什么,沈伯言就抱着一堆粮食,说道:“各位叔伯们,不聊了,天色都晚了,媳妇还等着我归家呢,您们也快些回去吧,晚了夜路不好走。”
  众人见状,勉强扬起一丝笑容告别了沈伯言和那个奇怪少年。
  “好,慢走哈。”
  在三人身影逐渐消失时,他们聚集在老人的身边,忧心忡忡的问道:“这可怎么办啊,伯言突然搞出了这档子事。”
  “呼。”老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看见了沈家的兵荒马乱,半响说,“去,找村长,说沈家大郎带回来了一个奸生子,让他准备准备去沈家主持公道!”


第5章 回家乌龙
  沈家位于离阳村的正东偏水流处,附近还有几户临近的人家,不过都是茅草顶土房屋。因为几个儿子都争气,沈家很快就建起村庄里为数不多的一座二进土制瓦房,外还围着一圈数十米的土砖墙,防止外人窥探。
  “进了家后,阿娘脾气虽不好,可护短心软。而阿爹性子沉闷,你只需搞定阿娘便好,表现乖一些,他们会喜欢的。”
  沈伯言一边抱着沉甸甸的农作物,一边细细地跟沈弈教导着。
  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沈家的土砖墙前,有一只大黄狗窜了出来,围绕着沈伯言转圈圈。当看到沈弈时,身子弓起来,龇牙咧嘴了一下,喉咙发出低声闷吼:“汪!”
  似乎在大黄狗发出叫声时,里面的屋子也有了小声的动静,不过沈伯言没在意,只把大黄狗驱赶着,“去,今天没带肉,一边待在,明儿个再给你。”
  把大黄狗赶回去后,他又对沈弈解释道:“这是家里养了,平日都是在后院待在,不咬人。”
  说着,两人就进入院内,在土砖墙旁,沈弈还看到一小块菜园子,里面还种了不少的各式蔬菜,看起来绿油油的,有人把它们照料的很好。院子中还种有冬青、海棠、天竺等不少花。
  然后他看到屋子的大门处,站着一位穿着荆钗布衣,看样子快四十的中年妇人。沈弈想了想大伯跟自己说的家庭成员,应该是他的原配妻子王氏。
  王氏盯着沈伯言一个人把东西放好,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帮忙,反而只是静静看着,等到他忙完了,才开口:“阿娘听说你回来了,在厅堂等着你。”
  她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沈伯言没察觉什么,以为她着凉了,叮嘱了几声。然后想着阿娘应该是等自己开饭,就急匆匆的带着沈弈进屋。
  在和这位大伯母打了照面时,细心的沈弈发现她眼中泛红,似乎有哭过的迹象。她也没有关心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甚至说是漠视,从自己进院开始,她就没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眼。
  沈家房屋结构很简单,大多是瓦房,中间的是厅堂,平日一大家子吃饭和待客的地方,北屋是祖父祖母和沈伯言的屋子,东屋是沈仲行和沈叔举的屋子。西屋是最空没人住的,最后的南屋就是大伯的书房还有厨房与库房。除此之外,还备有炉灶、土窖、水井、厕所、土沟、木栏畜圈或垃圾堆等。
  因为一进门,就是厅堂,所以沈弈很快就见到了两位老人,祖母李氏和祖父沈大山,他们就像是沈弈在乡村里见到的十分地道的普通百姓,面上是长年操劳的疲倦感,看样子是刚干完了农活回来。
  等等,好像还有压抑着的怒火,沈弈感觉情况有些不好,就退后了几步,落在了沈伯言的后方。
  “阿娘,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还没等沈伯言说完,李氏就打断他的话,斥道:“逆子,给我跪下!”
  因为李氏在沈家常年说一不二的权威,沈伯言条件反射下意识就跪倒在地。
  他反应过来过来,细细想了下最近自己没犯什么事,然后喊冤:“阿娘,这又是怎么了,我这次没有乱花钱买书籍,可什么都没干啊!”
  李氏坐在一张长桌的最前方,听到他这话,面色更加难看,“你还敢说!是不是忘记了前些日子离月村的孙大牛家的事,亏你还穿着一身官袍,读那么多圣人书,你这么做对得起王氏吗?”
  离阳村和离月村就是附近另外的两个村庄,而孙大牛他家的独子去县城给人做活,留下媳妇在家侍奉父母。本来过的好好的,结果独子前几日带回来一个风尘女子,还大着肚子,说要休了媳妇。他媳妇也是性情刚烈的,隔天就跳河了,孙大牛也被独子气死了,他那老妻也跟他一起去了。
  这件事的悲惨发生,成了现在三个村庄每家每户告诫小辈的经典案例,沈伯言也听说过这件事,当时还跟着骂了几句人心不古,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解说:“我当然对的起王氏,跟她夫妻二十年,自认为还是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阿娘何故如诋毁我?”
  李氏被这逆子气的,胸膛不住的起伏,正要骂道时,门口涌进了数十人,最前方的是位穿着纯白长衫、面容慈祥的老人。
  “许村长,您怎么来了?”
  一直默默没开口的沈大山挑明了来者的身份。
  许村长脸色凝重:“再不来,咱们村就发生跟离月村一样的丑事了,作为一村之长,我想我还是很有必要到场来主持公道。”
  “谢谢村长的好意,不过这毕竟是我们沈家内部的私事,等事情结束,我自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处理,就不劳烦村长了。”
  沈大山抿了一口浑浊的茶叶,这还是二儿子沈仲行在山上发现的,特意给自己带回来。
  其实前些年沈氏和原村民的矛盾并没有这么深,甚至说的上是友好,可自从离明村那一支的沈氏居然把原来的村长赶下来,取而代之后,一切就变了。
  许村长还想掺和进来时,一旁的沈伯言弱弱的问道:“我可以起来了吗?”
  “跪着!”
  李氏蹬了他一眼,并没有平时那么心疼这个儿子了,就是因为他,让当家的陷入沈家和原村民的斗争中。自己这一家子在这个地方立足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什么心思争权力。
  沈弈在角落处瞅着双方对峙,差不多也知道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不过他不过是一个导火索,所以并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到自己,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吃瓜。
  “哥哥,你吃着什么呢?”
  在沈弈想着如何把一样无辜的大伯解救出来时,一侧童声童气的小声疑惑音响起。
  他往下一望,发现了一个只到自己腰部,穿着干净棉衣长相白嫩的女童,面带好奇地看着他手上的桃糖。
  不知道为啥,沈弈对她有来了莫名的几分亲近,蹲下来悄声说:“这个是桃糖,是个好吃的玩意,你要吗?”
  女童可爱的鼻子嗅到糖香,可还是犹豫的摆了摆手,认真说:“不,不要。阿娘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靠自己劳动买到的才是最好吃的!”
  沈弈失笑,遗憾地收回桃糖,摸摸女童被扎的利落麻花辫。
  “你阿娘说的对。”
  在沈弈和女童对话时,沈家大门口外也围了许多村民,大多数也是听到动静,赶来看热闹的。不过因为大门紧闭,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们有些失落时,人群中一位大娘眼尖看到了要去河边打水的许计,高喊道:“许家小子,等等!”
  许计听到有人喊他,回了头发现沈家门口居然蹲着这么多人,惊讶:“你们在做甚?可是沈家出什么事了?”
  大娘没回他,只紧固着他的手,一双眯缝眼此刻闪烁着八卦的味道,问道:“听说你见过沈家那奸生子,长什么样,说来听听?”
  众人也围了上来,就盯着许计。
  许计被搞的一头雾水,他反问:“沈家哪有什么奸生子?你可不要乱说!”
  “我哪有乱说,大家伙都知道,那沈伯言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半大的娃娃,听说都有他高了。还是听你说,这是他们家的孩子,怎么你想替他们掩盖?”另一位大娘嘟囔着。
  许计一拍大腿,懊恼道:“是他们家的孩子,可不是伯言的娃,是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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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戌时,本该是沈家人吃饭的时辰,平常人家是酉时吃饭。因为俩儿子都晚回来,所以沈大山大手一挥决定晚点等他们。
  而现在沈家的厅堂的长桌前,对峙着沉默不语的两方,气氛异常剑拔弩张。而在这时,王氏走了进来。
  沈伯言一见了她,就慌忙求教:“娘子!”
  “郎君,我知道那些年咱们始终没有孩子,是你心头的一根刺,妾身也很愧疚。可你尽可以以七出罪休了妾身,何苦如此如此羞辱我?
  王氏并没有先看他,镇定地向上位的李氏和沈大山行了礼后,才转头问道。
  沈伯言直接傻眼了,脱口而出:“我何曾羞辱于你?当年,你生了成儿伤了身子,我是知道的。即使成儿如今离世,可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们两人也能过的好好的。”
  沈成是沈伯言唯一的孩子,在逃亡的路上,因为身子弱,发了高烧,最终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去世了。
  沈伯言的一番话如果在平常,王氏肯定早就感激了落泪,可如今却显得无比讽刺,她眼中强忍泪水,质问道:
  “既然你是我们二人也能过的好好的,那你带回来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他都快有你高了,究竟你瞒了我多少年!”
  沈伯言一听,才知道闹了个大乌龙,哭笑不得地解释:“谁说是我的?那是二弟仲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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