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都有几天不太对——by蒋姿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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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自知理亏,虽然她当初跟唐婉说的那些都是实话,但唐婉是徐励的母亲,听到自己不喜欢徐励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吧,因此不愿意再见她也是理所当然。
徐励不愿见她,唐婉也不愿见她,傅瑶大致清楚如今自己在徐家大概不太受欢迎,心思便暂时作罢——徐家没应她的拜帖见她,她总不能自己找上门去吧。
好不容易熬到初一,傅瑶一大早便去求见唐婉——唐婉如今知道月初几日是她,过去的时候没见到唐婉,只见到的唐婉身边的常嬷嬷,常嬷嬷还是一样的说辞,说唐婉身体抱恙,没什么精神见人。
傅瑶有一瞬间的恍惚,上辈子她时常见到常嬷嬷,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替徐励传话,一时之间,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其实还是在上辈子。
虽然明白唐婉或许是不想见自己——她不想见自己也理所当然,但还是有些唏嘘。
但她有些事总是要找人问一问劝一劝的,几日找不到徐励,那也只能找唐婉了。
所以她没有立刻便走,而是让常嬷嬷回去传了一句话——唐婉是打算以后都不见她了吗?
当然,这话用徐励的身份说出来,便是——“夫人是打算以后再也不见我了吗?”
常嬷嬷这一次回话稍久了些,不过好在这几日徐励休沐,所以傅瑶也不是很着急,静静地等了一会,常嬷嬷才重新出来:“夫人请二少爷进去。”
傅瑶进去的时候,能闻得到唐婉屋内的药味,看到唐婉面色苍白——唐婉病了这话,倒也不是为了搪塞她而随口推脱。
等唐婉叫人退下,傅瑶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夫人。”
虽然早料到会如此,唐婉面色还是瞬间白了一分,但她也不好再劝傅瑶唤回以前的称呼。
傅瑶见唐婉对自己口中的称呼没什么异议,心中着实的舒了口气,不过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说辞,倒是用不上了——无非便是徐励平时也是这样称呼唐婉的,她最好还是跟徐励一致,免得惹人怀疑;虽然唐婉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但对外她如今毕竟是“徐励”,顶着徐励的身份喊唐婉“姨母”也是说不过去……
不过这些用不上便用不上吧,傅瑶没感觉惋惜,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最近听闻徐励想要谋求外任……这事夫人知道吗?”
唐婉点头:“昱之跟我商量过了。”
傅瑶沉默良久:“夫人不劝劝他?”
唐婉摇头:“他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也不好说什么。”
傅瑶又问:“可定下了去何处?”
唐婉摇头:“陛下未曾应允,所以暂时不知道。”
“万一是个苦寒之地呢?”傅瑶不理解,“夫人的身子能否承受得住?”傅瑶跟徐励没有婚约没有任何关系,徐励外不外任跟傅瑶没有关系,但是唐婉作为徐励的母亲,可能会跟着徐励一道——就算是唐婉不跟着徐励,独留唐婉一个人在京中或是回锦州——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对。
傅瑶其实也是有些生气,徐励自毁前程倒也罢了,竟不管唐婉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再经历长途跋涉。
唐婉没有说话,看了傅瑶好半晌,才道:“阿瑶你不必自责,昱之选择外任……跟你没有关系。”
傅瑶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唐婉看出来了——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徐励请求到外地任职,跟她没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是因为她拒绝了徐励,徐励心灰意冷便离京吧?
但她的的确确有一丝不安。
毕竟上辈子徐励没有做这样的选择。
她把自己心中的不安归结于对未来的无法预知——如果徐励离开了京城,那她上辈子经历过的、知道的那些事只怕便都要大变,她记忆中的那些事还会不会发生?别的不说,徐励的人生便跟上辈子大不一样了。
傅瑶思索了一会,还是想劝唐婉:“夫人还是劝一劝他吧,别的地毕竟不比京中。”
唐婉却依旧只是道:“昱之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不管他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他。”
末了还不忘安抚她:“其实这样也好,京城毕竟人多眼杂,他离了京城,你俩的事或许便没什么人在意,倒也少了暴露的风险。”
傅瑶心中郁郁——她当然知道,徐励离京他们往后不必时常见到,换了新地方,别人更不容易发现她跟徐励的异常,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
眼见着在唐婉这里问不出什么,傅瑶想了想,还是只能去问徐励。
奈何徐励近来不愿见她,不管是递条子还是正式的拜帖,横竖徐励就是不见她。
傅瑶没法,徐励虽然在跟陛下请求外任,但如今还是正常的当值,她总不能早上去徐家堵住他耽误他应卯,只能等他下值的时候找个机会问他。
傅瑶在他下值必经之路定了个雅间等他,第一天运气倒是不错,看到他出来,傅瑶赶忙吩咐人去请他过来——结果因为离得远,傅瑶感觉他只是看了这边一眼,不知道跟她派过去的人说了什么,随后径自便走了。
回话的人有些战战兢兢:“小姐,徐大人说男女大防,不应、不应——”后边是话对方死活说不出来,看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傅瑶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样的话,无非就是失礼、不合规矩之类的话。
她心中憋闷,但第二日还是去了。
等看到他出来,傅瑶也不派人去请了,打算自己亲自下去,结果看到他在前方停住,似乎是看到她了,下一刻,他居然掉头便走!
傅瑶惊愕不已——她知道他最近在躲着她,但是已经到了这地步,他连看都不想看到她了吗?
傅瑶呆立在原地,心中气愤难消,心里有个声音劝她说——他走便走了吧,管他呢,他如今这么对她,她就应该非常有骨气的也跟他一般掉头便走!
但纵然心中的火气几乎按捺不住,傅瑶也没有立刻离开,她迟疑了一会,想了想,还是追上去吧——总要将事情说清楚,总不能任由他自毁前程吧。
但她刚走了两步,便不能前行了——护在她身边的人似乎是跟别人撞上了,看样子是对方没看路撞上来的。
傅瑶稍稍打量了一眼,见对方是个男子,也不打算多计较,更没有细细打量对方的样貌,只吩咐身边的人让路,让对方先过去。
对方倒还算是好说话,口中直说无妨便走了,傅瑶正准备继续去找徐励,那人却突然又折返回来,男子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惊喜:“徐姑娘,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你是来接令兄的吗?”
第127章 去留
傅瑶转过身,便看到对方站到了自己跟前不远处,虽然他们之间还隔着几个人,但似乎他的确是在跟自己说话,她心中不免讶异,这才抬头,重新打量了一下对方,看模样似乎是有几分眼熟的,看他身上的官服……应该是翰林院的编修。
傅瑶倒是记起了,之前他们这一届进士同进士选官时,状元郎最后进了翰林院……想来便是眼前之人了。
她也是没想到,会在京城遇到当初路上偶遇的辛举人——如今该喊辛状元或者辛大人了。
她眉头皱了皱,她看过殿试的金榜,榜首是一个叫“辛磊”的人,上辈子也是状元,她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又想起之前徐励似乎提起一个叫“辛子青”的人,想来便是这人的字了,当时还觉得徐励语气有些奇怪——原来居然是熟人。
“徐姑娘,”见傅瑶没有说话,辛磊又继续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我倒也是有缘。”
傅瑶皱了皱眉头,不仅仅是因为他言语上的唐突,也因为他口中对她的称呼。
听到他称呼,傅瑶才想起当初萍水相逢时,为了避免麻烦,她跟徐励当时是以兄妹相称的。
徐励……
傅瑶想起自己是要去找徐励的,没工夫也没什么“旧”好与眼前之人叙的,正打算告辞,辛磊又道:“我原先还正想找机会向令兄问起姑娘——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
傅瑶挑了挑眉——他无端端问起自己作甚?本来想一走了之的,但傅瑶想了想,虽然认出对方是谁,也只能假装自己并不认识对方:“郎君怕是认错人了,我并不姓徐。”
顿了顿又道:“也不认识任何一个姓徐的人。”
辛磊明显愣了一瞬,一抬眼又有些错愕:“徐探花。”
傅瑶闻言跟着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徐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现在人站在那里,刚好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阴晴。
徐励便上前来,挡在傅瑶跟前:“辛状元。”“状元”二字刻意加重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傅瑶听的。
但听到这两个字的不仅仅是傅瑶,辛磊也听到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看了徐励一眼又看了一眼徐励身后的傅瑶:“我明白了,打扰了。”
辛磊告辞之后便往前走,徐励随着他的走动始终挡着傅瑶,等辛磊走远了,徐励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傅瑶:“你怎么在这里。”
傅瑶低头,声音闷闷的:“我来找你。”
虽然知道傅瑶最近在找他,他刚才也看到她了,虽然他先前想着不要再见她还好几次避而不见,但如今站到她跟前,听她亲口说来找自己——徐励心中仍然还是有些触动,不过他努力绷着脸:“你找我何事?”
他顿了顿,虽然知道没有可能,但还是问她:“怎么……你想通了、回心转意了?”
傅瑶莫名其妙:“什么想通了?”
徐励心中到底还是存了一丝期盼:“你我的事……你改主意了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傅瑶连忙否认,想起今日找他的目的:“我有话要问你。”
徐励听到她的否认,也变了脸色,声音带着几分自嘲:“你找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不认识任何一个姓徐的人吗?”
傅瑶默然:“你刚才都听到了?”
“我不止听到,我还看到你俩相谈甚欢——”徐励顿了顿,“怎么,你是特意过来问我辛‘状元’的情况的?”
他声音微微酸涩:“当初你说要嫁状元郎,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你是在激励我,却没想到你是——”
他顿了顿:“说起来,你应该早就知道他才是状元郎,他的事情你知道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才对,又何必来问我?”
“我以前从来没关心过除你以外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事!”傅瑶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她上辈子就知道状元郎的名姓,但是他们当初遇到辛磊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往这上边想过,别说她没怎么听徐励和辛磊互道姓名,就算是听到了,她最多也就是觉得巧合——如今听着徐励的话,更是觉得自己冤枉,“不是,我都被你带偏了!我找你不是为的别人的事!”
徐励听到她前面一句话原本还有一丝窃喜,但随即冷了脸色:“看,你总是这样,嘴上说着要跟我划清界限,下一刻又过来撩拨我——回头又说是我会错了意纠缠不清。”
“不是我实话实说怎么就成了又‘撩拨’你了?”傅瑶觉得他如今简直是不可理喻,加之又气恼他前些日子总躲着自己,语气难免有些不好:“我上辈子又没跟他成亲我怎么知道他的事!”
徐励顿时脸色更不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是当初你嫁的是他你也就会关心他所有的事情,你也会去学他的字——”
不等傅瑶回答,徐励又幽幽地道:“他的字没我的好。”
“这跟他和他的字有什么关系!”傅瑶气极,“我今日找你不是为了这种事。”
“那你是为了何事?”徐励自嘲一笑,“你跟我还能有什么可谈的呢?”
傅瑶冷静下来:“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陛下求了外任打算离开京城?”
“你知道了?”徐励面容冷下来,“是又如何?”
傅瑶不明白:“为什么?”
徐励反问:“你问这个作甚?”
傅瑶觉得他不对劲:“我问问怎么了?”
“你以什么立场问呢?”徐励声音冷淡,“你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去哪里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傅瑶不明白,“你我如今——”
“你我如今没有任何关系,”徐励用同样的话打断她,“还请姑娘慎言。”
他顿了顿:“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无媒无聘的,这般往来容易惹人闲话,对彼此名声都不太好。”
他狠心道:“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希望姑娘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傅瑶面色一僵:“你叫我不要来找你?”
徐励敛眉:“姑娘一个未婚女子,本就不该总来找一个‘不相干’的男子,不是吗?”
“什么叫‘总来’找你?”傅瑶关注的重点跟他不一样,她闻言多多少少有些愤愤不平:“我总共找过你几次?明明都是你找的我!”而她不过找了他几次——还都没见到,便被他这般羞辱好似是她过去一直追着他跑一般。
徐励自嘲一笑:“对,以前是我自作多情,以为咱俩终有一日会成亲,所以偶有亲近也无妨,如今想来过往一切皆是我一厢情愿,姑娘既然从未有过嫁娶之心,当初便该再坚决一些——”
傅瑶气极:“所以你现在说是我当初给了你机会是吧?我当初没有拒绝过你吗?”
“是,当初姑娘的确是拒绝了,是我不懂看姑娘脸色不懂揣摩姑娘的心思,上赶着去惹姑娘嫌弃了,”徐励依旧笑着,“但以后不会了,也希望姑娘也能安守本分警言慎行,不要再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