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都有几天不太对——by蒋姿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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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没什么异议,到了约定的日子,阮如还是带上了傅瑶。
唐婉看到她,有些意外但是没有说什么,傅瑶知道自己如今不受欢迎还不请自来,因此只好低着头闪避唐婉的视线。
唐婉看了看傅瑶,迟疑了一下,没有要求傅瑶避开,而是问阮如:“我听说,阿瑶你打算离开京城?”
傅瑶闻言抬起头——虽然左棐答应了,但是如今他们还没有对外说这件事,唐婉是怎么知道的?
她垂目——是徐励告诉她的吗?
傅瑶掩住心中的起伏,假装没听到她们的对话,阮如也好气:“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唐婉没有回答,只是道:“不必如此的,昱之他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跟我商量说要谋求外任的。”
她轻轻摇头:“跟阿瑶没关系,阿瑶没必要如此。”
“没关系,阿瑶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京的,”阮如也跟着摇头,“前些日子收到她兄长来信,他们的小孩说想念他小姑姑,我们想着我们也许久没见到他们,我跟阿瑶舅舅没办法离京,只能让阿瑶帮忙走一趟了。”
虽然用的是傅瑶之前撒娇找的借口,但是阮如说出来,似乎可信度便高了许多,她没有过多强调不是徐励的原因,反而更显得是跟徐励无关了。
唐婉有些不放心:“但我听说……”
她看了傅瑶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阮如:“你们打算在那边替阿瑶相看人家?”
傅瑶瞬间有些紧张——这句气话,她可没有跟左棐和阮如坦白。
阮如看了傅瑶一眼,没有戳穿她,只是笑道:“自然。”
“阿瑶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相信他们会替阿瑶好好把关的,”阮如没有否认,反而顺着唐婉的话道:“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
她还记得傅瑶的要求,反过来劝唐婉道:“我听说你家那一位也打算离京,阿瑶不是因为这个才走的,但我们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但其实没有必要,阿瑶离开之后,想必不会在有人提起这事,你们且安心留在京城便是。”
唐婉心急:“那阿瑶还回来吗?她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这也说不准,”阮如不直接回答,只是道,“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阿瑶你不必走的,”唐婉终于看向傅瑶,“我们不希望你走。”
傅瑶愣了愣,到底忍住了没问她话里的“我们”指的是谁。
阮如叹气:“阿婉你不必如此的。”
“你们说你们离京不是因为我们觉得的原因,阿瑶离京也同样不是,”她安抚唐婉,“你们不必离开,如果你们也决定离开,那只能说这只是个巧合,我想我们都没必要就此事再作讨论,反正横竖我们谁都无法劝服对方,这事便就此打住吧,我们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想离开,但阿瑶的事……你们也不必在意。”
“那不一样,”唐婉摇头,说了跟徐励差不多的话:“昱之外放之后……以后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但是若是阿瑶决定远嫁,怕是以后都不会回来,”她顿了顿,说了徐励没说过的话:“那样的话,昱之便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傅瑶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道:“那也许他本来就不该有这样的念想呢?”
她本来还只是有些赌气,如今听唐婉这样说,那她就更是非走不可了。
她今天第一次开口,阮如连忙阻止她:“阿瑶,我们说会话,你出去逛逛吧。”
傅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而且她在这里唐婉或许不会自在,点头告辞。
她们约的地方在城外佛寺中,不过傅瑶没有什么心情礼佛,也没心情闲逛,只在外边等她们说完话。
阮如跟唐婉说了许久,两人终于出来,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唐婉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家一道回城,唐婉的马车在后边,路上阮如安慰了她说没事,傅瑶还是不太放心,听到外边人说左棐来接她们,傅瑶总算是提起些精神,掀开帘子想跟左棐打招呼。
谁知却看到左棐跟徐励在一起。
她眨了眨眼睛——徐励让唐婉找阮如,然后他自己去找了左棐来劝她吗?
她轻哼了一声——不是说以后不理她了吗?干嘛还做这样的事。
不过他俩神色淡然并无交谈,似乎没有达成什么共识的样子,傅瑶心下安定,看徐励朝着这边走过来,有心想要嘲讽他一句,谁知道徐励却似没看到她一般,径直往后边走去了——唐婉在后边。
傅瑶没说出的话顿时噎在喉中——他好像是说到做到,往后都不打算理她了。
阮如见她半天不说话,出声问她:“怎么了?”
傅瑶坐回马车中,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明明这个结果是我想要的,”她一直希望跟徐励划清界限再无瓜葛,如今他的确这样做了,傅瑶抚了抚心口,“怎么我好像不太开心呢?”
阮如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许久才低声问她:“那还要走吗?”
傅瑶愣了愣,没有回答。
第129章 澄清
上辈子的五月十五,傅瑶大张旗鼓嫁给了徐励——傅家虽然不看重她,但是想要交好徐励,所以嫁妆排场上,倒也没什么亏待。
这辈子的五月十五……静悄悄的,无事发生。
没有宴请没有邀约,悄无声息的。
至于徐励……徐励已经有段日子不曾出现在她面前了。
听说他还是没有放弃请求外放任职的想法,不过陛下那里不发话,不管是他的上司还是吏部那边,也不敢放人。
傅瑶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反正她也要离京了!
出发的日子定在了月底,过了十五傅瑶便忙着跟其他亲戚姐妹道别,便也没空计较徐励的事了。
不过这些日子往来的都是这两年相熟的人家,临出发前几日,却收到不相识人家的邀约。
是太后的娘家高家。
作为外戚,高家向来低调,平日里甚少参与各家宴请,傅瑶在京城两年了,几乎没见过高家的人,更别说收到高家的邀请。
这次不知为何,高家突然起意邀请京中各家姑娘去往高家在城外的园子里赏荷——明明如今也还没到荷花盛开最适合观赏的季节。
高家虽然低调,但毕竟是陛下的外家,既然邀请了,不赴约似乎也有些不给面子,阮如想了想:“去罢,横竖也邀请了别人,就当作是散散心罢。”
她迟疑了一下:“这次邀请的都是京中未婚的姑娘……但高家也并没有适龄还未婚配的男子……”
她倒是没往陛下那边想,毕竟陛下是这两年才大婚的,他如今虽然已经亲政,但还有个瑞王在虎视眈眈,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总不会这么快又想着充盈后宫,给瑞王攻讦他的机会。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阮如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凡事小心些便罢,不必太过担忧,真有什么,你推说自己年轻做不了主,让他们来找我们商量便是了。”
傅瑶点头,但没应答,毕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忧心。
虽然说荷花还没到盛放的季节,但高家的这个别院是当年太后还是贵妃时建造的省亲的园子,一步一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阮笙早有婚约年底成亲,因此不在受邀之列,不过还是有别的认识的姑娘在,倒也不会孤单。
几人凑在一处赏了一会景,远远看到似乎有几个年轻男子由高家的仆从护送着往高家老夫人歇脚的院子去,有人去打听了一下,那几个人都是今次殿试得陛下青眼的新进进士,在各处任职,共同点是都是还没有家室。
傅瑶这才了然——原来赏花只是幌子,相看才是真。
然后便有人跟她说,好像看到了徐励。
傅瑶本来是微笑着听她们闲话,闻言嘴角立刻瘪了下来——假如今日的确是一场相亲宴的话,高家邀请了这么多未婚的姑娘,只怕是打着为他们相看的由头替陛下拉拢人才,二这其中,徐励怕是最受瞩目,毕竟那些人里,徐励最得陛下看重。
他嘴上说着要离京,如今还来参加这种宴,怕不是想在离京之前把婚事定下——定下便定下吧,拉着她来看是什么个意思。
怎么,想要她知道没了她,他能选择的余地更大吗?
傅瑶突然觉得原本好看的景瞬间便有些扫兴。
傅瑶不太喜欢各种各样的相亲宴,不管是她还是别家的姑娘,哪怕是关系不太融洽的姑娘——又凭什么由得那些男子随意相看挑拣的呢。
想到徐励如今也这般,就更心烦意乱了。
别院很大,离城里也有一段距离,高家特意给各家姑娘准备了下榻之处,邀请她们在别院中小住两日,但傅瑶本来过来便只是给高家、或者说给太后、乃至陛下一个面子,并没有准备住下,理由倒也是现成的,她如今准备离京,要准备的事太多了。
她本来是想着待到午后便找机会告辞,如今听闻徐励也在……顿时觉得自己等不到午后,恨不得立刻便走。
正神色恹恹,听说高家老夫人请她们几个姑娘过去,傅瑶便打起精神来,见了主人然后告辞,应该便不算太失礼了。
见到她们,老夫人面上倒是欢喜,挨个夸了一遍各自送了见面礼,到傅瑶的时候,问了左棐和阮如的情况,傅瑶答说安好,又闲聊了两句,便问起傅瑶可有婚约。
傅瑶本来想说有,但想想还是不宜撒谎,只好道:“并无。”
“那可有相看好的人家?”高老夫人面上含笑,“人老了便喜欢热闹,就喜欢看着小辈成双成对的,若是有属意的人家定下了,老身倒是要去凑个热闹讨杯喜酒喝。”
她说得煞有介事,若不是前两年没见过高老夫人,若是傅瑶初来京城,听她这样说怕是会信……但傅瑶知道这些只是客套话,但长辈问了,傅瑶还是回答道:“没有。”
高老夫人并没有被她接连两次否定的话冷了脸,反而更是高兴:“既然没有,那便更好了,今日我这儿也来了几个年轻人,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若是有彼此看得上眼的,也是一段佳话。”
方才其他人也是类似的话,傅瑶心道到这里应该便结束了换下一个人,高老夫人毕竟是太后的母亲,多多少少要给些面子,其他人虽然也有不乐意的,但也都点了头高老夫人便放过了她们,傅瑶想了想,便也点了点头。
“你若愿意拿自然是极好的,”高老夫人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结束话题,反而是提起了徐励:“方才我看着,今年中了探花的那一个孩子便不错,你俩年岁样貌看着极为般配,若是能成,看着也是养眼。”
傅瑶愣住,随即有些气笑了——原来特意找她过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旁边的人似乎误会了傅瑶的笑容,跟高老夫人打趣道:“看样子这事倒不必我们费心牵红线,一对小儿女本就是互相有意。”
其他人方才进来时没有人引荐,但傅瑶大概知道,是跟高老夫人差不多辈分的,有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贵重之人,其中有两位郡王家的老太妃……倒是给徐励他们几个长脸了。
傅瑶还没开口,高老夫人又道:“倒是有所耳闻,听闻你俩以前便认识,想来关系应该是不错,之前两家竟没有商议过此事吗?”
“既然是耳闻,难免与事实有些出入,”傅瑶总不能由着人继续传她跟徐励“关系匪浅”之类的话,以往没有人敢当面问她,她巴巴去解释总有些欲盖弥彰,今日既然有人问起,她索性便敞开了说:“我跟徐大人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
“我们的确是在锦州便相识了,但是我俩之间坦坦荡荡往来,并无半分逾矩之处,”傅瑶蹙眉,“我不知道外边为何胡乱传我跟他如何如何,但我与他的关系再简单不过了——徐大人的母亲与家母还有舅母交好,按着辈分,我平日里也唤其姨母,徐大人于我而言,跟家中表兄差不多,其实要喊一声表兄也可以的,我俩至多只是兄妹之谊,并无旁人想的那些有的没的。”
“非要说有别的关系的话……”傅瑶见其他人似乎不太信的样子,垂眸继续道:“徐大人以往登门,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指导我念书而已,这些年在徐大人指导下,我倒是读了不少书,徐大人在我眼中,是兄长亦是师长,我跟他之间只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往来,只因为我不是男子,外边便非要往男女之事上想……这些人未免过于龌龊。”
“我原本想着,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我没必要特意澄清这些,谁知道传言却越演越烈,”傅瑶叹气,“我不日便要离开京城探亲,怕是不会再回来,我走了一了百了,横竖这些流言淹没不了我,但徐大人往后还要在京中为官,这些话传多了终究是不太好,若是有本来想与徐大人说亲的人家听信了这些谣言,担忧自己儿女悔了亲事,那岂不是误了徐大人的婚事?”
“徐家与舅母有故旧,徐大人又是我的师长,我委实是不愿意看到其他人总是误解我们的关系,”傅瑶沉声道,“我待徐大人,只是如兄如师,徐大人待我,也只是兄妹师徒之情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抱歉,事先没有了解清楚今日这宴请是什么由头,以为只是单纯的赏花消暑便来了,如今才知道,原来今日是场相亲宴,”傅瑶道着歉,“但我最近便要离京,本也没想着在京中相看,倒是我有些扫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