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都有几天不太对——by蒋姿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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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阮如不信,傅瑶连忙又道:“我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才不在意呢。”
阮如看着她:“你若实在是气不过,往后都不必见他便是了。”
傅瑶呆住,好一会才喃喃道:“那怎么行……答应过是事怎好反悔的——我可不想让他抓着这个把柄呢!”
阮如依旧只是看着她,没再说什么,许久之后,方才长长地叹息一声。
傅瑶被她看得莫名心虚,赶紧转移了话题:“舅母,你跟姨母她都说了什么?她……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因为问的事不好大张大扬,傅瑶是压低了声音凑近阮如问的,被阮如顺势将人揽入怀中,傅瑶也没抗拒,顺势靠在阮如肩上,阮如没有立刻回答,抚着傅瑶的后背,许久方才叹气开口:“我与阿婉明言,说你俩不合适,劝她不必在这事情上多费神,也劝她替徐秀才好好相看人家。”
傅瑶闻言顿时开心:“太好了。”她跟徐励怎么着都无所谓,唯一顾虑无非是唐婉罢了,她跟徐励横竖是没有可能的,就怕唐婉过于上心最后失望。
她也就高兴了一瞬,想到告辞的时候唐婉的样子可不像是死心了的模样,不免有些忧虑:“那姨母那边怎么说的?”
阮如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若阿婉真听了我的话,转头替徐秀才相看——”
“那再好不过了,”傅瑶想想又开心了,从阮如身上起来:“他若明日便跟别人成亲那便更好了。”
阮如看了她好一会,见她神色也不像是勉强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罢了,若真如此,便也只当作是无缘吧。”
“至于阿婉那里知不知情——”阮如顿了顿,回想了一下:“我没有直接问她,只试着拿话刺探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藏得住的人,看起来好像她并不知情的样子……不过我与她已经多年没有往来了,也不敢说她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虽然阮如也不敢把话说死,但听到她这样说,傅瑶多多少少心里踏实些了:“没关系,以后我行事再小心些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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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徐励自己是愿意干脆将人送回左家再回来,但阮如身边的人阻止了他,加之想到唐婉还找他有事,徐励只将人送出门,目送了一会,才回到唐婉的住处。
唐婉没注意到他进来,低着头沉思着什么,徐励不远不近地站定了,许久才开口唤道:“夫人。”
听他出声唐婉才回过神来,听到他的称呼,不免长叹一口气:“你回来了?”
徐励应了一声:“夫人找我何事?”
唐婉早已经放弃纠正他的称呼,想了想跟他商量道:“你今年将满二十,往年你都不乐意庆贺,但今年算是个整日子,我们家也许久没什么喜事,不若今年便办大一些,多宴请一些亲朋?”
徐励沉思了一会,轻轻摇头:“那时候我应该在回锦州的途中——秋试也还未开始,并没有什么值得大张旗鼓的理由,何况——”
他没再说下去——何况当年徐勉差不多也是秋试之前出的事,离他生辰其实并不远。
唐婉也知道缘由,只是两人都不好挑明说出口,只能道:“这些事也不冲突……但你若有顾虑,秋试之后找个好日子也行。”
徐励沉默了一会,隐晦拒绝道:“夫人如今还需静养,不必为这些琐事劳神分心。”
唐婉好气又好笑:“我的身子我自己心中有数,你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我总不能一点都不为你的将来打算……但若我一直在家中休养,又怎么能替你作打算?”
徐励依旧沉默,半晌才道:“办宴不是主要的,主要的目的是替我相看人家?”
他既然这么问了,唐婉便也不隐瞒:“自然。”
她面色如常:“毕竟你也到了需要相看人家的年纪。”
徐励默然,许久才道:“那左家那边……”
“阿如很直白,她于我说得很清楚了,”唐婉低头,“左家对于两家联姻之事并不认可,我也不想过多纠缠以免伤了情分。”
徐励有些不敢置信:“可是——”
“可是什么?”唐婉看着他,“有什么非你不可的理由呢?”
徐励哑口无言,他又不能说实情,只能反问道:“左家是怎么说的?”
“阿如你说你俩性格不同,志趣也大不一样,”唐婉倒也不瞒他,实话将阮如的意思点明:“他们更属意性情疏朗、热情热烈些的孩子。”而如今的徐励,并不符合这一点,
徐励一听这描述,说的便是凌蓟,,如此看来,左家到底还是没放弃跟凌家联姻的意思,但他也不好跟唐婉说什么——他总不能说因他的缘故,凌家或许不会答应,可就算不是凌蓟,也会是别人,而他自己并不在左家的考量范围内。
就算是心中安慰自己说无所谓,徐励眼角还是免不了有些郁意——毕竟左家对于傅瑶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唐婉端详着他的脸色:“以我对阿如的了解,他们夫妻不是那种蛮横干涉孩子选择的长辈,她的态度其实便是阿瑶的态度,与其说是左家不满意你所以找理由搪塞,倒不如说这些其实都是阿瑶的意思——”
徐励下意识反驳道:“她不会。”
唐婉只是问他:“你凭什么如此笃定呢?”
徐励哑口无言,唐婉沉思了一会:“阿瑶给你了什么承诺吗?”
徐励慌了一瞬,严格说起来,傅瑶平日的言行举止,并不符合大多数人认为的知书达礼的闺秀的做派,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对于傅瑶,他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但如今听唐婉这么问起,徐励难免紧张,不由得的便想要替傅瑶辩护与隐瞒:“夫人不要误会了,她从未有任何举止不当之处。”他有些紧张,毕竟按着大多数人的理解,傅瑶婚前承诺了他什么可以被认为说是私定终身,万一传出去她肯定会被人诟病,何况她还说过要他高中状元之后再议之类的话——虽然他自己觉得唐婉不是那般迂腐之人,但万一呢,他并不想让唐婉觉得傅瑶有什么失仪的行为,更不想唐婉对傅瑶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唐婉气极反笑:“我又不是那等古板之人,问你这个不是想借题发挥,只是因为你是我生的,我不想见你日后失望——若阿瑶真的应承了你什么,那我便当阿如今天的话只是在试探我,日后她再如何试探我心中也有底数替你坚持,可若一切只是你一头热,我总不能看你一头扎进去。”
“夫人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徐励其实也曾想过,傅瑶说他高中之后会考虑他俩的事是不是在给他画饼充饥,但即使心中有顾虑,他也不愿意去怀疑,更不愿唐婉因此对傅瑶有什么芥蒂,徐励也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形无从解释,只能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唐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唐婉只能叹气:“你真的变了很多。”神色里看不出是欣慰还是难过。
徐励怕唐婉不死心还想要替他相看,怕傅瑶若是知道了会多想,想了想只能先稳住唐婉:“婚姻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先立业再成家也未尝不可——这事待到明年殿试之后再议吧。”
第102章 妥协
傅瑶信不过徐励,不过她相信阮如,虽然阮如自己也不是敢十分保证,但既然阮如说唐婉也许是不知情的,傅瑶心中的不安便也消了七八分。
余下的两三分在二月的时候特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唐婉跟前晃悠了一下,见唐婉没什么异样,也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总算是彻底落下来了——也许之前那些担忧全然都是巧合吧,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想多了。
安下心来之后,总算是有心情“应付”徐励,随意寻了笔墨找了张纸,上边写了个日子时辰,随意拿了东西当镇纸将写着字的纸张压在案上——徐励要是明白是什么意思便罢,不明白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是不是纸张是不是镇得牢靠会不会不小心被风吹走了导致徐励没看到——那也不是她要考虑的事。
若是没看到……反正也不是她的错。
换回自己的身体中后,傅瑶莫名紧张了两日,徐励如约登门,傅瑶彼时正在跟阮如说话,闻说他来了,心中稍稍松了口气,面上却是嫌弃嘴上也是用抱怨的语气对阮如道:“他怎么阴魂不散的。”但还是起身跟阮如告辞。
阮如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他到的比约定的早一些,傅瑶稍稍休整了一下仪容,路上只磨蹭了一下下并没耽搁太久,算是准时到的,到的时候徐励正背对着人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瑶看徐励似乎在走神,突然起了坏心思,做了个噤声动作没让候着的人出声通传,蹑手蹑脚摸到徐他后,刚要出声吓他,徐励突然转过身来,傅瑶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
傅瑶低着头拍着胸口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不说一声突然转过来!吓死我了!”
徐励不恼也不反驳:“好,下次我会晚点转过来的。”
傅瑶心虚,疑心他是在嘲讽自己,仰头道:“哪有下次!什么下次!没有下次!”
徐励低头看着她眼睛,声音压低:“没关系,你也可以把我当凌四郎一样……我也可以陪你玩陪你闹的。”
“谁在跟你玩跟你闹了!”他看过来的瞬间傅瑶便将眼神避开不看他,将本来想说的“你我什么关系”咽下,退后几步找地儿坐好,嘴上嘟囔道:“莫名其妙的。”
徐励便也不再多言,在她对面坐下,随手抽了本书随意翻了一页提问她,傅瑶虽然答得不情不愿的,但也还是答上来了,徐励挑挑眉,又抽查了其他的问题,傅瑶语气平淡且透着慵懒乏味,但至少答的都是正确的,徐励合上书本,眼角微微上扬:“你这些日子里都有好好看书,我还以为……”毕竟她平日里总表现得十分疲赖,整日价想着逃避此事。
“那是自然,”傅瑶连眼皮都不抬:“哪能让你抓住我的把柄。”万一没答上来,他借机加重她的功课可怎么办。
她想到了什么,起身撑着桌子凑近徐励:“徐夫子,你看我今日表现如何?”
“不要乱用称谓,”徐励下意识反驳她口中的称呼,抬头看着倾身向自己的傅瑶,喉间动了动,按捺住想要抬手触碰一下的冲动,轻咳了一声不敢看她,思索了一下她的问题,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向自己寻求赞赏,但她既然开口问了他又不好不答,也不愿再违心说些让她失望的话,只是他很少夸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辞藻,只能是不自在地道:“好。”至于是夸她功课做得好还是别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既然我表现这般好,那其实你是不是用不着三不五时过府来督促我?”傅瑶顿时有了底气,给他算着帐,“你看,其实你事情也挺多的,总要花费工夫来我这儿多不划算——”
徐励的脸瞬间僵住,打断她:“划算的。”
徐励声音很轻却也笃定:“再多的工夫都是划算的。”
傅瑶没能忽悠成功,也变了脸色:“你信不过我。”
“不是,”徐励看了她一眼,敛眉解释道:“我自是信你的。”
“你若是信我的话,”傅瑶看着他,“咱俩每个月至多见一次——其实不见也行,就月初的时候你给我布置好功课,我保证不偷懒不搪塞,怎么样?”
徐励抿着嘴,并不乐意。
傅瑶敛了神色:“所以说到底你始终是信不过我。”
徐励想起唐婉说的话,那些关于左家的态度其实是傅瑶的态度的话,顿时有些莫名心烦意乱,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不太乐意见到我?”
他说完不免有些忐忑,倒不仅仅是因为这话问出属实是有些出格,更多的还是对于傅瑶会给出什么答案的担忧。
傅瑶想都没想:“那是自然!”
徐励脸色瞬间白了一分。
傅瑶气鼓鼓地坐回去,嘟囔道:“谁会乐意多个人管着自己呀。”
“只是因为这样吗?”徐励神色稍稍缓和一些,试探着问道:“那是不是我不若之前那般严格,你我便能、便能多见?”
“怎么可能!”傅瑶斩钉截铁,“你又做不到!”她哪次不是一走神,就被他抓住了的,虽说他也没做什么算得上“严苛”的事,但他有时候不说话只是冷着张脸对于傅瑶而言也是很有威慑力的。
傅瑶皱了皱眉头,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都重活一遭了,也努力与徐励对着干,但还是会受上辈子的影响莫名有些怕他,不免对自己唾弃了一番。
徐励低声道:“我可以的。”
“我才不信,”傅瑶嗤之以鼻,“除非你答应以后每个月少见几次。”
徐励抿了嘴不肯接话,傅瑶还想继续说服他:“你想想啊,我们每个月少见几次,但我不和你针锋相对,你布置什么功课我都老老实实完成,和你我每天都见,但你说什么我都不认真听,你叫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去做,想想都知道怎么选才划算吧。”
徐励想都不想便作了选择:“那每天都见吧。”
傅瑶满脸不可置信,甚至想伸出手看看徐励是不是生了病烧坏了脑子,但他当然没这么做,见徐励居然把她后半段假设的话煞有介事的当成选择,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气道:“你要天天来,我便天天不在家中,谁要天天见你了!”她对于年前徐励诳骗她每天都见到他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徐励仔细想了想,觉得傅瑶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来,妥协道:“那你想每个月见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