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将军的小青梅——by三酉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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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星珩没有掌灯,面前摆了个精巧的莹烛,燃尽的蜡油顺着狭长的金杆落到盘中,久而久之堆积起来,就像莹白的雪山般剔透无瑕。
霍祁不知为何,情不自禁的便想靠近司星珩,就像在雪地里行走多时的路,自然而然的想接近火炉那样,他静静地坐在司星珩旁边,那杯茶正当的放在他前面。
微凉的晚风透过窗隙飘进屋里,烛台的上焰忽明忽灭,连带着霍祁的发丝都在微微晃动。
他左手放松的搭在桌面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扣动着,连带着司星珩的眼神都跟着上下跳跃,亦如她那快要蹦出胸口的心脏。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司星珩将双手攥成拳,乖巧的放在膝盖上,垂下眼连呼吸都尽量放轻。
不应该的。
她脑海里另一个声音不停的宽慰道。
按理说并不会留下破绽,连她找婢女要水都小心翼翼的,霍府的下人教导的极好,不敢用这些小事去叨扰霍祁。
她知晓她遣走留在房内的婢女,怀夏定是知道的,但总不至于这点事怀夏都要跟霍祁汇报吧?那他这副将也当的太尽职尽责了些,老妈子似的。
直到手心里冒出薄汗,她才微微僵硬的舒展了一下五指,又开始摆弄茶宠分散注意。
屋内只剩下司星珩收拾茶具的声音,时不时磕碰一下,瓷器发出的锃鸣声连她自己都觉得碍事,可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偏偏舍不得放下。
她抬起眼,从长而翘的上睫毛缝隙里瞧霍祁,也许是她心中装有亏心事的缘故,两人虽是挨着就坐,可她总觉得自己是坐在霍祁高大的阴影里,压迫感十足。
习惯了温和清润的霍祁,此时司星珩都没察觉到,她自己手中的动作已然停止,眼皮眨也不眨的勾着面前挺立的俊颜,咽了下口水。
“咕嘟”一声。
这响声就像是信号,霍祁脸上蓦地裂开了笑容,伸出右手勾起一个弧度。
司星珩松了一口气,顺势被揽着坐到了他怀里,清幽的沉木香扑鼻而来,熟悉而踏实。
她察觉到霍祁情绪似乎有一些不对劲,皱着鼻头用鬓发蹭了蹭他的肩膀,越发把自己佝成一团小兽,安分的缩在他怀里,闭紧嘴巴没说话。
霍祁轻柔的在她背后拍了拍,司星珩的身子放松了些。
她耳朵贴在霍祁胸前,准备看一眼还晾在桌上的茶盏,心中想的是茶水若是凉了,就更没有机会哄霍祁喝下了。
正当司星珩走着神,霍祁撑在她的大臂下,另一只手拽住她的大腿,轻轻松松的就将她调转了姿势,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
“祁哥哥...”她心慌得很,就想去搂霍祁的脖子,“茶凉了。”
不料他更快一步,迅速止住她的动作,将她的双手反拧在身后,下巴虚虚的搁在她的颈窝。
司星珩被戳着软肉,痒的不停后躲,却被霍祁强势的推回了原处。
他比司星珩高壮许多,需要微微的弓着背,才能维持现在这样的姿势,可他并不觉得难受。
待司星珩双手被反扭的发麻发酸,索性也把头歪在了霍祁肩上,两人像两只交颈的天鹅一样,依偎着靠在一起。
时间过来许久,久到司星珩支起身,转头想看霍祁是不是因为劳累而困倦时,霍祁才慢慢开口。
他幽深的眸中映着满满的全是司星珩,声音低沉,又带了些黯哑。
“阿珩当真是想我喝下吗?”
第48章 小惩大诫
霍祁的掌心抚在司星珩脑后, 手指穿过丝滑的发尖,眼底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泉,不知底下涌动着怎样的狂风暴雨。
“没有...”司星珩想去看他的眼睛, 但被缚的动弹不得。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霍祁,宛若一头蛰伏的野兽, 压制的她毫无抵抗之力。
虽然她平时也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我只是想...”司星珩话还没有说完,一根冰凉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前, 堵住了未尽的言语。
“嘘。”霍祁终于抬起头, 摆正她的身子, 声音缠绵悱恻。
“别骗我, 阿珩可担不起后果。”
司星珩果真把到嘴边的胡言乱语咽了回去,她向来识时务。
“祁哥哥,我只是想帮你。”
霍祁淡淡的嗯了一声,放开她的手腕, 把她搂的更紧了些,“阿珩想怎么帮?”
这句话倒是把司星珩问愣住了,这可如何说得?不是相当于把整个计划全盘托出, 直接坦白了嘛?
她扭扭捏捏的不肯讲,推脱着想要自己坐到凳子上, 生怕霍祁再用什么招数蛊惑她。
老早便是听闻霍府的地牢手段多的是, 没有谁能够闭着嘴走出来,很多大理寺都解决不了的硬骨头, 放在霍祁手上不过一日就老实开了口。
有些是横着生气全无出来的, 有些是身上完整无缺, 但精神却疯疯癫癫的, 那时司星珩便在想, 肯定是有什么药物, 能让人醉生醉死的不知天地何物,就如同她喝醉酒一般!
霍祁好笑的扣住她的下巴,强迫着让司星珩抬头。
“想什么呢?”
她那漏洞百出的计划,哪还需要什么药物,甚至都不需要逼问,霍祁就对此一清二楚。
谁料这种时候司星珩竟不服气的扭开头,撑着口气不去看霍祁,眼角斜斜的瞄着桌上的茶盏,那里面兑了司星冥给她的药丸,也是惠悟大师给的最后一颗。
既然霍祁已经识破了碗里的成分,那她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司星珩的暴躁来的有些突然,骤然间就若炸毛了的刺猬般,开始不讲理的挣扎,企图挣脱霍祁的大掌。
她不想事事都依靠着霍祁,明明有手有脚的,还像只被豢养在家里的宠物一样,只能躲在刻意营造出来的和平湾里,被认为是谁谁谁的所有物。
现在朝中异动颇多,母亲和霍祁都身在其中,可两人都不愿和她透露半分,硬生生把她当做无甚大用的娇娃娃,连她自认为可以帮帮霍祁的周密计划,也在被他无声的嘲笑着。
她用手肘去撑霍祁,却陡然压在他的前胸,感受到触摸下结实的块状,忍不住对衣料下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浮想联翩。
霍祁胸腔里溢出沉闷的笑声,将她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一搭一搭的拍着她的后背,把她莫名的火气逐渐压了下来。
司星珩不屑的撇撇嘴,又不是小孩子了,谁要他这么哄。
于是凶狠的摆着脑袋,直到把霍祁价值千金的衣料弄的皱巴巴的,才抬眼欣赏了下她的杰作,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
“真是—”霍祁语气无奈,起身把司星珩放在桌子上,脱下外袍丢到椅背上。
司星珩见不得她如此暴殄天物,急匆匆开口,“我给你熨烫一下还能要的。”
“别劳神。”霍祁微微蹲下,抱起司星珩,她失去重心,只能用双腿牢牢勾住他的窄腰。
她刚平躺着倒在床上,霍祁就压了上来,丝滑的黑发顺着动作溜在她的锁骨上,电流开闸般窜向四肢百骸。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好听极了,低抑慵懒,魅惑十足。
“那阿珩给我讲讲,你想怎么办?”
——
司星珩时至今日才悟出来,不要和男人在床上讲道理。
她胸脯剧烈起伏着,气鼓鼓的,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扣住霍祁的肩膀,细看便能发现十指用力的都在颤抖。
“阿珩说什么?”霍祁双肘撑在司星珩两侧,还能腾出手撩起她的发丝别到耳后,顺势用带有薄茧的指腹擦过透血的耳垂。
“若我嫁给太子...唔...”
霍祁用行动堵住了她的嘴,先是浅浅的搁置,再是更深入的探索,直到未尽的话语都淹没在缠绵的相触中,司星珩浑身发麻,酥痒感顺着神经窜到了指尖。
“嗯?什么?”霍祁故意开口,将她飞到九霄云外的神志又拉了回来。
司星珩忘记了思考,小脸透着红润,泛到了鼻尖,眼神湿漉漉的,继续说道:“我可以从太子那...”
她本想说从太子那得到当年最真实的真相,可温热的唇又覆了上来,随之一起的是霍祁加重的呼吸和滚动的喉结。
司星珩瘫软成了一汪水,又像是任意揉捏的飘软云朵,只能被迫的承受着。
相较于刚才的温存,这一轮霍祁没有留情,狠狠的咬了下去,将齿下的柔软任意磨磋,像是要把她吃拆入腹。
“要怎样?”霍祁眼中映着她的轮廓,像是盛了璀璨星河般闪耀毅然。
司星珩咬住下唇,摇摇头,眼尾泛起了丝丝粉色。
“说完了?”
她萤虫一样细细的应了一声,不敢再开口,嘴唇火辣辣的疼。
霍祁侧躺着伸出手臂,看着司星珩缓慢的缩好身子,枕在上面。他把人往怀里一搂,下巴搁在她发顶,“那睡觉。”
司星珩还想说什么,可霍祁不再给她机会,轻轻挥手,屋里堆满蜡油的灯烛尽灭。
她眨巴眼睛,慢慢适应了逐渐铺开的黑暗,低声唤,“祁哥哥。”霍祁没应她,她也就只能闭上眼。
等着卧房中传出均匀的呼吸声,霍祁擦掉还挂在她睫毛上的泪珠,回想起她刚才湿漉漉的眼神,恋恋不舍的起身。
“阿夏,明日把司星府那个庶小姐叫来。”
“叫到哪?”怀夏凭空落到屏风后,问道。
霍祁用手背拂过司星珩微凉的脸颊,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去早一些,叫到书房来。”
——
更夫刚收了梆,司玉就被管家叫起身,昏昏沉沉的被带着出了府。
当看到门口华丽贵气的黑漆马车时,她骤然清醒了。
“将军找小女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她小心翼翼坐上披着狐裘的矮凳,贪恋的摸着价值不菲的鎏金纱帘,拨开一角问倚在槛边的怀夏。
“属下只管来接玉小姐,哪里知晓主公的想法。”怀夏随口敷衍着,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心想着主公在意珩姑娘,那对司星府上的人也该不差,时辰尚早,为着这点小事他也不敢去书房打扰霍祁,于是自作主张的用了平时载司星珩的车架来了司星府。
待他现在吹了些凉风,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主公擅自清理了几波司星府上的人,连侯爷都是说杀就杀,哪里又会在乎一个庶出小姐。
这驾车载过这位庶小姐之后,可能就要被报废了,可惜皇帝御赐的玄铁车身。
最怕的是他这个人,或许也要被他主公给报废了。
得想个法子挽救一下。
怀夏回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这离将军府不远了,玉小姐下来走走?”
“啊?”司玉满心疑惑,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句话得罪了怀夏,可她知道怀夏是霍祁的贴身侍卫,那地位说不定比她这个庶女高多了,只得回了声好,下车目送着车夫挥起马鞭,落在通身全黑的骏马身上。
“原位置停放好,若有人问起就说今早你哪也没去过,听见没?”怀夏紧张的嘱咐车夫,车夫回了个响亮的口哨声,满满的嘲笑意味。
霍府里的人心照不宣,都把将军收拾怀夏的场景当乐子一样打发时间。
“玉小姐,走吧。”怀夏提早几步在前面领着司玉,朝着霍府的方向走去。
朦胧的朝晖打在红砖漆墙上,稚雪将融,里坊遍开。
夜里清冷的街道在初晨的此刻开始繁华起来,吆喝不断的叫卖声中夹杂着嘈杂的交流,冲击力极大的往耳朵里钻。
司玉打扮的花枝招展,倒和街上浓浓的乡朴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扭捏的用手帕遮住口鼻,一路小心的避开乱窜的人流。
“这段路人来人往的都是做买卖的生意人,他们不会在意路上女子的长相。”怀夏实在看不惯她装模作样的做派,这得在路上耽误多少时间。
到时候都不用主公查,就知道他定做了亏心事。
“不是不是。”司玉怕怀夏生了厌烦,连忙解释,一门心思的追着他的脚步,连平日里端着的淑女样子也没有了。
眼见着霍府就在面前,司玉脑子里突然蹦出一股眩晕感,一不注意就和路上挑着扁担的卖菜郎撞在一起。
货郎一边挂着一篓竹筐,健步如飞。
“啊——” 她看着压箱底的锦缎裙就这样被泼湿了一大半,忍不住惊叫出声,引得相邻的人纷纷侧目打量。
“叫什么。”怀夏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句,“在这等我。”
那货郎长的细皮嫩肉的,筐里还莫名其妙装着鱼,更不用说脚底下还踩着功夫,哪是寻常老百姓的样子?
司玉攥着相触瞬间货郎塞过来的纸条,根本没听见怀夏说了什么,再眨眼的时候,怀夏就已经没了踪影。
于是她独自走到霍府矮墙的角落里,展开薄薄的一层鱼皮纸,上面赫然写道:
“潜进霍祁书房。”
司玉低头瞧着贴在身上的半幅衣裙,自嘲的勾起嘴角。
如此见怜的模样,是个男人应该都会动心的吧?起码也会有怜悯爱护之心。
她不等怀夏回来,自作主张扣响了霍府的门。
第49章 回心转意
霍府的门墙低调素雅, 总透着股沉重的寒意。
传承百年的世家门第大多喜好贵气,修缮时也多着辉煌华丽的色彩,以显气派, 或是自修官墙,将官民分割开来, 免得庶民冲撞风水。
京城里像霍府这样与闹市融为一体的官员府邸,仅此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