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坠入你怀里——by我是宝的贝儿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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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你一下,我早就没那么嗜甜了。”殷如瑟想要打断这个话题,压低的声音并不具备任何威慑力。
“哦,是吗?”周遇时兴致盎然的看着她,脑海中浮现出大概3到6岁期间的月亮。
那时殷家的大姐就把妹妹当洋娃娃,热衷给她搭配各种各样的衣装,还会根据季节变化制定不同的主题。
踏春时要穿牛仔背带裤,盛夏永远是不重样的小裙子,入秋针织开衫必不可少。
到了隆冬时节,一定是毛茸茸、暖呼呼的。
赶上南城前夜没完没了的下过一场大雪,第二天她保准是家里最兴奋的那个。
庄玉林和殷如琴的联合行动下,她会穿上有动物耳朵的连体棉服,迫不及待的冲进自家后院,连跑带跳,不出二十米摔上七、八次。
每次她都能摔出同款:迈步、失衡、向前扑倒、扑进洁白蓬松的雪里……翘腿、昂首,咯咯的笑得开怀。
想到这里,周遇时也笑了。
“想什么呢你?”殷如瑟直觉他在笑自己,遗憾没有证据。
周遇时收回思绪,一本正经地:“想你——”
她表情一凛,这个开头不太对劲。
周遇时接上:“小时候,在那些晚宴和派对上。”
她稍稍松口气,同时小动物似的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一瞪,很认真的凶他。
周遇时完全不受影响,自顾自道:“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但很好找,哪里有吃的就一定会在哪里,踮着脚,从餐桌的这端绕到那端,视线范围能的每样都得尝尝味道,少吃一口都不行……”
死去的童年记忆开始疯狂攻击殷如瑟,她啊啊啊的伸手去捂嘴。
周遇时斜身避开,她扑了空,指尖在他侧颈划出两道红痕,他蹙眉,嘶了一声。
痛是不痛的,就是很清晰的感知到心底某处被撕开了。
被压制了多年的情绪一涌而出,他收不住。
怀疑、恐惧、心存侥幸的怀疑、意识到随时会失去的窒息感……
就在他即将被淹没之际,熟悉的气息以一种过分悠哉的姿态漫入他的鼻端,融入他的呼吸。
遭遇海难,漂浮在茫茫大海中的将死之人,幸运的获得了一块浮木。
他下意识收紧双臂,缓慢而坚决的、把殷如瑟禁锢在怀里,闭上眼,深深的呼吸——
零点。
震耳欲聋的砰砰声接连响起,烟火在江面上接二连三的绽放,绚烂了夜空。
殷如瑟背对那片短暂又繁华的绮丽景色,眼前是被迫放大的、周遇时的脸孔。
他状似平和的闭着眼,完全沉浸在她似懂非懂的情绪里。
纵然她无法好好欣赏特定的迎新盛宴,突如其来的拥抱压迫着她的身体,她还因此尴尬的举着双手,像只45度倾斜的螃蟹……
可是,就这样吧。
这种程度的需要和被需要,她是做得到的。
殷如瑟刚重整好心绪,决定配合周遇时的拥抱,他却毫无征兆的睁开眼。
深眸被烟火点亮,成为宇宙洪荒的存在,且,具备独一无二的专属性。
殷如瑟在他眼里看到完完整整的自己。
开始紧张。
要不是他还戴着口罩,这一刻他们或许已经……
“想说什么?”周遇时沉沉的开了口,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委屈。
殷如瑟费力的昂着脑袋,在烟火震耳欲聋的盛放里,轻声地:“你吓到我了……”
周遇时盯着她,又像在打量她,好一会儿,对她发出笃定指责:“是你先吓我的。”
*
江边的烟火临近尾声时,周遇时对殷如瑟道了一声‘新年快乐’,主动结束长达十二分钟的拥抱。
许灿打电话来问他们在哪儿,人都到齐了,就差他两。
殷如瑟心不在焉的应,小眼神频频扫向周遇时。
他跟没事人似的,不恐慌不软弱,更不需要谁配合的施与了,径自站起来,问她:“集合了是吗?”
殷如瑟机械点头,他也点头:“那走吧。”
就……朝着许灿家的方向去了。
殷如瑟怀疑周遇时分裂出一个全新3号……
*
有些故事味道很长,事故也一样。
跨完年,殷如瑟还没来得及找机会询问拥抱是怎么回事,那句‘你先吓我的’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
周遇时他溜了。
今天飞京市,明天在北城,后天的朋友圈干脆定位到了北欧……
殷如瑟就有一种错觉:我是猫他是耗子,我没想捉,他却真情实感带入被捕猎对象,仿佛我不捉一下意思意思都对不起他用尽全力的躲藏?
不,她没那么无聊。
新的一年,学业为重。
为了达成期末考全科及格成就,尹同学使出洪荒之力,动用一切可进步资源一头扎进书本里,连殷似鸣公司上市敲钟都没去。
终于,1月末的考试中发挥不错。
考完算下来,每一科都是刚刚好的低空飞过。
虽然只看成绩是拖全班后腿的差生无误了,一旦加上‘在不到两个月时间内学完上半学期的内容’的前提,殷如瑟就觉得自己身上有点天才成分的。
最秀的是从跨完年到考完期末考,她都没有和周遇时碰过面。
于是考完当天干脆回家,过上吃喝玩乐自然醒的放纵生活。
再见到日理万机的小周先生,是在大姐的婚礼上……
*
一月末的南方小岛,阳光比钻石闪耀,天气好得分不清大海和天空的交界。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
当初拟完宾客名单,殷如琴和于珩就意识到一切从简是不可能的。
索性大办。
请最好的团队来规制,婚纱礼服统一用Qin品牌,珠宝由庄玉林女士赞助,婚礼上的表演嘉宾嘛,近期住在热搜上的老牌天团虔诚征服者是不二之选。
殷如瑟也有任务,保管婚戒,做姐姐的首席伴娘。
周遇时出现在酒店中庭时,她正站在二楼露台的一张小圆桌前,借着唯美的夕阳,把对戒放到请柬、鲜花和不知哪儿来的香水瓶子前,认真找好看的角度,用手机拍照。
弓着背忙活得差不多了,直起身,视线随意往斜下方扫去,许久不见的男人出现在棕榈树的阴影里。
她先不是很确定,定目一望,噗的笑开了。
周遇时穿一身宽松的短款沙滩套装,纯白的底色之上开满大朵大朵的芍药花,再配一双黑红拼色人字拖,游客属性至少达到百分之三百。
走在岛上,必被诓一百块买一个椰汁。
周遇时实在没办法,直接从京市过来的。
来时坚信袁助理会有所准备。
然后呢,袁徽在机场给他买了这么一身,还哄他大家都这么穿。
周遇时很单纯的信了,结果走进酒店就被殷如瑟撞见,噗了他一脸。
行吧,至少不是瞪。
刚想完,二楼阳台上的人似乎想起什么,收起笑容,朝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周遇时:“……”
不就是跨年那晚抱了一下……
他以为躲了这么些天,她应该不计较了才是。
袁徽猫在最粗最大的棕榈树后,超小声:“我这就去给您找正常的衣服。”
既然二老板都嫌弃了,那就一定有问题。
他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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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醒来的第五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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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如瑟还在咿呀学语时就被爸妈塞周遇时怀里了。
她没有当时的记忆,反倒是周遇时被弄得不知所措,过了好些年还被长辈当做一件趣事反复提及。
她想计较的是那个拥抱的意义。
前一秒周遇时还在笑话她小时的贪嘴,下一秒,拥抱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她错愕至极。
无法将他推开,因为切实的感受到他对她的需要。
犹如濒死的人在绝望之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刻,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在他一片废墟的世界里,自己是仅存的、完整的,他唯一所能拥有的。
当烟火结束,拥抱结束。
周遇时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对她道新年快乐,生硬的回避了烟火绽放时,他所展现出来的那份脆弱。
殷如瑟就觉得,只差一点就能真的走进他的内心。
那一点点……让她抓心挠肝,窝火到今天!
*
晚饭在二楼餐厅吃自助。
婚礼的这一周,酒店不对外营业,这时能提前到场的都是与新郎新娘家关系很好的至亲密友,所以人并不多。
殷如瑟是前天到的,一来就被殷如琴拉着试菜,吃伤了,到今天都还没胃口,拿了餐碟,像个怨灵似的跟在林诗意许灿身后,碎碎念——
“虽然我知道他一向是行动大过于言语,可这也太意识流了!”
“就算没朋友,他谈生意总要和人交流沟通吧?”
“难道生意伙伴都是满级读心选手?”
“我不信,我也不会读心!”
“最气人的是我想找他问清楚,结果他跑了你们敢信?”
“节后开始我一个人住在景江花园顶楼大平层,他可真大方!”
“给他发信息,不是在忙就是跟我扯别的,糊弄文学全给他吃透了。”
“然后我就想,有本事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结果今天他出现了。”
“以为穿一身花里胡哨沙滩套装我就认不出他了吗?”
叨叨了几圈。
许灿和林诗意端着垒满食物的餐碟坐下,殷如瑟跟着在她们对面坐下,干净如新的盘子随手往旁边一搁,没精打采的往桌上一趴,愁得跟小老太太似的。
对面两人内涵对视,确定了,是很明显的恋爱综合征。
林诗意先问:“既然他出现了,那就怼到他面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没那么简单……”殷如瑟蔫儿了吧唧的,“他自己不想说,我也勉强不来。”
走心这回事,讲求气氛渲染。
跨年夜那晚就很来感觉。
适合聊个百八十块!
现在让殷如瑟干巴巴的冲到周遇时跟前,气氛接不上,不便展开话题。
许灿肯定的‘嗯’了一声,点点头,再问:“所以你的最终诉求是什么?你想清楚了吗?”
“就是了解啊、分享啊……这些。”殷如瑟说,“你们都告诉过我,我昏迷那十年间自己经历了什么,周遇时很少说。可是我有权知道关于我的那部分吧?”
“具体是指?”
“太多了,都很琐碎……比如我以为他是通过你们才和陆狩哥他们成为朋友,关系还很不错,时常在朋友圈互相点赞调侃。可是直到前不久我才发现,好像是周遇时先跟他们建立起联系?阿鸣说陆狩哥来医院看过我,还唱歌给我听,是不是他把人找来的?”
殷如瑟追虔诚征服者,从来都只在线下买专辑、买周边、买代言产品,从未动用过家里的关系私下接触本人。
去听演唱会坐第一排,就是她和偶像最近的距离。
到底是谁把本命请到她的病床前,试图用歌声来唤醒她?
答案其实很明显了,而她也只不过想要一个确定。
话到这里,林诗意和许灿再度对上视线。
其实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周遇时不说,她们说,总好过她自己憋着猜谜语。
“要不,你问问另外几位当事人?”许灿朝她身后扬了扬下巴。
殷如瑟从桌上爬起来,扭身一看——
虔诚征服者全团中间混搭着姜词和她的蠢弟弟,六个人穿着不重样的沙滩裤,上身套件宽松的T恤,看样子刚玩水回来。
陆狩站在最前面,左手夹抱着一块配色很酷的冲浪板,定海神针似的一站,立刻制造出顶天立地的可靠之感。
“想知道我们跟周遇时怎么认识的?”他看着殷如瑟问。
景毅忍不住起哄:“真要说啊?!”
沉稳如龚越也跟着煽风点火:“不怕说出来遭小朋友记恨?”
陆狩一脸无奈:“她早晚都会知道。”
殷如瑟连忙表示:“哥你说什么我都信!”
不是她没原则,主要是,陆狩也着实没有骗她的必要。
“我说什么你都信……”陆狩重复她的话,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弧度。
故事并不复杂。
那是殷如瑟遭遇车祸后的第二年,经历了两场大型手术,熬过了并发症反复发作的三个月,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
医生也对她宣判了死刑。
深度昏迷。
可能随时醒来,也可能一辈子这样。
医生还说,家属可以多陪陪她,和她说话,聊聊她最感兴趣的话题……
都是唤醒植物人的基本操作了。
于是周遇时就想到了虔诚征服者。
那时的虔诚征服者,风头无谁可比。
自身业务水平高,唱跳兼顾,词曲全包,综合能力强,就连粉丝应援都属圈中不可复制的独一份。
全团平均年龄不到二十五,有少年的意气风发,有业内做到顶尖的实力和底气。
所以,当周氏集团年轻的继承人闯入后台,请他们帮自己一个忙,四个人是很茫然的。
“虽然故事很感人,请求也不算过分,但是——”讲到这个‘但是’,龚越的笑容变得神秘莫测,眼神给到队霸陆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