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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春娇——by华阙阙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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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士们目中泛红,流露出嗜血的杀意,其中一人飞身跃起,举剑从上至下劈来,崔恪后仰躲过,身体避退不及,被他划破衣襟,在胸膛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线。
  见崔恪负伤,众人更加雀跃,狠厉的突袭接连不断,崔恪抵抗不过,把剑一收,从山道边的栏杆纵身跃下。
  容华山一座孤高石峰兀立,山壁光滑陡峭,伸头望下去,下边千丈深渊,看不到底。
  死士们面面相觑,头领脸色凝重地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齐整的应声。
  崔恪飞快下坠,他以手攀岩,剑尖在石壁上擦出闪电火花,可耐不住重力一直往下掉落,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得以石壁缝隙插入剑身,险险悬在半空。
  还没寻出解救之法,佩剑承不动身体重量,“咔嚓”断裂,崔恪情急之下护住头颅,滚落山崖。
  通往古寺只有这一条山道,仆人车马虽被清理干净,但地上一摊血迹还是为人惊疑,且松木栏杆上有刀剑划痕无数,显是经过一场激烈打斗。
  来寺中参佛的多是长安一些达官贵族家的女眷,很快有人报到官府,京兆尹派人勘查现场,在山崖底下发现安国公府的残破马车和仆人尸体。
  京兆尹惊得魂飞天外,连忙通知长公主,萧夫人当际落泪不止,提剑带上近万军卫浩浩荡荡冲去容华山。
  崖底偌大,林枝繁茂,二十余死士,要找一人并不容易,又听闻军队列阵围山,死士们无奈自保逃窜。
  萧夫人在一处深草丛中发现崔恪,他脸上身上都是凝固的鲜血,看不清原先面目,萧夫人吓得呆愣,险些昏厥。安国公上前试探鼻息,人还活着,叫人用担架小心翼翼地抬出,移上车辇。
  宫里的御医在帘外跪了一地,萧夫人坐在几前,悲喜交加。
  命是捡回来一条,崔恪身上的伤也是皮外伤,未波及肺腑。不幸的是,摔落时磕到了头,脑中有淤血压迫经脉,醒来许会痴傻,许会失明。
  诊治结果没有外传,可安国公世子坠崖的事情传遍长安,翠丫借着以前在崔府里和一些丫鬟好姐妹的交情,将崔恪的伤情探听得清楚。
  晚饭后,翠丫在房中踱了几圈,时不时瞅瞅甄珠的脸色,甄珠被她晃得心烦,不耐道让她有话快说。
  翠丫得了机会,吧啦吧啦将自己在外边打听的事儿如实禀报甄珠,说完还一顿感慨。
  “娘子,如果世子真傻了,或者瞎了,怎么办?”
  “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家小主子的爹,希望能赶快好起来!”
  甄珠没有说话,甚至没什么表情,摆摆手让翠丫下去,忽想起什么,问道:“他早晨送来的东西呢?”
  翠丫愣了下,想起甄珠是问起崔恪送的重阳节礼物,“噔噔噔”跑去院里的窗台下,取出菊花、茱萸和几盒花糕。
  墨菊吐蕊满屋飘香,茱萸红果点缀其中,甄珠拈起一块糕点,味道清甜,此时却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心里刺刺的疼,甄珠强忍着不哭,她有些后悔,早知今天让他进门就好了。


第23章 放心不下
  崔恪还在昏迷,萧夫人衣不解带照料在侧。
  望着茶案上那个被血浸透的缎黄香包,萧夫人打开瞧了瞧,无奈叹道:“他就是为着这个东西,一个人巴巴地跑去山上求!”
  甄珠前脚生病,崔恪后脚去寺里求平安符,一个自小不信神佛的孩子,父母有个身体不适都没见他这么忧心,差点把命搭上,萧夫人想想,眼又泛酸。
  侍女奉上软帕,轻声安慰:“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夫人顾着身子,别太担心。”
  “谁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心疼!”萧夫人拭去眼泪,忽想到什么,问道,“甄家可有来人说过什么了?”
  侍女微怔,照实回:“将军夫人派人送来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补品。”
  崔恪遇刺,文帝在命人查案的同时,将宫里的各种名贵药材,如流水般往安国公府里遣送,长安不少达官显贵也纷纷送礼表示慰问。
  显然,长公主不缺这些场面上的东西,萧夫人直截问:“世子妃呢?”
  侍女迟疑,半晌摇了摇头,不等她开口,萧夫人兀自冷笑:“梦之因她身受重伤,一日夫妻尚有百日恩情,这都几日了,她没过来看一眼便罢,连使个丫鬟过来问问都没这心。”
  甄珠身体不舒服,崔恪在将军府门口守了一夜,轮到郎君有了好歹,这小娘子全然无动于衷。
  萧夫人长声叹息:“她这是铁了心要和离啊,唉,这样无情无义的女郎,不要也罢!”
  侍女不敢附和,踌躇着,“许是世子妃刚病愈,抽不出空子……”
  萧夫人摆手,一副了然姿态,“我知道她是恨我对她严厉管教,都做母亲的人了,一点不知道反省自个,心里有气全撒在梦之身上。”
  长公主跋扈,世子妃蛮横,侍女净手煮茶,不再多言。
  如是过了两日,崔恪幽幽转醒。
  胸前的伤口已被包扎,目之所及一片漆黑,起先他以为是无月的深夜,强撑坐起,嘶声唤道:“来人,掌灯。”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还有萧夫人欢喜的惊呼声:“梦之,你醒了。”
  很快萧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窗外正午明阳高照,崔恪却要掌灯,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珠珠,珠珠呢?”崔恪的眼眸的确不复往日清亮光彩,可面上的期待极为真切。
  萧夫人无声涌泪,不忍告诉他实情,想着寻个借口安抚。
  崔恪又疑惑:“怎么还不点灯?”
  萧夫人握住他的手,压下悲伤的情绪,尽量使语调放轻松:“梦之,你听母亲说,你从山崖摔下碰着了头,可能对眼睛会造成一段时间的影响,太医说了,只要精心医治,很快能好起来的。”
  是了,崔恪想起,他从半山掉下去时虽抱头躬身,还是被地面凸起的石头磕伤后脑。
  失明一事不好说,有人幸运一时,有人不幸一世。
  崔恪的神色越来越黯淡,萧夫人强作笑颜,是哄骗、也是哄慰:“甄珠昨晚上还来看你,她怀着孩子,太累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你别急,母亲这就找人叫她过来……”
  “不用了。”崔恪眼盲心不盲,甄珠和母亲不会处得这么和睦,如果她真住府里,这会儿肯定有婢女去知会了,而不是母亲用这种拖延之辞敷衍。
  只有一种解释,甄珠不肯原谅他。
  崔恪无力地挣开萧夫人的手,心慢慢沉了下去。
  健全时她毫不理会,现在不知道会瞎多久,指望她会回头怜悯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崔恪配合太医的治疗,到了十月初身上的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眼睛还多有不便。
  他照常饮食,吃药,甚至学会用手杖独立在院中各房行走。
  萧夫人日日会陪崔恪过来用饭,他全程再没提过甄珠二字,仿佛从未娶过这个妻子。
  朝中的政务,崔恪彻底放下。刑部的诸多事宜,文帝交给其他人接管,太子偶尔会来与崔恪品壶清茶,说是让他好好养伤,刺客一事,定会还他个清正公道,尚书一职,也会为他经久长留。
  崔恪已不太在乎了,他看不了书,写不了字,连照顾自身都非易事,何提做官办案,为国为民。
  无用之人形同废物,是累赘,是包袱,她不过问,不可怜,不再要,是应该的。
  侍奉的小厮瞧着郎君白日无事,侍弄文人风雅,听书摸棋,弹琴吹箫。
  可到了晚间,一人会在书房独坐很久很久,有时手里握着一串珠链,有时对着一封信函发呆。
  小厮识得珠链,是世子妃在时,经常戴在手腕的,至于信函,小厮无意间瞥见上边几个大字,吃了一惊,竟是和离书。
  十月中旬,秋意萧索,一夜孤月疏星,惨淡的月光从窗格照进书房,满室冷肃凄凉。
  崔恪习惯了黑暗,夜里并不点灯,在距受伤醒来的一整月后,他终于在第三十天的晚上,签下了甄珠送来的和离书。
  他看不到,摸索着纸张边沿,凭着记忆在甄珠的名字旁边,写上方方正正的两个字:崔恪。
  同样的字,他写过两次,一次是婚书,一次是和离。
  再没有以后。
  ……
  甄珠想过萧夫人会低头,崔恪会来求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同意她的和离书。
  他心里怨恨,所以不要她和宝宝了?
  下决心要断,可真收到和离书信,心口还是酸涩,甄珠扑簌扑簌掉下泪珠儿。
  “珠珠……”何氏的呼唤在门外响起,甄珠赶紧抹去眼泪,强扯一点笑容迎上去,“娘。”
  “小祖宗,慢点呀。”何氏扶住她腰身,如今甄珠的肚子有七个多月了,她性子大咧,走路行事常不注意。
  看着甄珠泛红的眼圈,何氏打趣一笑:“哭过了?”
  甄珠吸了下小鼻子,嘴硬撒娇,“才没有。”
  “舍不得?”何氏拆穿她的心事。
  甄珠没有回答,眼睛又湿了。
  何氏替她擦了擦眼,柔声安抚:“毕竟做过夫妻,世子是个人品相貌不错的郎君,你心里一时割舍不下正常的。”
  她正色问道:“珠珠,你想回去吗?”
  理智上不想,感情上控制不住,有几晚梦到过崔恪,他眼睛看不见,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摸索,叫她的名字,甄珠听得心都碎了。
  醒来的日子总在等啊等啊,没有等到崔家有任何一个人来,她负气跑出崔家信誓旦旦与他和离,难道因他受伤,自己再不要脸皮跑回去吗?
  她离开没有错,本就是崔恪连带崔家对她心存偏见。
  甄珠想,她不是心狠冷漠,只是太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回去崔家的理由,崔恪却一直没有给她。
  以至往后也不再需要她。
  甄珠趴在母亲怀里,呜咽哭了起来。
  何氏轻拍她的后背,语重心长劝道:“珠珠,你们离了也好。对于做母亲的来说,万一崔恪真瞎了,你还得一辈子照顾他,你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年纪还小,没必要为了一时冲动把自个下半生搭进去。”
  谈到崔恪,何氏缓声宽慰:“至于崔恪,你不用担心,就这么一个儿子,长公主会给他找最好的大夫。就算瞎了治不好,长安依然有大把人想将女儿送进去,我们就不受这个苦了。”
  道理说起来都懂,要人想通哪有那么简单。
  甄珠只要想到自己带着他的孩子,崔恪身边却有别的女人,他会同别人亲热,做从前与她一样亲密的事儿,心中梗得难受。
  “娘,我放不下。”甄珠哭着坦言。
  她想他。
  何氏叹了口气,哄道:“珠珠,别伤心了,左右你还怀着他的孩子,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呢,一时半会哪能说断就断。”
  常言,情如覆水难收,崔恪重阳节还来送礼,上山去给甄珠求平安,何氏不相信经历了一场生死险难,他就能这样甘心放弃。
  好汉不上梁山,那就把好汉逼上梁山。
  次日,镇南将军府在长安放出消息,说是自家小娘子身体虚弱,突发恶疾,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连着孩子母亲危在旦夕。
  一波接一波的名门太医、江湖郎中被请进甄府,不进闺房诊治病人,被安排坐在院中喝茶吃点心。
  众人迷惑不解,甄渊每人奉上百两白银,嘴里连连表示歉意:“体谅、体谅。”
  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无非是作场戏给长安有心人看呗。
  众人意会,吃饱喝足后,提着鼓囊的药箱离开将军府,待有人打听,则摆出一副忧色,摇头直叹“不好说,不好说……”
  甄珠听着外边人声熙攘的动静,好奇地望向母亲,何氏神秘地笑笑:“珠珠想要的,做父母的都会帮你心想事成。”
  甄珠似懂非懂,如常般坐在床上给宝宝读三字经。


第24章 让你回去
  安国公府的确有人坐不住了。
  从崔恪下定决心与甄珠和离后,他叫下人把寝房的布置改成婚前原样,甄珠之前留下的所有东西全被锁进库房。
  不再提及,不再过问,连那串珠链,他也丢下了。
  瞧着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小厮寻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比如书房竹篓里一团团墨迹泅染的废旧纸张,有些是绘着没有五官的画像,有些是龙飞凤舞刻意潦草的大字。
  一次还好,经常这样,而且那画、那字,用心了瞧,是世子妃的身形和名字。
  小厮平日不敢多嘴,今儿听到甄家传出的消息,犹豫半天要不要告诉世子。
  崔恪目盲耳更聪,听见小厮忧虑的踱步声,放下手中的棋子,问他:“怎么了?”
  “小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小厮迟疑,觑着崔恪的脸色,小心翼翼说,“是关于甄家的。”
  “不必了。”崔恪淡然拒绝,将面前的棋盘推到一旁,已是没了兴致。
  小厮不走,还在踌躇,毕竟这关乎世子血脉,现在不说若是将来有麻烦怎么办。
  他大着胆子嚷道:“是世子妃……不,是甄小娘子,她、她……”
  “她怎么了?”崔恪口比心快,待发觉,感到有些失态,恢复方才的云淡风轻,“甄家的事,你说吧。”
  小厮将在外面探听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崔恪。
  崔恪听着,面色逐渐发白,袖中的十指攥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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