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by三月十一

　　正好绿灯，顾明启动，提速，也给自己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过路枫却没因此停下来，反而很忘我地咬着他。
　　“怎么了？”
　　又一个红灯时，顾明还是拎起她的后脖子，将她拉开一些距离，不让她在自己身上为虎作伥。
　　路枫不说话，眼睛却是红的，可她说的话跟她的现状一点也不符合：“顾先生，你的嘴唇好软，好好吃。”
　　顾明：“……”
　　又是绿灯了，又是不得不启动车子。
　　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红灯时间太短的，甚至他还有点变态地想，让后面的路多来点红灯吧。
　　可是终究，他还是将车子停靠在稍微人少一些的地方，反被动为主动，勾着她不给她任何招架之力。
　　“再用力些。”
　　路枫疯了……
　　看着满足过后昏睡在侧的女人，顾明觉得自己也疯了，他今天居然全程都在配合她，还那么卖力。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之后车子也没有动，就一直停在这，直到两个小时后，路枫的电话响起，将她闹醒了。
　　不是手机响声闹醒的她，而是顾明拍着她的脸，跟她说：“周剑给你打电话了。”
　　路枫还有点迷糊，看清顾明那张脸后，也看清了双眼上方自己手机屏幕里的显示，她终于有点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拿过手机，她揉着眼睛接通了电话，声音慵懒，扣人心弦。
　　周剑微微垂眸，一边看着手边的报告，一边问：“没事吧，声音怎么怪怪的？”
　　银铃般地笑声传进手机，周剑麻了半边身子，听她说：“能有什么事啊，刚才在书店看了会儿书，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说完，她自己想象着自己靠在书店的某个角落，手里捧着一本历史书，然后呼呼大睡了，便觉得十分可笑，就又笑了出来。
　　周剑可没笑，四周都是同事，不像从前，他是老板，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但他的表情也十分柔和与宠溺，放低了声音跟她说：“现在应该不在书店了吧？”
　　这么大声的说笑，肯定不会在书店了。
　　“嗯，准备去拿照片了，你什么时候下班啊，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路枫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却伸到了顾明的胸口里面。
　　谁让他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一点招架力都没有。
　　周剑看着手里的报告：“今晚要加班，你别不高兴好不好？”
　　路枫很大气：“为什么不高兴呀，你不是为了后面能请婚假么？没事，你好好挣钱，我把照片拿了后就放进新房里去。到时候拍照给你看，么么。”
　　挂了电话后，路枫双眼迷蒙地看着顾明。
　　顾明问她：“去哪里拿照片，我送你。”
　　路枫却说：“顾先生对我越来越上心了。”
　　见顾明只看着她，不说话，觉得没趣，就报了取照片的地址。
　　照片都被打包好放在一个大袋子里，店员问她要不要看看的，路枫说不用。
　　从里面出来后，她又上了顾明的车。
　　“新房在哪？”
　　这是顾明问的。
　　路枫看着他，莫名地萌生了一个想法，恐怕也是顾明的想法，就报了地址。
　　新房买的是新的，周剑出的钱，写的是路枫的名字。
　　里面都是装修好的，包括家具家电，都是一手新，当初路枫选的这里，她很喜欢里面的装修风格。
　　因为是婚房，她稍微做了些修改。
　　带着顾明参观完后，将他带进了最后一个卧室，是主卧室，里面的一切都是婚房的布置。
　　路枫勾起唇角，面对顾明，倒退着往后走，说：“试一下床吧，看看我选的床垫怎么样。”
　　小腿碰到床边后，她整个人就闭上眼睛往后倒去。
　　再一睁眼，上方已经是顾明的脸。
　　她笑：“就知道你来了，鼻息间全是你身上的味道。”
　　顾明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她，她很容易就情动，即便他什么都没做。
　　此时此刻，她已经喘上了，可还特别克制着。
　　越是克制，越是发现她眼里的炽热。
　　这种炽热被男人看到后，只想搞破坏，想将她撞得七零八落。
　　不等他落唇，路枫已经将他的脖子勾过来，在他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勾得他浑身发痒。
　　卧室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路枫一身的汗，她覆在顾明身上，问他：“顾先生，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的婚房看看呗。”
　　她盯着他，在他的嘴角亲吻着，沉吟着发出“嗯”的声音，带着问号的语气。
　　顾明挑眉，含住她作乱的唇，只有一个字：“好。”
　　周剑收到照片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他正在吃同事带给他的外卖。
　　一边回着路枫的信息：【有没有觉得我们俩很有夫妻相？】
　　路枫过了十多分钟才回的：【不然我们怎么会结婚呢？】
　　她现在跟顾明一起吃自助餐，还是顾明示意手机响了。
　　回完信息后，她将手机放进包里，这是不打算再跟周剑聊了，看着顾明，问了一句：“今天顾先生好像很闲哦。”
　　其实顾明今天一点都不闲，他其实跟路枫一样，也是去拿他跟陆静瑶拍的婚纱照的。
　　本来陆静瑶想跟他一起去，但公司临时有事，就让顾明去拿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半路碰到路枫，鬼使神差的，他完全丢弃了自己的计划，随着路枫的调子走了。
　　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他还跟她在一起。
　　确实有种婚前放纵的感觉。
　　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不是婚前放纵，是他自己想这么做。
　　他也知道，路枫现在的身体还只属于他一个人，等到她跟周剑结婚后，她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他是要趁这段时间好好占有，尽一切可能地占有。
　　顾明没回路枫的问题，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没说话。那么路枫自然不会再继续说，她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两人的晚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顾明的手机响了，路枫以为是陆静瑶打来的，但不是，而且顾明在应了一声“知道了”之后，还看了路枫一眼。
　　路枫眼角一跳，问：“干嘛看我，又跟我有关？”


第100章 奢望就是奢望
　　有一次也是这样，她不太记得具体的了，反正他也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看了她一眼，结果就是跟她有关。
　　这次的感觉也差不多，甚至在她问了这句话之后，心里莫名揪了一下。
　　说不上的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顾明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还问了她一句：“你那个天天跟你后面的小弟怎么不跟你后面了？”
　　是啊，方凯自从自顾自地上了路枫这条船之后，借着工作之由，几乎天天跟路枫腻歪在一起。
　　这已经很长时间没他跟着了。
　　一开始路枫还有点不习惯，但时间长了，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路枫因为这件事常在想，她其实还是个很心狠的人。
　　只要达成她自己的目的，过程是什么样，她并不会太在意。
　　“怎么，刚刚的电话是跟他有关？”
　　路枫看着他问。
　　前几天，她打过一次他的电话，但显示关机。
　　虽然给他打电话的次数不多，但没有哪一次像那次一样是关机的状态。
　　也因为那一次，路枫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没有把精神放在那点感觉上，让自己忽略了。
　　可当下，当顾明看向她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凯。
　　毕竟，上一次，他就带她去见了陈燕。
　　如果方凯再有什么事，也不奇怪。
　　“对，跟他有关。”顾明也不卖关子了，“如果你想去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路构勉强挤出一点笑：“他出事了？又是你的人救了他？”
　　顾明说：“我最近在查一些事，在这个过程中碰到他，很正常。况且我看你跟他关系不错，救他，举手之劳。”
　　这之后，路枫就吃饱了，跟着顾明后面去到一家酒店。
　　通程，路枫都没有说话。
　　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并不太好。
　　到达楼层后，看到吴尘迎了过来，他跟顾明和路枫打了招呼后，就跟顾明汇报：“已经给他清理过了。”
　　“清理什么？”
　　路枫接着问。
　　吴尘回道：“我们发现方凯的时候，他跟一群猪在一起，身上不仅脏还有很严重的伤，而且，”
　　“而且什么？”路枫皱眉问。
　　脑子里浮现出方凯跟猪待在一起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他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吴尘继续道：“而且他已经有十多天没吃东西，恐怕已经活不了几天了。”
　　路枫下意识地蹙眉，上前：“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方凯的确就在吴尘所站的那个房间，除了瘦了很多???，其他并没有什么，就连伤口，也自己愈合了。
　　难道是周剑吗？将他打得不能动之后，想让他活活饿死？
　　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安静得出奇，路枫一度以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真的，她再仔细地看，也不太看得出。
　　她回头跟吴尘确认：“他现在已经不能进食了，但呼吸尚在，只是比较微弱。”
　　不能进食？
　　那不还是要活活饿死？
　　“找医生看了吗？”
　　路枫问，双手握着他的，居然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她心里猛得一疼，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方凯在她面前调皮的样子。
　　“已经看过医生了，也输了营养液，但已经输不进去。”
　　回答的是顾明，吴尘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路枫皱眉：“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他活活饿死？”
　　她声音有些大，她心里有火，一种无奈的火，冲着顾明发了。
　　顾明睨着她，走到她跟前：“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连医生都没有办法，她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
　　她重新蹲回到方凯跟前，忍不住地眼眶发红，轻轻地喊他：“方凯，能听到我说话吗？方凯？”
　　方凯其实是知道路枫来了，但他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就算回握一下她的手，都无能为力。
　　他的身体与意识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巧的是，这几天周剑要出差，路枫陪伴方凯也方便了许多。
　　几天下来，方凯虽然还是没有醒，但明显各方面的数据已经有所好转，至少药物能进入他的身体了。
　　为此，路枫还高兴得不行，问医生他是不是有望好转，但医生还是摇头，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最后的膏肓，这点迹象仿佛是回光返照。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尤其是在生死存亡面前。
　　对于生离死别，路枫在年轻的时候已经经历过，那是刻骨铭心的。
　　即便经历过，有经验了，但她依然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在她身边，她想躲，可是躲不掉。
　　只是心态已经转变了许多，知道奢望就是奢望。
　　最后她也接受了方凯的现状，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就希望在他最后的日子里，能让他过得好，走得安稳。
　　所以她跟他说了很多话，聊了很多事。
　　她没想到，他们之间还真有不少可以说的事。
　　直到有一天，路枫感觉到方凯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后，她连忙问他：“方凯，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如你觉得对，就动一下手指，如果不对，就不动，好不好？”
　　方凯没有任何动作。
　　路枫看着他的手，问道：“你的事，是周剑做的吗？”
　　路枫一眨不眨地看着方凯的手，可他的手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不是他？
　　还是说，方凯的意识其实是没有恢复的？
　　路枫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的眼角有泪光。
　　她凑近仔细看，果然有眼泪。
　　突然，握住他手的路枫的手有点感觉，她连忙看去，他的手指在轻轻地动，很缓慢很缓慢，且只动了一下。
　　过了很长时间，他的手指再没有动，所以路枫判断得没错。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然后又跟他说了最近的一些近况，还是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然后两人再一起合作。
　　现在少了他，感觉生活都没有乐趣了。
　　这天之后的第二天，路枫又是陪了方凯一整天，不过在中午的时候，周剑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晚上去接机，两人顺便去吃饭。
　　正当路枫要从方凯这里走的时候，方凯检测的数据突然出现波动，路枫只好叫来了医生，医生说他受了刺激。
　　路枫回忆，这应该跟他听到她接了周剑的电话有关，下午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


第101章 让人看不起的刻意
　　经过紧急抢救，方凯的各项监测数据终于慢慢趋于平稳。
　　“到底怎么回事？”
　　路枫也觉得异常，只可惜方凯目前的状况，她什么都无法了解。
　　顾明看着方凯的样子，虽恢复了平静，但他的眉头却是下意识地皱着的，于是走到他旁边，凑近他，在他耳朵边说：“我是顾明。你是不是有话想跟路枫说？”
　　“他又皱眉了！”
　　在顾明跟他说话时，路枫仔细看着方凯的脸，喊出来：“你跟他说了什么？”
　　路枫以为顾明跟他说的是一些刺激的话，眉目很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