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当天,病娇世子拉着我洞房—— by唐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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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后,封为皇太后,而他唯一的儿子,则是封为太子。
追封已故太子妃孔璐为仁德皇后,理所当然,给孔家人一系列的提拔和封赏。
孔相站在下首,垂眸听着这个封号,心里一片冰雪。
他的女儿,成了新帝登上皇位的一块踏脚石,换来了孔家的荣华富贵!
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天子还要得到天道的认可。
所以,阎屹还得去祭天。
文武百官跟随他前往钦天监。
一切流程准备就绪,阎屹捻香对着祭坛拜天,走完了该走的礼节。
然后,亲手把香插进青铜鼎内。
不曾想,香灰落在他手背上,把他给烫了。
他手一抖,香插歪了一根。
阎屹脸色顿时极为难看,总觉得这很不吉利。
而就在这时候,有禁军快马奔来:“报!”
在外围下马,这名禁军飞奔过来,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他……他被废妃吕氏抢走,扔进了莲花池!太子殿下溺毙!”
众臣震惊!阎屹更是目眦欲裂!
他的「病」刚刚有起色,但什么时候能好、会不会有别的事、能不能生出儿子,都是未知数!
可就在他登基的这天,他唯一的儿子竟然没了?
吕氏那个贱妇,好大的胆子!
他咬牙切齿地问:“吕氏人呢?拿下没有?”
“皇上,吕氏她疯了!”那名禁军答道:“她是抱着太子殿下一起跳进莲花池里的。众人打捞的时候,她死不放手,并且拖着打捞她之人在水里下沉。”
这名禁军说出这话,身子都在发抖:“最终,都打捞上来了。太子殿下溺毙,吕氏也……身亡了!”
阎屹:“!!”
他甚至都没办法寻仇出这口恶气!
然而,这禁军的禀报非常详细,又道:“禁军统领已经问清楚,吕氏是因为前三皇子出走受到了刺激,最近精神恍惚,已经有些失常。她偷偷溜出冷宫、闯入太子寝宫,抱着太子殿下往外飞奔之时,嘴里一直在说:皇上要她儿子的命,她也要皇上儿子的命!”
阎屹:“!!”
这时候,他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的确派人去击杀阎稷。
而也的确找到了出走在外的阎稷,只是在追杀的途中,被阎稷给跑掉了。
那小子干别的不行,逃跑倒是很厉害!
阎屹勃然大怒,道:“将吕氏一门,全部打入死牢!”
也就只有如此。
可,杀了吕氏一门,也不能挽回他的儿子!
他刚刚登上皇位,儿子就没了!
“是谁给吕氏散布假消息,说朕杀了阎稷的?立刻去查!”
他觉得,这件事绝不是偶然。
一定是有人撺掇吕氏做了这样的事!
消息很快不胫而走。
被软禁在宫里的应采澜,听到这消息,唇角微微一勾。
柳传声正在跟她一起配药,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安排的?”
第392章 火柴人
“不然呢?”应采澜低声说道:“这天要压死我,我就翻了这天!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哈喽凯蒂啊!”
阎屹给了她圣旨,但实际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只不过,屠刀悬挂起来,不会第一时间斩下来罢了。
与其让自己头顶一把刀,终日活得战战兢兢,不如把持刀人给噶了!
柳传声听不懂什么是「哈喽凯蒂」。但对她这豪情万丈的气势,是佩服的。
这么一个小女子,她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啊!
“怎么?”应采澜见柳传声面无表情的样子,问:“你是不是同情这新太子无辜?”
说起来,如果不是应采澜出手,这新太子都有可能死在娘胎里了的。
是她亲手救下来的孩子,可也是她安排把他送上路。
这是政治斗争!是你死我活!
还去讲什么妇人之仁?
那就是道德绑架了!
到这种时候,只讲「敌我之分」!
要不为什么说,战争是最残忍的?
“并非。”柳传声虽然感叹,那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没了,但并不是同情。
他说道:“希望这事早点结束,我回去一点春继续坐诊吧。”
应采澜一听,不由乐了:“你更想当个小大夫?”
“对。”柳传声非常肯定:“在民间当大夫,大夫就是大夫、病人就是病人,没这么复杂。”
在宫里,病人是主子、大夫是奴才。
主子有些病,奴才不敢说、也不敢治。
主子还可能会生出一些不是病的「病」,奴才治也难、不治也难。
治好了,可能要杀头;治不好,更要杀头!
天底下多少人,病得难以求生。
可这皇权之下的多少人,好好的性命,说没就没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只想让医术恢复最纯粹的样子,全心全意习医问道。”
“你是对的,看好你!”应采澜拍了拍他的肩膀。
话不用多说,只能说,人生来就是无奈的。
很多时候,不得不对命运妥协。
而柳传声这样不愿意妥协的,真的很难得!
想了想,她说道:“等事情结束后,我把你介绍给蔺赢师兄,有时间你跟他交流一下,说不定以后还能跟他一起走天下,看看人间疾苦呢!”
“那敢情好!”柳传声对于这件事,还是很有展望的。
而当怀瑾把这消息送到了阎佩瑜这里的时候,他正在书房,与康亲王、楚潇两人在谈话。
听完怀瑾的讲述,楚潇第一时间夸赞:“澜姐做事,真乃女中豪杰!”
阎佩瑜则是看向怀瑾,问:“澜澜还好吗?”
以怀瑾的武功,禁军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他对康亲王府熟悉得很,进出很容易。
他摸出来一封信,递给阎佩瑜。
阎佩瑜打开一看,不由乐了。
不得不说,应采澜确实是阎佩瑜的开心果。
光是看她写的信,他的心情就会很好。
这也不是一封普通的信,上面没有只字片语,而是一些画!
画的都是火柴人。
阎佩瑜本来不知道什么是火柴,应采澜给他解释过的。
所以,他一看就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告诉他,她每天都在干什么。
三个火柴人,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一个头顶金元宝。
大一点的叫:打工人。
小一点的叫:大冤种。
头顶金元宝的叫:万恶的资本家。
奇奇怪怪的词汇,阎佩瑜即便不懂,也就猜个大概。
想来,都是她那个世界的语录。
一共三幅画。
第一幅是「打工人」和「大冤种」在给「资本家」治病。
这是在告诉他:她和柳传声两个,每天都在给新帝治病。
第二幅,是「大冤种」一个人的时候,头顶上画了个气泡,里面也是个火柴人,上面也有名字——小鲜肉。
阎佩瑜还是头一次见,不懂小鲜肉是什么意思,但竟然能够明白:这是他。
这幅画的意思是,她一个人的时候,都在想他!
至于第三幅。
一道门,门外有一大群密密麻麻的火柴人,乍一看一团乱,像一堆杂草。
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他眸色深了许多。
怀瑾见他看完了,这才说道:“世子妃让我传一句话给世子: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阎佩瑜面色肃然,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怀兄!”
然后,他把第一幅和第三幅都放到纸炉里烧了。
第二幅留下,用镇纸摊平,夹进书里,装进一旁的匣子珍藏起来!
见他这样子,康亲王和楚潇都是一脸的问号。
阎佩瑜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过分沉溺于小娇妻的另类温柔里。
不由笑笑,道:“放心,一切顺利!我们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
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他站起来,道:“父亲,咱们去换身衣裳吧。”
阎怀谷不明所以,但想来——
应该是要有大动作了!
阎佩瑜养着的暗卫,比他养的还要更厉害一些。
这阵子被关着,但阎佩瑜从来没有断过外界的消息。
可以说,阎佩瑜做的是后盾的事、暗中调度的事。
而应采澜,则是首当其冲在前面做先锋!
他难以相信,遇上这种困境的时候,竟然是靠儿媳妇作为主力,来力挽狂澜的!
新帝登基当天,尚未满月的、刚受封第一天的太子就死了。
这对阎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回到宫里后,立即下令:“去,把那应采澜给朕带过来!”
应采澜进了御书房,还没弄清楚这是要她来干什么呢,一巴掌朝着她的脸呼了过来!
她一个柔弱女子,哪儿抵挡得住?
这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牙齿刮到了口腔,她品尝到了血腥味!
“啧!打女人,你完了!”
她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只不过平时隐藏得好。
她冷冷地道:“我这脑袋瓜子啊,嗡嗡嗡的。这要是一时配错了药,不知道是谁倒霉噢!”
打回去是不明智的。
要是女人的话,打就打了。
可男人,她打不过啊!
她用袖子擦掉了唇角留下来的血迹,干脆也不站起来了,就这么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阎屹,道:“我看你是真不怕死!”
“你还敢威胁朕!”阎屹没想到,自己当上皇帝后,并不是至高无上,竟然还要被这个女人挟制、她还敢嘲讽自己!
应采澜一副摆烂的样子,道:“威胁你又怎么样?难道你真觉得,现在的好,就是一辈子的好?”
她眸中露出了疯狂,道:“抱歉了皇上,你以前可能不太认识我!现在,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应采澜,面对打我、骂我、算计我、谋害我的人,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的!”
第393章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尽管她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可她那眼神,仍旧震慑到了阎屹!
不知道为何,阎屹竟然下意识退了一步。
退完之后,自己又勃然大怒。
他堂堂的皇帝,为什么会怕她一个女人!
可他完全没想过,其实,他从一开始对应采澜这个人就心存忌惮,那绝对是野兽一般的直觉。
走到今日,能拿捏他的人,果然是她!
“你别想好了!”
应采澜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站住!”阎屹沉声道:“不从康亲王府或者是应家拖几个人出来,杀鸡儆猴,你就不会听话!”
应采澜才不听他的,已经走出了门外。
阎屹立即下令:“来人!将康亲王夫妇、康亲王世子与嫡幼子、世子妃的结拜义弟,世子妃的父亲兄长,全部带到朕面前来!”
应采澜脚步一顿。
她被气笑了:“行啊!”
很好,她没什么耐心的,让她运筹帷幄、卧薪尝胆个三年五年的,那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这个剧本一下子就腻了,总该大结局了!
她站在御书房门外,从怀里拿出一枚烟火讯号弹。
迅速拉开引信,朝天际一扔!
「biu」!
那烟火讯号升空,发出「砰」的一声,在天际炸开!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阎屹眯起眼眸,道:“你做了什么?”
应采澜回头。
寒风猎猎,她尽管穿着臃肿的棉袍,那飞扬的发丝,却显出了一种气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她气场全开,道:“我做了什么,皇上很快就知道了!”
说着,头一歪,道:“皇上不是已经控制了一切吗?不如……我们来走着瞧?”
阎屹气息阴沉,下令:“来人,去查!”
应采澜冷笑。查啊,尽管查!
阎屹又道:“把她给朕拖进来!”
“拖你麻痹!老子会自己走!”
应采澜没让人碰,自己走进御书房里。
阎屹也不想管她,甚至不想跟她说话,跟她说话就是找气受的!
此时,已经日暮。
方才被点名的人,都被带进宫里来。
阎佩瑜进来后,自然是第一时间搜寻应采澜的下落。
尽管是已经入夜了,在灯火通明的御书房里,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应采澜袖口的血渍。
抬头,看到应采澜的脸,他更是心里一紧,连忙走过去,道:“澜澜你受伤了?”
禁卫立即上前将他拦住:“世子,请您留步!”
听了阎佩瑜的话,其他人也都朝应采澜看过来。
应炳荣更是关切:“世子妃,你可有什么不妥?”
就连应淳善都是一脸的关心:“世子妃,你的脸怎么肿了?”
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他们都快急死了。
但,不管是前段时间、还是这段时间,他们应家也都被阎屹控制得死死的。
他们不仅是消息不太灵通,更是不知道这到底叫什么事儿!
在应炳荣的眼里,应采澜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软妹妹,在他看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定怕极了!
应采澜收到了大家的关心,她说道:“我没事。”
她说没事,阎佩瑜自然是不信的。
走近了,他更是看到她的脸颊肿了一边,上面的五指印很明显。
所以!她挨打了?“谁打的你?”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里的漩涡卷了起来,宛如一个黑洞,能毁天灭地!
从前,只要看到他的病娇浮现,应采澜第一时间就要将他安抚下来。
可今天……
正是需要病娇毁天灭地的气势!
她看了一眼阎屹,嗤笑,道:“还有谁,皇上纡尊降贵亲自动手,我好荣幸啊!”
为什么不告状!
阎佩瑜一直在阎屹身边,十几年了,阎屹怕是还不知道阎佩瑜有病娇属性呢吧?
她所料不差,阎屹的确不知道,以至于当阎佩瑜转头过来,用那疯狂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下意识颤了颤!
“殿下……”阎佩瑜还有点习惯,想到不对,也就改口了:“皇上!”
被禁卫拦着,他不能过去,但他缓缓转过身来,与阎屹正面相对。
他脸上再也没有了惯常的温和。
从前的笑面虎,总是挂着笑意的脸,此时此刻全都是阴沉!
“皇上亲手打你的堂弟媳,这举动,还真叫人大开眼界、也颠覆了我对你的认知!”
这话,瞬间将战斗气息拔高。
气氛立即僵凝起来。
他的强硬态度,让阎屹眯起眼眸,道:“佩瑜,你我兄弟多年,朕并不想与你成为今日这个样子。你好好劝说世子妃,给朕把毒给解了,朕会信守承诺,给你们划一块封地,让你们离开帝京、偏安一隅!”
他又看向应采澜,道:“圣旨已经在世子妃的手里了。”
“皇上觉得……”阎佩瑜倏地笑了,笑容极为嘲讽,道:“这话,我会信?”
过去他在阎屹面前,都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阎屹没见过他这一面,微微一怔,道:“你什么意思?”
阎佩瑜冷冷地问:“殿下,过去十几年,我一直忠心耿耿,为你出谋划策、为你身先士卒、为你披荆斩棘!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他不称「皇上」,而是还用的老称呼——「殿下」。
不得不说,阎屹是有点感觉的。
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若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自然不可能。
只不过越到后来,他眼里,利益比什么都重!
他有些怔忡。
阎佩瑜继续说道:“殿下,我吃住都在东宫,却在东宫中了毒!”
“为此,我卧榻大半年之久,群医无策、病入膏肓!”
“我一心为太子殿下开路,殿下却毒害于我,我特别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听到这话,阎屹脸色一变。
他张口就想否认,可应采澜却抢白:“你也不用急着否认。”
她冷冷地道:“毒!是白青山做的,药,是你亲自下的。而解毒的人……”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说道:“在此!”
阎屹并不意外:“朕早该猜到,只是朕一直低估了你!”
他对应采澜有着敏锐的直觉,觉得她会是个祸患。
派人去查过。
但是,谁能想到,查来的消息竟然根本不真实!
他又怎么能想到——
这个应采澜,并非那个应二小姐?
查得到才有鬼了!
“你低估了我不打紧。”应采澜笑了,道:“你还低估了所有人!”
阎屹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应采澜冷冷地问:“你不但给世子下毒,上次我在天香楼刺杀,是你命人收买血鹰的人做的。是不是?”
阎屹眯起眼睛,道:“是又如何?”
应采澜又问:“大皇子的流放,有你的手笔,对吧?”
阎屹冷哼,道:“若不除了他,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应采澜问出第三个问题:“四皇子的死,是你命人做的,对吧?”
对此,阎屹还是承认了:“那又如何?”
回答完了,他有些吃惊:我怎么就承认了?
这些事,都是要烂在心里永远不说的!
可应采澜又问第四个问题:“先皇的病、先皇的暴毙,也是你做的!对吧?”
阎屹不想回答,他想说「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脱口而出:“没错!如果不把这些绊脚石踢开,朕什么时候才能登基?父皇他防备我、忌惮我、用阎稷来压制我!并且,害死了我的嫡长子!我提前送他上西天,有何不可!”
闻言,应淳善父子俩都倒抽了一口气。
他们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些事,全部都是阎屹做的!
却又听到应采澜问:“阎屹,当一天皇帝就被踢下来的话,你觉得感觉如何?”
“放肆!”阎屹怒斥:“朕的名讳,是你能叫的?”
“哦,那你掌我嘴呀!”应采澜怕个毛线,指了指自己红肿、还火辣辣疼的这边脸,道:“这不是已经打了吗?我先前也没说什么呢,现在我补上了,也不冤枉,你觉得怎么样?”
阎屹怒道:“来人!将世子妃摁住,掌嘴!”
转头,又看向其他人,然后从中选了一个:“把楚潇吊起来!”
楚潇:“……”
饶是她智商超群,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
但是——
阎屹的传唤,竟没有一人呼应!
当他的人想要上前有所行动的时候,突然门被破开,从外面窜进来一行人,将这些人全部控制住。
阎屹一愣。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虽然很少看见、却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皇太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阎屹的太叔公——烈王阎羲!
可不仅仅是他。身后,又进来一人。
阎屹震惊无比:“九皇叔?”
按说,这些有封地的诸侯,都是无召不得归京的。
但是!!
因为新帝登基,他们进京朝贺,这是大梁祖制允许的!
他们进京之后所有一切言行举止,都必须受到皇帝的管控。
而且——
登基大典办得仓促,不管是冷城还是陇郡,路程都很遥远,短短几日并不足以走个一来一回!
“你们……”阎屹明白了:“你们早就进京了,一直在帝京之外?”
“不错!”阎泽还是老样子,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笑,却渗人!
俊美无比,却始终带着阴沉狠辣的气息。
他才是真正的病娇!
“听说,皇上尚未登基,便已经对我母族司家人动手了!”
司家的人,被阎佩瑜拉回来后,一直没能往上走。
问题不大,没多长时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皇帝死后,阎屹便立即开始动手,把司家人又往下压了!
阎泽冷笑,道:“孔相,你这位女婿,接连谋害了自己的所有兄弟、然后又弑君弑父上位,可真是好手段呢!”
“就是……”“太心急了点儿!”
“但凡过了河再拆桥,也不会导致翻船了!”
看到了孔相走上前来,阎屹往前走了几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群人!
文武百官都在!
他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而他刚才说了什么?
把他的罪行都承认了!
当前,除开阎屹这个新帝不谈,身份最高的人,自然是皇太叔阎羲!
烈王阎羲,夫妻战神,是一统大梁的神话。
至今民间仍有关于他们的话本流传,说书人还会讲一讲南北战争中、烈王夫妻的战绩、歌颂他们夫妻对大梁统一做出的贡献!
数十年来,烈王从不干涉朝政,五年八年的也不回一次帝京。
可这一次——他来了!
“穿云箭听令,将弑君弑父之徒阎屹拿下!”
谁都知道,烈王有一支私兵,名叫穿云箭。
这支兵马骁勇善战,个个以一可敌数十人。
而阎羲的王妃手底下也练了一支娘子军,取名雷暴。
虽然一直以来偏安一隅,却足以震慑四方。
这就是应采澜之前送的暗号——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在阎羲一声令下,有人冲了上去,将阎屹给拿下。
他至今依然不敢相信:“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回答这话的,是阎佩瑜:“在你四处谋害、动作频频的时候,我们便做好了防范!”
他朝应采澜走去,将她的手拉住,这才安心。
然后,面向阎屹继续道:“殿下,你是太子,迟早是要登基。我等忠心耿耿追随于你、为你开疆辟土!可你……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下毒害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是为何?因为我知道你的太多秘密?”
“你铲除异己、谋害手足兄弟,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可以亲手送下黄泉,只因为你心怀鬼胎、忌惮我的世子妃,想要谋害我的澜澜!”
“甚至,丧心病狂、急不可耐地想要登基,不惜对皇上下手。弑君、弑父!”
“阎屹,你的罪行罄竹难书!”
“你真当我们的心都是石头铁疙瘩做的,不会寒心的么?”
听到这话,阎屹下意识看向孔相。
果然,在孔相的眼里,看到了冰霜一样的寒意!
应采澜拔高嗓音,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
她冲阎屹微微一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机关算尽,会有今天是必然!”
阎屹被押走了。
接下来的事,又皇太叔主持大局,包括:查案、清楚阎屹余党、收拾残局。
还有——立新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孔相拱手,朝阎羲行礼,道:“恳请烈王做主,趁早立下新君!”
阎羲一愣,朝阎泽看了一眼。
阎泽则是看向阎佩瑜。
他们原本想扶持六皇子,可六皇子没了。
再不济,阎屹的儿子也可以考虑。
这不也被吕妃弄没了么?
阎佩瑜说道:“事已至此,要么……把三皇子找回来,要么……把大皇子请回来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应采澜口快得很:“不要大皇子吧?他跟我们有仇,等他上去后,跟阎屹又有什么区别?不还是会把我们摁在地板上摩擦吗?”
众人:“……”
第395章 老中青三代
“可那三皇子……”孔相身为百官之首,对立新君责无旁贷:“人在何处?”
他其实想说:三皇子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让他当皇帝能行?
谁也没想到,雷厉风行的烈王,他不按理出牌!
阎羲直接伸手一指:“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么?一样出自嫡脉,为人也仁义道德,历来没有什么过错!家有贤妻、有才子、有能媳!”
他指向的人,正是康亲王!
阎怀谷一愣,连忙拱手道:“皇叔,万万不可呀!”
“为何不可?”阎羲本来就不是个迂腐的人。
更何况,他有个特立独行的王妃,多年来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阎怀谷有点慌,道:“可侄儿自认没有治国之能,担心大梁江山在我手里,会从此衰败!”
这话,都不用阎羲来说他,孔相说道:“康亲王,您有好的继承人!”
他看向阎佩瑜,道:“世子有治国之能,而世子妃也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儿!有他们辅佐,王爷何愁不能安天下?”
阎佩瑜:“……”
他也没想过要自己当太子啊!
应采澜:“……”
她不想老公将来当皇帝啊!
开玩笑!
他当了皇帝势必要开后宫,然后,她就要接受他有很多女人?
那必须不行!
可,不容他们拒绝,孔相领头,文武百官朝康亲王跪下:“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亲王一众:“……”
天上突然砸了个大饼到头上?
阎羲直接拍板:“就这么定了。接下来的事,我等会协助皇上,还大梁一个四方安定!”
阎怀谷下意识看了一眼邬蔓青。
没办法,家里的事都习惯让王妃做主了。
邬蔓青心想「你看我做什么」,但自己的男人是什么德行,她是清楚的。
他没有什么大志向,玩儿他在行,真的要治国他不行!
所以,她看向阎佩瑜。
阎佩瑜感觉头大:“母亲……”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阎羲来了一句:“怎么,这帝位到了你家,难不成还成什么烫手山芋了?”
阎佩瑜在心里苦笑。可不是烫手山芋吗?
然而阎泽却道:“佩瑜,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你自己亲自做,不比求着别人帮你做,来得要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