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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当天,病娇世子拉着我洞房—— by唐唯恩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27

“真有当渣男潜质!”她吐槽了一句,自己反而又笑了。
以前老听说渣男负心汉什么的,她还觉得,这都是智商税啊。
怎么会傻傻地被骗呢?
但自己面对这套的时候,也能明白原因了。
像阎佩瑜这种,不管是态度还是语言,都给她一种感觉:他好像爱上我了。
他似乎真的很爱我!
他对我这么好,我要是没感觉还算是个人吗?
换个不太清醒的,早陷进去了。
也就是她吧。
从小到大,看着雇佣兵爸爸们各种泡妞,最后也没一个负责到底的。
看多了,也就看透了。
爸爸们历来给她的教导便是:有喜欢的就上,玩玩就行了!男人只有挂在墙上的时候才会老实,他们的承诺你千万别当真,多半是为了骗心、骗身、骗钱!
有些也许的确是有几分喜欢的吧,但碍于他们的职业,自己的未来都不安稳呢,哪能结婚生子,那不也是害人呢么?
而别的也有雇佣兵,是金盆洗手以后退隐。
可退隐了,就能真正安稳么?
并没有!
一旦被人发现了,一样还是灾难。
别的不说,就应采澜自己,一个收养的小孩呢,小时候都遭遇过好几次绑架、袭击。
也是她命好,这群爸爸都真心疼爱她,拼着老命也要把她救回来。
不然早死了八百次了!
话扯回到阎佩瑜身上。
他一个太子的亲堂弟,长得又好看,智商高,还情商高。
这样的男人,若说他能无端端爱上一个女人……
跟她脚趾头说,她也不敢信啊!
说着话呢,马车已经进了宫门。
阎佩瑜领着应采澜,跪在了皇帝面前,掷地有声地告状:“大皇子先前纵容妾室欺凌郡主,乃是他的家事。但!大皇子纵容妾室欺凌我妻,侄儿若不站出来吭声,何为人夫?恳请皇伯父为侄儿做主!”
他这边刚刚吭声,那边,大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大皇子求见,说是……要告世子夫妇!”
皇帝:“……”

这次的事,如果不把阎襄给弄到头,她应采澜的名字倒过来写!
皇帝阎弘治皱了皱眉,问:“大皇子要告世子什么?”
一个一个的的,都不省心。
阎佩瑜要告阎襄的妾室,阎襄要告阎佩瑜夫妻。
这阎襄,最近真的是太多事了!
大太监答道:“回皇上的话,大皇子十分激动、身上还有血污。说是……”
“今儿个,彩月夫人前往世子妃的药铺,追问太师爷妾室王氏的事。”
“却被世子妃的护卫丢进了人群里,被殴打成重伤,并且腹中皇孙……”
“没了!”
皇家子嗣的事,何其重要!
尤其是这一代,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一个男丁都还没看见。
好不容易怀上了,竟然就这么没了?
站旁观者的角度,大太监心里想的是:
那位妾夫人也是,怀着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呢,不好好养胎,各种造作!
掉进锦鲤池里两次,不是说身子没养好么?
还能去打郡主,搅得大皇子要夫妻不和,甚至要休妻。
现在好了吧?
跑去人世子妃铺子那边闹事,把孩子作没了!
自己的孩子自己不顾好,却要去怪别人害你?
当然,这种话,大太监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的,那是不想要脑袋了!
阎弘治眉头紧紧皱起,道:“让大皇子进来。”
顿了顿,又道:“宣召应太师进宫见朕!”
这时候,阎佩瑜突然插话:“臣斗胆,恳请皇上将大理寺卿蒋大人、与京兆府尹赵大人一起召进宫来!”
阎弘治一愣,问:“为何?”
阎佩瑜答道:“此事的真相,与大皇子所知有出入之处。”
“可当时有人聚众闹事,臣已经请大理寺与京兆府一同前来,经过了取证、问供,立案了!”
“故而,为免皇伯父听到的都是两边的一面之词,不如让其他见证人一起,当面对质比较好!”
听言,皇帝一怔。
要这么说的话,阎佩瑜告大皇子、与大皇子告阎佩瑜,完全就是同一件事!
只是,双方都有损失,在某方面都是苦主,故而都要请皇帝给各自做主!
而这位康亲王世子,不愧是太子的智囊之首,事情刚发生,立即请了京兆府与大理寺共同练。
看来,阎襄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竟然还不知道事情轻重,什么都没查清楚,只知道横冲直撞。
这儿子,难堪大任。
比不上人家阎佩瑜一根手指头!
心里这么一过,阎弘治又道:“着大理寺卿、京兆府尹进宫见朕!”
阎襄感觉自己受到了委屈急得很,身为父亲,阎弘治还是要先见他的。
本来就没几个儿子。
因此,又说了句:“宣大皇子进来。”
阎襄进来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阎佩瑜夫妻,愣了愣。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转头面向皇帝,撩开衣摆跪在地上磕头:“儿臣求父皇做主,为我那尚未见天儿的孩子伸冤!”
没到自己的戏份,阎佩瑜没有说话。
应采澜自然也不着急。
就阎襄这样叫人捉急的智商,哪里斗得过她家那只腹黑狗?
九条命都不够玩儿的!
皇帝询问:“你且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阎襄脸上都是哀戚,眼眶里还有泪水。
应彩月变成了那样,又失去了一个可能是男儿的孩子,他的确是非常伤心的。
他语气激动、振振有词:“父皇!”
“那世子夫妻欺人太甚!”
“我家彩月怀着孩子啊,听说上晌世子妃逼死了那王氏……”
提到王氏,阎弘治一脸懵:“王氏?”
这时候,阎佩瑜适当时机插话:“启禀皇伯父,王氏原本是世子妃的亲娘。”
“但今日,在应太师的见证下确定了,当年是王氏将自己所出的庶女——也便是大皇子府的彩月夫人,与嫡女——便是贱内,二女调换!”
“故而,王氏才是彩月夫人的生母,只能算贱内的养母。”
他语气平静、条理分明,与阎襄的激动、武断,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听着不带私人感情,也更有说服力一些。
即便是如此复杂的关系,也讲得非常清楚。
阎弘治恍然,道:“所以,阎襄,你的意思是世子妃逼死了自己的养母?”
“不错!”阎襄脱口而出!
他朝应采澜投过去一计毒辣的眸光,道:“此女心狠手辣,就算王氏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也养育了她十六年!”
“可她倒好,大庭广众之下,逼得王氏走投无路,当街割喉自尽!”
“彩月生性善良,与庶母感情也是不错的。”
“听说了此事,知道王氏是她的生母,她内心哀恸,不顾身子不适立即前往一点春大药房!”
“彩月只是想去要个说法,却不想,世子妃所为叫百姓不齿,引发了百姓闹事。”
“而这恶毒的世子妃,便叫侍卫把彩月推进了暴怒的人群里。”
“彩月因此身受重伤,而儿臣那苦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听着他说得冠冕堂皇,言之凿凿,好像亲眼所见似的。
阎佩瑜也好,应采澜也好,一个都没有激动否认。
在这点上,夫妻俩绝对默契。
否认个啥?
浪费口水、浪费表情不是?
阎弘治身为皇帝,一碗水要端平。
他问:“世子妃,大皇子指摘,是你害死了他的妾夫人与未出生的孩子,你有什么说法?”
应采澜跪在地上,回答得那叫一个不卑不亢:“回皇上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上信谁都不合适。不过问题不大,少会儿蒋大人与赵大人到了,便能还侄媳一个真相大白!”
还别说,这态度就是大气!
不哭不闹,只讲一个理字。
见她如此,阎弘治看向阎佩瑜,道:“佩瑜啊,你这是阴差阳错娶了个好世子妃啊!”
明明是夸赞,但阎佩瑜心里咯噔一下。
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按照他们的揣度,对他下毒的人就是皇帝的话。
那么,最不希望他娶一个贤内助的,应该就是皇帝了吧?
所以,应采澜这是引起注意了?

心里的担忧,完全没有摆在脸上。
阎佩瑜保守地道:“侄儿先前差点见了阎王,得妻如此,兴许是老天给侄儿的补偿。”
顿了顿,他状若无意地多解释了几句:“若非侄儿命悬一线,那冒充的嫡女也不至于怕陪葬,而把真正的嫡女推出来替嫁。”
“那么,这么好的世子妃,侄儿自然也会错过了!”
阎襄本来就很生气,听到他这么说,更加气愤:“世子,说话要凭良心!彩月历来对她的庶妹极好,以往出来赴宴、参加各种活动,也不曾嫌弃过庶出的妹妹,都会带着出来见世面!”
“替嫁的事跟她没有关系!”
“即便真有替嫁之事,那也是王氏一手操持,跟彩月不相干!”
对此,阎佩瑜不说话。
的确立场不准确。
他回头瞧了一眼自家世子妃。
应采澜意会过来,他这是让自己发言的意思。
她幽幽说道:“是呀,我那姐姐啊,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什么坏事儿都跟她不相干,可什么好事儿,都让她给占足喽!如此说来,她可真是天运之女,而我,就是那个冤大头啊!”
阎襄气息一窒。
阎佩瑜则是努力抿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可不是么?
她才是什么都没做,但原本属于她的好果子,都让应彩月给吃了!
那应彩月占尽了好处,却还不肯承认!
阎弘治是个傻子吗?
他生了阎襄这么个没头脑的儿子,却不代表,他自己也是个傻子。
这一来一回,他也算明白了。
既得利益者,嫌疑最大。若说什么坏事都与她没关系,可能么?
她只是手脚干净,没有亲自去做,不代表她不知情、没有享受到好处!
阎弘治问:“所以,这是几个案子团在一起了?”
阎佩瑜答道:“皇伯父高见。”
“真假嫡女掉包之事在十六年前,庶女替嫁之事在今年。”
“而今日,真相大白于天下,王氏畏罪而当街自杀。大理寺也已经结案。”
“但下晌,那彩月夫人也不知道打哪儿找来了这么多百姓,将一点春大药房团团围住。”
“彩月夫人指控世子妃害死了王氏,引发了群情激愤,对侄儿夫妇以及药房所有伙计打砸辱骂。”
“在这个情况下,彩月夫人卷入了人群之中,引发了恶果。”
他依旧不带感情色彩地去讲述案情,却又完完全全让人感受到了他的诉求——
应彩月是自食恶果。
而我们,才是受害者!
阎襄怒道:“你放屁!”
他十分激动:“彩月人已经躺着不能动了,孩子也没了,你欺负她不能亲自来给自己伸冤,所以一个劲儿往她身上泼脏水么?”
应采澜突然来了句:“敢问大皇子,应彩月是什么人,你有我了解么?”
众人一愣。
她又道:“我与她姐妹十六年,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只说……”
“她抽了大郡主耳光,一耳刮子把大郡主抽进了池子里,让大郡主发病险些罹难。”
“这可是前几日刚发生的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家世子说的,只不过是尽可能还原发生的事实,并没有任何加油添醋。”
“你口口声声说泼脏水……”
她笑了,笑容苦涩:“这是要仗着您是皇子,权势压人欺负我家世子;”
“还是说,你大皇子的女人就尊贵无比,我一个臣下之妻,就活该被你的女人欺负咯?”
“又或者,大皇子你认为,谁下场最惨,谁就是受害者?却枉顾了事情的真相,若她好好地待大皇子府里,不出来闹事,能发生这样的结果吗啊?”
她这话,是哀怨的、带着浓重的指控。
比起阎佩瑜的平静讲述,要激动很多。
说着说着,眼圈都说红了。
她有立场!
可以说,夫妻俩这一配合,男女混合双打,当真是相得益彰!
不管是理字,还是情字,都占足了!
阎襄怎么可能承认:“你伶牙俐齿,本殿说不过你!”
他转头面向皇帝,拱手抱拳,道:“父皇,彩月受到伤害、我那孩儿没了,是事实!请您为儿臣做主!”
阎弘治还没开口呢,应采澜又道:“大皇子,您这可是强盗逻辑啊!”
众人朝她看去。
只见这红着眼眶的世子妃,努着嘴道:“按您这个说法,我提着大刀上前冲你就是一砍!可我力气太小,刀没拿住掉落下来,把我自己的脚背给砍了。”
“如此,就是你的错!”
“谁让你不站在那里让我砍、不伸脑袋出来给我砍,不帮我提一把刀,还让我砍伤了自己呢?”
“我想砍你,你就该乖乖把脖子伸出来!”
“是这意思吧?”阎襄顿时语塞。他敢说是么?
可若说不是,刚才他的说法好像又立不住脚?
应采澜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又道:“人大理寺审案,都还要讲个起因经过结果呢,可不是只根据结果去判断谁有罪的!”
“王姨娘苛待我,还找人谋害我,为了安抚我的情绪,家父出资给我开了个药房。”
“药铺还没开张呢,先前就被人打砸过一次了,案子送到了京兆府。”
“却不知道谁那么大能耐压下来,那案子到现在还悬着,没办下来呢!”
“如今好不容易我开张大吉的当天,你家妾室带着人来闹事,将我大门给砸了、打我的伙计,对我扔烂菜叶臭鸡蛋。”
“若非世子爱护,指不定我已经躺板板了!”
“难不成,真要我躺着被抬到皇上面前,我才算受害者?”
别的不说,阎襄至少有一句话是正确的:
伶牙俐齿!的确是口齿伶俐。
但你若要说她只是逞口舌之利,那倒也不是。
她的话明明是条分缕析,没有半点强词夺理的地方!
阎襄被她说得完全噎住!
而阎弘治,则是看着应采澜,若有所思。
阎佩瑜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浓烈,可他又不能阻止应采澜说话。
总不能真的吃哑巴亏吧?
此事,回去后必须与父母亲好生商讨!
“阎襄你且先别激动。”阎弘治终于发声了:“都起来吧,去外面等等,大理寺卿与京兆府尹来了后,自见分晓!”

浑身是血,那副惨状让他又心疼、又愤怒!
太医看过了,非常确定她不但浑身是伤,胎儿也是真彻底没了。
他就更激动了。
找应彩月身边的人问了个大概,恰逢应彩月醒了,给他说了几句。
听完后,他简直怒不可遏,马不停蹄进宫来告御状。
谁知道,这对夫妻已经在告他了!
这对贱人,他们怎么敢!
等待的过程,几人都站在外面。
阎襄瞪视着应采澜,道:“本殿还真是小瞧了!世子,你这世子妃好生厉害呢!”
应采澜挑眉。
阎佩瑜捏住应采澜的手,将她牵住。
然后,往前一步将她挡在背后,挡去了阎襄的视线。
这才说道:“即便您是皇子殿下,这么盯着我家世子妃——也就是你的堂弟媳看,终归是失礼。大殿下,还请自重!”
但凡对方脸皮薄一点,都要脸红。
可阎襄不以为意,哼了一声道:“你当谁都稀罕她一个庶出不成?不过也是,如今她庶女变成了嫡女,好处都让世子得去了!”
他想到可怜兮兮的应彩月。
她清醒过来,便是哭得一塌糊涂,有气无力地对他说:【父亲显然已经彻底放弃我了!今日这一切,该不会都是一个套子吧?
套住王姨娘、套住了我、说不定还套住了殿下……怪只怪我命苦,一个妾室,又怎么能让人看得起呢?】
此时,面对这么厉害的应采澜,阎襄格外相信:
什么真假嫡女、什么替嫁,的确是应淳善为了抬高应采澜的身份,而设了局。让应采澜成为嫡女后,才能坐稳世子妃的位置!
阎佩瑜根本不与他争辩,依旧保持那副温和的模样。
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历来是这个样子,表面温润软糯,实际上腹黑无比。
就阎襄这样只会物理输出的,一旦惹毛了阎佩瑜,来了魔法输出,真的是一打一个死!
应采澜被他护在身侧,也不是肯吃闷亏的主儿。
她立即反口相机:“也不一定啊!我看大皇子殿下也是很好命的,毕竟,我姐姐那么善良、温柔、美丽的仙女,竟然愿意为你放弃世子妃的位置、情愿做个小妾!实在是太感人了!”
阎襄:“……”
这话,绝对得反着听!
她在骂应彩月。
但表面上,又没有半点错处。
膈应死个人!
“你……”阎襄气得头顶冒烟,恨不能冲过去给她一顿打。
阎佩瑜带着应采澜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问:“大殿下这是想做什么?当着我的面呢,你总不能欺负我妻吧?”
阎襄没动手,甚至还没得说话,又见应采澜从阎佩瑜身后探出个头来。
她那小嘴叭叭叭:“我是在夸姐姐呢,怎么还有错了?”
“姐姐这么美丽善良,才得大皇子如此宠爱不是?”
“依我看,我姐姐全天下最好!”
“大殿下府中一妻六妾,甚至自己亲生的女儿,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我姐姐一个!”
“哇!姐姐命好正哦!”
“同一个爹生的,我就没这种好命啊!”
她还摇了摇阎佩瑜的手,求认同似的问:“世子,你会为了我,而不管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阎佩瑜:“……”
他都还没有个孩子,怎么就要面对这种问题了?
再说了,他也没有后院啊。
掌心被她用指甲给掐疼了,他清了清嗓子,道:“不会。就算我答应,父亲母亲也不能坐视不理的。”
时代如此。
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女人却可以换!
所以,女人当然没有孩子重要。
可他顺着她的话来回答,应采澜又不高兴了,继续狠狠掐他的掌心!
因为她心里清楚现实。
阎佩瑜:“……”真的是送命题啊!
怎么回答都是不对的。
可他吃了痛,却不妨碍阎襄被打脸!
这位大皇子,宛如被掌掴了似的,满脸的怒气。
偏偏,说不出任何话来!
宠妾灭妻这个梗,是真过不去了!
好在,没多久,蒋亮与赵诚都到了。
不但他们,应淳善也到了。
还有一干重要证人等等。
尚未得皇帝宣见,那赵诚悄悄走到应采澜身侧,低声说了句:“世子妃,你那生母……咳咳,我说的是应夫人,她去大皇子府探望假嫡女去了!”
应采澜挑眉。
裴淑云心疼应彩月,会去探望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赵诚竟然会来给自己卖好?
赵诚是个人精中的精英,他能给自己提供这个信息,总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于是,她转头看去。
果然,看到赵诚眼里的谄媚。
这厮压低声音,又道:“下官把你药铺被打砸的案子卷宗也带来了,倘使……时机合适的话,会酌情呈上给圣上的!”
「时机合适」四个字,意味深长!
当初是大皇子压下了那个案子,现在正是捶死大皇子的时候,正好拿出来翻案。
数罪并罚嘛!
应采澜恍悟,立即道:“赵大人真是公正无私、爱民如子的好官!”
她眨了眨眼睛,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道:“预祝赵大人青云直上!”
算是承情了。
“嗐!”在这儿地方,赵诚也不敢笑,只是低低说了句:“那就承您吉言喽!”
一人一句,好像没说什么事。
但实际上,完成了一笔交易!
先前打砸店铺的事,是应夫人找人做的。
但现在,不管是应淳善也好,还是其他人,都愿意让王姨娘来背这口锅。
死无对证嘛。
可不管凶手是谁,案子是阎襄压下来的,毋庸置疑。
阎襄宠妾灭妻,已经惹怒皇帝了,今日告的状又是这等无理还声高,再把那个案子翻出来……
真要芭比Q了!
赵诚这一表态,分明是讨好应采澜来的。
而应采澜呢,说了那么一句,也是在提醒:若有机会,若我能做到,将来赵大人要升官了!
至于怎么样把赵诚的官升上去,交给他们家世子好了!
应采澜给阎佩瑜一个眼神。
将两人对话全部听进去了、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的是阎佩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仿佛在说:用到我的时候,什么都好;不用我的时候,翻脸无情!
不过,他什么话都没说,也算是默许。
小心观察到了这个细节,赵诚的心更加安定了。
瞧,他果然没看错!
世子是真疼爱世子妃的,而世子爷历来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有的是机会给自己往上升一升!
嗯嗯,跟对主子有肉吃!
这时候,大太监出来:“皇上有旨,宣诸位觐见!”
于是,以原告、被告为首,领着一干众人,进入御书房内。

一份是王姨娘闹事、当街自杀的案子,其中包括嫡女掉包案、替嫁谋害案。
另一份就是应彩月聚众闹事打砸一点春大药房,被踩踏失了胎的案子。
而大理寺这边,就是下晌的关于应彩月的案子。
双方断案,京兆府留了案底,主审交给了大理寺。
因此,要解决双方的控告,皇帝只需要看两个机构合并的卷宗即可。
王氏自杀的案子,只能是起推测后面一个案子的前因后果的辅助作用。
大理寺卿给皇帝陈词,将案情经过讲了个明明白白。
讲完后,退到一边等待皇帝决断。
“阎襄,你现在,还坚持先前的说法吗?”阎弘治先前已经听了两边的说辞,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最近,对这个大儿子,他很是失望。
尤其是宠妾灭妻一事。
虽说,常家身为臣子,即便是闺女出嫁了在夫家受到委屈,也不敢对皇帝摆脸色。
但他们心里,可还会有原先那样对皇帝全心全意尽忠,就难说了!
阎襄没想到第一个被诘问的就是自己。
他站出来,说道:“父皇,彩月只是出于孝心,想要去给她生母讨个公道!”
“她从小,得到王氏爱护颇多,有这份心,也是正常的。”
“后面发生这些事,她也是不想的!”
阎弘治看向阎佩瑜,问:“佩瑜,你说呢?”
称呼儿子,叫的名。
称呼侄子,反而喊的字。
可见这皇帝有多偏心康亲王世子!
这么多年,历来如此。
可以说是盛宠厚爱,阎佩瑜怎么都想不到,下毒差点把自己害死的,竟然是这位疼他爱他的皇伯父!
他拱手作揖,道:“此事本是姐妹俩的恩怨,不如,让世子妃来回答?”
不是他不想站出来出头。
而是,站应采澜的立场来伸冤,作为主打。
然后,他身为丈夫,出于疼爱妻子的立场,跟上来诉苦。
如此配合会更好。
就阎襄这种愚蠢手段,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跟自己的皇子妃离了心。
如今又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莽撞行为,最后能落什么好呢?
阎弘治同意了:“世子妃,你说。”
应采澜本是垂着眸光看自己的脚尖的,听到点自己的名,便站出来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妇说的不算,证据、证人说的才算!”
竟是一点个人情绪都没带,提出了最佳解决方案。
还别说,就是那大皇子,都没这等冷静理智!
当然,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更显得她底气十足。
阎弘治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大理寺卿,道:“蒋卿,你说。”
“臣遵旨。”
蒋亮行礼,讲述道:“在现场抓住的暴乱百姓,已经问过部分了。有供词表明,是有人出银子聘请他们去一点春大药房闹事的!”
阎襄气息一窒。怎么还有这种事?
“是谁?”阎弘治问。
蒋亮答道:“据说,是一个嘴角有颗黑痣的中年汉子。”
“臣正在审问之时,恰逢圣旨宣召入宫,便只能暂时搁置,尚未来得及让证人指认。”
“但是!”
他来了个转折,又道:“大理寺与京兆府,都已经登记在案,过往行人、与相邻铺子、还有当时在药店里的伙计、病人,多方供词表明……”
“大皇子府的彩月夫人领着人去一点春大药房,与世子妃起了争执。”
“闹事的百姓过分激动,对药房进行打砸。”
“而彩月夫人不慎卷入人群之中,被踩踏、殴打,致使身受重伤、且滑了胎!”
也就是说,都是应彩月咎由自取——她自己去搞事,结果把自己给搞了!
这话一出,阎襄脸都黑了。
阎弘治沉默。
谁也没想到,那人精赵诚,竟然在这种时候主动站出来,道:“臣斗胆,恳请皇上允臣禀报!”
他说大了,是个从三品的京官。
说小了,大梁王朝四品及以上的,才可以上朝。
一个京兆尹,在这庙堂之上见谁几乎都得点头哈腰。
平时他做事风格历来是能躲就躲,见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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