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当天,病娇世子拉着我洞房—— by唐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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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亲了她的唇角一下,道:“看看为夫,只要你想过好日子,我绝对配合!”
应采澜一看他这样子,笑了。
她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笑嘻嘻地问:“我就想问,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待母亲可好?”
阎佩瑜想了想,摇头。
她正以为答案是「不好」,他又道:“我不知道。”
“母亲不是一个喜欢宣泄心里苦闷的人,她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咽。”
“所以,她心里想的,除非她说出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的。”
“而这些事,她不曾说过。”
应采澜回忆了一下,康王妃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
阎佩瑜捏了捏她的脸颊,又道:“不过现在有你啦!”
他笑道:“无所不能的世子妃,让母亲敞开心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算了吧。”应采澜拒绝了:“她不想说,那就不说。”
“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什么?”
“我带母亲玩点好玩的、吃点好吃的、感受一下她以前没感受过的有趣生活。那不好吗?”
“咱们看未来,不比沉湎过去来得好吗?”
听她如此一说,阎佩瑜感觉自己都振奋了。
他再一次感受到,她留下的心思是比较明显了的!
不老是想跑路,才会去想未来、看明天!
他当然不会去戳她,免得小乌龟好不容易探了个头,被他一碰又缩回去了。
“如此甚好。”阎佩瑜笑道:“有了澜澜以后,这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呀!”
应采澜也笑了。
她推开他站起来,道:“我去给师父写封信,告诉她,不要接应彩月这个病人!如果应彩月真去了陇郡,就说没法治!”
“真能治?”阎佩瑜倒是好奇起来。
如果不是还有治愈的希望,她怎么会如此紧张?
不过,阎佩瑜没能想到:难道他家世子妃出手,还能失手?
总归不会是心软!
应采澜说道:“虽然那药挺猛烈,但刚出事,立即有太医给吊住。”
“大皇子又舍得给她砸银子,名贵药材不要钱似的塞她嘴里。”
“如果用九九摄魂针阵,经年累月治疗个三年五载,说不定真能好!”
“应彩月还年轻呢,她才十六岁,哪怕治疗十年……”
“十年后能生孩子,阎襄不行了,不还有其他男人吗?”
以应彩月那种绿茶,又不可能真心爱阎襄,阎襄如果垮了,她怎么可能不找新的高枝儿?
阎佩瑜听得点头不迭:“所言极是!”
应采澜看了他一眼,道:“当然,得师父那样的水平,才有可能。我呢,一个新学手,就很勉强了。”
她本来针术不是强项,那九九摄魂针阵才学几个月。
针术本身是好,可对她来说,临床经验不够,终究还不够熟练。
只有把这门针术融会贯通,熟悉到吃饭喝水那么简单,成为本能了之后,达成天人合一的境地。
活死人肉白骨是神话,但创造奇迹,也未尝完全不可能!
说到这个,她愁眉苦脸:“没有病人找我看病,我怎么练得好?”
见她这副苦哈哈的模样,阎佩瑜默默伸出自己的胳膊:“我再给你当小白鼠?”
“……”应采澜拒绝了:“得了吧你,我总不能给你喂点毒,再给你治回来吧?你不怕死,我还怕你死了我要陪葬呢!”
阎佩瑜不由失笑,道:“我都不怕疼,愿意配合你了。你还嫌弃我没病怎么地?”
“你必须没病!你病了,倒霉的就是我!”应采澜皱了皱鼻子。
提到这个,她又想起来:“话说太子怎么这么死板,我都那么哭求了,也不给我下个特赦,允许我不给你陪葬!”
阎佩瑜:“……”
当时在演戏,她口口声声「我不要陪葬」,他已经够无语了。
现在不需要演戏了,她还这么说!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不就喜欢嘴上逞能,嘴比死鸭子的嘴还硬么?
他又不是宠不起!
于是,他说道:“你放心吧,我与父母亲说过了。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要你陪葬的。”
“啊?”应采澜愣住:“你什么时候说的?”
阎佩瑜笑了,道:“就先前我身子还没好的时候,忽然想到就说了。”
应采澜真的是被他惊到了:“真的!”
他身子还没好的时候,老久了!
那时候他们俩感情还没现在和谐呢!
要问她为什么对「陪葬」这个事,心理阴影那么重呢?
还不是新婚夜的时候,病得快要死的人还能把她扑倒!
他们俩谈判的时候,她是巴不得他早点死,升官发财死老公的。
可他来了一句:大梁律法,夫死无子的都要陪葬!
她被迫跟他达成协议:她给他解毒救他一命,他则是要护着她好好活下来。
可尽管协议达成了,只要提到陪葬俩字,她就忍不住敏感!
“那还能是假的吗?”阎佩瑜反问。
应采澜顿时感觉心里高兴得很,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问:“你是怎么说的?”
阎佩瑜当然非常享受自家世子妃的主动亲昵。
世子妃热情起来,让人很有幸福感。
他说得非常实际:“陪葬本来就是陋习。”
“让你陪葬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我也不信什么,到了地府还能做鬼夫妻。”
“相反,你留在世上为我守寡,还能替我照顾父母。”
“你医术厉害,父母亲若身子有什么不好,你能给他们治。”
“脑袋瓜子也好使,允闻若当了世子,他年纪那么小,你这个长嫂也能帮他。”
“我是脑子抽了,才会让这有用的世子妃给我陪葬!”
应采澜:“……”
瞬间,听得喜悦没了!
敢情,不要她陪葬是想要她当牛做马更长时间呢!
她脱口而出:“你想得美!你要是死了,我才不给你守寡,我要改嫁!”
闻言,阎佩瑜眼眸一眯。
应采澜如今对他的病娇属性,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怕了。
这个男人虽然足够腹黑,但心里那点黑洞,在她面前也不算很大。
阎佩瑜脸色不对了,她倏地伸手掐住那精致的脸蛋。
一只手一边,狠狠往两边扯。
瞬间,俊脸变了形!
阎佩瑜倒抽了一口气,赶忙把自己的脸抢救回来,瞪她:“下手这么狠,把我捏丑了,难道不是你的眼睛遭殃?”
“你平时不也捏我么?”应采澜嘿嘿笑道:“礼尚往来罢了。”
阎佩瑜还是瞪她:“我平时捏你的时候,什么时候不是做做样子,什么时候舍得用力?”
应采澜头一歪,道:“怎么没有?那我身上成天青青紫紫的,不是你掐的,难道还能是狗啃的?”
阎佩瑜:“……”
很好,竟然无言以对!
在床上,有时候兴奋劲儿上来了,他下手的确有点重。
他幽幽说了句:“别五十步笑百步了。那时候我喜欢掐人,你不也喜欢咬人!”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锁骨、肩头,道:“这里有证据!虽然没咬破皮,但这牙齿印总要留个两三日才能消!”
“况且,我掐你的时候,你不是更大声吗?”
“你自己喜欢得很!”
其实,他也一样。
她越是咬他,越是刺激他。
人脱离了野兽的本能,是因为学会了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
可在极致的时候,是真没多少理智的!
那个时候,只想要刺激!
应采澜:“……”
这一通小火车呼啸而过,她忍不住老脸一红。
他说话真的是毫无顾忌!
哦,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在有别人的时候,他不会说浪话的。
两个人的时候,那浪堪比海啸!
她不吭声,就是认输了,不怼了。
阎佩瑜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上全都是笑意,眼角的泪痣楚楚动人。
他笑道:“床上怎么打都行,身上怎么掐都行。下了床为夫要脸,别掐脸、别打头,嗯?”
应采澜:“……”
他的意思莫非是:床上怎么弄他都行,只要留着这张脸干干净净就可以了?
是不是还可以家暴他,把他暴揍一顿,只要不打头、不打脸就行?
这什么逻辑!
“别勾我了!”她忽然没好气地骂他:“一会儿惹火了,你又不能做。我能找别人吗?”
阎佩瑜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嘴角的笑意十分冰冷:“能啊。多看别的男人一眼,眼睛都给你挖掉。摸哪儿,砍哪儿!”
应采澜:“……”
行叭,惹不起死病娇!
刚刚放完狠话,下一瞬,阎佩瑜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他手一伸,勾住她的腰身,搂住那不盈一握的小腰。
再说话的时候,又是亲亲热热的了:“澜澜,我还不够好么?老想着外头的野花,嗯?”
应采澜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说道:“阎望,你这个样子感觉像是深闺怨妇,哀求丈夫不要出去打野食、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阎佩瑜一愣。旋即笑了。
他瞬间来劲,还演上了。
本来就长得好看,加上为了装病的虚弱妆容还没洗掉,脸色一整气质一变,顿时弱风扶柳起来。
应采澜一看。
嘿,反手就是一个999!
6翻了!
这小娇夫的模样,好欠操啊!
尤其是那颗泪痣,更显得他羸弱、可怜,看着就引发人的凌虐欲,想要弄哭他!
阎佩瑜竟然没有笑场,矫揉造作地来了句:“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娘子都不爱看我了,你说实话……是不是外头有别的相好的了?”
还别说!
那声音、那调调、那语气……
真有女尊文小娇夫内味儿!
应采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过过瘾得了。我要真有个这样的男人,恨不能一巴掌把他跟打桩一样,拍进地里去!”
于是,阎佩瑜便知晓了:“你不喜欢这类的,也不喜欢太勇猛的。”
“你不能取个中间值么,就非得极端?”应采澜实在是服了他。
阎佩瑜演技一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他也笑了,问:“所以……你喜不喜欢我这样儿的?我不极端!”
应采澜心想:你还不极端呢?我一说要跑,你那病娇味儿就出来了,只差霸总标配台词「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不过,看着眼前姿容妖娆、气质却温雅的男人,她还是大大方方承认:“现在还挺喜欢的。”
阎佩瑜自动忽略掉「现在」这个前缀,笑问:“这么坦率?”
应采澜一脸坦荡荡:“不喜欢我就直接告诉你不喜欢,喜欢我就跟你说我喜欢。又不是说了就会死,为何不坦率?”
“是了。”阎佩瑜点点头,道:“你喜欢什么姿势,都会直接跟我说的!”
应采澜:“……”
真的是,开车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令她猝不及防!
次日早朝。
言官弹劾大皇子宠妾灭妻,终于,将这个事拿到台面上来了。
为何是都察院的言官在做这件事?
自然是因为——
常家长子,也就是常秋月的大哥,就在都察院!
积攒多时,不得阎襄表态,大皇子妃的娘家终于忍不了了。
常家长子呈上奏折,跪地陈情:
第一,剑指大皇子阎襄纵容妾室欺打嫡女,将嫡女打得发病,目前大郡主阎苏还在康亲王府疗养;
第二,怒斥阎襄为扶正妾室,给大皇子妃写了休书,将两家体面视若无物、将圣旨视若无物;
第三,强烈责难大皇子以权势压人,干扰京兆府断案;
第四,大皇子侍妾聚众闹事,引发百姓暴乱,伤残无数,极大程度影响帝京治安。
当庭,大理寺卿蒋亮、京兆府尹赵诚,将几个案情综合陈述。
人证物证确凿:大皇子侍妾彩月夫人收买百姓,前往一点春大药房闹事,引发动乱。
大皇子曾对京兆府施压,干扰判案,致使京兆府至今仍留有悬案。
皇帝的脸色有多黑,没人敢看。
而这边,应淳善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臣教女无方、愧对皇上!恳请皇上降罪!”
说是弹劾大皇子的,实际上这么多矛头,也对准了应彩月。
应彩月是事主!
事主的父亲站出来认罪,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身为妾室,如此兴风作浪,搅得家宅不宁。”阎弘治先是对应上应淳善的说辞,道:“即便是侍妾,皇家也容不得她!”
很快,下了第一个圣裁:“念在太师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份上,此女便不做死罪。”
“便……逐出大皇子府,逐出帝京。”
“无论如何,她也伺候过大皇子,便让阎襄将她送出京外的庄子静养吧!”
一个女人罢了,纵然曾是太师嫡女、后又为皇子侍妾,却终究是个女人。
在男人的天下,女人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三言两语定了她的未来。
阎弘治这才开始裁断大皇子!
大皇子虽然不是储君,但身为帝子,那身份自然是举足轻重的。
皇帝的儿子,当为表率。
可他最近做的事,一件件、一桩桩,都太叫人失望了!
他叹了一口气,脸上充满了无奈与悲伤,道:“卷宗朕都看过了。”
“阎襄的确是不像话!”
本来,宠妾灭妻的事,也就是两家人坐下来可以解决的。
皇家高高在上,常家只要一点诚意,就会给面子忍气吞声。
偏生,那阎襄太不像话,任由一个女人蹦跶,跟着做跳梁小丑!
当父亲的, 为了宽慰群臣的心,必须大义灭亲,判罚自己的亲儿子:“大皇子以权谋私,干扰京兆尹断案,此为一件;”
“其次,宠妾灭妻,纵容侍妾殴打郡主,是为一件;”
“治家不严,使得侍妾出门闹事,损伤了康亲王世子妃,又为一件;”
“如此祸乱家宅的侍妾,还为了此妇要休妻,还是一件……”
说到这里,阎弘治一脸的痛心疾首:“判罚大皇子阎襄,软禁于大皇子府闭门思过一年,罚俸一年!”
“在那之前,上康亲王府赔礼、上常家赔罪!”
“康亲王,常爱卿,如此你们可是能接受?”
阎怀谷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哪怕心里不能,嘴上也不会说。
毕竟,那是他哥的儿子,他可以告状,却不能打。
倒是常家,这一次是铁了心似的,非要跟阎襄作对。
那常家长子依旧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地道:“臣斗胆,恳求皇上允我常家女秋月,与大皇子殿下和离!”
众人一惊,不由都倒抽了一口气!
皇家不休妻,那是天恩浩荡,竟然还能有主动要求与皇子和离的!
这常家,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连皇家的家门都嫌弃了,这天下还有他们常家看得上的结亲门户吗?
以后,常家的姑娘们还要结亲吗?
阎弘治自然也是惊愕的。
先前看到休书的时候,他立即撕了。
不可能因为一个混账儿子,寒了老臣的心!
皇帝的亲家多了,不见得说是跟常家感情多好,但有一点是千古不变的——
嫁进了皇家的女人,多半都是联姻来的。
娘家需要势力,皇家需要巩固权力。
皇家休离臣家妇那是一回事,和离对皇家来说,太难看了!
女方提出和离,相当于男方被休!
这是皇帝的儿子啊!
可那常家长子却跪得直挺挺的,道:“既然大皇子与臣的妹子夫妻情分已经到了尽头,和离便是皆大欢喜!”
“此后,虽不为姻亲,但常家依旧对皇上尽忠、愿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
“恳请皇上开恩,恳求给臣之妹子放妻书!”
满朝文武震惊。
历朝历代,就没有对出嫁女能有这样维护的。
维护出嫁的姑娘自然会有,那等于维护自家门面,夫家欺负姑奶奶,便是打的娘家脸。
可……这是要跟皇家杠上!
常家这是要跟皇帝宣战吗?
一个弄不好,常家就会因为这件事,从此走向没落了!
不少官员心里都在斟酌:常家若是赢了,皇帝面子不好看,以后定会压制他们;
常家输了,虽然皇帝不会此时为难,将来也不会放过,必定会找到一些由头,将常家下放。
所以,常家是肯定不能来往了!
点头之交即可!
都察院的言官,日常监督皇帝等人的言行举止。
直面帝威,必要的时候,不惜死谏。
算是一种高危职业。
而常家长子身为言官,便是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
他既然开了口,皇帝不答应,他就能跪到天荒地老。
当然,言官也都不是莽撞之人,轻易不会这般绑架皇帝的脸面。
他还据理力争:“从前,大皇子殿下追求秋月之时,许下海誓山盟。”
“可到如今,竟是一条也不曾兑现!”
“昔日誓言犹在耳旁,却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情不久长、爱意浅薄,此乃人之常情也便罢了。”
“至少,秋月身为大皇子的正妻,该给正室的脸面,总是要给!”
“可大皇子出尔反尔、宠妾灭妻。”
“可怜秋月,所托非人!”
“她不曾回娘家诉苦,但在大皇子府挨过打、受过骂。”
“所生嫡女,竟被一个小妾扇耳光,一巴掌打进了池子里,险些丢掉性命!”
“甚至,秋月没有犯任何七出之条,只是维护被妾室欺打的郡主,竟然承受了休书的屈辱!”
“皇上明鉴,这桩婚姻,于情于理,都该了结!”
“求皇上开恩,放秋月一条生路!”
他这番话一出,常家在朝的老父亲、以及其他子侄兄弟,全都出列下跪。
一众男儿,异口同声:“求皇上开恩!”
这场面,颇为壮观。金殿之上静悄悄。
满朝文武,谁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够看到此等场面——
已婚女子娘家兄长,为了妹子的终身幸福,不惜跪谏、逼迫皇帝让皇子放妻的!
这是首例!
皇家公主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还劝和不劝离,可常家……
常家英勇!
常家女儿,好生金贵!
那常秋月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娘家豁出全族的未来,只为了给她一份放妻书?
“此事,并非朕能决定的。”阎弘治被架上了高台。
可以说,常家如此是在逼迫他,把他架在了火堆上烤。
他心里自然是恨死了常家,心里已经想好,要将这群人贬了!
但,表面的功夫还是得做。
阎弘治面露悲哀的神色,叹息道:“夫妻小打小闹、或者闹得严重一些,是正常的。”
“朕与皇后,也并非没有过口齿之争,并非没有过误会。”
“相信众卿也是如此。”
“当事人情急之下,心境难免偏颇。”
“平静下来后,那一瞬间的意气之争也便过去了。”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
“咱们身为长辈,理应好生劝导,岂能劝离?”
“小夫妻冲动,你们不能冲动啊!”
当皇帝的,总不能儿媳妇娘家要求和离,他就立即答应:好呀好呀,离了吧!
他怎么着,也得挽留。
一番话说得,也是冠冕堂皇、苦口婆心。
可常家众人,就这么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一个个的,还磕起头来:“恳求皇上开恩!”
阎弘治心里窝火。但……
谁让他儿子理亏,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这把火不能对常家人发。
至少,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发。
他只能怒道:“传大皇子那个混账东西,立即进宫来见朕!”
很快,阎襄被带了进来。
他脸色铁青,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脸都被打肿了。
休妻,那是他当时的冲动想法。
当时看到应彩月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心疼至极,下意识找个宣泄口。
事后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应该。
可他身为皇帝长子,历来高高在上,哪里肯低头弯腰?
再加上,应彩月失了孩子的事,让他十分痛心。
为了给应彩月治病,最近他也是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跟常家走关系。
他想的是:等彩月好些了,再给常家好好说道说道。
谁知道,常家竟然敢跪谏和离!
他的脸都被丢尽了!
现在,皇帝当着群臣的面,在朝堂上问责……
这个常秋月,真该死!
再往远一点想——
常秋月以前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最近跟应采澜走得近,该不会是应采澜那个小贱人撺掇闹事的吧?
康亲王府。
早朝过后,消息传出。
此时,装病养伤的阎佩瑜没有进宫,而是在药房,给他家世子妃挑选药材。
“等等!”应采澜抽空瞄了他一眼,见他做得乱七八糟,赶忙阻止:“这块都长虫了没看见吗?丢掉!”
“我这做的是高档护肤品,目标客户群体,可都是顶级贵妇!”
“一分钱,就要有一分货!”
“不然还想混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干别的都挺机灵的,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被数落了满头包,阎佩瑜苦笑。
所谓是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短板。
枉费他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愣是对学医问药毫无天赋!
认药材,记性倒是好,一问哗啦啦都给背了出来。
但一到需要融会贯通,他就……
第185章 你是不幸中的万幸!
本来是闲在家中没事干,想着给世子妃帮忙,也好培养培养感情的。
结果一个时辰过去,挨了无数次骂!
瞧他家世子妃那凶神恶煞的脸,快恨不能对他上拳头了!
“澜澜别骂了。”他求饶地道:“这事儿我是真不行,我给你舂粉。”
他哪里能够知道,那么小的一个洞,竟然是虫眼?
应采澜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别再糟蹋的我药材了,都是要钱买的!”
阎佩瑜便过去另一边。
脑力劳动者,沦为了体力劳动者!
他嘴里嘟嘟囔囔:“你的钱,不都我给的么?”
“哼!”应采澜理直气壮地道:“进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
阎佩瑜:“……”所以,她还想跑?
别的不说,光冲他的这么多私产,打断腿也得把她留下!
应采澜过来,给他讲了怎么操作之后,便低头继续挑选药材。
那些普通贵妇的护肤品,她都可以交给流水线工厂(咳咳,招收了一批临时工)做。
但太后啊,皇后啊,太子妃啊,这些顶级尊贵的女人,她得亲自上手。
还有,给她家婆婆的,也要亲手做,做最好的!
一边做事,阎佩瑜一边与她搭话:“澜澜,你以前习医,吃了不少苦?”
“昂。”应采澜应得很随意:“背书背哭的都不算什么,关键是练习扎针都是自己扎自己,一开始没习惯,疼啊!”
“这也就算了。”
“研制药物的时候,除了喂小白鼠,偶尔也会自己试一试。”
“把自己毒了,感受到了中毒之后的真正症状,又自己给自己解毒。”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语气那叫云淡风轻,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可阎佩瑜一听,整个人愣住了,有些心疼:“澜澜吃了很多苦吧?”
他心里猜测:她该不会是这样把自己玩死的吧?
以前那个应二小姐,跟他家世子妃,完全是两回事。
除了借尸还魂什么的,还有什么可以解释?
“嗐!”应采澜不以为意,道:“还好吧。任何一个行业,想要走上巅峰,不付出努力怎么行呢?”
“真当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就算天上掉馅饼,不还得出去捡、还得张嘴接么?”
“什么都不想干,一天天就想躺着,还想拥有什么,那不是瞎话吗?”
“哪怕是天才,他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做,那迟早会成为废柴!”
“还是湿柴,烧火都嫌弃点不燃、冒烟的那种!”
阎佩瑜被她的说辞逗笑了,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儿。”
“不劳而获,自然是不可能的。”
“坐享其成,也是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基础。”
“我家世子妃这学识,也不比那些学士差啊!”
应采澜点点头:“那是,富家子弟投胎投得好,继承万贯家财可以游手好闲。”
“但那也是他祖上的努力!”
“他自己不努力的话,绝对富不过三代。”
“那他的子孙后代,就没这份悠闲了。”
“不吃现在的苦,就要吃将来的苦。”
“只不过,这个过程可能几年、可能几十年,也可能几代人罢了!”
夫妻俩在「努力」这件事上,看法完全一致。
其实吧,他们俩在各方面,都特别和谐。
好像天生就该结为夫妻,天生一对!
阎佩瑜心里充满愉悦,转头看着专注挑药、手脚麻利得几乎要出虚影了。
阳光从窗外倾泻下来,落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道金光。
瞬间,阎佩瑜就看不清楚她的脸了!
他莫名有点心慌,喊了一声:“澜澜!”
突然这么一喊,应采澜愣住,分心朝他看了一眼,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事。”阎佩瑜笑了声,道:“就是想喊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