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当天,病娇世子拉着我洞房—— by唐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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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站起来,道:“亲娘?这话你也敢说出口?”
“呵呵!”
她上前一步,问:“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心里没点儿二三数吗?”
“王姨娘,你真是有点脑子,但不多!”
“足够恶毒,却又蠢又坏!”
她正要开口说出来真假嫡女的真相,外头突然传来一句:“太师大人来了!”
应采澜不由一愣。
不过也不奇怪,应太师就算不为了王姨娘一个小妾,也该为应家门楣的。
自己的妾室、庶女对簿公堂,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
太师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赵诚擦汗的帕子都不够用了,赶忙招呼师爷给自己换了一条新的!
看着应太师走进来,他不得不站起来。
应太师——应采澜的父亲,应宏、字淳善。
时年四十岁。
到了这个位置的他,年纪不大。
但在在朝中大臣中,也算是中坚力量。
进来后,他当然是要先对阎佩瑜行礼:“下官见过世子!”
阎佩瑜不吭声,也没抬头,捏着帕子只顾着咳嗽。
对岳父,一个眼神也没给。
岳什么父?
那不先得应淳善认女儿,才有女婿认岳父吗?
既然没认女儿,那女婿就是外人。
按身份地位论关系、而非按辈分了。
应淳善到了这个地位,哪儿是看不出来这点门道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庶女,拱手施礼:“见过世子妃。”
有了这出,应采澜才站起来,微微屈腿,不太走心地喊了一声:“父亲。”
紧接着,赵诚来给太师作揖。
王姨娘本想跟自己男人哭诉的,被这些繁文缛节弄得毫无插话之地!
结果,等该见礼的都见完了,原本还啥事儿没有的应采澜,突然大声哭泣!
“父亲啊!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一开始,可把世子爷也给惊住了。
本来好端端待在他身边的世子妃,一溜烟似的不见了,扑到了应太师面前。
应采澜哭得很大声,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口齿清晰、逻辑严密:“父亲!姨娘她说生我养我,却从不对我好!”
“女儿当牛做马侍奉生母是应该的,没什么好苛责姨娘的。”
“但我好歹也您生的,堂堂太师的女儿,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欺辱我、就是欺辱您啊!”
“父亲大人你看看我的手,你看看、看看嘛!”
她还带撒娇的。
一边哭,一边伸出一双满是老茧的手,递到了应淳善面前。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常年干活,才会留下的厚茧!
话可以是假的,人可以说谎。
但这老茧不会!
没有时间积累,这玩意儿不会出现在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手上!
应淳善皱眉,朝王姨娘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王姨娘心就沉了。
应采澜的话还没说完:“父亲,春桃说是她花了二百两银子,雇了这十几个壮汉欺负女儿!”
那十几个「壮汉」猛地一抖!
被她碾压的时候,他们才是柔弱的,一点儿也不壮好吗!
可架不住世子妃戏精上头,演的那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父亲,你能相信吗?”
“她一个二等丫头,二百两银子对她来说,不吃不喝得攒一百多个月,那就是十年往上走啊!”
“即便我跟她有冤仇,她又怎么会这么不懂事,明知道我如今是世子妃了,难道她就不怕给应家招黑吗?”
“女儿死也不信,她是自己做主做的这件事,肯定有人给她银子、让她办这事儿!”
“父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本想哭诉的王姨娘:“……”
竟然被这小贱人先声夺人!
现在好了,她该怎么做?
应采澜这一招叫做: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这时代不是三纲五常,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么?
行嘞!她get了!
老公来了,就找老公做主。
爸爸来了,就找爸爸做主。
反正她柔弱不能自理!
别问,问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别人害我的!
绿茶套路不就是这样么?
应淳善还真被问住了。
这庶女说的,还真的都是占理的!
他转头看了王姨娘一眼,眉头皱得死死的。
王姨娘心口一惊。
虽然不是最受宠的小妾,但王姨娘历来会察言观色,岂能看不出来太师这是对自己不满了。
无论为了什么事,闹得满城风雨,都是太师府脸上无光!
而如今,应采澜嫁人了,她出事坏的不再是太师府的脸面、而是康亲王府。
可王姨娘被弄到了京兆府来,就算最后判下来把她摘出去,也是她院子里的人干的!
这就是往太师府的脸上抹黑了!
应淳善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当即跪下:“老爷,妾身是毫不知情,是真的!但妾身治下不严,院子里的丫头做了坏事,也是有错。请老爷责罚!”
应采澜挑眉。这是想以退为进呢?看俺老孙七十二变!
她继续哭:“父亲,要这么说,好像也确实怪不得姨娘。”
众人一愣。
就连阎佩瑜,都吃惊了。
他家世子妃,真是给了他很多惊喜啊!
只见应采澜突然一改刚才那副死了爹妈的样子,变懂事了:“她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心血,去栽培送给嫡姐的丫头春兰!姨娘对嫡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难免会忽视我。以致于我院子里的丫头欺负我,她都没发现呢!”
“这些我都不怪她,毕竟嫡姐才是太师府的荣光嘛。”
“这些事占据了姨娘的精力,哪儿还有什么精神管束下人?”
“这不,不但我这个女儿被忽略了,下人也都生出了狗胆!”
“但姨娘都是为了嫡姐啊,她有什么错呢?”
每说一句,众人的脸色就变化一下!
王姨娘的心,就咯噔一下!
这小贱人,太会说话了!
她字字句句都是站在王姨娘的角度,帮她说话的。
却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在戳王姨娘的脊梁骨!
最后,应采澜来了一句封神收尾——
她噘着嘴,委委屈屈、泪水吧嗒地道:“也是女儿小心眼,多年来,还时常怀疑……嫡姐才是姨娘生的,我是抱养的!是我小人之心,是我错啊!”
应太师直接被她弄懵逼了。
王姨娘的脸色彻底白了!
她吼不住了,喝道:“胡说八道!我生你养你,没想到你不但谋夺嫡姐的婚事,还想抹黑我!如今你筹谋对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反过来欺压我了!”
说着,她也哭了起来:“老爷,养出这等女儿是我的错!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一直不忍心打她骂她,没想到孩子给养坏了。我不该纵着她,把她都给惯坏了!”
应淳善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应采澜还同意了王姨娘的话:“是啊父亲,姨娘对我可真是纵着惯着。”
“我这脾气多坏啊,我这喜好多么怪诞!”
“非要自己端饭吃、非要生活自理、非要干院子里的粗活、非要自己洗衣裳……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干个奴婢的活儿!”
“小姐命、丫鬟身!”
“即便是庶女,以太师府的地位,嫁一个庶子总是可以的。嫡姐嫁给世子冲喜,过来后若世子身子好不了,便是要陪葬的!”
“我不喜欢活着,喜欢去死!”
“所以,我非要把嫡姐打晕,代替她嫁过来!”
“这些事,都是我自己死乞白赖要做的,跟姨娘没有关系,她一点儿错都没有!”
“父亲,你可千万不能责怪她啊!”
被冲喜的世子:“……”
被拉着手哭的父亲:“……”
一点儿错都没有的王姨娘:“……”
天雷滚滚的众人:“……”
敢问世子妃,你这小嘴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会说话,借我用用呗?
我的天!她每一句都在自黑。
但实际上,都在给自己洗白!
是啊,但凡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如她说的那样。
所以,还用说吗?
她手上的老茧就是做粗活的证明,还能赖吗?
坐在椅子上的世子爷本尊,不禁自我怀疑:
本世子来这一趟,本想给新婚妻子做保护伞的,是不是有点多余?
她自己一个人,就足以手撕群魔了!
应淳善知道,自己应该做个决断。
在世子面前,他必须做出慈父的样子。
不是给女儿主持公道,而是给世子一个交代!
不然,康亲王府那边,过得去?
以后,他是康亲王世子的岳父,难道这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他拍了拍应采澜的手,慈爱地道:“澜儿受了这么多委屈,你怎么不早说?放心吧,为父会问个清楚明白,该为你声讨的,决不能少!”
王姨娘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再也捞不上来了!
应淳善怒火中烧,转头一巴掌朝王姨娘脸上扇过去:“王氏贱婢,还不跪下!”
王姨娘不得不跪。
以夫为天,她还不是妻子而只是个妾,怎么能不听话?
妾其实也就比奴婢好一些,骂她贱婢,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
她还想辩解一些什么为自己伸冤:“老爷……”
可显然,应淳善已经有了决定,根本不给她机会。
“你对嫡女好,这是应该的,怪不得你!”
“但你自己生养的女儿,竟然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
“这就是你的错!”
“如今,不管春桃是不是你主使的,身为主子没有管束好下人,你得担全责!”
王姨娘倒抽一口气。她还不明白吗?
应淳善这是要放弃她了!
说「不管是不是」,实际上,已经认定了「是」!
所以,案子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需要再审。
赵诚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换汗巾了。
而那群地痞流氓,也都松了一口气:娘的,终于不用我们背锅了!
应淳善朝赵诚看去,拱手为礼:“赵大人,十分抱歉。家务事闹到了公堂之上,徒增笑柄。”
“是王氏的错,既然人就在大人的堂上,自然按我朝律法处置。”
“不用在意本官的面子,赵大人只管秉公处理即可!”
这番话,说得十分漂亮!
他又转头看向阎佩瑜,恭恭敬敬地道:“世子爷,惊扰了您、惊吓了世子妃,是下官治家不严。还请原谅则个!”
看向应采澜的目光,这位父亲表现出了父爱:“世子妃,过去让您受了委屈,你想要些什么?那些嫁妆可还够用?可尽管与为父开口!”
应采澜:“……”
得,和稀泥的最高境界——
这些事都与我无关、我不知情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挽回补救的。
还打算物质补偿?呸!看不起谁呢!
啊啊啊,赔礼道歉什么的有啥用?
她最喜欢实际的补偿了!
多给点!
所以,她快快乐乐地道:“谢谢父亲大人。女儿如今是世子的人,因为世子的病,对医药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刚跟世子商量,想要开一家帝京最大的药铺呢。”
众人:“……”应淳善:“……”
轻描淡写一句话,实际上却是狮子大开口!
开一家药铺,说起来简单。
但是!!懂的都懂!药材多贵啊!
还是帝京最、大、的、药、铺!
看来,应家不大出血,都不可能了。
可眼下,是应淳善自己开口说要什么给他说的,他能说不给吗?
“好,这件事,包在为父身上!”
心头滴血,应淳善回头,狠狠瞪了王姨娘一眼。
都是这贱人,自作聪明,害人又搞不过别人,还连累了整个应家!
可是王姨娘正在悲惨世界中呢,根本没收到。
应采澜眼珠子一转。
既然可以捞好处,先捞够本再说。
真假嫡女的事,不能现在提。
王姨娘这一次的事,没有挖到她的根,但她在丈夫那里已经彻底凉了。
以她的脾性,肯定不会就此作罢,肯定还会作妖的。
等下一次她出来跳的时候,用真假嫡女的事情,再捞一笔!
最后赵诚宣判:“春桃买凶谋害康亲王世子妃,贱婢以下犯上谋害主子、罪不容诛,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张三李四王五……等人,当街侵扰世子妃,打入大牢,判一年!”
“王姨娘治下不严,实乃家事,请应太师带回去好生管教!”
那群地痞流氓,按平时做这种事,顶多关一到三个月。
因为对象是世子妃,这次被关一年。
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刀口上舔血,赚钱嘛!
可他们怎么想到——那世子妃真的有毒!
她突然站出来插话:“慢着!”
所有人看向她,只见她掷地有声:“我身为受害者,那二百两银子的赃款,是不是该归我所有!”
众人:“……”
好歹也是世子妃了,刚刚还敲诈了你亲爹给你开一家药铺,现在二百两银子你都不放过啊?
但赵诚还得同意。
他悄悄看了一眼世子爷,不料阎佩瑜正好朝他看过来。
心里打了个突,立即判:“你等将赃银交出来,另外,再凑二百两,给世子妃补偿压压惊!”
公堂散了。
应淳善当然是要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儿,嘘寒问暖,表示关爱。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嫁个高门,就是好女儿!
这也是给世子的面子。
阎佩瑜捏着帕子轻轻咳嗽,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她家世子妃出个门,就赚回来一家药铺、二百两银子。
这吸金能力,自愧弗如!
见他咳嗽,应采澜正好趁机逃脱「父爱魔爪」。
她当即扶着便宜老公的胳膊,道:“世子出来见了风,回去怕是要受罪。父亲,我得赶紧送世子回王府,给他煎药了!”
应淳善能拦吗?必须不能。回王府的马车上。
阎佩瑜出来久了,精神很差。
有软垫他也不靠,而是直接往新婚小娇妻怀里钻。
搂着她的腰,头靠在她胸前,说话声都不大:“世子妃,本世子为了你可是吃大苦头了,你说怎么补偿我?”
应采澜生无可恋。
为了养病,已经半年没出王府的他,真的是为她出来的。
她不太走心地道:“哦,那你晚上若是能行,我肉偿吧!”
就凭着上等男色,她真的是占便宜的!
哪怕第一回 生蛋瓜子不太会,她一个现代人,完全可以技术指导,求个舒舒服服。
但阎佩瑜却是默了。
以他今天折腾了这半日,晚上还想吃肉?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他把话题扯回来:“你今日虽然吃了点亏,但也是大获全胜了。”
在他看来如此,可他也清楚:“但外面流言传你,终归是不太好听。晚点回去,母亲少不得要找你问话。”
应采澜:“……”
所以,要开始婆媳大戏了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就不介意你的世子妃名声不好?”
阎佩瑜的回答很实际:“外人传的,始终不如我亲身了解的仔细。我与你面对面有什么不能直接问,要相信外人的言辞?”
应采澜一震!还别说。
即便是在现代,能这么拎得清的男人,也是凤毛麟角。
没想到,到了古代她竟然遇上了。
并且,还成了她的老公?
啧啧,国家保护动物,大熊猫级别的存在啊!
她笑了笑,问:“那你打算……在你亲娘面前装死,不管我?”
“不是装死啊,是我真的快要死了。”阎佩瑜闭着眼睛。
她的胸口软软的,很舒服,让他情不自禁用脸蹭了蹭。
他眼皮子越来越沉,喃喃说了句:“我没有精神了。回去后,你就借口我发病了要照顾我,避免与母亲冲突。有什么事情,等我醒来再说。”
应采澜愣住:“什么意思?”
然而,这妖孽没法回答她了。
他已经合上眼睛,昏睡过去。
应采澜咬了咬牙,低声骂了句:“操!”
尽管很恼火,还是把他的手腕抓过来,给他诊脉。
然后,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拿出来一只锦囊,掏出来一片五百年的人参切片,塞进他嘴里。
见了风后,他的额头又开始烧起来。
这是他中的毒的后遗症。
精神可以的时候,看不出来太大问题,外界传说他病入膏肓,都是他演出来的。
但如果这毒持续不拔除,他迟早要走到那一步。
治病疗毒,不是三两天能成的事。
即便是有她给他治,回去他怕是又要躺两天!
唉,要不是大梁有那破陪葬制度,她还是觉得:当寡妇好点!
可是……
想到听说她出事了,不顾自己的身子骨不好,紧巴巴赶来给她撑腰。
这男人,好像捡回来洗洗还能用?
算了,将就将就吧!康亲王府。
果然,刚刚命小厮把阎佩瑜搬进蒹葭苑,安顿他躺好。
应采澜还来不及写药方子,康王妃就过来了!
同时一起来的,竟然还有应彩月。
进来后,柔柔弱弱喊了一声:“二妹。”
应采澜翻了个白眼。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康王妃来了后,自然是第一时间进内室看儿子,并且带来了太医。
太医在给阎佩瑜诊脉,康王妃坐在内室的小榻上。
端庄、威严。
“世子妃也是有本事,自己出去惹了事,弄得满城风雨!”
“这样,你还让世子为你出门奔忙!”
“还不跪下认错!”
正常人的逻辑,不知道公堂上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而然认为:
是应采澜惹了祸,逼得阎佩瑜不得不出去给她解决麻烦。
应采澜眸光扫过站在门内,垂着头降低存在感、却又让人难以忽视她存在的应彩月。
如果这绿茶精没有说什么点燃康王妃怒火的话,脚趾头都不信!
她唇角向下一抿,决定:
先解决康王妃,再收拾小婊砸!
当然,跪下是不可能跪的。
她又没错,跪什么跪?
直挺挺地站着,她不卑不亢地道:“王妃,儿媳陪嫁的人都不是自己人,逼不得已,才出门去牙行挑几个合用的。”
还没说完,应彩月就哭哭啼啼起来:“二妹,你这话是要把我逼死!我的人怎么你就不能用了?你都已经是世子妃了,她们还能不为你做事?看你说的,好像是我不让他们伺候你似的,没的让王妃误会!”
应采澜也不生气,只是沉着声音道:“这里有你一个侍妾说话的份儿吗?”
面对这话,康王妃没有训斥应采澜。
可见,身为王妃,她是认同应采澜的话:侍妾没有在正室面前说话的资格!
见状,应彩月不说话了。
咬着下唇,一副「敢怒不敢言、我是被欺压的小可怜」的模样。
但连累儿子出了事,康王妃还是要收拾应采澜的!
“跪下说话,你也不想刚过门没几日,就被家法伺候吧?”
被婆婆这样呵斥,脸皮薄一点的、胆子小一点的,肯定膝盖就软了。
但应采澜不。
应彩月没忍住又跳出来:“二妹,你且听王妃的话。左右是你不对在先,好好认个错,以后改过便是了。”
她喜欢演戏,成天给自己写剧本,应采澜懒得理她,转头看向康王妃,道:“王妃,儿媳选了人之后,回程路上被人拦截。所幸人没事,并且将他们扭送京兆府。”
“案情水落石出,是有人买凶谋害!”
“赵大人是个会办案的,世子去不去,结果都没差。”
“不过,世子还是赶过去维护儿媳,儿媳心生感动,日后一定会对世子千好万好的!”
这倒是真话。
阎佩瑜真的是去了一个寂寞。
不过,也不算吧。
他如果置身事外、置之不理,她会让他日后的日子很寂寞的!
不管是情意相投、还是合作利用,他们总也是夫妻整体。
有人搞她,就是在他头顶上拉屎。
这样他都不管的话,可以开除了!
她说的「对世子千好万好」,终究是让康王妃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也没坚持要让应采澜跪下了。
谁知道,康王妃还没说话呢,应彩月又来了一句:“可世子回来后,就又病了。”
这话,她还是有资格说的。
毕竟,她现在是侍妾。
名义上,世子也是她的男人。
她小心翼翼不踩雷区,却又恰到好处地踩了应采澜一脚。
应采澜:“……”
第21章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康王妃最生气的点就是:阎佩瑜在家养病好好的,为了这个世子妃出去见了风,回来就病了!
她冷冷地道:“世子妃,说来说去,这件事还是你的不对!”
“你手底下缺人,为何不与世子说、不与本王妃说?”
“新婚才五日,你就抛头露面,此事的确是你不该!”
“世子病了这么久,没出过王府大门,结果被你所累!”
“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病重了怎么办?”
应彩月垂着头,唇角为不可见地一勾。
心里有几分得意。
谁知道,应采澜完全没有被骂的自觉,竟然道:“王妃,这是大喜呀!”
康王妃一头雾水:“??”
世子病了,还是大喜?
她正要发怒,应采澜突然走过来!
应采澜走到康王妃面前,面露兴奋地道:“成亲后,世子便大好了!”
“儿媳日日与世子在一块儿,自然是知晓,他身子一日比一日好。”
“您瞧瞧,半年都没法出门的人,现在都能出门了。”
“世子不但能出门,还能在京兆府看着赵大人审案,到结案!”
“这不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么?”
她绘声绘色,眼里都是喜悦的期盼,表现出来一种:
我男人病快要好了,我好开心!
康王妃狐疑地看着她,不太相信,但终究是把怒意收了一半。
原先还想骂她一顿的,现在也不骂了,扬声问:“太医可是诊脉结束了?”
她拎得清:搞来搞去,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太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拱手作揖:“回禀王妃,的确如世子妃所言,世子的身子似乎比先前好了不少!”
“那他为何是抬着回来的?”康王妃就是奔着这个消息过来的。
一进蒹葭苑,就遇上应彩月。
应彩月也就说了一句话:“王妃,他昏迷不醒被抬回来了,我好担心他可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
康王妃的担心立刻转化为怒气。
这不,进来就对应采澜发难。
因为,是为了应采澜,阎佩瑜才出门的!
偏生,应采澜着实会说话。
太医竟然也印证了:世子大好了!
只见太医道:“回王妃的话,世子虽然看似虚弱,想必也是今日出门消耗精神。但他的脉象是往好转的方向,这点总是没错的。”
“恭喜王妃、恭喜世子妃啊!”
毕竟看过古装剧,应采澜还是懂点人情世故的。
她脸上都是喜悦和兴奋,道:“那可太好了。冬雪,赏!”
康王妃愣了愣。
朝应采澜看去,心道:这冲喜,真如此灵验?
如此一来,看应采澜都顺眼了不少。
太医走后,她又道:“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总是你不好!你一个世子妃,好生待王府照顾世子,打理好蒹葭苑便是了。要人与本王妃说,难道还能不给你?以后多注意,不准再往外跑了!”
应采澜一听。心里是想骂人的。
但婆婆这种生物,在任何时代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自觉。
更何况,她这位婆婆,是真正高高在上的皇家贵妇!
别说康王妃傲气,人家有骄傲的资格。
如果皇帝那一脉全部挂了,阎佩瑜真的有皇位继承的!
所以,她没硬碰硬,而是挂上了一脸的委屈。
“母亲啊——”
这波浪号,就很销魂!
应采澜拉着哭腔,楚楚可怜地往前一扑。
先前勒令她跪,她不肯跪。
此时,却是单膝跪下,趴在康王妃的膝盖上,吧嗒吧嗒掉眼泪。
康王妃被她这一出整懵了。
就,离谱!怎么叫上母亲了?
正想说「母亲是你叫的吗」,可应采澜没给她说话机会,一张嘴宛若向东奔流的河水、滔滔不绝:“母亲!儿媳命好苦啊!”
“你说我生在太师府,高低是个千金小姐!”
“可我那姨娘,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却贼狠心!”
“瞧瞧今日这事儿!”
“竟然是她纵着自己的丫鬟,花了二百两银子、雇了十几个地痞流氓,企图坏我名节!”
“母亲!虽说我只是您的儿媳,但您不妨想想:”
“倘若此事让他们得逞了,儿媳还有活命吗?”
“我死了,母亲也好、世子也罢,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便罢了。”
“出去,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嘲讽呢!”
“堂堂的康亲王府,连个刚娶过门的世子妃都保不住,区区一个姨娘、一个姨娘手底下的贱婢,就敢做出这等张狂的事来。”
“这事儿可大可小啊!”
“还是咱们世子聪明,一听说这话,不顾病体出门,也是为了维护康亲王府的门楣啊!”
她说太多了,康王妃都逮不着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