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当天,病娇世子拉着我洞房—— by唐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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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应采澜与庄晓儿一同进来,她诧异,却没什么力气起来,只是虚弱地道:“你们怎么来了?”
庄晓儿还没说话,应采澜说道:“我是来给你治病的!”
她上前来,伸手往李芊额头上一摸,然后道:“把手给我。”
李芊傻愣愣的,脑壳不清醒,完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一旁的丫鬟倒是机灵,立即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道:“小姐,世子妃是大夫啊,医术很高明的!”
“对哦,芊芊你让世子妃给你看看。”庄晓儿这才想到:只记得世子妃身份尊贵,不记得应采澜先前的高明医术,已经传出名声了!
这时候,应采澜已经诊完脉了,道:“伤得不轻吧,上药了吗?你现在烧得厉害,是正常现象。我给你开一个更好用的药,能够让你不会留疤的。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此时,还是先给你把温度降下来。”
她吩咐川贝雪梨:“快点给我准备好银针。”
李芊只关心一件事:“真的不会留疤吗?”
是个女子都爱美,没有人愿意自己身上到处是疤痕的。
“放心,你这是新的伤,容易解决!我配的祛疤膏,五年内的疤痕都能淡化!”应采澜冲她一笑以作安抚,又问道:“你道我为何要前来?”
李芊摇头:“不知。”
她疼得话都不想说。
应采澜解释道:“黎盼盼的死,让我察觉到你们俩的危机。我家世子爷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救一个算一个。所以,提醒了卓影,不要给人留下把柄。”
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做了好事得让对方知道、让对方承情!
李芊愣住,与庄晓儿对视一眼。
显然,她们俩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
应采澜又道:“谁料到,对方下手还是太快了!一听说你这边出事了,我立即差人去找卓影,然后卓影跟我家世子求助。所以,我就央求世子带我过来,帮你一把!”
提到卓影,李芊双目含泪,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应采澜说道:“那当然是我不希望应彩月好过,也希望我以后在帝京,能多一两个可以走动的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你们说对吧?”
李芊看向庄晓儿,庄晓儿点点头。
她便知道,庄晓儿是倒戈了!
银针准备好了,川贝雪梨两人,跟李芊的丫头配合,让李芊褪下衣裳。
看到那一身的疤痕,庄晓儿倒抽一口气:“我的天啊!李世叔下手,也太狠了吧?”
“父亲最是重视脸面,我不想供出卓影。”李芊苦笑,道:“若非如此,我又为何只敢偷偷摸摸与他通信?”
应采澜没说话,开始给李芊施针。
庄晓儿叹了一口气,道:“李世叔不会放过卓影的吧?”
李芊想到这个,心下更是怆然:“我不该留着这些信,早知道应该小心,可我偏舍不得……我知道不可能与他结成连理,所以我不舍将信笺烧掉,现在是我害了他!”
她哭得汹涌。
应采澜却是嫌弃地道:“哭能解决问题吗?出了事,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挽救?”
两个女孩儿都看向她,见李芊哭得说不好话,庄晓儿替她问:“如今这状况,还能挽救么?”
应采澜笑了声,道:“有我在呢,你们担心什么末日吗?放心吧,我去求我家世子出手,保证卓影一根汗毛都不会掉的!”
庄晓儿愣了愣,旋即惊喜地道:“对啊芊芊!只要世子说要罩着卓影,李世叔绝对不敢做什么!”
李芊看向应采澜,道:“世子妃,过去我为了对付应彩月而为难你,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为你当牛做马、为奴为婢都行,希望你能帮我救他!”
听她这说法,就知道她对卓影绝对是真爱了。
应采澜无奈摇头,道:“救他容易,但你以后……”
“只要卓影没事,我这次挨了打,以后不会有事的。”李芊苦笑,道:“父亲还希望我能够谈一门好婚事呢!”
提到这个,庄晓儿自然是感同身受:“可不么?我最近也是,父母在给我相看婚事。唉,咱们真的是命不由己!”
应采澜朝庄晓儿看了一眼,道:“你的事我不清楚,但李芊的事未必没有转机!”
“只要把卓影收入我康亲王府,给他把贱籍改成良籍,也不难!”
“以后让卓影参加科考,未来的事,谁还说得准呢?”
“你们说是与不是?”
本来,对李芊来说是绝望的事,被她三言两语说得特别简单!
庄晓儿眼睛瞬间一亮:“是啊!”
她转头与不敢相信的李芊对视,道:“芊芊!只要你这里拖住,不让李世叔给你定亲,以后若是卓影上了青云梯,你们不就有希望了?”
李芊不敢去希望:“只有父亲做主我的事,哪有我做主父亲的事?”
“你放心。”应采澜就只差拍胸脯做保证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父亲在你家里,是一言堂。可出了这李府大门,外面的世道他说的可不算!我家世子上头还有太子、太子上头不还有皇上么?”
见她如此自信,庄晓儿感慨不已:“以前我们如何能得知,你被应彩月压成了那个样子,可如今竟然是你的日子过得最好!”
她都不好意思说:以前的应二小姐像只受惊的鹌鹑,胆小怯弱、毫不起眼。
可如今却这样张扬。
由此可见,她在康亲王府过得真的是好!
应采澜嘿嘿一笑。怎么说呢?
虽然她是新时代女性,不认为女人要依靠男人生存。
但她此时身处封建社会,不得不承认: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句话是真理!
嫁人能够实行阶级的跨越,能够改变一个女人的命运。
譬如她。
而嫁错了人,命运就朝反方向了。
譬如常秋月!
应采澜穿越后,是挺走运的,遇上了阎佩瑜。
婆家也不难相处,一家人挺团结的,没把她当外人。
可庄晓儿和李芊,她们未来是否也能如此幸运,那就是未知数了!
甚至,她自己的未来,也不能完全肯定不会有变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变心……
都是阻挡不住的!
“就怕李世叔想要隔绝卓影,会尽快给芊芊定亲。”庄晓儿果然是叶雨琪小分队的脑力担当,很快提出了问题的核心:“所以,世子妃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应采澜挑眉,道:“等着吧,世子在外面等我呢,如果他没有搞定这个问题的话。等会儿我出去的时候,给李芊搞定!”
以阎佩瑜的能耐,只要他想,就一定能搞定。
但说不定他不会闷声不吭把事情做完,她猜想他还会等她出去后,两人唱双簧的!
李芊有点难以理解:“也就是说,你其实也不能确定世子是怎么想的,却还敢跟我打包票?”
“为何不敢?”应采澜理直气壮地道:“这又不是什么原则的事、要命的事。只要我说了,世子肯定会帮我的!”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庄晓儿有些羡慕:“若将来我的夫婿能像世子这般,即便是身份地位差一点,我也愿意的。”
她又看向李芊,道:“我看卓影为人很不错,倘使你们能够结成连理,估计他会对你很好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卓影未来能不能华丽变身!
倘若不能,贵门女低嫁,也会出现层出不穷的问题。
李芊不敢设想太多美好的事,但有了应采澜这一个出现,确实给了她一线希望!
她殷切地看向应采澜,道:“世子妃以后若有能用我之处,尽管开口!”
“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应采澜脸上尽是张扬自信的笑意。
然后又问:“你现在感觉如何,还疼吗?”
李芊一愣,这才发现:“咦,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还是疼的,但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疼。
庄晓儿也道:“对啊芊芊,我看你好像比先前要精神多了。”
她转头看向应采澜,惊喜地道:“世子妃这针术果然神奇啊!先前我听人说起,还当他们是夸张说辞呢。”
原以为,是别人捧着世子,才把世子妃吹上天的。
没想到她医术真这么厉害!
应采澜眨了眨眼睛,道:“可惜我不能当大夫呀,不过问题不大!除了医术,我药剂学得也不错。回去后,命人给你们分别送一套养颜护肤膏,你们到时候试用一下看看效果!”
庄晓儿好奇地问:“我听说你给宫里的主子们都送了,大皇子妃也有在用,效果很不错。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真的要送给我们?”
“每个年龄段用的配方,都是不一样的!”应采澜解释道:“我给太后的、跟皇后娘娘、太子妃的,都是不同的。给你们的,自然也不同!”
她给她们讲了一下护肤产品系列,讲着讲着,就到了拔针的时间。
拔完针后,应采澜让雪梨收起来,自己则是站起,道:“行了,我出去瞧瞧,我家世子爷谈到哪儿了!”
庄晓儿很关心这件事,道:“芊芊你好好养伤,我跟着世子妃出去看看。倘使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说话的!”
李芊眼眶通红:“谢谢你们。”
应采澜摆摆手,转身出去了。
庄晓儿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毫无闺仪的模样,姿态动作粗俗,却丝毫没有不雅观,反而显得极为潇洒。
不由在心里感慨:世子妃,真乃神人是也!
都是太子拥趸派系的,她以前没办法只能跟着叶雨琪一起玩,可以后……
跟着应采澜一起,也不影响什么!
此时,阎佩瑜已经不在李府大厅了。
起因是阎佩瑜说了句:“女人家一说话,时间就没个准儿。听说李大学士棋艺高超,若不嫌弃,本世子想向你讨教讨教。”
他不肯走,李征就只能一直陪着。
于是移到了偏厅,两人对弈。
阎佩瑜也是绝,第一局他很快就输了。
李征不由一愣:“世子爷,这似乎不是你的真正实力?”
阎佩瑜轻声一笑,朝跟过来站在门外守着的卓影招手:“卓公子进来说话。”
卓影进来,朝他们行礼。
阎佩瑜又问:“卓公子可是学过棋艺?”
“学过皮毛。”卓影说得很谦虚。
阎佩瑜当即将位子让出来,道:“来,你来跟李大学士对一局!”
李征:“……”
但世子都开口发话了,他也不可能跟世子对着干。
卓影受宠若惊地看向阎佩瑜:“卓某不才,如何能成?”
“下个棋罢了,没这么多讲究!”阎佩瑜笑道:“卓公子,李大学士的棋艺是出了名的高,你可要全力以赴哦!”
是在给卓影机会,也是在暗示:你让他看得起你,以后你与李芊才有可能!
不然,即便你日后飞黄腾达了,他依然把你当做那个戏子,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
卓影明白阎佩瑜是在帮自己搭桥铺路,心中感动万分,只觉得将来为了世子肝脑涂地,都是可以的!
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当即,他做了一个长揖:“卓某从命。”
然后,朝李征工工整整行礼:“请大人不吝赐教!”
倘若他不是戏子出身,李征对他这周全的礼数,还是挺满意的。
可出身决定命运!
他绷着脸,道:“坐下吧。世子所言极是,你可要全力以赴,老夫是不会让你的!”
卓影道:“大人愿意指教,小子已然感激不尽!”
阎佩瑜坐到了一旁观战,卓影便跟李征开始对局。
李征的棋艺是出了名的厉害,手底下有一些门生,都跟他学得很不错。
可他以前跟阎佩瑜下过棋,深知康亲王世子的棋艺高超,不该是这么快就输的。
阎佩瑜故意输,目的便是给卓影创造机会。
但也不丢面子,毕竟对方是真高手!
李征意在挫败卓影,一开局就是磅礴气势、丝毫不让。
而卓影,不但能够步步为营,棋路还沉稳大气、胸有沟壑。
十来个回合以后,李征不由吃惊,从原本的傲慢姿态,慢慢变成了谨慎对待。
“你这棋,是跟谁学的?”
有了这样的疑问,一来二去的,自然也就多了许多机会去了解一个人。
这是好的开端。
也是阎佩瑜刻意创造的机会。
有他护着,李征肯定不敢弄死卓影。但卓影与李芊想要好,必定不能。
卓影赢了的话,让李征重新审视这个人,说不定能改变想法。
即便卓影输了也没关系,李征也能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小子不可斗量!
当然,如果卓影没有这能力,也不要想着娶人家女儿了。
卓影谦逊地道:“小子祖上几代,都是开棋馆的。年幼时,跟祖父、父亲学了几手。学艺不精,让李大学士见笑了。”
“家道中落的?”李征这才知道,原来这戏子一开始也不是贱籍。
说起不堪的过往,卓影心里难受,但并没有自卑。
世子给他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得展示自己:“回大人话,的确是家道中落。”
“有人在棋馆内斗棋开了赌局,出了岔子打死了人。”
“父亲锒铛入狱,在狱中过世,全家家当都被抄了,也从良民被打成了贱籍。”
“小子不得已,随家母流落江湖。”
“后来是江南春的班主收留了我们,才得以有容身之处。”
他说得很是认真。
江南春班主收留了不少孤儿,几乎都是贱籍。
贱籍是没有房没有地的,想要安顿下来很难。
所以,跟着戏班子奔波流转各州郡。
来了帝京后,也是靠卓影唱红了,江南春才能在帝京扎根。
李征也难能静下心来,听他讲这些事。
人都会有恻隐之心,给了机会了解了之后,果然偏见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阎佩瑜适时插话:“本世子所料不差,卓公子果然是出身书香门第的。”
说是开棋馆,没点儿底蕴的,还真开不起!
卓影朝他欠首为礼,道:“承蒙世子看得起,卓某不胜感激!”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表面上还是维持礼仪,心里已经将阎佩瑜当做自己毕生的恩公了!
他暗暗发誓:将来但凡恩人有需要,只需要高呼一声,我必定赴汤蹈火!
阎佩瑜温和一笑,道:“太子惜才,让本世子多注意书院那边的学子,提拔人才可不拘一格。”
“但那些学子如何,诸位大人心里都是有数的,我再去做什么,就有些多此一举了。”
“于是,我便在各路棋社、书社流转。”
“倒是经常在书社看见卓公子的身影,而棋社那边……”
他没说下去,卓影了然,实诚地接话:“卓某是想去棋社的,可那毕竟是年幼阴影,故而多次过门而不入。”
一心二用,一边与阎佩瑜对话,他还能迅速落子跟李征对局。
李征暗暗吃惊,问:“那你这棋艺,是在哪里学的?”
卓影答道:“小子平时喜爱看书,也买过不少棋艺方面的书来看,日常自己左手对右手,自己破解自己。偶尔……有去畅春园的贵人们下棋,小子陪着在一旁伺候,也会看几眼。”
李征:“……”他那些学生!
正儿八经地跟他学棋路的学生!
根本比不上卓影随便看几眼、自学成才!
怎么这么气人呢?他还看不起卓影!
结果一对比,他那些学生才都是笑话!
阎佩瑜将他的态度看在眼里,不由暗自好笑。
面上依旧温和:“李大学士,本世子所言不差吧?先不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只说未知全貌而做定论,无异于管中窥豹、盲人摸象啊!”
“世子所言甚是。”李征不由叹息一声,道:“是下官短视了!”
先前,怒得恨不能打死卓影。
可就这么一个对弈,竟让他的态度转变了不少!
毕竟,身为文渊阁大学士,他也是惜才的。
卓影有才,显而易见。
并且,卓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唱戏,还能把棋下成这样,可见他天资卓绝!
棋道,能看清一个人的人品、胸襟。
经过这么一个对局,李征也完全可以看出来:卓影是值得投资的对象!
不得不感叹:康亲王世子不愧是太子智囊首席,这看人的眼力,竟然如此神准!
下棋很耗费时间,也不觉得等待漫长了。
应采澜很快就找过来。
“世子!我说你怎么不在大厅了呢,原来在这边呀!”
宽大的红檀木椅子上坐了个阎佩瑜,还有一点空位。
应采澜直接走过去,往那点空隙一坐,特别亲密。
庄晓儿跟在后面,看得是佩服不已。
她还是得端着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仪态:“见过世子!问李世叔安!”
再看了一眼正在与李征对局的人,赫然是卓影。
她暗暗吃惊:康亲王世子真是厉害啊!
让原本还想把卓影打死的李大学士,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和卓影对弈?
“晓丫头也来了。”李征对庄晓儿的态度,要温和许多。
毕竟,庄晓儿的父亲是礼部尚书,跟他也是多年交情了。
庄晓儿应道:“是的,听说芊芊受了点伤,便过来探望。”
她看了一眼应采澜那边,道:“恰逢世子妃在给芊芊治伤,侄女儿出来的时候,芊芊的伤势已经好很多了。”
是帮着应采澜说话的。
李征诧异地看过去,道:“听闻世子妃懂医,原是真的!”
应采澜说得也很谦虚:“不过是仗着世子疼爱,瞎混罢了。”
李征:“……”
瞎混能够混成康亲王世子妃这样的,这样的「瞎子」,给我多来几个!
须知,应二小姐以前是什么样的存在?
可以说,她处于一个低谷洼地、满身泥泞!
应家没有适合她生存的土壤,她被算计替嫁入了康亲王府。
世子慧眼识珠,给了她施展的舞台。
从此后,一粒明珠冉冉升起!
“世子妃过谦了。”李征叹息一声,朝阎佩瑜看去,道:“下官还是感慨,世子看人的眼力着实非凡!”
看卓影如此。看女人也是如此!
在之前,谁能认为那应二小姐是个、能承担起康亲王府门面的人?
可到了康亲王世子这里,她就大放异彩了!
即便在这么多人面前,阎佩瑜也顺势牵住应采澜的手。
态度亲昵且充满了宠溺。
他说话语气依旧温和:“适才善用,才是识人之道。这一点,本世子也是从小跟着太子殿下、耳濡目染之下,跟太子学来的。”
他是在谦虚。
是太子耳濡目染,但他们都是追随太子的人,如何不知道内情?
李征是知道的,却不能说破。
气氛烘托到这里,应采澜知道她家男人已经把灶台都搭好了,就等着自己添一把柴火。
她眼珠子一转,道:“世子,咱们现在回去么?我看天都要黑了,出门前我还答应了母亲,晚上一块儿用膳的呢!”
阎佩瑜捏了捏她的手心,说道:“便等李大学士与卓公子这一局下完吧,我也好奇这棋局的结果呢!”
听言,李征也不多话了,专心与卓影对局。
原本好好的棋局,懂点棋道的都知道,这一场定然是要厮杀许久的。
结果,走了不过十来步,卓影弃子认输:“在小子技不如人!”
李征:“……”
他如何不明白,卓影是故意输的!
因为康亲王世子想走了,所以尽快结束这一局呢。
当然,这也是卓影的高明之处,他明明故意认输,棋路却并没有很明显,依旧沉稳扎实,输得毫无痕迹。
如果不是李征自己就是棋道高手,真会以为自己赢了这一局!
好家伙!
能够控局自如,这小子的棋艺,不在自己之上,怕也是在伯仲之间!
多好一个人才啊,竟然是个贱籍戏子。
可惜、可惜啊!
但不管怎么说,李征肯定是不想为难卓影了。
一来,世子爷罩着,他不能动;
二则,这般人才,着实舍不得弄死!
棋局结束,阎佩瑜便站起,道:“行了。世子妃也该饿了,早些回王府去,别让母亲等久了。”
他要走,李征自然得送出门。
卓影自然是跟着走的。
见状,庄晓儿也告辞了。
出了府门外,应采澜本来都要上马车了,却突然回头。
她甜甜一笑,道:“李大人,芊芊的伤还是挺重的,姑娘家家的,一身的疤痕只怕是不适宜在这时候说亲,待我日后给她把疤痕都祛除了,再说亲也不迟。你说如此可好?”
李征:“……”庄晓儿:“……”高明啊!
世子那边,并没有做任何强权压制,只是让卓影跟李大学士下了一盘棋,不说能有多好的结果,至少消弭了李大学士的偏见;
而应采澜这边,只用这么轻描淡写的一个说法,合理劝阻李大学士给李芊定亲!
这种情况下,李征能说什么?
尤其是,康亲王世子捏着世子妃的手,目光虽然温和,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来。
李征能在朝堂里混,自然不是个傻的!
世子是多看重这位世子妃啊!
将来,只要应采澜能够生下嫡长子,又有太师在背后给她撑着,那她的地位绝对无比稳固!
他只能说道:“世子妃所言极是,小女自当把病养好。”
不是给出确切的说法,可见他还是有点介意这件事。
他的女儿,他想什么时候给她定亲,就什么时候定,这是别人干涉不了的。
除非皇帝赐婚。
而那卓影,也够不上这资格。
因此,他没有答应下来,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至少,能拖延一点时间!
只要有时间,就会有转机的可能。
应采澜还想说什么,阎佩瑜拽了拽她的手,低声道:“澜澜,回去吧,母亲等着呢。”
如果再说什么强行逼迫的话,就是过犹不及。
到此,应该见好就收了。
经他这么一拽,应采澜便转头对庄晓儿道:“庄府比王府距离这边近一些,你若有时间多来陪陪。李芊病中,肯定是更需要有朋友陪伴的。”
她也不能承诺自己过来,毕竟没忘记,她还是一个危险目标呢!
也不怕直言:“我不能老在外面跑,毕竟上次不过酒楼吃个饭,差点小命都没有了!李芊对病况若有什么问题,我再命人送药过来。”
“是。”庄晓儿福身一礼。
应采澜这才转身上马车,阎佩瑜先扶着她上去,然后自己才上。
那卓影,自然是跟着康亲王府的马车走。
看着马车走远,李征转头看向庄晓儿,问:“晓丫头,是你把世子妃请来的?”
“世叔可是冤枉我了。”
庄晓儿笑容得体,说的也的确不是谎话:“侄女儿还是在芊芊的院子门口遇上世子妃,才知道世子妃过来的。真没想到,世子妃尚未嫁到王府之前,跟咱们关系不怎么好。可她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能来给芊芊治病呢!”
看得出来,这姑娘是朝世子妃靠拢了的。
字字句句都是站在应采澜的角度说话!
李征思前想后,没说什么,叮嘱她:“你也早些回去吧,天要黑了,姑娘家的别在外面晃悠。老黎家那姑娘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庄晓儿行了一礼:“多谢世叔关心。”
她也上了庄家的马车。
李征回到府中,进了书房,差人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叫过来。
这件事,得好生斟酌!
他们这种人家,嫁女儿是个技术活!
康亲王府。
应采澜说跟王妃约好了用膳,是胡诌的。
但回来后,确实到了饭点。
刚进蒹葭苑的门,就有下人来请:“王妃请世子与世子妃过去用晚膳。”
两人衣裳都没换,阎佩瑜拉着应采澜的手进了主院。
“又出去办什么大事了?”邬蔓青看见应采澜,就开口揶揄她。
显然,小两口出去干什么,他们都知道了。
应采澜松开阎佩瑜的手,上前抱住邬蔓青的胳膊,身子往邬蔓青身上靠,笑嘻嘻地道:“母亲神通!”
说完又道:“咱们这不是为了救人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世子不带我走这一趟的话,那卓影去了李家,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以李大学士的身份,打死了一个戏子,真不会有什么罪。
尤其是,理由光明正大。
世家嫡女,的确不是卓影这种出身低贱的人可以够得着的。
阎怀谷则是看向阎佩瑜,问:“这个卓影,真有能让你亲自出面去保他的本事?”
“儿子原本只知道他有才,只是赌一把。但竟不知道他,是出乎儿子意料之外的有才。”阎佩瑜笑答:“至少,我们出来之前,李大学士已经不想打死他了。”
阎怀谷点点头:“难得,这李征可不是个好收服的,即便你强行用世子的身份压他,他口服心也未必能服。卓影此子即便是在你的帮助下,但能这么短时间改变李征的看法,的确大有可为!”
阎佩瑜点点头:“我方才让他先回畅春园去了,安顿好他自己的事,五日内收拾好东西来康亲王府。这几日,让允闻回家来住两天,到时候便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卓影送去金山书院。明年春,便让他参加科考!”
如此说,自然是要好好栽培卓影了!
以阎允闻的身份,带着卓影去书院,多多少少有点陪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