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 by千晴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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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先去黄泉路,等着严宓来找她吧?
在那个地方,没有什么皇权了?她是自由的,她可以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所爱之人。
她这一生,活得太累了。既然时候到了,她也不想再强求些什么了。
萧璟翎突然笑了笑。“母后她……”居然背着父皇,做了这么多坏事?
“皇兄,您还是先起来吧?地上凉。”话尽,便要去扶他。
萧璟翎摆了摆手,不愿起身。“你先回去,我想在这里多陪陪母后。”
萧菀韵无奈,也只能任由着他去了。正好自己还要去求皇兄宽恕严漠,免其死罪。
“那皇兄记得早点离开。”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即使现在雨不再有刚才大了,萧璟翎的衣衫还是湿了个透彻。可他不愿的事,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处理完谢皇后,萧奕辞并未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南薰殿祭拜自己的母妃。
南薰殿内,萧奕辞迈步朝里面走去。
烛火随风摇曳不止,那墙上所挂的画像,再次映入他的眼帘。
他屈膝跪在蒲团之上,低声道:“母妃,儿臣来看您了。”
“十多年了,儿臣总算为您报了仇,让那罪该万死之人替您偿命。”他一直以为母妃的死,是因为自己。
可唯有今日,他才真正地明白了,是自己错了。杀母仇人心安理得地活了那么多年,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想来,也是讽刺了。
出了南薰殿,一个太监微微行礼,禀告道:“皇上,紫菀公主求见。”
萧奕辞冷声道:“带路吧。”
“是。”太监应声,便领着他去了一处凉亭。
身旁的缪月见来人了,连忙提醒着一旁走神的萧菀韵。“公主,皇上来了。”
萧菀韵转过身微微行礼:“见过皇兄!”
“朕听人说,你有事要同朕说?”
“是菀菀让人去通禀的。”萧菀韵没有否认。不满道:“皇兄,严丞相行错了事,严漠是全然不知的。您不能一概而论,处死严漠。”
“若是皇兄不赦免严漠死罪,菀菀便……长跪不起了!”话尽,便麻溜地跪在了地上。
“菀菀,朕问你,你可怨恨朕下令赐死谢皇后?”他淡声问道。
“菀菀知道,是母后做了错事,害死了皇兄的母妃。若不是母后,皇兄也不会年幼便承受丧母之痛。所以菀菀,不敢质疑皇兄的决定。您能饶谢家之人一条活路,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萧菀韵解释道。
萧奕辞神色微变。内心是否认的……
不,萧菀韵说错了。自己没有宽恕谢家所有人死罪的打算,他之所以能同意,不过是因为她。
只可惜,终究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她在记恨自己,为何要那样做?
若是她知道自己曾经预判好了一切,前往前线之时,掌握了皇城的动向。
不然,他如何下令让齐珉偷偷回到皇城,从大牢之中,迷惑了所有人,将覃家所有人救下?
她会不会怪自己欺瞒了她?
哪怕她怪他,就算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瞒住她。他不想让她置身危险之中,这一切后果,让他一人承受即可。
萧奕辞轻笑一声,问道:“是谁告诉你,朕要处死严漠的?”
严漠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驸马?他哪能说处死便处死的?
她到时候不得找他闹,一哭二闹求着自己赦免严漠?他下旨之前,也早都料到了。
“皇兄,你说什么?”萧菀韵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不解地问道:“你不会处死严漠啊?那为什么要派齐副统领去公主府拿人?”
“左相不过是落得一个挑唆之罪,罪还不及家人。朕岂非不明事理?”
“只是朕有机会扳倒严家,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打垮严家,本就是迟早的事。朕早就另外拟下一道圣旨,将严家其他人流放偏远之地罢了。”
“这明里是流放,实际是将严家驱逐出皇城,永不返城罢了。”虽然严宓倒了,可那严家长子在皇城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他便借机贬谪严浩去偏远之地,严浩定会带着全家撤离皇城。
严漠这里就有些难办了,他又是驸马。若不是前两日来找过自己,说是要自请前往乾北,镇守北部。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严将军,你真的想好了吗?”萧奕辞淡声问道。
“皇上,臣知道自己作的什么决定。臣看得出,紫菀公主心中无臣,留在她的身边,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倒不如去乾北,干出一番作为。”他志在疆场,更希望在疆场一展身技。
“也罢,既然将军自请前往,朕也就不多有阻拦了。到了乾北,别忘了替朕向皇叔问声好。”
他口中的皇叔,便是先皇的胞兄——镇北王。也算是先皇在世的唯一一个兄弟了。
只是年长了先皇好几岁,当年驰骋疆场,他们可是铁哥们。
要说为什么先皇从来没有猜忌过镇北王,怕他抢夺了皇位。怕是因那段渊源了。
有一次,先皇深陷敌军的包围圈,本以为命会交代在那里。是镇北王,拼命救父皇出了敌军的包围圈。
却也在营救之时,右手臂受了重伤,伤了筋脉。军医说,镇北王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提刀了。
父皇知道,若不是因为救他,镇北王就不会落下病根了。所以他登基之后,派人广寻神医,希望治好镇北王的筋脉。
只可惜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镇北王告诉他:
往后你不要替为兄寻遍天下名医了,为兄这辈子也就认了。虽然失了右手,但为兄可以用左手练刀,你啊!就放心吧。
父皇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不再寻找,可私底下还是派人去找了。
直到几年前听说畦溪谷谷主医术了得,可医治筋脉。父皇便花下重金,求谷主出山,替镇北王治手。
父皇与镇北王之间的兄弟情意,打动了谷主,谷主这才愿意出山救治。
第二百七十三章:赶他走,不离开就好
所以父皇无论如何,也从未猜忌过镇北王。
镇北王的性子,他了解。志在疆场,那皇宫里的东西,父皇愿意去弄,便去吧。他啊!就在自己的地方,守着夜宸的一方土地,也就心满意足了。
“严家处置下场竟和谢家是一样的?皇兄,您这心里是怎么想的?”萧菀韵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的皇兄什么时候处事这么优柔寡断了?
“怎么?菀菀是嫌朕处置不妥当?那不如,朕收回旨意,重新下旨处死他们算了……”
“皇兄,别啊!这旨都下了,哪还有收回的道理?皇兄这处置法子,菀菀喜欢还来不及呢!”萧菀韵连声拒绝。
“对了,皇兄刚才说,对严漠另有安排,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道。
“你这么关心此事,莫非是舍不得严漠,想要同他一起去?”萧奕辞试问道。
“菀菀才没有……”萧菀韵发现自己被套路进去了,略微不满否认道。
“严漠自请前往乾北,这对于你这个鬼丫头来说,可不就成好事了?”反正萧菀韵也从来没有爱过严漠。
严漠释怀,成全她,那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与其等着萧菀韵自己来乞求他让她和严漠和离,倒不如自己先开那个口。
这也算是给严漠留下最后一点体面了。
严漠早就知晓自己和萧菀韵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当初二人成婚,不过是被逼的。她心里无他,他又何必自欺欺人?
“他要去乾北?”萧菀韵有些惊愕。忧心道:“乾北天寒地冻,这去了定会吃不少苦。”
“既然菀菀如此担心,那朕不妨下令,直接让他随严家其他人一同离开?”严漠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安安分分待在一个偏远的小地方过活,倒不如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皇兄,不用了!菀菀觉得……挺好,挺好的。”萧菀韵连忙道。
流放偏远之地对于严漠来说,不是屈才了嘛?
“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出宫吧。朕还有要事需处理,先走了。”萧奕辞淡声说了句,便转身朝前面走去。
“菀菀恭送皇兄!”萧菀韵心里暗喜。
严漠是无辜的,她出于道义,也不忍看着他死去。这样也好,既然二人无感情,留着也是彼此添加烦恼,何必呢?
“公主,该走了。”一旁的缪月提醒道。
缪月无奈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自家公主在想什么?
“哦,好。走吧!”萧菀韵回过神来。
聂卿萦暂居之处。
小豆芽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去。
聂卿萦此刻正拿着医书看得入神。
“公主,您过来吃点东西吧?”小豆芽提醒道。
她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瞥了瞥窗外。
大雨初停,洗刷掉了一切,却洗不掉她最不想记住的记忆。
“公主,我听说皇上今日亲自去了凤仪宫,让谢皇后饮下了毒酒。”
“是吗?”聂卿萦随口问了句。
他不过是要替自己母妃报仇罢了,她又不能阻止,犯错受罚,天经地义,她无权阻止。
她能保下谢家其他人,已经算是问心无愧了。
“公主,您怕是不知,熠王才刚被放出大牢,便知晓了皇上要处死谢皇后之事,然后便冒着大雨冲过去,可惜终究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小豆芽惋惜道。
“……”聂卿萦拿糕点的手僵了僵,险些糕点落在地上。淡声道:“熠王能出大牢,可是他的母后用性命换来的,他也该明白,迟早会有那么一日。”
“公主说得有道理,是我狭隘了。”小豆芽听得头头是道。
隔日,严宓和谢忠询二人被人押到了断头台。
萧奕辞站在对面的高台之上,亲眼目睹了他们二人被斩下了脑袋。
一旁的高公公低声汇报道:“皇上,谢、严两家的人已经被押送到皇城外了。”
“高禧,你说朕如此处置谢家其他人,姨母在天有灵,会怪罪朕吗?”他突然问道。
“奴才相信,谢夫人在那边一定会理解皇上的做法。皇上这样处置,已经是给谢家莫大的宽容了。”高禧解释道。
若不是皇上赦免了谢家其他人,今日这断头台上的人,恐怕不止两个了。
谢尚书犯的可是私通外敌的重罪,那是要诛连九族的。
熠王府,萧璟翎卧房。
此刻他正双目紧闭,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
翦纭一袭藕粉色襦裙,迈步走了进去。
她看了看榻上之人,低声道:“怜香,药拿过来。”
怜香将药碗递上前去,不解地问道:“小姐,这都一日过去了,殿下怎么还没有醒?”
“殿下那日在宫里淋了两个时辰的雨,会睡这么久,也情有可原。”话尽,便上前舀了一勺药,喂他喝下了。
怜香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家主子照顾了熠王殿下一日一夜,也不知道熠王醒来后,会不会对自家主子好点。
萧璟翎眼皮微动,似乎在做梦……
梦里,他梦见自己的母后浑身是血,站在离他不远之处。
谢皇后笑了笑,叮嘱道:“翎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母后,您为何要那样做?”萧璟翎鼓起勇气问道。
宸妃的死,是他的母后造成的,可也是为了他。想想还真觉得讽刺啊?
为了那么一个位置,什么都变了,甚至搭上性命,他的母后从逼着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就已经变得陌生得连他都不认识了。
“翎儿,母后为了你,做什么都不后悔。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交代完这句话,谢皇后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母后,母后……”
萧璟翎被睡梦惊醒,忽然睁开了双眼。
翦纭见状,心中欢心了。“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萧璟翎缓缓坐起身,问道:“本王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本王竟睡了这么久……”萧璟翎怔然。
“殿下,您先把剩下的药喝了吧?”翦纭将药递到了他的跟前。
萧璟翎抬手接过去便一口饮尽了。
“这两日,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他冷声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正好是左相和谢尚书被问斩之日。”一旁的怜香开口解释道。
“侧妃先回去,本王想一个人静静。”他冷声道。
翦纭微微起身,福礼道:“妾身告退。”
难得他今日能与自己心平气和地说一些话,自己还是不要在此刻去给萧璟翎找不愉快了。
萧璟翎见人走后,才下床穿回衣衫,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内,石阙在外杵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进去了。
“参见殿下!”
萧璟翎冷声问道:“你是不是该向本王解释些什么?”
“殿下,您都知道了……”石阙顿然。其实他从被人唤过来见萧璟翎之时,便该想到萧璟翎会兴师问罪了。
“本王竟不知,你还帮着母后做事?石阙,你好大的胆子!”萧璟翎恼怒。
“属下该死。”石阙连忙跪地道。
“呵,本王当时还奇了怪。让你安排人保护太子妃的安全,竟敢私自派人调离?君暮澜在城外遇刺,你却负伤回了府?”
“本王刺那刺客一剑,你还正伤到了那个位置。现在倒是明白了,你竟是母后安插在本王身边的眼线!”怪不得先前他让石阙私底下查母后安排在他府上的眼线,一直没有结果。
原来这眼线就藏在自己身边,他还当时奇怪了,谢皇后是如何知道自己很在乎聂卿萦的,现在全都明白了。
知道他行踪最清楚之人,除了石阙,还能有谁?
他最信任之人,竟联合自己的母后,伤害他最在乎的人。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被关在牢狱之中的那些时日,他静下心来想了很多,梳理了之前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这才发现了疑点。
只怪他明白得太晚了,对石阙太过于信任了。
“殿下,您要杀了属下,还是要剐了属下,属下都毫无怨言。”
“属下自幼便跟在您的身边,不忍心看着殿下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毁掉自己的前途。那个女人,只会害了您!”
石阙心里清楚,自家主子要是真和太子妃扯上关系。他日定会被太子排挤,肖想长嫂,被朝臣知道了,自家主子的名誉就真的一毁而尽了。
甚至只会让自家主子万劫不复,丢掉性命……
哪怕被主子怪罪,他也不会后悔自己当初做的每一件事。
“石阙,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论足。你既然有二心,本王也留不得你了。”萧璟翎冷声道。
石阙一顿:“殿下这是要赶属下走吗?”
萧璟翎背过身去,道:“本王的身边,从来都不需要一个有着二心的人。”
这十多年来,石阙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可现在,他的主子竟亲口下令,让走了。
走?他又能去何处?一个人混江湖吗?当一个侠客,行侠仗义,似乎也不错。
最终,他还是艰难地应声道:“属下……拜别殿下。”
随即,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萧璟翎袖中的双拳,握紧了不少。
自古成王败寇,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也许让石阙离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他如今失势,什么也不想再去争了,就好好在这皇城之中,当个闲散的藩王,又有什么不好?
只是,他可能再也无法挽回聂卿萦对他的万般信任了。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了她。一次是私心,再次不也是吗?
这辈子,他们二人有缘无分。下辈子,他真希望自己是先遇到聂卿萦的那个人啊?
谢皇后被处置后,聂卿萦身为皇后,理应居住在凤仪宫。
可她硬然不愿搬走,宁愿住在这偏宫内,也不愿去。
“啊嚏!”聂卿萦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现在还未入夏,天时不时便凉也是常事了。
一件淡色披风突然落在了她的肩头。她并未抬头,只是说了句:“小豆芽,你有心了。”
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小豆芽开口说话。她停下手中翻动的医书,疑惑地问道:“小豆芽,你这成日里嚷嚷个不停,今日竟学乖了?”
“小豆芽和齐珉待一处去了……”一个声音娓娓传入她的耳中。
聂卿萦心里咯噔一下。
这声音,是……
她侧眸往上看了去,随即往后退了几下。
“嘭”的一声,她的腰直接撞在了桌案之上。疼得她眉毛一皱。
“你怎么来了?”聂卿萦故作镇定,问道。
“这整个皇宫,哪一处不是朕的?朕为何不能来?”萧奕辞不理解她为何要这样问。
聂卿萦站起身,尽量远离他几步,淡言:“皇上说得是,皇宫的每一处,您都能来。”
见她躲着他,萧奕辞心中顿时不悦了。问道:“朕听宫人禀告,你不愿搬去凤仪宫,是为何?”
“不想搬就是不想搬,皇上莫非要强人所难?”也没有谁严格规定了,当皇后必须得居凤仪宫吧?
她一想到前两天谢皇后在那里饮下毒酒而死,心里都瘆得慌。
“你要反悔?”萧奕辞不满地问道。
她不去凤仪宫,就是在告诉自己,不愿当那个皇后。她果然还是在想着逃离自己的身边。
“……”聂卿萦不解,她反悔什么?不愿去那个地方,倒还成了自己态度不端正了?“我……”
“你别妄想朕会放你离开。”萧奕辞打断了她的话。
聂卿萦听后恼怒,不满道:“我不去凤仪宫,就是要离开是吗?好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话尽,便要直接离开这里。
却被萧奕辞扣住了手腕,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到跟前。
“萦儿不离开就好。”他深情款款盯着她,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聂卿萦顿住,他这眼神着实盯得她整个人发慌啊!
和先前那个拿箭朝她射之时的眼神截然不同。
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捏得更紧了。
“你不愿去凤仪宫,朕便为你择一处好的寝宫,让你入住,可好?”他淡声问道。
聂卿萦眉眼微蹙,提醒道:“手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大了。
只要她没有想着法子离开自己,比什么都好。他刚才心里高兴,便不知道轻重了。
“萦儿,自朕返城后,你都对朕冷眼旁待,朕这心中,没有一日不是煎熬而过的。”他突然道。
“我会这样,不就是拜皇上所赐吗?”聂卿萦冷笑道。
先放手的是他啊?如今倒是把错归结到她的身上来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若不是有人替她挡下那一箭,她那日就该死在前线了,死在他的手上啊?
她不怕死,可却不接受是他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他懂那种被自己心爱之人一箭穿心的感受吗?
她宁愿死在敌首手上,也不想被自己心爱之人射死……
“朕……有自己的苦衷。”他艰难地开口道。
“呵?苦衷?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你我归城多日,可曾亲自来与我说明过你的苦衷啊?”聂卿萦冷笑道。
只要他愿意说,又怎知自己不愿意听?他是没有试过,便在自己的心里否认了她。
“朕知道,你很介怀那一箭。可朕……没有选择。”他解释道。
“熠王起兵造反是迟早的事,时间仓促,朕等不起。”他本预计击退檠军便即刻返城,阻止熠王起事。
可却被人暗算,困在邙山半月,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没有资格当着三军的面把熠王扣在自己的身边。只能马不停蹄赶回皇城。
“檠军之所以拿你性命要挟,不过是为熠王起事拖延时间。朕更是不能当着三军的面,为了自己的私心,便撤兵回去。朕一旦退兵,檠军必然势气更甚,再攻洛州。”
一场战平,一场又起,时间可不就没了?
“那你为何不直接让那恒亲王杀了我?非要亲自动手。你可知,我宁愿死在敌人手上,也不愿死在你的手上啊?”聂卿萦强忍着泪水,质问道。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让自己死在他的手上啊?
“朕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你死在朕的面前?就算是为了三军而牺牲,朕也不愿。”他坚决道。
“可我一想到自己要死在你的手上,我就很心痛。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萦儿,朕从未想过杀你。朕所射的那一箭,虽在你来看,是直怼心口,可真正射下去,会偏离三分,且只要力度把控合适,你便会看起来表面伤重,实则为轻伤。”他解释道。
只是,他没有料想到宋锦恒会挡下那一箭。
“彼时,伤口处置得当,就还有希望。”
可他终究还是在赌,用她的性命在赌。
“那万一你失手了,怎么办?”她淡声问道。
“朕既然做了,便是有十足把握,救下你。”他年少便文武双全,尤其在武学之上的骑射方面,整个夜宸他敢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当年,他拼死练了这一绝技,哪怕次次失败,他依旧没有放弃。
弓弩将他的手打得见了血泡,他也没有喊一句痛,毅然死练到底。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练成了。这一绝技,他练了整整四年,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把握?
“是吗?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聂卿萦假意不满道。
“你不怪朕了?”萧奕辞心中暗喜,试问道。
“萧奕辞,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其实……我更怕的是你什么也不说,打着为我好,保护我的旗号,瞒着我……”她抬眸解释道。
她还未说完,一个温暖的拥抱便紧紧搂住了她。
聂卿萦一顿,手竟尴尬地僵持在半空中。
“萦儿,谢谢你愿意听朕的解释,愿意相信朕。”
她淡然一笑,抬手环住他。
这时,小豆芽和竹沥二人正端着午膳缓缓走来。
小豆芽刚到正门口,便看见拥在一起的二人。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是否看错……
“……”公主这是和皇上和好了?
随后,趁竹沥还未走过来,她连忙冲过去,低声道:“竹沥姐姐,要不咱还是先撤吧?”
竹沥不解,问道:“为什么?公主怎么了?”
“呃……没什么!公主挺好的。”小豆芽嬉皮笑脸道。
她们现在不去打扰公主他们,说不定也是做了一件好事不是?
“小豆芽?你今天不对劲……”竹沥疑惑。
“竹沥姐姐,你听我的就是了。”小豆芽不死心道。
“……”竹沥不信,硬要前去探个究竟。
刚到大门口,面露惊色。
当她想要撤回时,已经来不及了。
聂卿萦正好注意到门外站着的二人。
“嗙”的一声,聂卿萦一个用力,把萧奕辞推了个踉跄。
“……”萧奕辞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这是翻脸了?
“咳咳!”聂卿萦假咳两声,缓解了一下气氛。随后假意催促了句:“诶!你们两个来了愣外面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萧奕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来了。
“公主,午膳好了。”竹沥道。
聂卿萦目光转向他,试问道:“可要留下用午膳?”
他轻笑一声,道:“萦儿相邀,却之不恭。”
覃府,覃子錾院内。
他的小跟班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二公子,不好了……”
“噗!”覃子錾刚喝下的热茶直接吓喷了出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他不满地抱怨了句。
“二公子,小的这也是有急事啊。”小跟班无奈道。
“说吧,什么事能把你急成这样?”
“二公子,您派小的盯着谢府,谢家的人被皇上下令让人抓走,流放偏远之地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覃子錾气得想直接给他一脚了。
“小的这不得了消息就过来了。”他委屈道。再说谁知道流放之日是今天啊?
“出城多久了?”覃子錾淡声问道。
“回二公子,已经三个时辰了。”
敢情这是大清早的事啊?覃子錾抬手指着小跟班:“要你有什么用?”
“还不快去备匹快马!还要我吩咐是吗?”
“小的这就去。”小跟班应下,便麻溜地出去了。
覃塘刚忙完事情打算去书房禀明右相,便看见火急火燎要出府的覃子錾。
“二弟,你这么着急,要去什么地方?”覃塘连忙拉住他,问道。
“大哥,您就甭管了。”随后便要出去,却又顿足脚步,道:“大哥,你记得和父亲说一下,我出去几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父亲别担心……”
随后便不见了人影。覃塘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里面走去。
与此同时,城外某处。
几个散兵驱赶着谢家人走在山道处。
“走快点,没吃饭是不是?”领头长鞭一甩,地上的泥土都弹跳了起来。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活落在他们身上,还真特么晦气。
谢婉宁一袭素衣,发丝略乱,再也没有往日的衣冠艳丽了。
她哪受过这样的气?要换作是先前,这些狗东西怎么敢和她这样说话?“催什么催?本郡主会走!”
领头嗤笑一声,嘲笑道:“呵?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吗?你父亲都被杀头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嚣张?”
“皇上只是吩咐你们押送,不是让你们这些人发泄怒火的……”一个人开口斥责道。
“诶哟?你敢跟老子这样说话?信不信老子给你们几鞭子!”
“她说的不过是事实,怎么?你还恼羞成怒,拿人开打不成?”谢婉宁不屑道。
“你反了你?”领头心里窝火,无处发泄。“要不是你那个爹犯了重罪,老子得跟着你们一路受罪,呸!反贼的家人,还算个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