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惊华之挚瑶鸢语满夙缘—— by千晴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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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卿萦一把拥了上去,紧紧搂住王后。泪水已经不受控制落了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母后,呜呜……”
“萦儿,你……”王后见她情绪如此波动,本想一问。却再次被聂卿萦的话给打断了。
“母后,是儿臣的错。若不是我……不是我。大王兄就不会死,他不会死的……”聂卿萦抽泣道。
是她间接害死了大王兄,让父王母后这样伤心。她刚才能明显瞧见,她母后眼神疲惫,眼角周围有青块。
便是这两日心中受了打击,才会显出疲惫的。
“萦儿,不是你的错,母后和你父王都不会责怪你。你是个好孩子,你明明是想保护你王兄的……我们不怪你。”王后慢慢拉开了她,细声安抚道。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不接受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和夜宸闹开吗?
两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如今却要因为聂胤一人,再次开战吗?
?国赌不起,檠国虎视眈眈,有了第一次下手,便会有第二次。
何况他们的女儿汐涴还是夜宸的皇后,?国打不起,也不敢打。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绝对不能失去女儿了。
汪恕回来禀告泉安城的事情,直接带回了聂胤的尸身。她知道后,当场接受不了,便晕了过去。
后来汪恕向王上禀明,说明了情况。说是夜宸迫不得已,但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危着想,不得不这样做。
她还追问:“我儿为何会死在前线,汪恕,你最好交代清楚!”
“王上,王后,臣不敢欺瞒。夜宸皇派人确实是这样说的,他们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这样做。”汪恕压低脑袋禀明道。
“哼,我看这些不过是借口,他们口口声声说为了大局着想,难道我儿的性命就不是命了,竟要受到如此对待?要我说,胤儿就是他们故意杀了的!”王后不满道。
“王后,你少说几句!”?国王在一旁有些厌烦,按了按眉心,制止道。
“汪恕,你刚才说,大王子是因为中了蛊,被人控制心神,这才分不亲敌我,见人就乱打吗?”王上冷声问道。
“禀王上,夜宸派来的人确实是这样解释的。”
“罢了,此事与夜宸不宜闹得太开,眼下?国还在休养生息,经不起再开战了。”?国王摆手道。
“王上,您就要这么算了吗?胤儿可是你的儿子啊?他如此平白无故死于夜宸的手上,我们还要忍气吞声,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王后强烈不满,反驳道。
“孤当然知道胤儿是我们的儿子,可你是王后,不能自私自利,只为了个人着想,而是要替?国的所有子民着想。此事孤意已决,你们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王上站起身,厉声道。
王后最终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忍气吞声,暗自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这两日她心神不宁,时不时趁着人少之际,便独自一人去灵堂,守着她的儿子。
可惜她儿子活了二十多年,战场上了无数次也没有死在战场上,如今居然会死在夜宸手上。
聂卿萦擦了擦泪珠,道:“母后,大王兄的灵柩在何处,我也该去看一看他了。”
是她间接害死了大王兄,怪她没有早一步到那里,阻止萧奕辞动手……
某处,灵堂。
四处白绫飘动,为整处添加了更加凄凉的氛围。
聂卿萦的腿瞬间像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她脸色煞白,呼吸有些凌乱。
这不是梦,都是真的,她王兄的灵柩此刻就在离她不远处。
为什么?她什么也阻止不了。现实是那样残酷,为什么在梦里,她还是什么也阻止不了。
顿时她再次泪眼朦胧,强压着心中的情绪,缓步走了进去。
聂卿萦直直跪在蒲团上,愧疚道:“王兄,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你明明可以……可以不用死的。是我害死了你,是我……”
话音声越发的小,她紧握着双拳,心神难定。
一旁跪着的小宫女见到她这样,满是心疼。
曾经不可一世,总爱闯祸的小丫头长大了,懂得承担责任了。过去都是默默为她付出,为她善后,沉默寡言,只用行动告诉她。
天塌了,有王兄顶着;受委屈了,有王兄打抱不平,讨回公道。聂胤无时无刻不是在照顾着她这个做妹妹的,让着她,宠着她。
她都看在眼里,只可惜,以后再也不会了……
“公主,错不在您,您何必要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是我害死了大王兄……”萧奕辞哪有那么好心?自己是他们公认的杀人凶手,他怎么可能会帮?国?
他若是真会帮,为什么不派人同她讲一声,她有资格知道那件事。
他萧奕辞没有,她要如何相信,他没有存报复自己的心思?谢夫人一事她被误认为真凶,差点就真的死了,是他放任不管的。
在他的心中,自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他的亲人重要,那她算什么?她的亲人又算什么?
真是可笑,她怎么去相信?她做不到……
“公主,奴婢看着您伤心,这心里也跟着难过……”小宫女低语。
公主还是太要强了,这件事不是她的错,是夜宸的错,她却什么责任都要揽下来。
“你先下去吧,我想在这里单独一人陪陪王兄说话。”
“是,奴婢告退!”小宫女无奈,只好起身福礼离开了。
这一待,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聂卿萦独自一人在此跪了两个时辰。
直到小宫女再次急冲冲跑了进来,她才缓过神来。
“公主,不好了。王上王后出事了!”小宫女连忙道。
“你说什么?”聂卿萦强忍着膝盖骨的疼痛,站了起来,再次问道。
“王上他们出事了,公主,您快过去看看情况吧!”小宫女一脸焦急,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大王子这里的事情还未解决,二王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再次犹如一个炮弹,袭击了整个王宫。
“父王母后此刻在什么地方?”聂卿萦追问道。
“奴婢这就带公主过去。”话尽,便在前引路。
?国王寝宫,王上一脸平静地躺在床榻上,那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唇失了血色。
御医在那里把了许久的脉,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了。
聂卿萦直直冲了进去,跪在榻前,问道:“御医,我父王情况怎么样了?”
“王上气急攻心,脾脏受损,怕是这些时日忙于政务,又忧心之前的战事,方才又受了刺激,这才心中难以承受,晕厥了过去。”御医拱手禀告道。
“父王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这事……不要好说。微臣这就开方子让人熬出来给王上服下,若是情况好的话,晚上便可醒过来。若是……”御医欲言又止。
“若是什么?”
“若是情况差,恐怕要明日,或者是后日才可能会苏醒。”
“……”聂卿萦眼眸微蹙,也不再多问了,只是在临走前交代了句。“你有心了,父王就拜托给你了。”
“微臣定会尽全力医治好王上。”
出了寝宫,聂卿萦问了问一旁的小宫女。“母后的情况如何?”
“御医已经赶过去了,奴婢听宫里人说,王后在昏厥之前,情绪不大对,怕是一时接受不了大王子和二王子同时出事,这才……”小宫女不敢再说下去。
毓庆宫。
王后微微转醒。环望了四周,便突然坐了起来。宫女都还未反应过来去扶,直接吓得胆战心惊。
“王后,您还好吧?”一宫女大着胆子问道。
“哈哈……没了,全没了!我的两个儿子都出事了,哈哈……”王后疑似疯癫,又哭又笑,嘴里说着一些话。
“都没了,都没了!”王后又抱住自己的头,崩溃道。
伺候的两个宫女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再次试问道:“王后……王后,您怎么了?”
王后突然拽起身后的枕头,像抱孩子那样抱着枕头,细声哄着:“孩儿不哭,不哭……母后在这里,母后不离开,不离开……”
第三百零六章:他凭什么过得安稳
“王后……王后她疯了?”一宫女对着另一个低声道。
“这不可能……”
“可是王后现在已经不识得我们了……”
“孩儿乖,不哭,母后在这里陪着您……”
两宫女被吓得惊慌失措,直接冲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聂卿萦刚走到那里,两个宫女便急冲冲出来了。
“你们两个不应该在里面伺候着母后吗,慌慌张张跑出来做什么?”聂卿萦拦住了二人的去路,问道。
“奴婢参见汐涴公主!”两宫女连忙跪地行礼。
“王后她……王后疯了。”一宫女大着胆子解释道。
“疯了?”聂卿萦一脸错愕。明明几个时辰前才见过母后,这才多久功夫,母后出事了?
“就算借奴婢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汐涴公主您啊!”
聂卿萦只好自己进去一探究竟,刚踏进门口。
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出了声音。“孩儿乖,母后在旁边呢,不哭了,乖……”
“母后,您怎么了?”聂卿萦连忙冲了过去,问道。
可是王后丝毫没有理会,依旧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孩儿不哭,母后在这。”
“母后,您看看我,我是萦儿啊!”聂卿萦扳正王后的身子,让她正眼看着自己。
“萦儿?她是谁?”王后突然问道。
“孩儿,你认得萦儿吗?母后不认识呢……”
“母后,您当真认不得我了吗?”聂卿萦顿然,不可置信地问道。
“那母后还记得聂胤,聂禛吗?”
“聂胤,聂禛?他们是我的孩儿啊!还在我的怀里呢。不信你瞧?”王后说完,便把枕头抱到她的面前。
“母后,这不是孩子,它只是一个枕头!”
“胡说,这就是我的孩儿。就是我的孩儿,你要抢走我的孩儿,我不同意,你这个害人精,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儿!”王后紧紧抱住枕头,不给聂卿萦一丝抢走的机会。
“……”聂卿萦顿神。是她,她无可否认,是她害死了大王兄。
王后突然拽住聂卿萦的衣袖,乞求道:“汐涴,你要替你的两个王兄讨回公道,替他们报仇雪恨……”
“母后,您……”她还来不及反应,以为自己母后恢复了。
可王后突如其来的话,再次如一盆冷水泼向了她。
“孩儿乖,母后给你报仇,杀死那些害你的人,害你的人母后一个也不会放过。哈哈……等着母后,母后报完仇便来找你,你一个人也不会孤独了。”
“母后……”聂卿萦轻唤一声,最终还是出去了。
“你们两个,务必看好母后,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本公主绝不饶恕。”聂卿萦冷声吩咐道。
“奴婢谨遵公主之令!”二人同时应声。
路上,聂卿萦突然吩咐道:“吩咐下去,让汪将军即刻来见本公主,就说本公主找他有事要问清楚。”
她倒是想要一探究竟,究竟是什么事,会让父王母后情绪如此大?
“奴婢明白。”小宫女连忙应声道。
某处偏殿,聂卿萦立在那里等候半晌,汪恕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臣参见汐涴公主!”汪恕作揖行礼道。
“汪将军不必多礼,本公主让人召你过来一见,是有事情想要问清楚的。”聂卿萦转过身来,视线落在汪恕身上。
先前未曾见到过这位将军,现在一见,倒是有些眼目一新了。
这位汪将军曾经同聂胤上战场并肩作战多时,早就处成了好哥们。
但她瞧得出来,这汪将军要比自己的大王兄年长个几岁。
“公主尽管问,臣知无不言。”汪恕压低脑袋道。
“本公主问你,今日你紧急入宫,同父王和母后二人说了什么事?他们为何会情绪波动这么大?”
“回公主的话,是二王子下落不明了……”汪恕压低脑袋,解释道。
“二王兄不是一同在泉安城御敌吗?怎么可能会突然下落不明?”聂卿萦惊愕,怪不得父王他们知道后会是这种反应。
“此事还得从大王子出事那日说起……”汪恕解释道。“那日有一个神秘人吹了曲子控制了那些中蛊毒之人的心魂,好让他们听命于神秘人。”
“二王子发现了端倪,想着只要擒住神秘人,便可以救那些被控制的士兵。所以便带着几个人一同追了上去。周旋之际,便被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围攻,最后敌不寡众,被打入了悬崖……”
“那你们后来没有派人去寻吗?”聂卿萦追问道。
“寻过,二王子刚追出去不过半晌,夜军便到了,夜宸皇下令让一部分人去支援二王子,不曾想还是去晚了一步,他们赶到之时,人已经掉下去了。”汪恕一脸惋惜,解释道。
“夜宸派了一部分人去搜寻,在崖底寻了几个时辰,搜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二王子的踪迹。那悬崖深不见底,二王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无奈地摇头道。
“有人在传说是……”他欲言又止。
“在传什么?”聂卿萦有些不大耐烦了,问道。
“他们说崖底野兽多,二王子的尸身恐是被野兽叼走了……”
“谁这样说的?”聂卿萦恼怒,何人敢如此妄下定论,二王兄人都还没有寻到,就说得这么绝情?
“是夜宸皇派人过来这样说给臣听的。”
“是他?”呵,原来是受他的命令啊……
见聂卿萦没有再开口说话,汪恕不免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和王上王后一样承受不住打击,便……
“汐涴公主,您还好吧?”
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你们后面派人去寻过吗?”
“王上得知二王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后,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便着令让臣带人去崖底寻了一天,结果还是那样。”
“你们可有在某处发现血迹没有?”她就不相信,一个人掉下去,就算是死了,也该有血迹的。
“公主怕是忘了,那日大雨瓢泼,即使有血迹,也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汪恕解释道。
听他这样一说,聂卿萦才想起来,那日确实雨下得大,怪不得会寻无踪迹。
“……”聂卿萦眼眸微垂。难道二王兄真的凶多吉少了吗?
眼睛的酸涩让她感到很不适。可这里还有人在,她怎么能那样?她别过头去,吩咐道:“汪将军退下吧,本公主想一个人静一静。”
汪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挣扎良久,最后只能起身离开了。
待这里再无一人,聂卿萦才慢慢蹲下身来,把头埋得很低。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的错,不仅害死了大王兄,还让二王兄下落不明。她一想到自己的二王兄最后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心口就绞痛不已。
她抽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们,是我……”
面对一切不幸,她什么也阻止不了,她此刻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无用,她保护不了亲人,反而是他们一直默默包容她,宠着她,护着她。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什么……”她好没用,小豆芽保护不了,亲人也保护不了。她谁也护不住。
她缓缓抬起头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被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慢慢滋生出来,她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像嗜血的狼。
她缓慢站起身,擦了擦泪,眼圈红红的,嘴唇也有些泛白,长长的睫毛宛如逆光的蝴蝶,在她的面庞撒下一片阴影。
此刻,她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这一切是拜他所赐,是他不相信自己。若是信她,她不需要解释,萧奕辞定然能够明白,她没有动机对太皇太后动手。
她怎么可能动手杀害一个无辜之人?
他萧奕辞凭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报复她,报复?国。
可笑的是,他会亲自领兵赶到?国。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派人知会她,?国是她的母国,母国出事了,她却没有资格知道。
什么?国被檠国突袭了,短短几日丢了两座城池,他不过是找个好的借口,借机报复她。
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杀人凶手,太皇太后是因她而死。他凭什么这么好心,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萧奕辞,我会变成这样,?国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想好过,我偏不让你好过!
两侧的拳头握得更紧,周身散发着一丝冷意。
大王兄惨死,二王兄下落不明,尸骨无存。父王受刺激昏迷,母后受不了刺激发了疯。这桩桩件件,他萧奕辞该偿还,该用他的性命偿还!
她没有做过的事,就算她被逼至死,她也不会认。是萧奕辞逼她这样做的,可怪不得她……
五日后,?国王身体稍微好转,王后还是老样子,依旧是一副疯了的模样。
大王兄被葬入王陵,聂卿萦一身素衣,跪地叩首了三下,便起身离开了。
寝宫,王上总算是能多活动了。御医放下把脉的手,道:“王上安心,只要稍加修养,便能恢复如此了。”
?国王点了点头。
一个宫女急冲冲跑了进来。禀告道:“王上,汐涴公主求见。”
“让她进来吧。”那丫头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恐怕现在心里也不好受。
“是!”宫女应声,便福礼退下了。
聂卿萦迈步走了进来。“儿臣见过父王!”
“起来吧。汐涴,你这脸色这么差,要不先回去休息,改日再来见孤?”?国王细瞧了几下,担忧道。
聂卿萦强颜欢笑道:“父王放心,儿臣没事。倒是您,昏睡了好日子,儿臣忧心得紧,盼您早日恢复。”
“你啊!净会安慰孤。眼下胤儿已经下葬了,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汐涴,你后面有什么打算?”毕竟她身份特殊,又是夜宸的皇后,若是在母国留得太久,容易被人诟病。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其他人说三道四。
“儿臣若是想一直留在?国,父王可会厌烦?”
?国王脸色微变,犹豫半晌,道:“这是汐涴的家,想留多久便留多久,若是有人敢说闲话,孤便下令让人拔掉他们的舌头。只是夜宸的人怕是会诟病你,孤心疼你这个傻丫头。”
他的女儿从小被宠到大,哪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任人说三道四?
再有大儿子已经不在了,二儿子眼下还下落不明,情况不容乐观。现在也只有这个丫头,还顾着他们二老了。
“父王,您真好。”聂卿萦强行挤出一抹笑意,好掩饰心底那点事。
“女儿长大了,孤啊,留不住了。”?国王拍了拍她肩膀,怨道。
“父王放心,儿臣会多回来看您的。”聂卿萦出声安抚道。
“听汐涴这意思,可是要回去夜宸?”
她点了点头道:“快了,明日便启程。”她已经等不了了,自己如今处于水深火热,他萧奕辞凭什么过得那么安稳?
次日一早,聂卿萦便让人备好了马车,直接启程离开了启都。
?国王站在城墙上,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已经远去。
一旁伺候的太监提醒道:“王上,汐涴公主的马车已经离开了,这里风大,该回去了。”
“罢了,走吧。”话尽,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七日后,马车入了殷城。
聂卿萦挑开帘子,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只可惜……人心变了。
变得越来越无情,越来越恶毒了。
最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守卫见来人下来了,相视而望几眼。
在他们看来,皇后此刻不应该被禁足在凤鸾宫吗?没想到在宫门口竟遇见了出逃回来的皇后。
第三百零七章:我是回来报仇的
但碍于身份,他们还是得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吃惊,也无需去通禀。我会自己去说。”聂卿萦冷声丢下这句话,便朝宫门内走去。
二人摸不着头脑,皇后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们不知道,皇后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是不知道。
早朝刚结束,身旁的高禧突然开口道:“启禀皇上,有人要单独见您!”
“见朕?”萧奕辞轻微一怔。“谁要私底下见朕?”还以为是哪位大臣找他有事,便没有多想什么。
“是刚回宫的皇后娘娘。”
“皇后?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萧奕辞有些不可置信,心中又惊又喜。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愿意看见他了。没想到才不过半月,她就回来了。
“她在何处?朕要过去找她。”萧奕辞追问道。
“在一处凉亭里,奴才这就领皇上过去。”
半柱香时间后,他到了那个地方,远远望去,女子一袭浅黄色裙裾,随风摇曳。
萧奕辞快步绕过水塘,朝那处走去。
另处,萧菀韵快着步子朝前面走去,缪月忙步追了上去。“公主,您别走那么快,等等奴婢啊!”
“你若是早些时候告知本公主皇兄回来了,也不至于这么急了。”萧菀韵出声埋怨道。
“奴婢这不是一时忘了嘛!”缪月尴尬道。
“好了,难得入宫一次,眼下刚下早朝,皇兄正好空闲,这个时候去找他,他也不会说什么。”话尽,便继续加快步伐。
缪月无奈,只好小跑着跟了上去。
亭中,察觉到有人慢慢靠近,聂卿萦提高了警惕,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萧奕辞一身玄青色长袍,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聂卿萦被盯得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避免被看出端倪。
“你……愿意回来了?”二人僵持良久,终究还是萧奕辞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她犹豫半晌,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萧奕辞心中惊喜。原来是真的,她真的回来了……
“你王兄的事,朕很抱歉。”萧奕辞突然愧疚道。
他知道,聂卿萦当日亲眼所见,是他杀了聂胤,可那都是迫不得已。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听到她说出恨他的话来,他是多么的心痛。他以为,她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可当她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却觉得那么不真实。
“……”聂卿萦眼眸微垂,未说半句话。
如今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给谁看?难道他的一句抱歉便能换回王兄他们的性命,换回她母后恢复如初吗?
她只觉得虚伪,可笑。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了。
还未缓过神来,她竟直接被人一把拥住了。
“你……”聂卿萦微怒。
“萦儿,你知道这些时日朕是怎么过的吗?那日你说恨朕,朕心如刀绞。回宫之后,朕日日半夜被噩梦惊醒,朕梦见你永远离开了,临走最后一句话,便说恨朕入骨。”
“……”你杀我王兄,差点让我母国被灭,良心可安?
他的半个字在聂卿萦看来都是那么可笑,夜夜做噩梦只能是他自己活该。怪不得她……
一枚发簪缓缓滑入她的手掌心。这是她今日这个时候来见他的目的。
他该死,该为王兄的死付出代价。要不是因为他,她的母后不会疯,她现在的一切,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突然,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将萧奕辞给推开,举起发簪便朝萧奕辞胸口刺去。
“呲”的一声,发簪穿过布料,刺进了他的胸口,此处竟离心口处三分处距离。
萧奕辞只是笑了笑,抬手握住她拿发簪的手。
他看得出来,她不忍心杀他的,若是真要杀他,刚才那枚发簪便该直刺心口。而不是只用了几分力气,刺那么浅……
“所以……你回来是……”
“我是回来报仇的。”聂卿萦冷声道。
若不是报仇,她怎么会亲自来见他,还亲自下手伤他?
萧奕辞听完,只是笑得明显。
“你笑什么?”聂卿萦不满地问道。都要死了,还笑得出来?
“萦儿,刺这么浅,是伤不了朕的性命的……”话落,便趁聂卿萦不注意,带着她的手往前面再次用了力。
“呵,萧奕辞,你疯了吧?我是要杀你的,来报仇的!”聂卿萦强调道。
发簪都已经刺进去一半了,他居然说刺得浅?甚至还带着她的手用力刺……
他现在不应该推开自己,命人来捉拿她吗?
“若是朕的死能让你解气,朕死而无憾。”萧奕辞注视着她,坚定道。
殷红的鲜血顺着发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那抹红是那么触目惊心。
可在聂卿萦看来,什么也不是。他这点血,哪有她的大王兄流得多啊?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逼她这样做的!
聂卿萦缓缓松开了握住发簪的手,只觉得如重释怀。
远处候着的高禧发觉那里不对劲,连忙冲了过去。
只见萧奕辞整个人身形晃得厉害,胸口处鲜血染湿了他的衣衫。
“皇上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就伤了!”高禧连忙上前扶住要倒下去的萧奕辞,慌忙问道。
随意一扫,聂卿萦的右手染上了鲜红的血,高禧似乎明白了什么。
“皇后娘娘,您怎么能动手伤了皇上啊!”
随后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来人,皇上受伤了!”
一群御林卫在齐珉的率领下冲了过来。
“皇上?”齐珉神色一变。
“来人啊!还不快将伤了皇上的人给拿下!”高禧出声命令道。
如今皇后还没有被解禁足,就突然出现在前宫,竟趁着和皇上站得近,放松了防备,便借机行刺皇上。
哪怕是一国之后,行刺帝王也是死罪!
“皇后,对不住了。”齐珉说了句,便下命令拿人。“拿下!”
“朕看谁敢?”萧奕辞强忍着痛意,出声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