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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继母日常—— by明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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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带婆婆去一趟。
沈氏闻言,慈爱的目光看向她道:“你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就别操劳我这儿了,省得你婆婆多想。”
女子想要在婆家过得好,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温玉婉能有今日,还是沈氏当初想的法子。
从温玉婉嫁人的那天起,在永诚伯夫人的视线范围内,温玉婉就不能和沈氏亲近超过她。
永诚伯夫人是个爱面子的人,她疼爱温玉婉是真,然而在她心里,肯定是希望儿媳事事以婆家为先。
沈氏并不觉得这个办法有什么不好,她只希望女儿能够在婆家一切顺遂。
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女儿什么心思,沈氏怎么会猜不出来,“只要你在伯爵府一切都好,我们母女少见几面也没关系。”
温玉婉默了默,抬眸道:“那都听母亲您的。”
沈氏像小时候一样抬手抚了抚她发间说:“你四妹说了,日后我若想泡温泉,尽管麻烦她。”
温玉婉闻言,没忍住笑了,她虽对家里的妹妹们了解不多,但也依稀记得温叶是几个妹妹里最懒散怕麻烦的那个。
恐怕是和原话有些出入,不过难得见母亲同自己开玩笑,温玉婉觉得还挺新鲜。
另一边,温叶中途将徐玉宣交给徐月嘉后,就带着婢女们过来了溪翠院。
常姨娘早早便等着了,温叶不带徐玉宣,是有正事要和常姨娘说。
到了溪翠院正堂,温叶找了个借口让小妹先回自己屋里。
一刻钟后,当常姨娘得知温叶不打算要孩子后,傻眼了。
温叶预料过很有可能会出现的场面,也提前做了准备,她丝毫不慌道:“姨娘,这件事我是认真的,你不用劝我。”
眸光中透着浓浓的坚定。
常姨娘愣了许久,才涩哑开口:“是不是当初我生你小妹时,把你给吓着了?”
温叶摇头:“姨娘想哪去了,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我不愿生是因为怕怀孕的辛苦,怕生孩子的疼,还有怕死。”
常姨娘听到最后那个‘死’字,当即‘呸’道:“大过年的,提它作甚。”
温叶:“那姨娘还会劝我生吗?”
常姨娘静默了许久,深深叹了口气道:“也罢,你不愿生,姨娘还能逼你不成?”
温叶顿了顿,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她预想的‘歇斯底里’一点发生的征兆都没有。
除去眼底下意识流露的失望和遗憾,常姨娘还算平静。
常姨娘见大女儿一直盯着自己研究,一时气笑,“怎么?怕姨娘反悔啊?”
温叶:“我以为姨娘会再劝我几句。”
常姨娘却看着她道:“你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姨娘知道怀孕的辛苦。”
虽然她至今仍不懂且无法理解大女儿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她更不想亲手将女儿推进危险当中。
她自知不是聪慧之人,很多事想不太深。
可她也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强求不来。
既然大女儿在国公府没有孩子也能过得好,那何必再逼她去做她不愿做的事呢。
思及此,常姨娘还有是有些遗憾:“只可惜我给你将来的孩子攒的那些布料了。”
温叶笑了笑道:“那些布料就留给小妹做衣裳吧,国公夫人对我很好,女儿如今的库房里,好的料子堆到都穿不完。”
常姨娘却言:“我心里有数。”
......
从溪翠院离开后,走到半路温叶才想起来忘将小妹的生辰礼提前给到,她赶紧折回去。
溪翠院内,常姨娘正同小女儿商量道:“日后姨娘攒的银子有一半还是要留给你四姐,你别因此同你四姐生分。”
温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道:“四姐是有难处吗?我那还有不少呢,姨娘都拿去便是。”
先前她得到的赏赐,才花了一小部分,还剩许多呢。
常姨娘欣慰地笑了笑道:“你的你自己收好,你四姐那份,姨娘慢慢攒着,够了。”
温然想了想道:“父亲明日说要询问我功课,我争取表现好,父亲一高兴,肯定会掏银子给我。”
自从进宫后,父亲这边的进项就少了许多,看来是该重新捡起来了。
温叶站在廊下,一时间百感交集。

世事难两全, 如果这样能让她们安心些,也好。
温叶在屋外站了一会儿,等屋内的母女俩商量完毕后才跨步进去。
常姨娘在和温然商量此事前, 便让院里的其他人离远远的。
见温叶突然毫无声响地折回来, 常姨娘还小惊了一下问道:“落东西了?”
“是落了一样。”温叶语气寻常地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给小妹的。”
常姨娘看到是一个不小的盒子后,就道:“这得花多少银子?”
温叶将盒子放下道:“没花多少。”
常姨娘一脸不信。
温然亦是,她道:“四姐, 你去年送我的七只小金猴都还在呢,我和姨娘不缺银子花的。”
就算哪一日缺了, 只要她用功读书, 总会赚到的。
毕竟书不能白读。
温叶和常姨娘并不知晓,温然已经找到了一条谋生之道。
温叶只好解释:“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就是我自个儿做的一些吃食和小玩意儿, 不值几个钱。”
做了多年母女和姐妹,温叶怎么会不了解眼前俩人呢。
若是年年送她们贵重的礼物, 只会加重她们的难安,去岁一出手就十分阔气的行为, 除了想要让她们过得更好外, 还有一点就是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在国公府一切都好。
“吃食?”温然心动道, “都有什么啊?”
虽说温叶在嫁人前留下了食谱,温然想吃常姨娘也会吩咐小厨房给她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与温叶在时,一起吃的味道不同。
“你尝尝就知道了。”温叶都是按照俩人的口味做的。
冬日里吃食不容易坏,拿去让小厨房热一热, 味道仍然很正。
温叶又在溪翠院待了一会儿,陪着常姨娘和温然吃了几块点心后, 才真正离开。
今年有温叶的提前准备。
各种花样的食补,还有不知从哪搜罗来的逗人发笑的故事。
陆氏虽忙,但身心上的疲惫感没有过往那般重了。
每每应酬完后,剩下的不再只有累,还有一丝对‘她今晚又会搞出什么名堂’的期待。
一眨眼,便到了正月十六。
最忙的日子已经过去,今儿是陆氏最后一顿食补,不知是不是有些补过了头,陆氏发觉近来穿衣时,腰身都稍紧了些。
大晋朝正月十六复印开朝,徐国公和徐月嘉都上朝去了。
徐景容也在昨日午后与徐姑母的次子结伴回书院。
申廷轩更是早在初六后便搬回了去岁大姑母上京时买下的宅院。
所以今日膳桌上就四个人。
陆氏瞥了一眼埋头喝汤的小儿子,语气透着新奇:“以往也没见你这般爱喝素汤。”
徐景林抬起头道:“这个汤喝起来有肉味。”
陆氏闻言,低头尝了尝,还真是。
她看向温叶道:“不若下回家宴上的菜单交由你来负责?”
温叶忙摇头拒绝:“嫂嫂,术业有专攻,我这点小折腾哪能撑得起家宴这种场合。”
“再说了,这些食补都是我为嫂嫂量身定做的,嫂嫂舍得让它们去‘服务’外人?”
陆氏颇无语:“……你啊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不着调。”语气带着纵容。
虽然陆氏嘴上这么训责,但到底没再提家宴菜单的事。
另一边,下朝之后,徐国公没有先一步回府,而是专门在宫外等徐月嘉。
徐月嘉走出宫城,见到徐国公还未离去,便上前唤了声:“兄长。”
徐国公道:“快上轿。”
徐月嘉进了车厢后,徐国公就迫不及待道:“兄长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这不是你大嫂生辰快到了。”徐国公有些尴尬道,“你回去之后可否帮兄长旁敲侧击一下弟妹今年为你大嫂准备的生辰礼是什么?”
徐月嘉听后,没有立即应下。
他问:“兄长今年准备了什么?”
徐国公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说出:“我想亲手给你大嫂做道点心。”
他近来已经开始学了,就是进度有些慢。
至于徐月嘉是否会泄密,徐国公并不担心,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徐月嘉颔首:“我知道了。”
以为他是答应了的徐国公很是高兴道:“果然是我的好二弟。”
温叶近来和徐国公一样,也在准备陆氏的生辰礼。
之前琢磨的敷脸膏效果还不错,温叶打算做两罐更适合陆氏的改良版,且除了敷脸膏外,她还准备了养发膏,养肌膏。
徐月嘉回到西院时,温叶正指挥徐玉宣说道:“小田螺,去帮母亲拿个勺子过来~”
徐玉宣一听,立即就往放瓶瓶罐罐勺勺的小案桌方向跑去。
他弯着小肚子望向那些大小不一的勺子,扭头问道:“母亲,是要长长的还是短短的呀?”
温叶坐在桌旁,低头用药臼在捣什么道:“长一点的。”
这种事本轮不到徐玉宣跑前跑后,但他自个儿好像很喜欢。
只要他不添乱,温叶基本都由着他。
徐玉宣这小子,除了暂时腿短走得慢外,其他都还好。
温叶‘使唤’得还挺顺心顺意,像个田螺小公子。
徐玉宣握着长柄勺,转身折回,余光瞥见门口的人,张嘴就喊:“父亲!”
温叶闻声回头,然后故意调笑了一句:“大田螺回来了?”
徐月嘉:“......”
徐玉宣疑惑:“父亲也是田螺?”
温叶扭回目光看向小孩儿道:“是啊。”
徐玉宣又问:“那父亲也要帮母亲拿勺吗?”
温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有你一个人就够了,你父亲负责其他方面。”
徐月嘉看向她的眸光中有波动。
温叶见好就收,指了指身侧的凳子道:“郎君,坐。”
徐月嘉坐过去,瞥见她手中的药臼后问:“这是在做什么?”
温叶回答:“你猜。”
徐玉宣跟着后面学道:“父亲猜呀~”
徐月嘉闻着从药臼中散发出的清香药气,似乎有些熟悉。
他安静地回想了一下,终于忆起道:“敷脸的?”
温叶回:“差不多。”
边上的小田螺再次出声:“母亲还要什么,宣儿去拿~”
徐玉宣好像爱上了这个‘游戏’,温叶随口道:“母亲饿了,想吃枣糕。”
徐玉宣眼睛一亮,他也想吃了。
于是这回徐玉宣更积极了,转身就往屋外跑。
雄赳赳气昂昂,目标,小厨房。
不用温叶提醒,平常照顾徐玉宣的忍冬很快跟了上去。
徐玉宣离开后,温叶见徐月嘉一直盯着自己,就开口问:“郎君有事?”
徐月嘉这才想起徐国公请他帮忙的事,于是“嗯”了一声。
温叶:“什么事?”
徐月嘉坦白述道:“今日下朝后,兄长找到我,希望我帮他探听你今年送大嫂的生辰礼。”
温叶停了手上的活反问:“那郎君可问了大哥准备送什么?”
徐月嘉点头:“问了。”
温叶当即又问:“是什么?”
徐月嘉顿了顿,没说话。
温叶见他如此反应,便知肯定是徐国公提前嘱咐过他不许告诉自己。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不能告诉我?”
徐月嘉却言:“你先说。”
温叶摇头:“那不行。”
徐月嘉默了一会儿道:“那我也不说。”
温叶听后,微挑了挑眉:“郎君会说的。”
徐月嘉:“......我是重信之人。”
然而当夜,内室还是掀起了缕缕春风。
翌日,徐国公专门在前院书房门口等待,瞧见徐月嘉的身影后,迫不及待上前询问:“可探听到了?”
徐月嘉的回答让徐国公略失望:“尚未。”
不过徐国公没有放弃,他继续道:“你回头再试试。”
徐月嘉没拒绝也没答应,而是问:“兄长对自己准备的生辰礼,就这般没有信心?”
徐国公闻言,当即反驳:“谁说的!我学做的可是你大嫂最爱吃的金糕卷。”
问到了想知道的,徐月嘉才给了徐国公准确回复:“我明晚再帮兄长问一问。”
未觉他话里古怪的徐国公重燃希望道:“好、好!”

等了一日, 徐国公再次寻到徐月嘉问:“昨儿可探听出了?”
刚被‘赶出’西院的徐月嘉抿唇道:“被发现了。”
徐国公表面:“唉......”
实则内心:真是中看不中用。
在徐国公出声前,徐月嘉再次开口:“兄长莫急,过两日我再帮你试探一回。”
徐国公有些怀疑:“二弟, 你之前到底试探了没?”
徐月嘉:“当然。”
徐国公想起自家夫人提起弟妹时的满脸笑意, 渐放下怀疑。
此人在蛊惑人心上确实颇有本领。
徐国公决定再给徐月嘉一次机会:“二弟,时间不等人。”
徐月嘉:“兄长还是多些耐心为好。”
同一时刻,西院内。
桃枝帮着温叶手动压青色药汁,道:“夫人, 您方才为何不让郎君进来?”
温叶低垂着眸,专心手上的活, 随口回:“他进来耽误事儿。”
桃枝不明白:“啊?”
温叶抬头瞅她一眼, 说了个单纯版的理由:“郎君是替大哥来探听我今年会送什么生辰礼给嫂嫂,被他看到这些, 我准备给嫂嫂的惊喜不就没了?”
多亏她意志坚定, 哪怕是被美色迷昏了头,也没有告诉徐月嘉到底会送什么。
又过了两日。
当晚, 温叶正在用沾了温水的帕子擦掉脸上的敷脸膏。
徐月嘉兑现承诺,他走到梳妆镜前, 问:“你准备了什么生辰礼送大嫂?”
一模一样的台词, 连语气都不带变。
和两日前的晚上丝毫不差。
温叶也熟练回道:“告诉郎君, 惊喜就没了。”
徐月嘉:“真不能说?”
温叶摇头:“不能。”
温叶用掌心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心道,真嫩。
徐月嘉:“好,我知道了。”
‘兑现承诺’第一段流程结束。
徐月嘉又道:“我去洗漱。”
开始第二阶段。
温叶:“......”
又要堕落了。
温叶偶尔觉得徐月嘉有些地方挺像她,比如都喜欢重点‘描绘’某流程的后半部分。
不过......徐月嘉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手段?
她可太喜欢了。
距离陆氏的生辰不剩几日, 徐国公从徐月嘉这儿得知的却只有两个字:秘密。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该反应过来。
徐国公有些伤心,他那般真诚相对的亲弟弟, 居然骗自己。
陆氏得知部分真相后,笑道:“二弟居然会同国公爷开玩笑了?”
徐国公纠正她:“这不是玩笑,是在欺骗人。”
幸好他没全指望二弟,除了金糕卷外,他还多学了两样。
陆氏不在意道:“这说明二弟和叶娘感情渐浓。”
徐国公不懂了:“还能这么解释?”
陆氏点头:“当然。”
徐国公突然认真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该一起去骗一骗二弟或弟妹?”
陆氏白他两眼:“这种时候,你去添什么乱。”
徐国公略失落:“哦。”
陆氏今年的生辰和以往差不多,邀请关系好的朋友过府一聚。
温叶的生辰礼一早便送到了正院。
从徐月嘉那得知徐国公今年特意为陆氏学做了点心后,温叶便将做蛋糕的计划放弃了。
她可不想做导致陆氏和徐国公俩人之间感情‘破裂’的刽子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尽管温叶再三低调,她亲手配制的敷脸膏养肤膏等等还是受到了陆氏及几位朋友的喜爱。
她们倒不是缺,这种养肤的东西凡是手头有点银子的夫人们都会置办,她们羡慕的是陆氏和温叶之间的感情。
单是用法说明、注意事项就写了好几页纸,可见调制这一套养肤用品人的真心。
这一日,陆氏过得极开心。
到了傍晚,陆氏陆续送走朋友们后,回到正院。
徐国公已经在了,摆在桌上的还有一个盒子。
陆氏挑挑眉,走过去好心情地问:“首饰吗?打开瞧瞧。”
徐国公:“不是。”
“再猜。”说话的语气仿佛还有些骄傲在里头。
陆氏讶然:“居然不是了?”
徐国公动手打开盒子:“是点心!”
陆氏恍然道:“怪不得景林今日不在,你这是抢了他的活?”
徐国公为自己辩驳:“景林哪会,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做的点心。”
陆氏视线在几样点心上停留片刻后道:“我怎么瞧着像玉芳园的点心样式呢?”
徐国公尴尬一咳道:“我就是去玉芳园学的,你不是最喜欢那儿的点心嘛。”
见陆氏一点惊喜的样子都无,徐国公颇失落。
陆氏仿佛没察觉似的道:“我晚上从不吃这些甜食,国公爷忘了?”
徐国公懊悔不已,他居然忘了她这个习惯。
陆氏静静注视他良久,突然笑了笑:“帮我挑一块吧。”
徐国公顷刻恢复,情绪高昂地为陆氏介绍:“这个金糕卷,我最拿手!”
如果人像动物一样会长尾巴,那此刻徐国公身后的尾巴一定是高高翘着,左右摇摆。
......
从正院用膳回来的温叶感叹道:“郎君,我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对上徐月嘉疑惑的眸光,温叶厚着脸皮继续:“如果不是我坚持不告诉郎君到底送什么生辰礼给嫂嫂,大哥还不一定能做出好吃的点心来。”
今儿膳桌上,她明显感受到了陆氏和徐国公之间不同于往常的氛围。
如果她当初经不住诱惑说了,导致徐国公也跟着去学,哪还会有昨日的顺利。
听完温叶胡说八道后,徐月嘉轻微点头:“确实如此。”
温叶这句话给了徐月嘉很大的启发。
以致于后来徐国公来找他‘算账’时,他也说了同样的话:“若我当日探听出了,兄长可还会坚持学做点心?”
徐国公下意识否道:“不会。”
徐月嘉:“所以,兄长该好生向我道谢,才是正理。”
徐国公:“......”
当他傻???
初夏前,徐月嘉又给徐玉宣加了一节武学课。
先从基础学起。
徐玉宣被陆氏养得很好,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个早产儿。
当初为了保住他,徐明月喝了不少保胎药,是药三分毒,可这几年徐玉宣生病的次数很少,如果没有陆氏的细心照顾,怕是只能像他父亲徐月嘉,学些花架子招式了。
武学课安排在上午。
这么练了一段时日后,徐玉宣每日晨起后都喜欢在院子里挥动几下小拳头。
招式还没摆出,小脸上就鼓足了劲。
觉得熟练了还不忘来温叶这儿表现。
晴天朗日下,小崽子非说要给温叶表演一段。
温叶没怎么关心他武学课的事,扭头问纪嬷嬷:“宣儿在武学方面天赋不错?”
纪嬷嬷“额”了半天,满脸的斟酌,不知从哪开始说起。
温叶:“好了,嬷嬷不必再言,我都懂了。”
纪嬷嬷略松了口气道:“二夫人能明白就好。”
透蓝的天空无一丝白云,温叶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才能感受到些许风掠过。
她看向被忍冬拦在廊下的徐玉宣道:“别去院中了,就在廊下给母亲表演一段吧。”
不让这小子来一段,恐怕会没个消停。
徐玉宣从忍冬怀中挣脱,两步跑上前,捡起自己的小木剑,站在温叶一丈多外的距离,右手举起小木剑,开始摆姿势,同时道:“母亲,我要开始咯!”
温叶摇着罗扇,“嗯嗯”敷衍:“母亲看着呢。”
才练了半个多月,哪有什么招式,温叶眼不错地欣赏完,发现这小子就是在胡乱比划。
偏结束后还美滋滋地走到她面前问:“母亲,宣儿好不好?”
温叶先思考了一下,待他快等不及时才道:“不错。”
不错就是好。
徐玉宣当即开心地笑起来。
得到表扬后,小木剑也不要了,在院中乱跑。
没一会儿就撞到休沐日处理完公务从前院书房过来的徐月嘉。
徐玉宣揉了揉撞得酸软的小鼻子,昂头瞧清人后喊道:“父亲。”
徐月嘉扶稳他问:“这是在做什么?”
徐玉宣高兴回道:“我练剑给母亲看,母亲夸我!”
徐月嘉闻言,抬眸看向廊下悠闲十足的女人,手里正把玩着徐玉宣‘丢’掉的那把小木剑。
徐月嘉牵着徐玉宣回到廊下。
温叶看到他人,道了句:“郎君,吃果子吗?”
她指了指桌上。
徐月嘉:“不用。”
然后又道:“我进屋一趟。”
温叶不明所以,进屋就进屋呗,专门和她说一声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徐月嘉拿着许久未开的长剑走出。
温叶看到后,问:“郎君这是?”
徐月嘉坦然道:“许久未练,生疏了,今日无事,便想着找一找感觉。”
温叶当即眼一亮道:“那我可就等着看了。”
徐月嘉提起长剑,来到院中。
徐玉宣见了,也悄摸过去,父子俩相隔一段距离。
一个手中持剑,一个赤手空拳。
温叶望着这一幕,没忍住笑:“这是要父子比试?”
徐玉宣重重点头:“嗯!”
徐月嘉云淡风轻:“随便练练。”
温叶:“行,那我做裁判。”
片刻后,剑风起,宛若静谧的湖面上,清风拂过后掀起的一阵涟漪。
如果温叶是懂武之人,肯定能从徐月嘉的一招一式上瞧出许多破绽。
可她不懂。
此刻在她眼中,只能分得清美丑。
清冷如月的面庞配上轻若游云的剑招。
眼见母亲的目光都被父亲吸引走,一旁使出吃奶劲挥拳的徐玉宣急了,试图用声音唤回温叶:“母亲!看看我!”
听到徐玉宣的呼喊声后,温叶抽空瞄了一眼。
虽然她承认徐玉宣很可爱,但她还是更喜欢俊美的男人。

一套剑花/拳法耍下来, 父子俩衣领颜色变深,额角挂着微微汗珠。
徐玉宣气呼呼跑到温叶跟前,然温叶却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小胸膛道:“就站在那儿。”
徐玉宣不解:“母亲?”
温叶:“我已经让人去准备温水了, 你这一身汗得好好洗一洗。”
徐玉宣听出了温叶话里的嫌弃, 他低头嗅了嗅自己:“不臭!”
温叶淡定道:“不臭也要洗,不然到晚间,你就要馊了。”
徐玉宣“哼”了一声道:“那父亲也要洗,他比宣儿大, 更臭!”
话罢后,徐玉宣扭头去寻父亲的身影, 却突然咦了一声:“父亲呢?”
温叶捻了一颗葡萄入口, 道:“你父亲早就进去洗漱了。”
论自觉程度,儿子到底年轻了, 比不过老子。
瞥见纪嬷嬷的身影再度出现, 温叶催道:“再不去洗,等会儿就是你父亲香, 你臭。”
徐玉宣不想变臭,猛摇头道:“宣儿洗!”
纪嬷嬷是回西侧院给徐玉宣取换洗衣裳的, 洗澡水已经备好了, 就在耳房。
今年比去岁还要炎热些, 温叶早早准备好避暑的行装,就等陆氏拍板。
有了上次的体会,年后陆氏特意减了外出赴宴的次数专心府里的事务,这回她们能在溪泉山待一个月。
当然也不一定一直在溪泉山待着,陆氏还选了两处做备选, 届时再论。
照旧是徐国公和徐月嘉兄弟二人留守国公府,温叶和陆氏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不过这回还多了沈氏, 陆氏半个月前就写了信问她。
沈氏为温家操持了半辈子,如今府中除了温然外,其他儿女皆已娶妻嫁人,温然今年八岁,距离出嫁还有七八年的时光。
而她本身又是个乖巧懂事的,满心眼里只有读书,对长辈孝顺,对家中侄子侄女们更是很有做姑姑的样子。
向来不需要人操心。
沈氏如今心境上轻松开阔了许多。
对于陆氏的邀请,她略想了片刻,便应下了,反□□中有两个儿媳,她不用太担心。
不过温叶和陆氏出门半个月后,徐月嘉因为一桩案子牵扯到京郊县城的一名富商。
那富商所在的县城正好离溪泉山不远。
案子有些‘复杂’,足足花了近半个月才将搜证完毕。
......
从溪泉山避暑回来后,恰好到徐玉宣真正的生辰日。
他如今还小,这种事也不方便告诉他。
到了那日,温叶随手给他做了碗长寿面。
这碗面和徐玉宣以往吃的都不一样,只有一根,不过很长,堆在碗中也有寻常一碗面一半的量。
徐玉宣如今已经会拿筷子了,他挑起碗中的略发黄的长面条发现问道:“母亲,这面条好长啊。”
温叶道:“这叫长寿面条,越长代表能活得越久。”
徐玉宣一听,当即要站在凳子上,想看看自己碗里的面条有多长。
在徐月嘉和温叶面前,徐玉宣不需要守规矩,在这一点上,有徐月嘉教导引领,徐玉宣年纪虽小,但也渐渐懂得像踩凳子这样的行为,除了在母亲和父亲面前,其他地方是不能做的。
在荷香的帮助下,徐玉宣顺利站稳,待见到面条比自己还长后,小嘴张大,要多吃惊有多吃惊。
重新落座后,他望着碗里的面条,明显舍不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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