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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寡妇和她的娇软书生—— by循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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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敛衽一礼对陈嗣安说道:“陈知府,这边请吧。”
盛良妍向前迈了一步,陈嗣安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语:“小心谢华章。”
她眼睛猛然一睁,却又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平静的笑,谦和有礼地说:“多谢陈知府挂心,不过我们程家的事就不劳您多操心了,请吧。”
陈嗣安没再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跟在盛良妍身后。
他们到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坐在桌旁了。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在桌边窃窃私语,老二自己坐在桌前发呆,如烟在给小风剥橘子,林氏在一旁拍佑保睡觉,而老大在角落和双儿打情骂俏。
一家人打打闹闹又会在某些时刻十分和谐。
盛良妍走过去,严声说:“还不拜见陈知府。”
大家都正经地起身行了礼,然后开始和陈嗣安套上近乎。
“陈先生,啊呸,瞧我这记性,陈知府一年不见,你还是一样年轻呢。”老二媳妇先说。
老三媳妇也当仁不让:“陈知府济世之才,什么年轻不年轻的,你懂什么叫济世之才吗你。”
盛良妍打断了这段无意义地吹捧,问道:“如玉呢?”
老三媳妇回到:“去请谢老夫人了。”
盛良妍点了点头,示意大家落座。她在回想刚刚陈嗣安说的那句话,为什么要小心谢华章呢?
谢华章不过是一个瘸了腿的残废老妪,无权又无势,为何要小心呢?
还有,盛良妍早就把谢华章当作母亲一样了,如果……她不愿再想,瞬间举起酒杯,喝了一杯酒,想中断脑海里的想法。
陈嗣安却在她身边说道:“少饮吧。”
盛良妍冷哼一声,低声说:“陈知府真是好官,爱民如子,什么都管呢。”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既然决定要结束,何必再说这些置气的话。还好就在这时,谢华章到了,她起身迎上去,亲自推过谢华章的轮椅,热络地说:“干娘,我为你介绍,这位就是咱们永安府的知府——陈嗣安。”
陈嗣安听了这话,也起身行礼,道了一声:“老夫人好。”
谢华章连忙摆了摆手说:“陈知府快快起来,这可是折煞老身了,哪有父母官拜百姓的。”
他起身,轻笑道:“自然该拜,盛阿姐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
盛良妍连忙说:“干娘,陈知府为人就是谦和有礼,你熟识他就知道了,这可是难得的好官。”
“快坐吧,快坐吧。”谢华章慈爱地说。
盛良妍推着谢华章到了原本和陈嗣安坐的中间,大良和如玉坐在了西向,这场家宴才算开席。
厨房上菜也算快,一大家子人,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开了饭。
谢华章好像对陈嗣安很好奇,问道:“不知道陈知府是哪里人啊?”
陈嗣安答道:“我与程家从前是邻居。听盛阿姐说老夫人也是当年的流民,这些的流民都是从皖北来的,老夫人也是吗?”
谢华章慈爱地笑了笑然后握起了盛良妍的手说:“是啊,我们辗转去过很多地方,我和大良如果不是良妍收留的话,现在可能还在哪里漂泊。”
“哦?老夫人的家乡就是皖北吗?竟然听不出您的口音。”
盛良妍也听出陈嗣安语气里的质疑和针对连忙答道:“干娘读过些书,口音自然也淡了些。”
然后陈嗣安接着问:“听得出盛阿姐是要做纺织业是吗?”
盛良妍理了理心绪客气有礼,特意保持着得体的疏离说道:“我确有此意,永安府是有名的桑蚕市镇,但养蚕缫丝还有很大弊端,我可以为陈知府效力,我有办法让永安府的桑蚕业在最短的时间得到发展。”
陈嗣安慢条斯理地回答,“可是永安府现在全域刚刚开始发展棉纺业,已经有很多百姓获了利,正准备全区推广,为什么要放弃现有的利益去追求未知的东西呢?”
“可是棉花现在全域可以种植,但是缫丝的技术和蚕种却不是哪里都有的。陈知府可以再考虑,我不急。”盛良妍举起酒杯,恭敬的道:“不说了,不说了,都忘了陈知府是来做客,我们敬陈知府一杯。”
众人听了盛良妍的话,都举起酒杯,客气又礼貌地敬了陈嗣安一杯。
陈嗣安只能同样客气的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只觉热辣的酒滚入喉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流入了四肢百骸。
接下来又是几杯客气的你来我往,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却好像隔着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盛良妍却觉得好像心里松快不少,早就该这样,既然知道不能在一起,不如早放下。
只是这样想着,可那晚却偏偏半夜雷雨,风雨扰人……
所幸第二天,是一个和畅的好天气,总算让人心情平静了些。
但是生活好像不喜欢让盛良妍平静,她刚吃过早饭,就听见老金来说:“夫人,昨天遇见的桂娘在市集叫卖,说一匹绢八钱收。”
“八钱?”盛良妍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眉轻蹙。桂娘竟然高于市价一钱来收绢布?要知道一匹棉布才一钱五分。
“夫人,咱们怎么办,现在城中不仅是百姓把手中的绢布买给了她,好多丝织品工坊把存货也都卖了出去。现在又都不养蚕了,她收了货会不会垄断啊?”
盛良妍眉头舒展,镇定自若地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给桂娘加把劲儿了。”
说着她抿了一口茶,撂了杯子,带上了自己的职业嘴替老二媳妇就去了桂娘收绢布的摊位。
果不其然,桂娘的摊位前已经乌泱泱地围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抱着绢布拼命的向前挤,很怕自己占不到这个大便宜。
而桂娘则坐在一群人后面不慌不忙地摇扇子。
正巧这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从人群中慌忙钻出来,大喊道:“我家有,有两百匹绢,谁收啊?”
桂娘的伙计可根本不管来者何人,直接推搡了那个女人一把,说道:“去去,后边排队去。”
女人大喊:“我是谁,你们知道吗?你们这群土包子,还敢让我等?”
桂娘听了这话,缓缓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说道:“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夫人可以随便插队?”
女人话音一顿,大喊:“我?我是民冬县的盛良妍!”
而正主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女人竟然还记得上次集会时自己吓唬她的事。
“哦?你是盛良妍吗?”桂娘竟然装模作样的穿过人群走了过来,问道:“我听说过你啊,盛良妍,是说你真正的丈夫没有死吗?”
说完,桂娘竟然看向真正的盛良妍,眼神挑衅又戏谑……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小助手发言啦:大家可能觉得男主和女主的感情有些轻易。
那是因为女主在现代没有母亲,还被继父毒的生病最后死去。她本身是一个卑微又社恐的人,所以只要有人对她有一点好她就会回报。这点文中不仅是对男主,对别人也是一样。虽然开始她对男主是见色起意,但是后来男主对她的好,就足够她动心了。
再说男主,男主因为是朝廷通缉的罪犯,所以逃亡之前,母亲嘱咐他一辈子也不要和人接触,所以本文一开始他比较呆也比较社恐。后来女主把他带入社会,他才开始有了生活打算。
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互相为对方做的事可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两个常在深渊里的人来说,他们互相就是唯一的光。
以上前文都有交代。只是由于社会背景,两人想要在一起在理论上是行不通的,所以将更多的笔墨放在两个人冲破障碍,走到一起上。
发言完毕,感谢支持哟~

还可能没死吗?
盛良妍抬眸,摆了摆手叫了身边的老金,低语了两句,老金就离开了。又敛目低眉直视桂娘。看的桂娘连忙收了目光。
只听那女人瞬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贴到桂娘的脸上问:“啊?什么意思啊?不都说盛良妍是寡妇吗?她相公竟然没死,那为什么不回家啊?是不是因为她太凶了?”
“不对啊,你不说你是盛良妍吗?”桂娘身边的伙计问道。
女人连忙摆摆手,连忙满脸讨好的说:“不是,我可不是盛良妍,那个……你们到底收不收我的绢啊?”
桂娘一边退回摊位,一边冷言说道:“你是谁都得排队。”
女人啐了一口,就远离人群往一边走了。
她没想到盛良妍正在远处等她,待她走过一下拦住了她,戏谑调侃道:“巧啊,盛良妍。”
女人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条件反射的向后跳了一步,说道:“不是吧,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啊?”
盛良妍只觉得好玩,勾着嘴角问:“我不在这怎么知道有人这么惦记我,还要装作是我?”
“你……你要怎样?”女人瑟缩说。
“我可以收你的绢。”
“你说真的?”女人听了这话,态度一下讨好起来,满脸谄媚的笑。
“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急着出手?”盛良妍问道。
“哎,还不是我家老爷让种棉花,我鬼迷心窍偏让府里缫丝,结果现在纺棉的都赚的盆满钵满,只有我们的丝绢出不掉。我不在乎钱,可是绢出不掉,我肯定会被老爷责怪的。”女人说话时肩膀塌着,头也低垂着。
“我可以收,但是只能出七钱。”
“好好好好,七钱也行,一共一百匹啊,那我找人送你府上,真是太感谢了。”女人连眼睛深处都发出光芒,久久握住盛良妍的手。
握得她不自在地笑了笑,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世不错的女人,怎么会因为卖出一百匹布而如此高兴呢?
不过这点钱对于盛良妍来说还不算什么,所以也不必深究。
女人又拉着她说了几句感谢话,不过盛良妍一看老金回来了,点头示意一下之后就对女人说道:“那你先回去收拾吧,到我府上自然有人把钱付给你。还不知贵姓?”
“夫家姓赵,叫我赵夫人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扰了。”赵夫人再次鞠了个躬才离开。
老金走到盛良妍身边,低声说:“夫人,都安排好了。”
盛良妍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看起对面热闹的排队的人来。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钟,那天在作坊碰见的醉酒男人就摇摇晃晃出现在街上,还带了两个人走到桂娘的摊位前左摇右摆的跪下,说道:“夫……夫人……作坊已经没钱开工了,怎么……怎么办啊?”
排队的人们顿时一片哗然,不满的情绪在人们心中迅速滋生:“原来她没钱啊。”
“我说怎么只排队不动地方呢。”
“这不是耍人玩么!”
瞬间人群就骂骂咧咧地做鸟兽散。
街上又恢复了往日平静,只是桂娘没有人群的遮挡,出现在盛良妍面前。
盛良妍本是傲然地站着,看见了桂娘特意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轻蔑地笑,还顺带招了招手。
桂娘气急败坏的甩了甩衣袖,对手下人吩咐了几句,手下人就收拾起东西来。
盛良妍也对老金说道:“走吧。”可她转过身打算离开,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她是刚刚排队的人,可却没有跟着人群一起离开。
现在还站在摊位前,怯弱地问:“那个……那个……”她边说边绕着手指,脸憋的通红,却还是声若蚊蝇,教人听不清楚。
老金刚要扶盛良妍上车,她就摆了摆手示意等一等。那位姑娘费了很大力气才问:“大家都走了……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把我的收了。”
“去去去,快滚,没看我们夫人生气呢!”桂娘的人没好气的赶人。
“大人……老爷……夫人……求求你们了,你们刚刚不是也收了,求求你们了,我可以便宜卖的,我不要八钱了。”可怜的姑娘佝偻着瘦削的肩膀,说话间好像越来越蜷曲了,她身上破旧的衣裳被风吹的更加凌乱,头上沾着的草木屑也让她看起来更卑微。
“夫人,走吧。”老金看盛良妍看的入神,生怕她生出什么恻隐之心,急忙让她离开。
盛良妍听着也转过头来,是该走了,虽然她觉得心中沉郁,可是这样的人和事她又能帮了多少呢?
不过她没走出两步,就听见“哐”一声,她一看,原来是刚刚那个可怜姑娘被一脚踢开,重重地跌在地上,她抬起头可怜的嗫嚅着:“求求……收了我的布吧……”
可就是这样,桂娘却连头都没回,摆了摆手对手下说:“快收拾,别看热闹了。”
手下几人不再理地上这个可怜的女姑娘,自顾自地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周围有人踮脚观望,有人交头接耳,却没有一人走上前拉一把,相反还在议论:“呀,这就不打啦,真没意思。”
女人的啜泣声、哀求声和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交织在一起,显得场面十分混乱。
盛良妍目光幽幽转寒,刚刚踏上马车又转身走下来,她走到那个可怜的姑娘面前,将她扶起。
那位姑娘本就蓬乱的头发,现在被打散了,更显得有些可怜,她对着这个从人群中走出来对她伸出一双手的人只道了一声谢,就又跑过去,跪倒在桂娘面前,拉着她的衣袖说道:“求求……求求你了……我爹还等着抓药。”
就算是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话,也不能唤起醒桂娘的一丝怜悯,她一把扯出可怜女人手里攥着的衣角,然后低下头对她说:“姑娘,你也听到了,我也没钱,你求我也没用啊,不过这街上这么多男子,你看看不如别卖丝绢了,卖自己多好啊。”说完她莞尔一笑,从容优雅地起身。
街上的人也跟着起哄:“对啊,卖自己多好啊!”
“哈哈哈哈,对,我出两钱,多了不行,家里母老虎管的严。”
人们兴趣盎然地议论,丝毫不顾那姑娘的感受。
盛良妍看着这三三两两戏谑调侃的人群,竟忽然怀念起了民冬县,那里虽然穷,可是人们却都很热情,尤其是难民们就算受到了再多的苦难,也从来没有冷漠的面对世界。
但眼下这些人,他们操着时下极受追捧的口音,穿着潮流的服饰,却冷眼如此。
盛良妍微怒道:“桂娘,你儿子还等你回家呢吧。”
桂娘忽然双唇紧抿,瞪大双眼没说一句话,一甩衣袖带人离开了。
盛良妍看她离开的身影,心中已经基本确定了之前和老大打架的傻子就是桂娘和姚大人的孩子。其实这一年她想调查清楚很容易,可她无意窥探他人隐私。
可现在桂娘已经有意针对她了,也不能由她放肆。
等桂娘走了,人们自觉也没什么热闹可看,都兴致缺缺地散去了。
可怜的姑娘见人都散去,绝望的瘫倒在地,她嘴唇忍不住哆嗦,泪水终于不能控制的哗哗地流下来。
盛良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吊钱搁在了她的手上,安慰道:“先拿去应急吧。”
可她没想到那姑娘摆了摆手,用暗哑的气声说道:“夫人……不用了……这点钱……不够,谢谢夫人。”
盛良妍蹲下来耐心询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吸了吸鼻子,拭了泪水说道:“我爹原本是收丝绢来售卖的商人。”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他今年刚收了绢,去赌钱竟然把手里剩的钱全输了。债主要钱要的急,把我爹给绑了,我只能出来卖绢,正好碰见那位夫人卖绢,我……我真的……高兴坏了……可她她又不收了……”姑娘越说越黯然。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卖呢?”盛良妍问。
“刚刚那位夫人已经把价格抬到了八钱,我本就不好卖,现在更不好卖。我爹……肯定是没救了……”姑娘越说越伤心。
“你有多少绢,能带我去看看吗?”盛良妍细声问。
姑娘忽地睁大了眼睛,原本黯淡的眼神也恢复了一些神色,她情绪激动地问:“真的吗?夫人,真的吗?”
盛良妍将她拉起来,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只要质量合格,价格合适,我现在就可以买下。”她本来也打算发展丝织业,虽然她之前并没有当中间商的想法,不过只要能帮到这位姑娘稍微改变一下策略也未尝不可。
可这姑娘又说她有一千匹布,一千匹大概是八千钱,大概要折八百两银子?如果按一两银子一百七十块人民币来大体换算一下的话,那就是十三万?!
盛良妍没有直接回绝,还是带着人上了马车,她坐在马车上,看着坐在旁边的羸弱的姑娘……
桂娘忽然没头没脑的去收布,只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布收?
还有这个姑娘碰巧出现,难道也只是巧合?

第31章 野种
这姑娘的家在很偏僻的地方,盛良妍的马车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阳光的余晖越来越暗,只剩皓月当空随云流转。
马车停下,盛良妍下了车,松了松肩膀向这姑娘指的庭院走去。
这姑娘家果然不是一般人家,她的院子里竟然有一间专门的库房,甚至看起来比那日去看的作坊还要专业。只是门前杂草未除,栅栏也松动失修,看起来有些落败。
盛良妍刚要进院子,忽然听见有人打招呼:“夫人,这么巧。”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熟人,她也问候道:“确实很巧啊,秦舒。”
秦舒是那天和老二媳妇去村子里碰见的女孩。
走在前面的姑娘十分防备地回过头问道:“这位是……”
“是我一位故友。”盛良妍说完又对秦舒说:“你来得刚好,正巧我要收一批绢布,你也来看看。”
“夫人——”姑娘一下转过身来,刚要说些什么,就听秦舒说道:“哎,我一个乡野村妇,只会织些棉布,丝绢我也不太懂啊。”
盛良妍摆了摆手,笑着说:“不要紧的,就是随便看看,都是白色的丝绢还能有什么问题,无非是织造手艺有参差,布量大匀匀,价格也差不多的。”
“那行,夫人。”秦舒行了个礼。
盛良妍这才又回过身问刚刚的姑娘:“你方才是有什么事吗?”
那姑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答着:“没什么,我是说天黑了,夫人小心点。那咱们里边请吧。”
几人这才进了后院的库房。
姑娘点亮烛火,映在一屋子的白绢上,就像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那细腻的柔光仿佛能让人的心都沉静。
“扑通。”姑娘忽然跪倒在地,她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加上散乱的头发,更是我见犹怜了。
盛良妍伸手去扶,柔声问:“姑娘,这是做什么?我还有什么能帮你吗?”
“夫人……”这姑娘一边说一边啜泣,“我知夫人心善,只是我爹……我爹怕是等不及了。”
“好好,你快起来,绢布我也看了,你一会儿同我回城,我就去给你交钱,你拿了钱就去救人,放心吧。”盛良妍一边将这姑娘扶起来又一边问秦舒:“你看看这丝绢可有什么问题吗?”
秦舒又上前仔细瞧了瞧,回身行了个礼说道:“没什么问题,都是上好的丝绢。”
“那好,那我也不看了,随我回去取钱吧。”
姑娘连忙跪在地上“哐哐”地磕了两个响头,要磕第三个的时候才被盛良妍拦下。
她眼含热泪,额头微红的样子,甚是情谊真挚。
可盛良妍却又似乎不为所动,说道:“可是布量太大,我只能出四钱一匹。”
“夫人!夫人……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四钱和八钱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所以,令尊的命又不重要了吗?”
姑娘直起身来,咬着嘴唇沉思片刻,才点了点头说:“好吧。”
他们签了契约,关了库房,盛良妍又和秦舒说了几句话就带着那姑娘一起回了城。
可能是夜里的错觉,回去的路走得要快一些。他们到城里的时候,还有灯火阑珊。
盛良妍也没耽搁,直接从库房取了银钱给了人家,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回房之后,一个人熄了烛火,却没睡下。
她开始低着头,凭着月光踱来踱去,后来又呆呆地望着庭院里的树。直到有人来敲她的门。
老金站在门口:“夫人。”
盛良妍开了门,等他的话。
老金缓缓开口:“那位姑娘是去了……陈府。”
陈府?陈嗣安?盛良妍脊背僵直地依在了墙上。她想过很多人,姚大人,桂娘,李以辰……
她从没想过陈嗣安。
她缓了长长的一口气继续问道:“刚刚秦舒说这些是鲁的蚕种,我只听了个大概,你再与我细说吧。”
“回夫人,鲁地蚕种的丝偏粗又略青,而且这批绢搓丝搓得非常紧,将来染色一浸水,会收缩得很厉害,而且还极有可能断裂,除非咱们以白绢出手,不经处理,等顾客买了回去再洗还是染色和咱们的关系就不大了。”老金说。
“好,我知道了。”盛良妍微微颔首。
“夫人,可你明知是圈套,为什么还收啊?”
盛良妍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回去吧,金叔,辛苦了。”
她此时无心其他,最想做的就是冲进陈嗣安的府衙,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买绢布的这些银子对盛良妍来说不算少却也不算多。这笔交易的失败,只能告诉她想发展丝织业里的门道很多,让她知难而退。
可她想不通,陈嗣安为什么这样做?是永安府的丝织业发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陈嗣安是怕她有危险吗?
正当她心事重重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出声响,她连忙打开门一看,门口竟然搁了一封信!
是什么人能随意进出她的宅子?
她连忙叫了几个家丁去追人,自己则捡起地上的信笺,读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姐姐,见字如晤,我是程大哥的妾室,也是小风的奶奶,不知能不能在明日见姐姐一面——枚菱”
难道……桂娘说的是真的?原身的丈夫真的还没死?
盛良妍把信笺翻过来,牢牢记下了地点,又仔细将它叠起来,搁好了。
然后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原身的亡夫,是出去做工,说是进山时,遇见了沙石,被埋在了山里。
确实是死不见尸。难道真的还活着?
她能恢复自由了?于是她带着期待和希望等着第二天和那个自称妹妹的人见面。
这个枚菱定的地方是在一个茶楼,人多又嘈杂。盛良妍自打遇见了双儿和桂娘,现在对人也是十二分的小心,于是她带思来想去,还是上了如烟。
一来是如烟的酒楼最近也都装好了,只等个吉日开工,比较闲。二来也是她嘴比较严。
她们去了订好的二楼,座位正靠在闹市,盛良妍坐在位置上就能看见街上行人如织,一派繁华景象。
两人坐了一会,才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缓缓地走了过来。她没等到跟前,就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姐姐。”
盛良妍却一点不买账,冷言道:“别姐姐妹妹的,我和你不熟。”
枚菱尴尬地笑了笑,起身又看了看如烟,说道:“这是小闺女吧,你爹常对我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如烟不明所以,看了看盛良妍,问道:“这是?”
“说是你爹的妾室。”
“我爹?我爹不是……”如烟一脸诧异。
枚菱张口说:“我救下程大哥的时候,是在山里,他受了伤,后来他说自己不敢回来,所以就和我凑合着过了。”
如烟更加讶异,问道:“那我爹现在人在哪啊?”
枚菱摇了摇头说道:“程大哥不敢见姐姐,只能托我转达。”
盛良妍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不敢见我,你们为什么忽然来找我?”
枚菱垂下头,长叹一口气又抬起头来,她白皙的脸上带着微笑说:“想让姐姐把程家还给程大哥。”
向来沉稳的如烟也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枚菱一脸无辜状,说道:“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再说,姐姐也是程家的人,姐姐的宅子也是程家的宅子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什么胡话?程家从前有什么?都是我娘一点一点赚来的,你现在想当女主人?娘……她……”如烟气的嘴唇发白,手也直抖。
盛良妍伸手拍了拍如烟,对她笑了一下,她现在其实也有些后悔了。带老二媳妇来好了……
她又转过头看枚菱,脸上毫无愠色,说道:“想要程家的宅子,可以,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盛良妍说完便起身打算带着如烟离开,可枚菱却叫住她:“姐姐,你何苦咄咄逼人?”
如烟问道:“你什么意思?”
“姐姐,你明知道程大哥怕你,程大哥这么多年不敢回家,连几个孩子也不敢看,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你现在想让程大哥来见你,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枚菱声音不高不低却极有气势。
盛良妍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不见可以,那你在我这拿不走一粒米。”
“哈哈哈哈。”枚菱忽然笑起来。
如烟气不过问道:“你笑什么?”
“笑啊,我笑你母亲活得可悲,再能赚钱有什么用?”枚菱说着又变成小声嘟囔:“”是个男人都怕她,长的就是个克夫薄命相。”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再小的声音也听得清楚。
如烟厉声指责:“你骂谁呢?”
枚菱又咯咯笑了两声,说道:“哎,可怜的程大哥,竟然那样怕你,还和你有四个孩子,也不知道这四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程大哥的种,不过也不难猜,如果真是程大哥的种,他怎么会宁愿和我呆在他乡,也不回家呢?”
“你胡说!”如烟向来不善言辞,此时更是急得说不出话来。
“我胡说了吗?”枚菱也忽地站了起来,挑了挑下巴说:“你没准也是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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