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我成了流放犯妇—— by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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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瑾澜轻轻捏捏她的脸颊,“以后多吃点,长高长大,才能帮姐姐。”
小花神色认真的点点头。
萧沣再次回来时,就见她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后,眉眼都是笑意的捏着小姑娘的脸颊。
“你回来了,要不要沐浴?你两日一夜没睡,还是先回去休息?”
萧沣眉角微扬,“回去休息?去哪?”
万瑾澜摸摸小花的头,“你去灶房让婶婶再烧些水。”
小花走后,万瑾澜抱臂倚在木架上,“我手里可是有放妻书,我们要是住在一起,你觉得合适吗?”
之前一路风餐露宿,条件不允许,两人夜里只能依偎在一起取暖,可今时不同往日,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些不是?哼哼!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萧沣脸色忒厚,一本正经,“我觉得很合适,山寨现在虽然是我们的地盘,但人员杂乱,你我也不知每个人的秉性,分开住,我不放心你。”
“瑾澜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如今我还没有想要孩子的打算。”
万瑾澜脸皮微红,一双丹凤眼瞪着他。
她就算想生,身体都不允许。
啊呸,日后她是可以找别人的,她可是有放妻书的人,可自由着呢!
第109章 保证
见她发尾还向下滴着水,都浸湿了衣襟,萧沣神色自然的拿着巾帕给万瑾澜绞起了头发,万瑾澜打了个哈欠,昨个夜里她担心他出事,一夜没睡安稳。
之前在外风餐露宿,大部分夜里从来没有安心睡过。
今天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万瑾澜的困意来的格外强烈。
“下平村的匪患虽然解决了,但难保高副尉不会迁怒他们,还有我们,流民身体太弱,战斗力不足,原本的马匪不好管控…”
万瑾澜想到哪说到哪,总觉得有很多事需要搞,她心中最重要的是火器,这东西要是能够量产,肯定能所向披靡,只可惜那位自称萧沣舅父的陆姓老者如今也不知在何处,对于火器,她也只能想想了。
萧沣将她头发绞干,见她一脸倦色,眼底青黑一片,从前白皙细腻的面庞变的粗糙,后颈处露出的肌肤上还有红色的刀印留下的疤痕。
他一把将人抱起,往铺着新皮毛的石床上走去。
万瑾澜瞌睡都被惊飞了,“你做什么?”
萧沣将她放到石床上,“睡吧。”
万瑾澜瞪着俩眼看他,本来她是非常困的,现在瞌睡都让他整飞了。
萧沣顺着她鬓侧的头发,万瑾澜仰着头看着他本来白净的面庞如今黑了不少,下巴上还长了一层青黑色的胡茬,因为每天都要涂黑,他这张脸已经不是她从前喜欢的模样,可比起从前的风光霁月,现在的他又多了几分稳重。
见他慢慢将头低下来,万瑾澜心里砰砰跳。
然后,他的头落在了她颈侧,双臂压在她身上,呼吸喷洒的热气落在她颈间。
萧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憋在口中的话。
这些日子她身上落了多少伤疤他一清二楚,他想说,他日后一定不会再让她跟着他受苦,可说出来,却又觉得没意思,如今的他还不能给安稳富贵如过去般的未来,但他保证,一定会拼了命的做到。
半晌,小花在外头说道:“姐姐,热水烧好了。”
万瑾澜轻轻拍拍他的背,语气也有几分温软:“你快去沐浴,身上都馊了。”
萧沣抬起头,揉了揉额头,轻拍她,说道:“你睡吧。”
万瑾澜扬声:“小花,你回去睡吧。”
小花应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回去找哥哥。
万瑾澜翻来覆去半晌,最后沉沉睡去,夜里连萧沣什么时候上的石床睡在她身侧都不知道。
晨起时,室内的火炉烧的正旺,室内温度正好,小花正安静的坐在炉旁烤火,火炉上还散发出肉糜粥的香气。
“姐姐醒了?”小花见万瑾澜起身,忙将已经添好凉水的木盆中倒入热水。
万瑾澜洗漱过后,揉了揉她的头,“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看到宋大哥了吗?”
万瑾澜垫着布将粥端下来,又盛出两碗,吃下第一口就知道出自萧沣的手。
在王府时,她吃过他做的几餐饭,肉糜粥就是这味,说好吃,还真谈不上,但也不难吃。
小花吹了粥说道:“东家带着人去镇上了,让小花来照顾姐姐。”
万瑾澜点点头,“姐姐给小花起个大名好不好?”
小花歪着头,“我哥哥也有吗?”
万瑾澜想起小花哥哥铁牛的名字,点点头。
两人姓范,万瑾澜便起了两个简单的,小花叫范菁,铁牛叫范睿。
菁,如花似玉;睿,睿智通达。
喝过粥后,万瑾澜将在一旁温好的汤药也喝了,便开始着手梳理山寨中所有人员的来源,包括流民及本来的马匪及女眷孩童。
院中飘着浓浓的药味,三口大铁锅里熬着药汁,即使是看起来健康的人,也都要喝一碗抵御天寒的汤药。
夏风正带着人在山寨下布置陷阱,寨中忙忙碌碌的,搬石头的搬石头,挖洞的挖洞,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天黑后许久,萧沣带着人带回来一批御寒的衣物和药材,又拉回近二十车粮和草。
“怎么回来这么晚?”离这里最近的古阿镇只需要一个多时辰,他今天去了一整天。
清原县有四个属镇,每个镇子又有数量不等的村落,比起中原密集的人口,凉州内算的上是地广人稀。
萧沣脱下深色的大氅,取出带回来的一小布兜瓶瓶罐罐。
有除疤的,有面脂,有沐浴用的香露,有眉粉和口脂。这些自然都是带给她的。
萧沣坐到桌前到了一杯热茶,“古阿镇上的粮价翻了三倍,一人只许买一斗米,药堂的药材也不够,我带人去了镇上,又打听了些消息,还有一大批流民,安置在了下平村的破庙外,这才回来晚了。”
鸡汤在灶上煨了一天,肉质酥烂,汤汁金黄,万瑾澜将瓶瓶罐罐放到窗前的木桌上,净了手后给他盛汤。
“凉州现在已经封锁了入关的通道,流民越来越多,已经有大面积感染风寒的村落被封锁了,距离我们这边不远,就在清源县隔壁的安县内。”
两人吃了肉饼,喝着鸡汤,谈论着外面的状况。
“今日余良来过,有话要说,见我是个女流之辈,又回去了。”
萧沣顿了顿,“明日他再来,我估计还不在,让他直接跟你谈。”
“你要去做什么?”
萧沣咽下一口汤,“趁机收揽流民,广积粮草,再查探查探二当家口中的高副尉。”
这批马匪能在古阿镇盘踞多年,抢夺村民、杀人掳掠还相安无事,自然是因为背后有人,长久稳定的关系只能是利益。
两人从马匪的口中早就知道,马匪的每一次行动所劫掠的财物,一定会上交五成。
至于这五成是怎么定的,上头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被糊弄。
从前马匪袭村,百姓都会去官府报案,上头会派人下来统计被劫掠了哪些东西,死了多少人。
这一统计,马匪就算想眛下银钱都不可能。
想到此处,万瑾澜一愣,“高副尉与马匪来往多年,就算高副尉是大当家的儿子,大当家不记账,那二当家呢?”
如果有账本,高副尉就能直接解决了!
第110章 葛力
从前没往账本上头想,萧沣处理马匪又太过干脆利落,那些杀过人的马匪才是匪寨中地位高的。
两人吃完后,一起去了已死去的二当家从前住的屋子。
这间屋子现在住的是李大壮和另外两个无妻子无爹娘的汉子,李大壮和另外一个人正在寨子外放哨巡逻,剩下的张云正躺在石床上呼呼大睡。
白日里张云干了一日活,累了个够呛,吃过后就睡了过去。
两人在外头都听到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将张云弄醒后,说明是找东西的,张云识趣的出去了。
两人将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一无所获,萧沣踩着木凳,查看屋顶。
万瑾澜则将视线移到了屋内的石床上,将铺盖都卷起放到一边,一通敲敲打打,发现床尾处是真空的。
“找到了。”
万瑾澜抬头,见萧沣手中正拿着一本泛黄的本子。
万瑾澜顺着石床的缝隙将嵌合拼接在一起的石床分开,最终,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小红木盒子。
盒子中躺着整整一万两银票。
曾经二当家的屋子就被馊过一遍,不过找到了几千两银票,现在没想到,还能搜出万两银票。
“我觉得,大当家的屋子也可以再搜一遍。”
这群马匪到底从哪整的钱,就二当家一人的家底估计都比一个县一年的税收还多了。
两人又去查了大当家的房子。
鉴于大当家是死在里头的,人都有忌讳,这间最好的屋子如今还没人住。
两人又里里外外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回到屋里,看到账本上的内容时,万瑾澜简直一言难尽。
萧沣在拿到的当口就翻开看过了,此时倒还算淡定。
万瑾澜断定这位二当家的没有多少学问,不然这账本上也不会全是鬼画符了。
就这玩意,需要藏那么严实吗?明明白白放在那,估计都没有人知道他记的什么东西。
萧沣也不气馁,“没用就没用,要是有用,我们还得费心安排。”
两人正说话间,夏风从外头急步进来,“老大,夫人,高副尉派人来了。”
“人在哪?”
夏风说道:“还没上来,李大壮带着人在外巡逻,对伍中从前山寨的人认出了那人的体型,喊了一声“力爷”,那人还真应了,就是高副尉每次派来山寨传话的手下。大壮让人赶紧回来报信,你们看现在如何是好?是直接杀了还是想办法糊弄过去。”
不管是二当家的还是大当家的,都死了,这人只要一上来,就能发现端倪。
萧沣不知道这人是高雄听到风声派来试探的,还是真的有话要传。
萧沣叩着桌面思索的说道:“高副尉每次有事都是派一个姓葛的来,山寨里的人都称呼他为力爷,看来就是此人了。要是没有例外,此次他应当和往常一样,吃完喝完就回村去,并不会在山寨中过夜。”
对于高副尉的情况,萧沣打听的还算清楚。葛力是高副尉和马匪的中间人,他是高副尉的亲兵,家中就在距山寨只有十几里的的一处村落中。不过和下平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骑着马,熟悉路段,骑着马从山寨回村,很快就能到村里。
万瑾澜:“不如派几个本来就是山寨里的人去和他交涉,就说大当家和二当家带着人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了,自然是去劫掠了。那人既然能代表高副尉来传话,自然知晓山寨马匪干的勾档。
夏风对这条提议表示赞同,见萧沣颔首后,立刻去找人安排。
高副尉身边的亲兵葛力被带上了山寨内。
上山的路上,葛力皱了皱鼻子,“什么味,又苦还带着股子血腥气?”
一汉子忙陪笑道:“力爷今个儿来的巧,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走前刚杀了几头羊,还留了一部分,等会您吃好喝好。”
“不是听说有流民带来了疫病,刘郎中为了寨子里的安全,每天每人都喝一碗汤药御寒。”
葛力不屑的笑:“要是真得了风寒,死的最快的肯定是那死老头,他要是能有法子抵御疫病,那宫中的太医可都是酒囊饭袋!”
此时山寨房屋内的火光影影绰绰的,一个妇人端着木盆出来倒洗脚水。
葛力见是与他“熟识”的妇人,快走两步上去捏了捏她的脸,随即拉着人就亲了下去。
女子敢怒不敢言,挣脱开后被吓的往回走,葛力哈哈大笑。
这位妇人自然是被安排来的,就是为了让葛力见到熟悉的人,察觉不到山寨中的异样。
葛力的这副军痞子作风看的上头在暗中观察的万瑾澜眉头直皱。
他进了屋后,看到桌上摆着的羊肉和酒,吃过喝过一轮后抓着一个熟识的面孔在他耳边说道:“等你们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回来,告诉他们,来活了!”
“力爷,什么活啊?油水大吗?”
葛力的酒碗被满上后,一大口干掉,将碗一甩,“这一次,够你们吃几年的,抢到后,先不必给我们老大送,你们也躲起来,等风声过去了再说。”
“最近半个月盯着宜新县到清源县必经的路段,等送军饷粮草补给的车队来后,光抢饷银,最多抢一半,至少留一半。”
一个汉子故意大声说道:“为什么要留,咱们看到了,就只能是咱们的!”
葛力恶狠狠一巴掌拍他脸上,“老大说一半就是一半,朝廷送来的军粮,你们也敢抢完?不想要命了!”
众人一听,一个汉子惊讶的说道:“朝廷的军饷你们高副尉也敢抢!就不怕朝廷追究?以往抢抢商队就行了,现在干这么大!”
葛力又干了一碗酒,得意的笑道:“天高皇帝远的,就算追究又如何?在清源这个地界,县令说了不算,整个凉州内,手里有兵的才是老大!这差事是我们老大揽下的,办好了,日后高升成为掌管古阿镇的校尉,你们的好处也少不了!”
葛力将羊肉吃完,又喝下一大碗酒,抹了抹嘴,提上了寨里特意给他的两条羊腿走人。
葛力提着羊腿下了山寨,萧沣跟着人出去,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万瑾澜自然是还没睡下,夏风、李大壮几人听到萧沣回来的动静后也穿好衣服从被窝里起来了。
众人聚到了专门用作书房的屋子里。
桌上摆着清源县的粗糙舆图,还是继承原来山寨里的。
夏风身上文人士子的气质太浓,仅仅一身灰色长袍,看起来就是个读书人。
“宋老大,朝廷的军粮不能抢,我们也抢不过。”
边城如今有战事,凉州境内正是紧急的时刻,朝廷送来军粮军饷,为顾全大局,也不能抢。
萧沣眉心微索,夏风所说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当真正身处凉州时,他才知晓从前在纸上看到的各州风貌只是冰山一角。
高副尉背后之人为什么敢抢朝廷送来的军饷军粮,不过是拿马匪当挡箭牌,军粮军饷若是被抢,上报朝廷后,朝廷不光要补上被抢的军粮,还要再给一笔剿匪费用。
这一举两得的事,凉州的军官都没少干。
曾经他看过凉州关于匪寇的奏报也叹凉州民风彪悍,现在身在此地,才知晓,若没有当地军官的纵容、和匪寇的勾结,凉州之地,早该太平了。
凉州已西是他皇祖父辈打下来的,设凉州牧。
天高皇帝远的,治理不易,又常常被北方的蛮子骚扰,凉州牧掌一州军政大权,远比中原其它州地刺史的权限大。
民风彪悍之地,手里有兵可比远在中原的皇帝更有威慑力。
京都就算拨了剿匪的费用,这匪寇到底有没有被清剿干净,还是凉州军官自己说了算。
萧沣说道:“我们不抢,将消息透给蟒山。”
尽管他刚才跟踪葛力确保他是回了村,但难保高副尉本来就听到过什么风声故意给他们设套。
再说,朝廷来送军饷军粮,至少也会派千余精兵押送,他们满打满算加上妇孺还没有二百人,从精兵手中抢军饷,难度极大。
夏风摸着下巴看看几人,“我们不如干票大的,如果蟒山的马匪真去劫军饷了,我们要不要去抄他们的老窝?”
萧沣赞赏的看他一眼,他虽拒绝去劫军饷军粮,但也有此打算还没说出口。
不过对蟒山的马匪知之甚少,需要了解过后才能制定行动方案。
王术说道:“我知道蟒山吴当家的小舅子经常去镇上哪家赌坊赌钱,可以将消息不经意的透给他。”
王术算是曾经匪寨里的狗头军师,曾经读过几本书,不过在两位当家眼里没有多大用处,也就给寨子里的孩童识文断字用,打打杀杀的活计,他是一点没沾。
此人在马匪中也算是一股清流,至于为何会流落匪寨,还是因为他明显异于汉人的长相,有羌人的血统。
王术的母亲是汉人,被羌人玷污后怀上了他,没过两年,母亲病故,他被一个穷秀才当儿子养大,再后来,穷秀才在冬日里抓鱼掉下河,被捞上来后没一天就死了。
独自一人生活的王术在机缘巧合下救了匪寨的马匪,后来干脆被马匪引荐也去做了马匪。
万瑾澜对王术的底细打探的清楚,一群马匪中,也就王术有点用,剩下的倒是可以用来拿兵器对敌,动脑子的事,不适合这群人高马大头脑简单的人。
王术负责将消息透出去,萧沣要带着人亲自去勘测蟒山的情形,李大壮负责继续收揽流民事宜,夏风负责维护山寨内部稳定,至于万瑾澜,负责训练马匪和流民中身体强健的汉子。
关于朝廷送军饷的事宜,也要有人去探听盯着。
可用的人太少,也让人头疼。
夜里,万瑾澜长发披散,侧躺着以手撑着头,右手拿着机弩。
二人一共得了八把机弩,九把火器,火器中只有一把好的,剩下八把指不定用一次就会炸。机弩的长钉倒是从那八人身上共搜出了九十六枚。
萧沣擦洗干净后穿着寝衣上了榻,万瑾澜眼睁睁看着他掀开兽皮缝制的寝被。
见他一脸淡然,她也故作淡定,到底没干出将人踹下去的事。
“得找铁匠,买铁,打这种长钉。”
这八个机弩,若是用好了,能发挥大用处。
其实她最想要的,还是火器,就是没有专业人员。
萧沣将被角给她掖了掖,“事情急不来,都丑时了,快歇下吧。”
万瑾澜将机弩放在枕下,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闭上眼,也躺正了身子,闭上眼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一夜无梦,却觉得被窝里异常的暖和,像抱着一个大火炉一样。
翌日,萧沣带着人出去后,万瑾澜从流民和马匪中挑选了四十余身体健康之人从后山的通道到了外头的空地上。
凉州的山地大都光秃秃的,山背后是一大片山脉,山脉中央却围着近百亩的空地,地面虽然凹凸不平,但对于训兵却也有好处。
人通行过后,万瑾澜找人将通道尾处的洞口小心翼翼的凿大,可供人轻松通行。
另外,等再带回流民,症状减轻后,完全可以安置在这大片空地上。等天气渐渐回暖,就能建房屋了,现在只能简易的搭些挡风的窝棚。
她见过父亲和大兄训兵,自己也被祖父练过,画葫芦照瓢还是会的。
先解决的就是这些汉子服不服她的问题。
“谁想和我比划比划,来吧。”万瑾澜拿着铁链看着众人。
四十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蠢蠢欲动。
“夫人,你是女流之辈,伤了你,老大那没法交代。”
万瑾澜说道:“只要不伤及要害就无碍,他不会怪罪你们,我要是真不行了,自会认输。再说,你们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一壮汉拿着长枪一捣地,“那我来试试。”
众人纷纷散开,长枪带着风像万瑾澜扫来,万瑾澜手中铁链灵活设出,卷到长枪之上,万瑾澜借力,上身后弯与地面持平,快速向对手逼近。
男子直接放弃长枪,一拳向她腹部砸来。
万瑾澜直起腰身,一个侧空翻后将长枪拿在了手中横扫而出。
男子侧脸下方被划出一条血印,本该认输,却不甘心。
在长枪再次刺来之时,他一把抓住长枪,手心都出了血。
然而,他本信心十足的认为能将武器夺回时,却发现长枪稳当当的丝毫拿不动。
眼睁睁的看着铁链向他头部袭来时,他只能喊“认输”。
战斗结束的很快,大汉们都没想到他会输那么快。
“李麻子你怎么回事?连武器都抢不回来。”
李麻子有些没面子,夫人的力气都和他持平了,身体又灵活多变,他输了,便也想让别人输一下。
“老子不行,你们也不行!”
一个拿着短匕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向万瑾澜冲来。
第112章 余良
小半个时辰过去后,万瑾澜连战四场,期间歇息少许时间,终于是到了极限,手腿都开始抖了。
李麻子见没有一个人打赢,丢掉的面子又回来了。
“行了行了,再打就是欺负人来,今后我李麻子就听夫人的!夫人你想让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一声。”
万瑾澜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看到那些扎好的稻草人了吧,先练靶子,我会挑选优秀的人日后拿机弩。”
她从腰间拿起机弩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随即对准立着的稻草人脸上挂起的红色小块圆布射了下去。
长钉高速旋转,将红色圆布直接射出稻草人内,最后钉在了对面的山壁上,而稻草人都被带倒差点散架了,可见机弩的威力。
众人眼睛都看直了。
万瑾澜握住自己颤抖的手,见众人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让李麻子将弓箭发下去。
看向这一大片凹凸不平的山地,万瑾澜觉得此处是个绝佳的练兵场,对于士兵体力的训练绝对是一个好地方。
最好再能开辟出一块平整的土地,弄个简易的演武场。
练兵,练的是体力训练、武器操练和队列阵法。只能先练前两种,武器如今还不齐全,现在只能练体力和骑射以及长枪长刀。
刚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地盘,根基还不稳,一切都急不得。
万瑾澜在后山中巡视时,范菁钻过洞口来找她,说余良来了。
半柱香后,万瑾澜在见客的屋子见到了余良。
“你有事就直接对我说,要是瞧不起我这个女流之辈,就直接走人,我们帮了下平村,也解决了后患,应当没其它事了吧?”
昨日这人来时,看见她,那是闭口不言,表明要等萧沣回来。
万瑾澜想起萧沣将练兵的任务交给她,心口突然一怔,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余良抱拳,“昨日是我态度不好,还望宋夫人不要介意。”
万瑾澜端着茶杯的手一直在小幅度的颤抖,她放下茶杯,“不必客气,你有事直说,山寨里现在还有很多事。”
余良道:“我今日是代表我父亲和下平村前来的,还望山寨日后能对下平村多几分照拂。”
万瑾澜诧异,他们和下平村虽然有些交情,但现在他们是匪,下平村再和他们搅和到一起,是不是不太明智?
余良见她表情苦笑说道:“夫人有所不知,高副尉的亲妹妹是清源县县令的妾室,凉州境内文官虽然没有武将权利大,但也是百姓头上的天,县令手中也有六百县兵。下平村算是将高副尉得罪死了,我们也想求一条生路。”
万瑾澜挑挑眉,“你对高副尉很了解?为什么他在军中做将官,而他亲爹却是马匪?”
余良叹了一口气,“夫人们在外打听,应当知道高副尉是随母姓。高家在县上曾经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母亲是高家独女,后被大当家掳走玷污,还有了身孕,他外祖父无法,为了掩盖,只能招了赘婿,那个赘婿,就是我,彼时我爹还是高家的长工。”
万瑾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瞠目结舌。
余良低着眉眼继续说道:“兰娘生下了一儿一女,一心照顾一双儿女,而我这个在她眼里的窝囊废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后来高父去了,大当家的找到了兰娘,还要认一双儿女。兰娘虽然对我没什么感情,却也不想我因此丧了命,干脆和我和离了。我和父亲为了躲避大当家的,迁到了下平村。”
“等过了两年,我到县上时听闻兰娘死了,高家的宅子都被烧了,一双儿女被兰娘母亲那边的亲戚收养,而大当家的销声匿迹了。又过了六七年,大当家的又出现了,带着人占据了这个山头,成为古阿镇周边让人闻风丧胆的马匪势力。”
“刚开始他们也没那么猖狂,只是劫掠,后来还杀人,每每群众报官,却没有丝毫用处,官兵也装模作样的剿过几次匪,可马匪总能提前收到风声,提前逃走,风声过后他们就又回来了。”
余良说完喝下一口茶,“余某还在县衙做过两年文书,不过在兰娘的女儿高彩英进了县老爷的后院后,我被她认出,她让县老爷将我赶走了。”
万瑾澜不解:“她为何恨你?难道觉得是你抛弃了她们母女三人?”
余良苦笑着点点头,“应当是如此。”
万瑾澜手指轻敲桌面,“下平村从前遭过劫掠没有?大当家可知道你就在下平村?”
余良点头后说道:“他应当认不出我了。彩英虽然记恨我,却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只是将我赶走而已。若高副尉知晓,余某估计早死了。”
余良现在担心的是,若是高副尉知道他亲爹死了,一查就能查出来。这个匪寨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高副尉的聚宝盆。
就算父子两个不亲近,也有血缘关系在,更别说这父子二人这些年配合的挺好,一个敛财掳掠,一个掩护扫尾。
余良有父有妻有儿女,下平村的村民又何其无辜,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收揽流民之事我可以帮你们办,只望你们日后照拂下平村一二。”
万瑾澜神情闪烁,余良在县衙做过文书,应当对清源县的状况很了解,屯兵处、布防地,县上的兵力,方方面面的情况,比他们初来乍到的应当了解的多的多。
“你可愿跟随我夫君做事?”
余良一愣。
万瑾澜一笑:“收揽流民一事先交由你,改日寻个我夫君也在的空隙,我在寨中设宴,你可要赏脸前来。”
余良一拱手,“多谢夫人看重。”
余良拱手过后一怔,他已四旬的年纪,全程却在被眼前的年轻夫人牵着鼻子走,虽是有求于人,但眼前这位年轻的夫人却有种让人心折的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