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我成了流放犯妇—— by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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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将来后,命人把头颅收起,檄文也被扯了下来,随即准备上报京兆尹。
城门口的檄文虽被收走了,李麻子却不止在这一处张贴了檄文,进京的各路大道小道上,已经被他们贴满了。
恢宏庄严的皇宫之中,有人得意有人忧。
一月之前,前瑞王的侍妾在宫中秘密产下一名男婴,建安帝大喜,婴孩还未满月便给了封了王。
然而,许是这么小的婴儿并不能承受这份福气,在还未满月之时,婴儿鼻中吸入了柳絮等杂物,还未满月的婴儿就夭折了。
莱妃哭的肝肠寸断,建安帝杀了一大批宫人,近日宫中行走之人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之下脑袋就搬了家。
建安帝的身子本就不如以往,此次遭受打击,已有几日未朝。
肃王叛乱还未解决,凉州也不甚安稳,政令下达地方也没有从前顺畅,建安帝的江山可畏是岌岌可危。若是瑞王有血脉留存尚好,建安帝至少还不会一蹶不振。
玉芙宫中,一身浅色衣裙的陈淑妃恹恹的躺在贵妃椅上,本来明若芙蕖的面庞最近很是憔悴。
王皇后和万妃相继死去,本就让陈淑妃都提不起斗志了,直到顺王死在凉州,陈淑妃哭的肝肠寸断。
还是顺王妃日日带着孩子进宫安慰,并提醒陈淑妃瑞王的子嗣之事,陈淑妃缓过来后才含着一腔愤怒设法把那未满月的婴孩弄死了。
若非建安帝派顺王去了凉州,她儿也不会死在那,尸身至今还未运回。陈淑妃多想这次还和上次一样,她儿没死,只可惜,回来送信的人十分确定了顺王死了。
她儿死了,心思叵测的建安帝凭什么能够如意?
陈淑妃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桌案上的花瓶,至今她还没有完全从痛失爱子的悲痛中完全缓过来。
“祖母。”
顺王妃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进了玉芙宫,孙子孙女的叫声让陈淑妃回神。
“母妃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哪怕是为了您的孙儿们。”顺王妃一脸担忧。
“祖母又瘦了。”顺王妃的女儿仪安郡主拿了一块糕点喂给陈淑妃。
陈淑妃脸上总算露出了些许笑意,摸了摸两个孙儿的头。
婆媳之间又说了些体己话,气氛更加融洽时,顺王妃说道:“父皇近日龙体欠安,母妃该带着昊儿和仪安去看看,父皇见到孙儿孙女,心情许是会好些,也能更快的恢复。”
顺王妃轻言细语的说着,陈淑妃的神色已经不好看了,待让她宫中的姑姑把孩子带下去后,陈淑妃一巴掌扇到了顺王妃脸上。
顺王妃不可置信的喊道:“母妃!”
陈淑妃哼道:“我儿之死,你可有一分一毫的伤心?他尸骨未寒,你便一心一意为昊儿打算了起来!”
顺王妃跪倒在地,哭着说道:“母妃可是冤枉了儿媳,夫君去后,儿媳夜夜难眠,可还有一双夫君的儿女,儿媳难道不该为他们考虑?夫君所图,母妃也知晓,为何此时会一蹶不振?”
顺王妃一番嘤嘤哭泣,让近来阴晴不定的陈淑妃面色和缓些许。
她站起身说道:“罢了,你且将面庞擦净,带着孩子随我去紫宸殿。”
顺王妃低垂着头,嘴角微翘的应了是。
四人坐着轿子到了紫宸殿,李福迎上前来。
“陛下近日谁也不见。”李福态度恭敬的说道。
陈淑妃牵着孙儿的手说道:“公公不妨进去通报一下,本宫可以不进去,但昊儿和仪安思念皇祖父,或可让他二人进去面见圣颜,陛下兴许会开怀。”
李福正欲拒绝,便有守着宫门的禁军统领前来禀报,说京兆尹有大事求见。
禁军统领在李福耳边秘密耳语几句,陈淑妃离的近,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她眉眼微挑。
李福已顾不上她,匆匆进了殿内。
顺王妃迟疑的看向陈淑妃,陈淑妃说道:“我们且先回去。”
在宫中沉浮多年,陈淑妃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
紫宸殿中,龙涎香的味道十分浓郁,建安帝形容枯槁的躺在明黄的龙榻上,时不时咳一声。
“陛下,京兆尹求见。”
在宫女的相扶下,建安帝起身靠坐着,他眼下浮肿,眼窝深陷,话语间带着暮气,“何事惊慌?”
李福犹豫后说道:“齐王送来了程将军和三殿下的头颅,还是守城的将领在开城门时发现…”
李福将晨时城楼外发生的事完完整整托盘而出。
李福轻抬眉眼,就见建安帝喷出了一口血,随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李福大惊失色,赶忙传召太医。
大半个时辰后,建安帝在太医的施针下幽幽转醒。
太医头都不敢抬的说道:“陛下万不可再劳心劳力损伤心神,否则、否则…”
后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第166章 台阶
建安帝醒来,脸色灰败至及,喝下汤药缓了缓后,他看向太医,“朕还有多少时日?”
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长则半年,短则月余。”
除非能够好好养着,不再损耗心血,若再一次怒急攻心吐血昏厥,完全有可能猝死当场。
建安帝挥手让太医退下,内殿中只有李福和建安帝及一众低垂着头的宫女太监。
“陛下,您万不可再操劳了。”李福见建安帝强撑着起身,担忧的上前扶住。
“将莱妃召来。”
李福对自己的徒弟使眼色,让他快去,紧接着,皇帝又开始传召他往日的心腹臣子进宫觐见。
莱妃的气色看起来是不好,但远没有建安帝的糟糕。二人此时的模样放在寻常人家,看起来就像是翁媳。
莱妃虽失去了儿子和儿子最后的血脉,可她还有一个公主。
“陛下,您要保重身子。”莱妃知道自己没什么可争的了,被八公主劝了这么多时日,也早已缓了过来,既然没了指望,余生她的日子总要继续过,不然还能怎么样?
“爱妃,我欲将小八嫁于北戎,已于月前给北戎王发了国书。”
莱妃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建安帝,“陛下说什么?”
建安帝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又道:“若有北戎竭力相助,定能牵制肃王南下,北方的局势才有可能稳定。”
莱妃腿一软跌倒在地,跪着前进扒着建安帝的腿说道:“陛下,我就剩下舟儿一个女儿了,求陛下可怜可怜臣妾。”
莱妃心中恐慌至极,“安阳也未嫁,年岁又比舟儿大,陛下何不把安阳送去北戎?”
建安帝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捂着嘴的帕子上有殷红的血迹。对于心爱的女人,建安帝到底还有几分耐心,“安阳流着镇国公府的血,又与朕不是一条心,朕若送她去和亲,于局势无益。”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小八出嫁之日,朕会封你为后。”
莱妃泪流满面,“陛下,臣妾求你不要把舟儿…”
从前她怎么会不想做皇后?可她的家世在后宫众多妃嫔中并不出挑,唯一仰仗的就是他的偏爱。
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她却根本不想要。
用女儿的牺牲换她的皇后之位,她如何笑的出来?
“陛下,你将舟儿送走,臣妾会活不下去的…”
莱妃哭求着,让建安帝额角的青筋直蹦。
他面色隐有狰狞,“那你要朕如何?若朕的江山没了,被叛贼窃取,你们母女可能陪着朕一起死!”
建安帝神色骇人,一只手掌捏住了莱妃的脖颈,手背上青筋鼓起。
“陛下切勿动怒,保重龙体。”一旁的太监赶忙过来将建安帝的手从莱妃脖上移开,扶着建安帝坐下,抚着他的胸口。
“珍儿,你会帮朕的,对吗?”建安帝语气沉沉,目光执拗。
莱妃哭着说不出话来,身体抖若筛糠。
“送莱妃回宫。”
心腹臣子们还未来,建安帝孤身一人坐在书房的御案前,他一手撑头,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御案的某处。
明明知晓时日无多,他却不甘心他的江山被这些叛贼窃取。
半个时辰后,他宣召的心腹臣子们都来了,同来的还有端着两个头颅匣子浑身不适的京兆尹。
待京兆尹垂着头把事情说完,各大臣对视一眼。
几人眼神微妙,齐王这是来势汹汹。
不过些许时日不见,陛下却像是垂垂老矣时日不多之人。
“朕已有决断,传位于皇长子顺王的嫡长子萧承昊。”
不等众人大惊失色的开口,建安帝又继续说道:“传令雍州刺史范渡,征兵十万讨伐逆贼萧沣,命蒋山带兵五万协助范渡共讨逆贼。”
“不可啊陛下,西南小国最近动作频频,将蒋山从西南带兵调去西北,恐有祸事。”
建安帝冷冷瞥了一眼说话的官员,“慌什么,镇国公的长子不是在西南,万家在西南经营多年,若出事,朕自会问责。”
建安帝打的一手好算盘,从西南调兵,为了西南的稳定,镇国公府也不敢去支援萧沣,即使消耗,消耗的也是镇国公府的人马,出了事,他也更好问责。
“陛下,让范渡大肆征兵,此举不妥!”刺史是一州之地军政集一体的最高行政长官,若州兵数量过多,最后极有可能威胁中央。
建安帝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陛下,征兵是一回事,国库已空,实在没银钱筹措粮草了。”
一老臣忧心忡忡。
前有广陵王,后有肃王,战事已长达一年之久,国库消耗极大,已经快空了。
建安帝怒道:“不会提前征收明年的税?”
什么都要让他解决,要他们这些官员有何用?
几位心腹臣子面对建安帝的怒火只能不言不语。如今狼烟四起,再强征暴敛,民心何在?
既然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决定,他们说什么他都不听,又何必把他们召进御书房?
气氛凝滞间,北戎发回的国书送来了。
建安帝看后脸色一阵阴晴不定,随即将密信给了几位心腹臣子查看。
北戎王的口气真不小,他不过许了两座城池外加八公主和亲,换他们牵制肃王,结果北戎王竟然要整个北原,并要将八公主换成安阳公主。
公主好说,不过女儿而已,但北原若舍出去,史书上将会如何写他?
“陛下,万万不可同意,肃王叛乱是大魏的内政,哪有让敌国干预的道理?北原是大魏国土,如何都不能舍!”
建安帝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现在有别的选择吗?
再和肃王僵持下去,国库耗空是迟早的事。北原是肃王打回来的,现在也是肃王的势力范围,若朝廷不能镇压肃王,整个北边有哪里算得上是他的国土?
建安帝神色阴晴不定。
“爱卿们说的都对,可若肃王南下,北原可还算是我大魏的国土?”
道理谁都懂,可谁能担下将国土赠与敌国的名声?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几位臣子皆面色沉重,心中各自盘算着什么别人也不知晓。
“陛下既要禅位,不若挑个就近的吉日。”
这锅总要有人来背,陛下也能有台阶下。
几位朝臣看了一眼说话的周侍郎,心想什么百年名门、书香世家,不过是一群没有骨头的读书人,要嫁去北戎的安阳公主是他周侍郎未来的侄媳,他却没有反对一言,还为了投皇帝所好推进此事,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几位朝臣从御书房出来后,在宫中并未多说什么,出了宫,私下又聚在了一起,当然此中并没有周侍郎此等小人。
做官做到位极人臣者,没有一个不是老狐狸,皇帝为什么宁愿要担骂名还要私下和北戎合作?不过是掌控不住局势了!
“齐王能在大半年的时间里掌控凉州,足以证明他不是泛泛之辈,你们怎么看?”
几人对视一眼,一人抚着胡子悠闲开口说道:“若他能从范渡和蒋山的合围中杀出生路,我们再看不迟!”
若那一天到来,还有何好说?
他们是文臣,世道乱时又不能凭借一张嘴来安定天下,但治国,没有他们这些文臣可不行。现在就看皇帝和齐王谁的拳头大了!
萧明环的头颅被京兆尹从宫中带出后送回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妃、侧妃,殿下被叛王萧沣所诛,只送回了殿下的首级,尸身还在凉州,陛下命臣将殿下送回来,葬仪还要皇子妃来准备。”
万秋雨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在彻底反应过来后口中呢喃着“不可能”。
她神色恍惚的打开匣子,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待辨认出萧明环的脸,她瘫软在地,恍恍惚惚不知如今是梦境还是真实。
明明他会登基为帝,明明他是死在二十多年后,怎么会死在今日?
王明慧虽然腿有些软,但到底比万秋雨绷的住。自她进府之后,碍于王家,萧明环是对她好过一阵,可王家倒台后,他几乎不再踏进她的院子。
瘫倒在地的万秋雨看向还没离去的京兆尹问道:“你说殿下是被齐王所诛?”
京兆尹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叛王如今占据了凉州。”
京兆尹离去后,万秋雨无声看着萧明环的头颅泪流满面。她不知道现在是梦境还是所谓的前生是一场梦境,她只是无法接受一场空的结局。
万瑾澜!是她!难道她会再一次被她踩到脚下?绝不允许!
凉州的夏日干燥炎热,不过在日头下走了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万瑾澜就被晒的如火烧。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新的火器坊中一片忙碌的景象。
由于凉州已在手中,硝石、铁矿、铜矿极其它需要用到的原料都可以轻松得到,又大肆招了一批匠人,陆老头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万瑾澜也会时不时来盯着。
火器坊可是重中之重,匠人的身份也会严格进行审查,不过如此还是不保险,万瑾澜心中已有对策。
将李家众人送到关外回来的梁仲启来万瑾澜这里听候差遣几日了。
万瑾澜从火器坊中出来,穿着一身铠甲如小山般的梁仲启迎上前来。
他已经如此跟着她几日了,万瑾澜之前不吩咐他做什么,毕竟这人到底可不可用还得再看一看。
梁仲启沉默的跟在她身侧,就像是一个护卫,在他以为她今日依旧不会让他做什么时,只听她开口说道:“我有一事要交于将军。”
被晾了这么多天,只能天天跟在万瑾澜身边做护卫,梁仲启怎么会不憋屈?此时他颇有些激动,“夫人只管交代。”
万瑾澜低声说道:“近日军器坊中大量招了不少匠人,我会将你手下的兄弟送进去些许,让他们打探军器坊的隐秘,不论是利诱还是如何,除了不可伤及人命,只管使出办法。”
坊中匠人的工钱开的很高,与此同时,他们的家人也都被她安置起来了,看似保险,实则还有隐患,她自然要防患于未然。
梁仲启有些愕然,他没进入过军器坊内,却也知道里头是造兵器的,铠甲、长矛、长枪、箭支、机弩、火蒺藜等等,他隐隐听过齐王手中有一种新型的神兵利器,比机弩的杀伤力强十倍不止,可到底没亲眼见过。
梁仲启虽然一根筋,但到底不是蠢货,很快想明白了万瑾澜的用意。泄露了火器坊隐秘的人,定然是要被清理出去的,用此事告诫其它人,若火器坊真被探子盯上了,那他几乎不可能打探出消息。梁仲启心中佩服万瑾澜这份心智,抱拳说道:“末将知晓了。”
万瑾澜点点头,“若军器坊中有任何隐秘消息流出,我也只好拿你的人、拿你是问了。”
梁仲启又应了一声“是”。
万瑾澜哪会完全相信他,除了梁仲启的人,她还会在坊中安排钉子。
于松从京都回来有些时日了,老公爷给了她由一支商队所建成的情报组织。
虽然这商队常年来往于西南,但在北边各大城池也有店铺,于松此次去京都送信,之所以回来晚了些,就是去见了各店铺的负责人,将信路打通。让万瑾澜更高兴的是,春桃也跟着来了。
万瑾澜一身炎热的回了府中,沐浴过后换了身清凉的衣裳,层层叠叠的纱衣,虽然层数不少,但不但没有重量,贴在肤上也只觉得凉爽。
春桃把融化的冰水倒掉,让婢女再去换一盆来。
“主子,于松求见。”
万瑾澜手上拿着一支团扇,上面绣着白色的玉兰花,扇柄触手生凉,摸起来很是舒服。
话说自从住进了这李府之中,来送礼的可不少,她身上的纱衣,手中的扇子,还有各种首饰及胭脂水粉,都不用她开口,就有会来事的商贾送上门了。
万瑾澜进了会客的书房内,半晌后于松进来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递给了万瑾澜。
于松和安喜虽然会听候萧沣差遣,但两人只忠心于万瑾澜,像情报,也只会第一时间送给万瑾澜。
万瑾澜看过后眉头皱起。
建安帝要禅位给顺王的嫡长子萧承昊,还要将安阳公主送去北戎,北原会是安阳的嫁妆!
不要脸,建安帝是真的不要脸!
他自己无法承受割地的骂名,还找了两个人分担!
若北原成为安阳的嫁妆,那北戎就有出兵的理由替安阳从肃王手中拿回嫁妆,世人要骂,会骂建安帝,更会骂安阳,小皇帝也会挨骂!
建安帝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止如此,皇帝还允许范渡征兵十万,另让蒋山从西南带兵五万围攻凉州。
十五万兵马真的不少了。
凉州要防备巴刹族和贺兰族,就注定不能将所有兵力抽去对敌,己方可用的兵马不足十万人。
万瑾澜将密信攥在手心去找萧沣。
萧沣昨个去了建武城,半夜里才回来,这会儿和人在书房议事。
书房门口的士兵见到她抱了抱拳,并未拦她,主要是萧沣有交代过,见她如见他,这府上也没有王妃不能去的地方。
虽然没人会拦万瑾澜,但万瑾澜还是让人通禀了一声。
待她进去时,书房内的众人神色微妙。
万知景的脸色不怎么好。
万瑾澜觉得,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这是我收到的密信,你看看吧。”
万瑾澜将手中密信递给萧沣,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了他身侧。
第168章 联姻
书房内的面孔万瑾澜基本上都见过,夏风和万知景不必说,季老将军、魏贤、还有六位凉州从前的将官。其中三位是老公爷从前的心腹,与万瑾澜私下也见过面,问过她祖父的身体状况。
能坐在萧沣书房内的人,自然是暂时得到他信任的人。
萧沣看完密信后,将信递给夏风,随即夏风把信上的内容对众人说了。
夏风看了一眼万瑾澜,有些心虚的说道:“若王爷接受范渡的联姻提议,此仗必胜,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将雍州拿下。”
万瑾澜瞬间明白了她未来之前他们在书房商议什么。
所以范渡已经向萧沣抛来了联姻的意图。
夏风不敢抬头看万瑾澜,那是因为他们也算是有情谊在,枭首宴前,万瑾澜还提醒他离开李府,光是这份将他的命放在心上的心意,他都不能撇开。
可若用男人的思维来看,不过是纳妾而已,能白得雍州,何乐而不为?
心中虽然这么想,夏风却不敢和万瑾澜对视。
万瑾澜环视一圈,她敢说除了她兄长,在座的没有一个不赞同的。
她就知道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此时她笑的端庄得体的说道:“若这妾纳的值,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顾长林哈哈一笑,赞叹的说道:“王妃胸襟甚广,公爷教导的好。”
顾长林昔日在老国公帐下多年,前日在府门口两人相遇时,他对万瑾澜就像是关系不错的叔父辈,现下也真心的觉得她识大体。
去他的胸襟甚广!
万瑾澜面上笑意不达眼底。
“范渡的提议本王不会应,诸位日后也不必再提。”
众人先前就在劝,萧沣不同意,众人也以为他是顾忌着万瑾澜,直到万瑾澜进来后表态她没意见,众人心想,这应当是稳当了,却没想到,他还是不同意。
“王爷,范渡和蒋山若带十五万兵马来攻,凉州危矣!”
萧沣稳如泰山,“诸位只想着让本王纳了范氏女,却没想过范渡为何要和我联姻。”
他起身走到舆图之前,用手指着司州和雍州的交界之处,又指向并州凉州雍州之间形成的夹角北原。
“范渡两面被肃王包围,一面和我凉州接壤,南面接壤西南,东南直面京都。你们说他为何要与本王结成联盟?”
季老将军抚着胡须说道:“范渡和肃王有私仇,范渡长子死在北原,疑和肃王府有关,若肃王要扩张地盘,二人几乎不可能和解,那就只有你死我活。”
“范渡此举,也是在寻求联盟。联姻,只是为了关系更为稳固,多一重保障罢了。”
“只要将范渡的胆吓破,他自然会归顺于我。在蒋山从西南来之前,我们先发制人,先解决雍州。”萧沣坐回书桌前,目光迫人,身上锋芒毕露,凛冽威势让众人不好说出再劝的话。
夏风不是看不到萧沣刚才所说的,只是他觉得,既然联姻可以将事情最完美的解决,又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大费周折的去大仗?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众人商议了从哪突破,如何在蒋山来之前把雍州拿下。
一众将领在府上用了晚膳才回,把人送走,万瑾澜脸上的神色就更淡了。
万知景跟在妹妹身边说道:“你未进书房前他就是坚决不同意的”。
万瑾澜意兴阑珊的点了点头,“安阳那里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嫁去北戎。”
明明和周家的亲事都定了,建安帝还能出尔反尔。
“兄长,能不能将安阳抢回来?”万瑾澜眸色一亮。
她脑海中冒出大魏国土的舆图。
“安阳从京都出嫁,只能走雍州内,再经过北原边界,若出了雍州,和凉州也相距不远,我们完全有机会把人抢回来。”
万知景想了想,朝廷送安阳出嫁必然会避开肃王的势力地盘,出了雍州,想要避开北原,确实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前提是安阳能平稳的离开雍州境内。
不知道安阳什么时候会发嫁,雍州却是必经之路,必须要拿下。
一阵婴儿的哭声从隔壁院子传来,万知景说道:“我先回去看看。”
万知景匆匆的走了,万瑾澜则坐在廊下的石桌前,随意的抓了一把鱼食扔进水池中。
院内挂了不少灯笼,一尾尾游动的鱼儿将水波中漾出的红色影子打碎成了浮动的一块块。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万瑾澜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
“你在生气?”
出乎万瑾澜的是,他一把将她从石凳上抱起,自己坐下后将她放在他腿上揽着。
“你觉得我该高兴?前日我设宴,你知道各家夫人带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来?范渡一事绝不可能是个例,日后你总有妥协的那一日。”
万瑾澜心中是真的不舒服。
他这次是拒绝了,日后呢?
光是想想就烦躁。他是说过只有她,可就算他违背所说的话,最后的结果大不了是她拿着放妻书离开,终究是她一无所有。
萧沣低头亲吻她皱起的眉间,“瑾澜可是忘了我的病症?除了你,我根本无法近别的女子的身,你为何不愿意试着相信我。”
灯笼柔和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邃立体,漆黑的眉眼之中是一片沉稳坚定。
万瑾澜别过眼去,唇角轻撇,“可我就是会不高兴。”
萧沣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二人鼻尖相贴,他身上的冷香味盈满她的呼吸间。
耳鬓厮磨半晌,他一把将人抱起,走在廊下,半晌后将她送到马上,随后他也翻身上了马。
马儿一路疾驰着出了城,风拂在她的面庞上,因为马儿的奔跑,二人的身体上下起伏着,万瑾澜窝在他怀中,先前的烦燥却已渐渐消失。
“去哪呀?”
“很快就到了。”
二人的衣摆被风吹的在马上浮动,许是夜风太过温柔、月色明亮如水,万瑾澜不知道马儿疾驰了多久,可此时她却希望这段路没有尽头。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山谷中成片成片的萤火虫却更亮。白日里这处山谷中林木苍翠,夜间则有薄薄的雾霭在林间浮动,萤火虫发出的光将这里映的如梦似幻。
马儿被拴在树上,萧沣抱着她下马,万瑾澜被他牵着,几乎是惊叹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些雾是哪来的?”
萧沣带着她,踩着脚下的青草地,穿过一片树林,眼前雾气更浓。
这里竟然是一处温泉,正汩汩的流动着。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温泉?”万瑾澜蹲下身撩了撩温热的水,蠢蠢欲动的想进去泡一泡。
“昨夜经过此处山谷,见有大片萤火虫,进来看了看,偶然发现了此处有温泉,本就想着带你来。”
“李郎中说泡温泉对你的身体有益,下去泡泡吧,我守着。”
“可没带多的里衣。”这露天席地的,他又在一旁守着,会很不自在哒。
萧沣眉尾微扬,遗憾说道:“那只好下次有机会再来了。”
萧沣会先发制人攻雍州,明日就要开始整顿备战,未来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
万瑾澜干脆将外裳脱掉,边脱边说,“你背过去。”
萧沣轻笑一声转过了身去。
万瑾澜很快进了温泉中找了一处舒服的泡着。
温泉水有些热,却非常舒服,不会像在浴桶中,泡着泡着就凉了。
水中太过舒服,她还隐入其中游了起来,游着游着,她起了坏心思,在水中憋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