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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后我成了流放犯妇—— by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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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是去伯府,直接去不就行了,便是不带礼也没人会拦您。”为什么非要拘泥于那一张请帖呢?
萧沣言简意赅说道:“礼不可废。”
他主动上门和拿着请帖被邀上门,在扬州各官员和富商的眼中是不一样的。
不过就不必说给她听了。
万瑾澜心思电转,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萧沣现在挂的是巡盐御史的职,他是冲着两淮的盐政问题来的。
扬州官员富商都是抱团的,他想查出什么成绩,没有本地人引路,一时之间连突破口都找不到。
他找上她,要在她外祖父寿辰时登沈家的门,这事呢,看似寻常,实际并不寻常。
这些日子御史府上都没让其他不相干的官员或想送好处的富商进府,齐王却应邀登了伯府的门,那别人会怎么想?
万瑾澜突然转头看向萧沣。
这人是想把她外祖父拉到和他一条船上一起对付别人啊。
不过给个请帖倒也无事,属于正常的人情往来,倒也不妨什么事,但等她回去,还是得给外祖父说一声。
万瑾澜知晓见好就收,也不再打扰萧沣太久,抱着点点出了几间。
“屋里太热,我带点点出去跑跑。”
她说了一声,便去了园子里。
点点身上的毛白中泛着灰,跑起来时耳朵忽闪忽闪,实在是太可爱了,想偷回府那种可爱。
室内空无一人后,萧沣觉得有些热,起身将窗子打开,就见万瑾澜笑着和点点一追一跑的身影。
第二日,沈家就派人给萧沣送来了请帖。
万瑾澜提醒了外祖父,不过外祖父说了,请帖是礼节,代表不了什么。
既然不碍事,万瑾澜也将这事放一边了。
今日本想继续出府,还没行动呢,二姨母沈侧妃来了。
沈侧妃今日来时红光满面,一副有喜事的模样。
待聊过一轮后,万瑾澜才知道,广陵王在带着广陵王妃去京中前,将萧明依和幽州刺史的婚事交给沈侧妃了。

第34章 逃婚
广陵王带着王妃去京都,天寒日冻,很快就到年关,年关过后,还要给萧铮主持婚事。
沈侧妃算了算,来年三月之前,广陵王和王妃都回不来。
这也就意味着,这几个月内,王府内她说了算,她想回娘家便能回娘家,想出府上街就上街,再也不用给王妃请示了。
当然,最让她开心的是,萧明依的婚事落她手上了。
“也不知幽州刺史到底给我们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嫁一个女儿过去。”
沈侧妃剥着柑橘,皱着眉头。
虽然她的蕊儿可以不用嫁去幽州了,但将年轻姑娘嫁给一个年过四旬的鳏夫,这确实不是好婚事。
自己的女儿和别人的女儿,沈侧妃只能顾着自己的女儿了。
沈卿和万瑾澜都觉得这桩婚事透露着古怪,广陵王都去京都了,还不忘嫁一个女儿去幽州。
“郡主没闹?”万瑾澜就不信她没闹,萧明依的性子可不是好惹的。
“怎么没闹,不过王爷留了人,专人看着她,过些日子,将所有礼节都走完,我就将她送走了。”
沈侧妃想不通这桩婚事,也不想再说这个,将话题转到了永昌伯的寿辰上。
待午时用过膳,沈侧妃走了,万瑾澜私下对沈卿说:“母亲,这事是不是不对?”
将豆蔻之龄的亲生女儿嫁给年过四旬执掌一州军政的男人,怎么看,广陵王好似都别有用心。
但皇帝召广陵王进京,他又确确实实已经去了。
沈卿说:“此事我在信中会与你父亲说。”
很快就到了永昌伯寿辰那日,整个扬州城的商贾和不少官员都来了。
沈侧妃也早早的带着儿子儿媳来了。
萧思蕊脸部受伤,如今没有必要,平日里连房门都不出。
伯府今日喜庆又热闹,伯爷坐在上首,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沈家一个偏僻的小院里,万秋雨养了一阵子,气色好了不少。
除了不能出院子,沈卿也没亏待她。
万秋雨听着外头的热闹声,嘲讽的冷哼了一声。
现在看起来风光,过些日子,还不是要被广陵王府连累,连爵位都保不住。
前院宴客的大厅里,因为萧沣的到来气氛变的微妙了些。
不过也就是瞬间,在场这些人精们就都恢复了正常。
女客这边,沈侧妃这里倒是出了些意外。
广陵王府的人前来禀报,萧明依跑出府不知所踪。
沈侧妃听到消息就急急的回了王府,着手开始找人。
伯府这边热闹到了晚上,宾客才差不多散尽。
不过萧沣却没走,还被老伯爷请进了书房。
待出来时,天色已黑,不过今日午膳用的时间过长,晚膳倒是都可以省了。
萧沣眉目疏朗,心情还不错。他就知道沈家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沈伯爷既然当初能大魄力的一次性捐出百万两银子,觉悟就比一般的商人要高,更知晓向朝廷靠拢。
伯府的下人在一侧带路,院中各处都挂着灯笼,影影绰绰的,没有太过亮堂,但勉强能看清路。
过了一个月洞门,见前方有两个女子提着灯笼过来,他抬腿往左侧让了让。
万瑾澜刚从府外回来,没想到萧沣这会儿还没走。
行过礼后,她道:“天黑路滑,王爷提盏灯笼走吧。”
她笑眯眯的将手中提着的红灯笼递上前去。
萧沣接过后道了声谢。
看着萧沣和小厮的背影消失后,万瑾澜才带着春桃继续往里走。
万瑾澜先前是去了广陵王府,之前沈侧妃报了信回来,说萧明依找到了,她就迫不及待的去看了看。
萧明依收买了看守她的人,趁着沈侧妃今日出门,乔装打扮过后午时从后门出了府,一路跑到了大街上。
她本去投奔了自己外祖家,结果却没想到广陵王早就给她外祖家交代过了。
萧明依知道自己外祖往王府递消息时,又偷偷跑了。
她偷偷跑后,被骗进了烟花之地,差点清白都不保。
也是王府的人找到的及时,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短短一个白日的时间,萧明依的经历可谓是一波三折。
万瑾澜去广陵王府时,萧明依还在哭呢,可吓的不清。
与沈卿说完后,万瑾澜端起茶喝了一口。
沈卿叹道:“萧明依日后和你姨母怕是要结死仇了。”
万瑾澜小声说道:“萧明依要恨,也最该恨广陵王,还有她自己。”
不是她故意将萧思蕊的脸弄伤,哪会换人。
沈卿说的没错,萧明依确实恨上了沈侧妃母女。
沈侧妃怕夜长梦多,礼走完了之后,就把萧明依送走了。
萧明依的嫁妆也轮不到沈侧妃来准备,广陵王妃这些年,早就把嫁妆都准备好了。
身为广陵王嫡女,嫁人时悄无声息,婚事也算不上什么好婚事,萧明依怎么可能会不恨。
她最恨的是沈侧妃和萧思蕊,对广陵王,她也怨。
年关之前,京都镇国公府来了信。
万瑾澜也收到了三兄万知景的信。
万知景说,萧明环和六皇子外出时救了武宁候府的嫡女,随即皇帝将武宁候府的嫡女和六皇子赐婚了。
万瑾澜看到这时眉尾微扬。
如果这回萧明环也是故意的,那算不算是白忙活了。
武宁侯是皇帝的心腹之臣,掌着京畿的兵力。
萧明环目标明确,最后却没能如愿以偿?
万知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这个意思。
万瑾澜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萧明环这次失利,不知道下回会把目标盯在谁身上。
很快到了年关这日,一大早伯府的下人便开始挂起了红灯笼,贴起了对联和门神。
万瑾澜起来的时候,沈府的下人忙活的热脚朝天,看起来好不热闹。
万瑾澜和沈星玉分别和自己的母亲说了一声后,便一起出了府。
马车到了御史府前停了下来。
沈星玉抱着小暖炉靠坐在马车中,腿上放着一本游记类型的杂书,她头也不抬:“快点哦,我的汤婆子冷之前,你得出来。”
俩人出府,沈星玉已经不是第一回 给万瑾澜打掩护了。
万瑾澜笑说:“好姐姐,我的首饰盒子,回去任你挑。”

由于万瑾澜来王府来的勤,门口的守卫见到她会直接向里禀报。
府中伺候的,都知道她会经常来看点点。
万瑾澜今个带了不少吃食,见到王管家后笑眯眯的说:“王管家,今日是年关,我带了一些伯府厨子做的吃食,滋味不错的,晚上给你们王爷添个菜。”
“王爷一个人用膳,也得摆的热热闹闹的。”
王管家和万瑾澜已经很熟了,此时笑着说:“万小姐有心了。”
“点点呢,我还给它带了磨牙的大骨头棒子。”
王管家指了指后头,万瑾澜包着烤好的骨头棒子,往院后面的小亭子去了。
后面亭子前有一片小花园,花园前是鹅卵石铺的路。
万瑾澜到时,就见萧沣难得清闲的在训狗。
他手上拿着一块色泽、气味都很诱人的火腿片,点点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火腿片,倒还不忘听着主人的指令做动作。
听到万瑾澜的脚步声,点点一骨碌从地上翻起身来,摇着尾巴到了跟前,随即跳起身子扒拉她。
“王爷今日好雅兴。”
万瑾澜解开烤的香气扑鼻的大骨头棒子,点点立马就兴奋了。
万瑾澜学着萧沣刚才下过的指令,让它坐下、趴下、立起来。
点点倒是也不捣蛋,听话的很。
一套动作做完,她摸摸它的狗头奖励的将带着肉的骨头棒子给它。
点点抱着骨头棒子摇着尾巴啃了了起来。
逗了狗,也没了继续待在这的理由,万瑾澜拿着帕子擦擦手,行礼后说:“王爷,那我回府了。”
萧沣说:“慢着。”
万瑾澜疑问的看着他。
“本王这有些节礼,你一道带回去。”
万瑾澜上前两步,立到他身前。
到了近前,才发现他真的不低,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点呢。
她仰着雪白的小脸看着他:“是单独给我的?还是给沈家的?”
“要是单独给我的,那我就直接带走了。要是给伯府的,那我可带不着,我连来这都是偷偷摸摸的呢。”
萧沣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近,对上她明亮的凤眼,身体紧绷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万瑾澜见他的反应,跺着脚“哼”了一声,口中娇嗔,“王爷连块木头都不如!”
说完,她福了福身,仪态端庄的走了,春桃立刻跟上。
亭子前王管家突然叹了口气。
萧沣看向他:“年关了,你叹的什么气?”
王管家跟随他多年,说句不好听的,宫里太后都没他和萧沣亲近,是以说话便随意了些。
“老奴叹王爷不解风情。”
这说一句开了头,这后头的也就再也压不住了。
反正此地也没别人。
在王管家看来,万家姑娘对于王爷来讲是不一样的。最大的特殊之处就是,这么多年,没人能靠王爷这么近。
王爷允许万家姑娘三番五次的出入他的府邸,已经说明问题了。
王管家以为,王爷已经有了开窍的苗头,今天,这这这,怎么还能往后退呢!
“王爷,万小姐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你不能这样伤她面皮。”
“她今日来,还给王爷送了不少节礼,还说年夜饭让老奴摆的热闹些,让您吃的开心些,要是不在乎,谁管这个!”
“刚才万小姐问您是送她的还是送沈家的,您就该说是送她的。还有,您刚才退什么呢?不就是被看两眼,有何好退的?”
王管家恨铁不成钢啊。
萧沣目光幽幽的看着王管家,最后问出了质问王管家灵魂的话。
“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为她说话?”
王管家:“……!”
我好冤枉啊!
万家姑娘每次见到他都笑眯眯的,不用给他好处他都乐意帮她讲好话的。万家姑娘相貌多好,出身将门,为人知礼体贴,还不死板。若是个死板的,整日里能和他们王爷说几句话呢?
“老奴这都是为了谁!老奴…”
萧沣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本王为什么要解风情?”
“本王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伤她面皮了?”
“本王给沈家准备的年礼,其中自然有她的,她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综上所述,请问他有什么问题呢?
王管家眨巴着眼睛,“那王爷刚刚为何要后退?”
冬日疏淡的日光落在他清隽的眉目上,回想起先前小姑娘凑近他时扑鼻而来的浅淡的香味,他喉结微微滚动。
他略略不自在的说道:“本王不习惯有女子离这么近。”
王管家可没错过刚才他脸上的表情以及滚动的喉结,心里嘿嘿一乐,面上一本正经,“王爷,您有成亲的打算吗?”
“我知道王爷你离不得女子太近,但最近,您自己不觉得,也没发现,其实您对万家姑娘的容忍度很高。”
“老奴的意思是,您不妨用万家姑娘来治治自己的毛病,指不定,慢慢就好了。”
王管家真心希望他们王爷能娶妻,自然不遗余力的劝说着。
萧沣坐在石桌前,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明日我要去盐场,几日不归,你将点点送去她那,再备些小姑娘爱吃的点心,连着给沈家的节礼,一并送去。”
王管家闻言,几乎是喜笑颜开。
他心中大呼有门。
那头,万瑾澜和沈星玉坐上马车回伯府。
沈星玉见她脸颊气鼓鼓的,戳了戳她的脸蛋。
“怎么了?”
万瑾澜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只是离他近些,他都要向后退,避我如蛇蝎,也太侮辱人了。”
这话沈星玉没法答,她试探着说道:“不如,你,算了…?”
好看的皮囊谁都会欣赏,沈星玉觉得,用仙人之姿来形容齐王一点都不过分。
但这样的人,你都得怀疑他食不食人间的烟火。
对沈星玉来讲,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像万表妹一样有什么行动,这样的人,她不敢染指啊。
见小表妹气鼓鼓的不说话,沈星玉就知道,小表妹现在正是上头的时候。
“也许,他不是讨厌你,是害羞,不自在,所以想逃离。”
沈星玉自己都有这种情况,她与定了亲的未婚夫,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这样呢。
每次见面,都又期待又不敢靠近。
兴许,齐王也是这种情况?沈星玉不确定的想。

萧沣退的那一小步,万瑾澜不是不丧气的。
当然,可不是情感受到了打击,她对萧沣,也就是她觉得他是一个好夫婿的人选,要说多喜欢,是有一点点,但绝对没那么多。
不过她都主动了,他还避着,总是让她有些受伤,面皮上就是过不去。
至于沈星玉说他害羞,她是一个字都不觉得和萧沣有关。
万瑾澜怏怏不乐的到了沈卿房里。
沈卿看她那丧头耷脑的样,正欲问什么,就眼尖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沈卿的手从她衣袖上捡起几根半短不长白中泛灰的毛发,眼睛审视的看着万瑾澜。
万瑾澜一个激灵,心中暗呼要糟。
沈卿一针见血:“你去找齐王府邸了?”
万瑾澜嘴硬:“没有啊,这毛,是星玉姐姐养的猫身上掉的。”
沈卿冷笑一声:“我怎么记得她的猫是橘色的。”
万瑾澜:“……”
她无话可说,只叹自己蠢,早知道刚才还不如直接承认了呢。
“我就是想摸点点,哦,点点就是那只小胖狗。”
沈卿冷哼一声:“你先前这么说,我也就信了。现在,你说我信不信?”
万瑾澜眨巴眼,随即晃着沈卿的胳膊:“娘!”
语调拉的很长。
沈卿看着她,语重心长:“你是女儿家,做事情要讲分寸,得注重名声,这上赶着的,便落了下乘。”
万瑾澜眼睛一亮:“娘你竟然不反对?”
沈卿瞪她,她还能不能抓住重点了?
齐王萧沣,沈卿都说不出什么不好的,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辈分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关键是齐王这些年都没有娶妻的心思,她也没听说齐王和哪个闺秀关系莫逆。
沈卿不是很保守的人,都是从豆蔻之龄走过来的人,嫁人最好还是能嫁个两情相悦的,日后夫妻关系也才能和慕。完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婚前都没见过几面,那也不可取。
“日后不要再登门了。”沈卿说道。
万瑾澜:“为什么?这里是扬州,不是京都,没人盯着我,也没人知道,没谁会笑话我,最重要的是,谁问我,我都会说我是去看狗的,不是去看人的。”
“娘,我有分寸的。不会给家里蒙羞。”
沈卿摇头,点了点她的头,“你今日回来为何会不高兴?定然是他的态度叫你不高兴了。”
“要是我没猜错,你和星玉出门,五回里有四回你都登了他府上的门。”
“你二人已经见过这么多回面,他若是有对你有心思,今日便不会叫你不高兴。所以,日后也不需要再去了。”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不差他一个。”
在沈卿心里,齐王是不差,但她女儿也很好,配谁都配的起。
万瑾澜听母亲一席话,如醍醐灌顶。
是啊是啊,他要是对她有心,今日便不会退了。
她再登门,那就是贬低了自己。
万瑾澜拍着胸口,一脸庆幸,“娘你说的对,我差点就犯蠢了。便是他皮囊俊美如仙,我也不该再继续登门了。”
沈卿细细打量着她,竟然没有从她眼中打量出一丝黯然神伤,只有懊悔和庆幸。
得,沈卿觉得自己真是高估了女儿对萧沣的心思。
哪有真心,只有对皮囊的喜欢而已。这还没开窍呢,她真是白担心了。
万瑾澜有事从不往心里去,年关这晚,照样是吃好喝好,收到了来自外祖父外祖母大舅大舅妈四舅四舅母的红封时,那更是红光满面。
年关晚上的扬州城,张灯结彩,灯火连成了星海,烟花绽放在夜空中,是比京都还热闹几分。
京都每年年关也热闹,但那是在规矩内的热闹,就连放烟火,也只有固定的地点可以看到。
万瑾澜夜里和沈家姐姐妹妹们一起守岁,看着舅母们和她母亲一起打叶子牌,也觉得挺有意思。
熬到寅时初,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回房睡下了。
睡的晚,翌日却还是得早起,用过膳,她正准备继续去睡,春桃便说,王管家来送年礼了。
王管家不止给沈家送了年礼,还特意给万瑾澜带了一盒珍珠,以及一些姑娘家爱吃的小点心。
这些点心万瑾澜还和沈星玉出门时在点心铺子买过。
最重要的是,点点的狗窝和食盆都被带来了。
“王爷不要点点了?”万瑾澜神色期待的看着王管家。
要是真不要了,以后可以是她的狗啊!
王管家摇头:“王爷最近事忙,顾不得它,让万姑娘你先照看一段时间。”
王管家送完东西,又说过吉利话,也不多留。
人走了,沈卿将珍珠盒子打开,里头的珍珠各个圆润,也算是极品,虽比不得宫里出来的,但也不错。
她昨个还觉得,齐王萧沣对她女儿没有一点意思,今个这么一看,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狗崽子,即便是他自己没空照顾,也有下人呢,倒也不至于就送到这来。
万瑾澜见她娘拿着珍珠一副思索之相,说道:“娘要是喜欢这盒珍珠,就送你了。”
说着,万瑾澜带着狗窝去了院里,将狗窝安置下来。
逗了一会狗,她实在是遭不住了,便又躺榻上睡了。
被叫醒时,又该吃午膳了。
“点点好像不在院里了。”
春桃端着铜盆放到架子上,拧干巾帕上的水,“刚才奴婢瞧见它还在窝里打盹,奴婢出去一趟的功夫,它怎么就不见了?”
主仆俩找狗时,沈星玉跟前伺候的婢女来报,说点点追着她的猫到了西北角的院子里。
那院子里,住的正是万秋雨。
等万瑾澜带着春桃赶过去时,一狗一猫,一个追一个逃,将万秋雨的屋里祸害的不成样子了。
万秋雨还差点被猫给挠了,正紧张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一猫一狗对峙。
万瑾澜第二次见万秋雨,她养的狗还将这屋子祸祸成了乱七八糟的样子,她心里总归是不好意思的。
“你要不要先去我那待会儿,我让人将屋子恢复原样,你再回来。”
万秋雨见万瑾澜一脸歉意,咬着唇应了。
万秋雨想知道,什么时候回京都。

猫和狗,还真是天敌。
沈星玉的大橘猫被小点点吓的毛都炸起来了,万瑾澜将点点弄出门,大橘猫还在木架子上炸着毛,一双琥珀似的眼瞳紧紧盯着门口。
沈星玉好不容易将橘猫安抚好抱下来,赶忙让婢女将猫抱回去,自己则随着万瑾澜去了她的院子,对于点点这个狗子,她也垂涎已久,她早就想摸摸它的毛了。
万秋雨在沈府这么多天,还是头一次出院子。
她向来是一个人在房中用膳,昨个年关,她也没踏出院门一步。
到了万瑾澜和沈卿住的院里,看到处处布置的精心的房间,万秋雨垂下了眼睫。
这会沈卿正在陪自己母亲沈老夫人说话,不在房里。
婢女端上来了三碗热腾腾的杏仁乳酪。
万瑾澜就喜欢喝这种奶味十足的东西,还不忘招呼万秋雨。
万秋雨心中别扭,始终没法正视万瑾澜年轻了二十多岁的脸。
她死前,已经彻底和太后撕破了面皮,不然太后也不会赐死她。
“齐王怎么会突然让人将点点送过来?”
沈星玉本想说说齐王和万瑾澜的关系,想起万秋雨还在,便住了嘴。
点点正拽着沈星玉的衣摆,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它怎么一直咬我的衣服了?”沈星玉都甩不脱狗子。
万瑾澜笑说:“估计是你身上的猫味太浓了。”
万秋雨用过乳酪后问:“三妹妹,不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家?我想我姨娘了,也想见见亲人。”
万瑾澜陡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三妹妹”,都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你比我大吗?”
万秋雨垂着头说道:“看来三妹妹是不记得了,我比你大几个月的,我记得幼时在家中,被喊作二姑娘。”
万瑾澜叹道:“你记性还真好。”
万秋雨心虚,垂下眸不再多言语。
“月余之内气温还不合适,应当不会启程,还得再等等。”
万秋雨心中失望,“屋里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了。”
万瑾澜让院里的一个小丫头送她回去。
路上,万秋雨对小丫头说:“你们姑娘那只狗真漂亮,我从前都没见过这样的狗。”
小丫头得意的说:“这狗是北地来的,广陵王送予齐王的,今晨齐王殿下命人送来让我们姑娘照看一阵子。奴婢瞧着它胖乎乎的,也喜欢的很。”
万秋雨可没忽视先前沈星玉提起齐王时看万瑾澜的眼神有多异样。
“你们姑娘,和齐王挺熟悉?”万秋雨试探的问。
随即她就得了小丫头一个白眼。
在小丫头的眼里,万秋雨只是个客居的,刚才问的问题打听的意味也太浓了,这好像不怎么合适吧?
万秋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伺候人的丫头都敢给她脸色瞧了。
该死的,等她成了贵人,非得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都收拾了。
提起齐王,万秋雨从前世的记忆里扒拉出这号人也费了一番劲,主要是,齐王死的太早了。
早到她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死的。她根本没见过齐王,只在宫中听老宫女怀念过齐王的姿容。
如果齐王和万瑾澜现在关系不清不楚,那和端王,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不,万秋雨顿住脚步,指不定齐王离上辈子的死期很近了,也不知万瑾澜能不能赶得及做寡妇。
她问过在她院里伺候的丫头,让她庆幸的是,万瑾澜还没有婚约。不知道她送出去的那封信到底起没起作用。
小丫头奇奇怪怪的看了万秋雨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心事重重的停下了脚步。
待小丫头回了院里,万瑾澜还问了她万秋雨有没有什么异样。
小丫头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万瑾澜本来就觉得万秋雨奇怪,那封不知哪里来的信她还记着。她不过见了两次万秋雨,就总觉得她这个人怪异的很。
明明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家,身上却有股子暮气沉沉的味道,还有,她看向她时,神色是复杂的,里头的厌恶虽然隐藏的很好,她却能感觉的到。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到了上元节那日。
今晚扬州城夜里有灯市,听沈星玉说,每年这时候的烟波湖上,可是热闹的紧。
沈卿打算二月初就回京都,这些日子对万瑾澜就放纵些。
这些日子万瑾澜带着点点去过一次御史府,不过萧沣人不在,听王管家说去了别的县里。
今个儿上元节,连萧思蕊这个许久没出门面相破了的都来了伯府,等着沈星玉和万瑾澜她们一道出府玩。
萧思蕊的面部涂了一层粉,疤痕那里,一点都看不出痕迹。
天色暗下来时,扬州城中的灯火连绵在一起,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河。
萧思蕊说:“今日我娘特允我们可以坐船在烟波湖上游一圈,我先前命仆人布置船舱,现在估计已经烧暖和了,我们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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