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一零，出名趁早—— by林昔昔

“招新不都是一年一次吗？我们中途招人进来不符合规定吧？”成员们提出疑惑道。
林意听到这傻气的发言，努力安慰自己，不气不气。不怪他们，是自己是心被大染缸沾染了，过于灵活了，所以才没有学生们那么遵守各种制度。
在象牙塔里那些简单干净的灵魂衬托下，林意都有些不耻于自己那有些诡计多端过于复杂的脑袋了。她决定还是去找跟她一样复杂的社会人士，跟他们对话双方实力就显得和谐多了。
又一次来到白狮工作室，这里就完全换了一番模样，林意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呢。
往常七零八落地坐着几个人的办公区，这次乍一眼看过去，已是满满当当的，多了好多林意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而且没有跟以往一样占着工位干其他事的，大家都在专注工作，要么十指翻飞在打着代码，要么两三个凑在一个屏幕前面，眉头紧锁，对着屏幕上的东西指指点点。
看到林意进来，前面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新面孔上前招呼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意看了下旁边，四下都是一些没有见过的人，于是颇有些新鲜地回道，“我找朱游。”
然后那人就走到面前脑袋最多的那台电脑旁边，拍了拍其中一个人，“朱总，有人找你。”
“你来了？”埋头凑在电脑面前的几个人中就有朱游，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林意，跟她招手道，“来的刚好，我有东西给你看。”
林意走了过去，站在朱游旁边顺着他的指引看向屏幕，有些惊讶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把其他的攻略线做出来了？”
“也没有，这几天加班加点也才做出了这一条。 ”朱游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过语气里还是颇为得意的。
“那也很厉害了。”林意这是真心的，她往这里跑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也多少了解到制作的不易。
欣赏完了工作室的最新成果，林意看着工作室这热火朝天的架势，笑着对朱游说道，“原来我一直还小看你了，朱总。”
朱游被她这声朱总叫的有些无语，顿了一下，才打起精神来说道，“其实这还要多亏了你之前给我提的建议，我把游戏策划们重新喊了回来，跟他们说了要新加入的游戏元素，大家听了都很感兴趣，对我们游戏更有信心了。”
虽然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是作为过来人的林意当然知道其中的不易，所以她只是笑笑。
朱游见林意这一副完全没把他刚刚的话往心里去的样子，想着等下要跟林意提起的话，心里就有些打鼓。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初步准备除开皇帝线，另外再加六条攻略支线。除了游戏里本来就有的将军、王爷、太医，我们还准备加上丞相、状元、还有武林门主。”
“这些新人物的设定我们已经做好了，还需要你帮忙画出他们的立绘出来。还有因为新加了攻略线，他们包括之前那几个支线人物出场增加了，服饰也需要多几套。不知道你这边时间够不够？我们打算争取年前把游戏全部制作完，好尽快上市，你也知道，我们工作室再也拖不起了。”朱游不动声色地道出自己的为难之处。
林意默默算了一下，“现在书书和皇帝的服设我画了大半了，应该可以在学期内画完。至于其他人的，我马上要放寒假了，到时候时间充足，决对不会耽误你们进度的。”
朱游一怔，林意平时表现得太过于成熟，以至于他都差点忘了，自家合作画师还是个有寒暑假的学生呢。
这样一来，之前准备的路线就不好走了，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换了个语气说道，“你觉得我们这个游戏前景怎么样？”
林意以为他问这话是因为忐忑，安抚道，“放心，你们这个游戏一定能火的，相信我的眼光。”
这当前市场稀缺的游戏策划走向，只要制作上不拖后腿，怎么说都能小火一把。而且以林意的眼光看来，他们制作上绝对是在平均线以上了。
朱游就等她这句话了，林意话音刚落，他就立刻顺杆子往上爬，“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投资这么一个有前景的游戏呢。”
林意把他这话往脑子里一过，眉头一皱，看着用狼外婆诱骗小红帽一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的朱游，直击重心道，“你开不出我酬劳了吗？”
朱游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敏锐，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意图了，一下子就有些尬住了。
虽然他本来是因为看林意对游戏从美术到策划，都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且对游戏市场也很有自己的见解，所以才想通过这个方式把人彻底拉拢过来。
但是也不可否认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游戏开发阶段最大的成本就是人力了，把这个部分的成本省掉后，就完全能够撑到游戏上市了。
林意深吸一口气，她说什么来着，她之前是为什么要为了自己那点想法而惭愧啊。跟这些丑恶的资本家一比，她那点小心机算什么，她简直比白莲花都干净。
而朱游不愧是能徒手拉起一个工作室的人，脸皮还是有些厚度的，在最初的讶异过后，很快恢复过来。
他叹了口气，对着林意苦着张脸道。“因为要新加入好几条攻略线，人物场景都多了起来，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个消息，主动回来帮忙。知道我开不出工资，大家都还算看得起我，都跟我说等游戏做完上市后再说钱的事。”
眼看着朱游这打算要走苦情路线了，林意急忙打断了他，“打住，你跟我卖惨没用，你把这个精力留着去给那些金主发挥吧，我可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没钱。”
朱游换脸换得很快，见林意话里露出一道口子，立刻钻了进来，“用不着你投钱，你直接技术入股就行。”
“你不是要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错的嘛？那你也相信一回自己的眼光，入股我们这么有前景的游戏，绝对不会亏的。”朱游循循善诱道。
林意思索了一下，如果她非要选择要酬劳，那笔不大不小的钱拿回来，其实她也不知道干什么好？
买房连个首付都不够，至于做什么其他的投资，林意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不过她总是能从新闻上看到某某投资其实就是用高收益把人勾过来的杀猪盘，林意并不觉得她可以玩转那些。
她后来有钱的时候，也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买一些风险低的债券基金什么的，那收益也就比存银行多一点。
那还不如就投这个游戏算了，别说她私下里还算看好它的发展，就是最后结果不如人意，她也就是损失了近两个月的课余时间而已，就当做是上了一课。
而且她最开始接这个游戏画稿也不是为了钱，只是想给自己攒资历而已。

第31章 一起回去
虽然林意很快就把自己说服好了, 但是面上还绷着，跟朱游再三讨价还价, 争取到了一个满意的交换条件后才正式跟工作室重新签订了合同。
她以技术参投《穿越之攻心计》游戏, 等游戏上市获利后，她画的服设每卖出一套她可以收取标价的5%。当然，本来朱游没这么大方的, 他原本就是想要林意跟其他人一样，只是从总收益里拿分红的, 只是没想到林意在涉及到利益的时候, 还真是寸土不让的。
朱游一脸肉痛地把合同递给她, 盯着林意的脸再次质疑道，“你真的还只是个学生？”
林意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自己没有学生那样好忽悠呗。要真是个不经世事的大学生，被他那一番梦想、奋斗艰辛的论调一洗脑，说不定还真给他做白工了，可惜遇到她这个开小号的。
所以见朱游那个样子，她只是笑笑, 当做没有听懂，顺嘴问道, “要给你看学生证吗？”
朱游见她现在这副装傻的样子，跟之前谈条件时那个精明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头疼地挥了挥手，眼不见心不烦道，“行了, 别在这里磨蹭了, 快点回去给我画稿吧。现在这游戏可也有你一份了, 不用我说, 你也得多上点心。我们攻略线都做好一条了，你这条攻略线上新增的立绘可还一张都没有出的。”
看吧，之前作为合作画师的时候，朱游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催图都是哄着出图的，生怕林意跑了。现在成功把林意拉上船后，就暴露真面目了。
林意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是看我已经进套了，就干脆连装都不装一下了，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
朱游翻了个白眼，“ 其实之前我就想催催你的进度了，要不是怕催狠了，你中途撂挑子不干跑路，你觉得我会是那个态度，你也不看看我是怎么催他们的。”
说到这里，可能是注意到林意的脸色有些危险了，他来了一个很突兀的转折，语气又和缓了起来，带着几分讨好道，“再说，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搞那些虚的做什么。来，告诉我，新角色的立绘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说得再好听，最后一句话还是暴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林意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这一番表演，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也翻了个白眼回去，“等着吧，等画好了我再通知你。你可别给我太大压力，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的，要是顶不住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撂挑子不干跑路了。”
虽然知道林意这话百分之百是在开玩笑，可是朱游还是忍不住心一颤，有些懊恼自己刚刚干嘛非要争那一时之气。
他赔着小心，有些讪讪道，“姑奶奶，是我不会说话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刚刚不是开玩笑的嘛，你当然不会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这种话你可不兴说，我们这一大摊子可都指着你出图好最后做细化呢。”
林意这才满意，既然要深度合作，那一开始相处模式就应该定好。虽然朱游现在人看着还算不错，但是等以后游戏利益蛋糕做起来后，就说不准了。
要是让他习惯了小瞧自己，最后涉及到利益分配的时候，就不好说话了。还不如最先就留下一个不好惹的形象，让他对自己揣着小心先，林意才不想去挑战人心的底线。
从工作室那里回校后，林意也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任务，她本来是计划在放寒假之前把接的定制服设全部完工的。但是现在又多了好几个男性角色的立绘以及还要给他们配上几套的服设，这任务量加的不是一点两点。
而且立绘还真不是林意的强项，她在插画上的那几下子，全靠之前美术生时期打下的一点底子，以及工作后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再加上自己勤于练习拼凑起来的。
她如今能在定制服设这个赛道出头，是因为真正的大佬不屑于接这种服设单，而愿意接的技术又比不上林意。
游戏女主角书书还有之前原定的那几个男性角色的oc都是朱游他们之前请的那个画师设计的，至于新添的几个角色，到林意手里只有设定，就需要林意根据相应的设定去创造了。
要是私下里给单主画点自家养的oc，林意还不会有什么，但是这次要画的是oc到时候可是要面向大众的。
虽然游戏主角是书书，女生们关注点大都会是在怎么把我女儿养得更漂亮上面。可这同时也是一个攻略游戏，被攻略的男性角色必须足够帅气，足够有魅力，玩家才会愿意为了达成攻略目标，付出自己的时间和金钱。
而且不管什么东西，评价的人多了，自然挑剔的声音也就会多一些。
为了能够到时候少听到一些这样的声音，林意在这几个oc上下了很多心思，脑子里成天想着应该设计出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为此，她还特意去网上找了一些经常被冠以古装男神的图片和视频，企图可以从中找点灵感。
“你都不用复习的吗？怎么一直玩手机。”看着明明自己就在旁边，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而是快把眼珠子都要钉在手机屏幕上一些明显是男明星的剧照的林意，宋津推了推林意胳膊，提醒道。
至于看得这么认真吗？生怕忽略了哪里，竟然还放大一寸一寸地在看？
正在放大细节看状元红袍上配饰的林意听到宋津的对话，不以为意道，“我已经复习好了。”
“我都没看你动下书，你什么时候复习好了？”宋津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林意无奈地暂时放下手机，转头跟宋津解释道，“我们专业这学期就只有两门专业实操课，考试内容都是去画室限时交作品，这我平时每天都会练习的。其他的都是一些理论课和公共课，除去考查科目，要考试的科目就那么几门，复习资料我早就准备好了，考试前两天再看一下就行，现在不着急。”
一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平时攒下的好人缘就发挥作用了。林意都不用去学校的打印店找复习资料，就有人把往届学长学姐们留下的期末考试通关宝典给她分享了一份。一本一百多页的书，就只要看那几页复习资料就行，直接把她们设计院本就不高的考试难度变成了极简模式。
“所以你就不要操心我了，专心研究你的高数去吧。”林意看着摆在宋津面前，宛若天书的高数书，深表同情道。
劝学理由不管用，宋津看着又把注意力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林意，有些不甘地低头继续跟高数联系感情。没一会，他突然抬头，又推了推林意，语气委屈道，“可是你玩手机会影响我学习？”
林意有些无语，什么时候这么无理取闹了，还影响学习，他可是能在演唱会候场的时候，不受粉丝热情干扰背单词的人。
看着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的宋津，好像林意这样的行为真的会影响他学习一样。林意很想甩下一句那我回去了就不影响你了吧，可是也只是想想。
本来就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她很忙，宋津也很忙，两人都没什么时间在一起。才打算趁着结课后的复习周时间自由，特意陪他一起复习的。
林意忽略了那点闹心，把手机收了起来，边掏出素描本，边说道，“那我画画，总不影响你了吧。”
“嗯。”宋津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复习自己的功课。
林意则是拿出笔开始想游戏里状元角色的oc，既然是状元，就要足够意气风发、还要表现得满腹诗书模样。
什么帝王将军什么的，职业特点太明显了，倒是好画，就是状元，他又不是普通的书生，拿一本书在手上就可以。
书生意气，书生意气，这是要从哪里着手才好表现出来了，林意都画了好几个草图了，但是都不是很满意。
林意捏着铅笔在空中打转，迟迟没有下笔，她的目光涣散着看着前方，漫无目的地想要搜寻一些灵感出来。不知怎么的，目光再次聚焦后就落在了旁边的宋津身上。
宋津一手按着书页，一手拿笔在旁边的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忽而，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荡漾着的是又征服了一道难题后才会出现的那熟悉的愉悦感，然后又自信地向下一道题进攻。
看着看着，林意脑子里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突然好像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自己乖乖列好队等着林意审阅，然后再让林意把它们通过手里的笔具象化。
等宋津上午的复习结束的时候，林意这边，一个拿着折扇、眉宇间满满意气自信的红袍状元草图也大致完成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去吃饭，这个时间点，大家要么讨论考试的事，要么讨论放假回家的事。坐在林意他们附近的几个学生正在说等下要去代售点排队买票回家的事。
宋津听到后，向林意问道，“你最后一堂考试是什么时候，你订好车票了没有？”
林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宋津道，“你参加的那个竞赛是什么时候结束？”
“要到21号去。”
宋津上个月在系里老师推荐下，参加了一个小竞赛，忙活了好久。不过他已经进决赛了，但是决赛时间比学校期末还要晚很多。
林意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也可以结束画稿了，于是便说道，“那我跟你一块回去？”
宋津闻言面色一喜，带着些惊喜还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该回去就回去，不用特意等我一起的。”

第32章 吃狗粮嘛
林意见他那个样子, 就知道他误会了，她十分专注地盯着盘子里的菜, 尽量语气平淡地陈述道, “也不是特意等你一起的，就是之前接的那个游戏画稿，那边加了一些工作。所以等放假了, 我应该还要在学校待一段时间才回家，刚好跟你结束的时间差不多。”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又不知道？”宋津来不及去回味心里那预期的惊喜被落空的感受, 注意力就被林意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拉过去了。
“也就是最近的事, 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林意含糊道, 试图蒙混过关。
宋津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看着努力假装若无其事的林意，不配合地戳破道，“应该有段时间了吧，不要狡辩，你刚刚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眼睛。以前你每次来问我问题时，没有听懂但是骗我说听懂了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唉, 太熟了也有一点不好，还没张嘴对方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小辫子被人抓住了, 落入下风的林意只好朝宋津讨好地一笑，然后默默地低头在盘子里的青椒肉丝中挑了一块上面不见一丝肥肉的肉条放到了宋津盘子里。
见林意摆出那副典型的“我知道错了, 所以你能不能少说我两句”的熟悉模样。宋津刚刚努力运起来气莫名地泄下去了，已经冲到喉咙里的音量也压了下去，他有些无奈地低声询问道, “这种事你怎么又不跟我说？上次不是答应我了吗。”
林意之前也是一声不吭接了人家外面公司的画稿, 往外面跑了几次都没有告诉他, 还是后来他自己问出来了。
自我反省的林意偷偷地瞟了一眼宋津, 刚好跟宋津对视上，又飞快地收回。
宋津见状要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转而有些郁闷道，“那也跟我说一声啊，我还以为要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准备竞赛呢？”
林意听到这里，发现终于有自己能接的话了。立刻来了精神，好听的话张口就来，“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本来不管有没有临时加工作，我都打算等你一起回去的，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看着笑得一脸真诚的林意，宋津迟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提醒林意。她骗人的时候，笑容会下意识地比平时更加灿烂，更加真切。
林意见宋津半天不说话，以为没有起效，加大剂量道，“怎么，你还不信我的话吗？我都跟家里说了，放假会延迟回家，因为要等你一起。”
宋津见她说得越发没边了，皱眉打断道，“林意，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经常把我当孩子在哄？搞得好像你要是认真说明缘由的话，我还会听不进去一样。”
林意一愣，宋津说得风轻云淡，但是林意却听出了其中的认真。
林意强笑了一下，有些无力地辩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津也没有较真下去的意思，见林意还把这个弄得正式了起来，笑了笑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先吃饭吧。”
可这饭，林意到底吃得有些没滋味了。宋津无意之间的一句抱怨，让她突然认清楚了还是不一样了。
她已经经历过几年职场磨练，都市生活的打磨让她习惯了方方面面上的独立。
她不会像初谈恋爱的小女孩一样，去哪里都要让男朋友陪着一起壮胆。
尤其是她自认为宋津现在还只是个学生，并不会理解“社会”上的这些事，所以每次谈及到这些，她单方面地认为宋津不是一个可以跟她谈及这些的对象。
因为现在的她并不是那个跟着宋津一步一脚印考上江大的那个她了。
在人生路上，他们曾一起走过，然后分道扬镳，林意继续独自前行。
而现在，林意看似人已经回到了他俩并肩同行的那段路上，但其实她的心态还没有回来。
她回过头来看宋津，因为带着时光的利器，对待尚且青涩他的很宽容，但也不够平等。
因为她是站在前方的路口回头给宋津加油，鼓励他成长，等待他走到自己所在的那个路口。
而宋津看到的林意，却是一直在自己身边，陪同一起前行。本该共同探索路旁的风景路况，可过来人的林意对这些已经熟视无睹，直接走了最熟悉的路，茫然跟上的宋津自然会有不解。
最后的结果就是宋津会像这次一样，在自己面前感受不到存在感。
宋津持续经历这种感受，也正如当初的自己。
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出现一样的结果，林意心一凛。
宋津见林意虽然盯着自己，但眼神涣散，没有聚焦，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他伸手在林意面前挥了挥，好笑道，“想什么呢，吃个饭还能走神。”
林意回过神来，看着浑然不知自己心中隐忧的宋津，就算心中有千言，此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你都看一上午高数了，要不然下午复习英语换换脑子吧，刚好跟我一起。”林意摇摇头，甩开心中的杂念，另起了一个话头。
“好呀。”宋津立刻就答应了，不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意，颇为称奇道，“我现在算是相信你对英语下的决心了。”
“怎么才相信啊？之前干嘛去了？”林意故作不满道。
“不是，我是没有想到你这么有毅力，我看了英语社的期末总结，你这学期每天的晨读都打卡了。”宋津有些钦佩道。
“那当然了，我可是要拿奖学金的人，怎么能让这区区英语拖我后腿呢。”林意哼了一声，说起这个她也有些得意。重来一回，她发现前世畏之如虎的英语也就那么回事。每天坚持背单词，晨读课文，大量输入后再听听力，做阅读，写作文也就没那么难了。
她想，自己的英语要是照这样修炼下去，这次宋津再去德国，她一定不会在聚会上当哑巴了。
所以，她既然能改变自己，那么这次的结果一定会不一样的。
吃完饭，两人又找了个自习教室，互相抽查对方单词。
对林意来说，这复习周很没有什么必要。她基本上都在画图，唯二跟考试扯上关系的就是写了考查科目的论文，稍微准备了一下英语。至于那几门公共基础科目，她打算考前再突击背诵一下，毕竟这东西背早了也没用。
并且最后的考试周，学校也安排得很贴心，几门科目的考试时间都拉得很开，给学生留足了抱佛脚的时间。
而且大学最完美的一点就是，不会考完就出成绩，让学生们可以以一种愉悦的心情踏上回家之路。
林意坐在宿舍里看着室友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林意对她们说是因为工作，但是室友们知道林意要在学校多留一段时间后，反而不相信她单纯的是因为工作。
林意还要再解释几句，李雯雯以一副我全都明白的表情不耐烦道，“行了，我们给你面子你也差不多就收起，打量着我们谁不知道宋津也要留校呢。”
林意欲哭无泪，为什么哪边都不相信自己说的理由，偏要认定是另外一个原因，要是宋津跟她的室友们能换一下就好了。
不够就算双双留下了，林意也不见得就能成天的跟宋津在一起。他们一个在学校跟着团队的成员做模型，准备解说词，一个天天往外面跑，实在很难重合。
时间一天天过去，临近比赛日子，宋津他们的准备已经差不多完工了，一遍又一遍弄得大家都有些疲了，于是他们说好比赛前自己放松一下。
林意听说了，就要拉着宋津出去吃顿好的。学校食堂的师傅大概是看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所以他的心也跟着走了，对于他们这些留下来的食客就没有那么上心了。
林意还好，时不时的还能在工作室那边混顿盒饭吃。宋津他们为了节约时间，就只能忍受食堂师傅的怠工之举了。
所以听林意这么说，宋津也没有在意，直到林意说着带他去吃好吃的，却把他拉到了白狮工作室。
被林意一把扯着进了工作室，宋津有些茫然地打量四周，这明显不是吃饭的地方。
林意很是熟门熟路地把宋津往一台电脑面前一推，让他坐下，指着电脑屏幕笑眯眯道，“想不想知道我天天往外面跑是在做什么？”
那次之后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让宋金来了解她正在做什么，可是光说好像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终于，她把画稿赶在离开之前完成，看着自己画的东西经由程序员一操作，成为游戏里的一部分，林意灵光一闪，什么样的说明比亲身体验更来得直白呢？于是就有了今天这操作。
宋津在林意地指挥下似懂非懂地开始操作人物进入游戏，听林意讲解这套衣服是他们那次去参观完博物馆有的灵感，那个立绘是因为他有的灵感。
对这种游戏本不怎么感兴趣的宋津也开始来神了，看这游戏觉得好像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他看着游戏里那些精美的服饰，姿态各异的角色，而这些都是出自林意之手。他由衷地对林意感概道，“你真的好厉害。”
林意被夸更加得意，见宋津对着面前大段的剧情对话皱眉。一个眼神，示意旁边工作室的路人甲程序员上前帮忙拉游戏进度，直接跳到下一个她可以被夸夸夸的地方。
路人甲程序员认命地上前，为什么吃着狗粮还不算，还得为别人的爱情添砖加瓦。
拉完进度后，不等林意又一个眼神，路人甲已经知趣地立马让开，给林意留出舞台。
他则是跑到一边跟另一位路人乙同志嘀咕道，“还说找人来帮我们测试，结果是找男朋友来谈恋爱了。”

第33章 寒假回家
从工作室出来后, 看着宋津时不时地用惊奇的眼神看自己一眼，林意上扬的嘴角就一直没有放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