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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我的老婆是知青/70年代好生活—— by易楠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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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芳看着陈伊容走远了,忙上前对大男孩说,“虎子,快点回家吧。”说完,追着陈伊容去了。
大男孩见拉架的人都走了,也吓得赶紧跑了。
“刚才打人的小男孩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村子里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父亲是国民·党那边派来的奸细,母亲是我们村子的人。户口落在咱们村了。因为最近几年总是有批·斗大会,每次都要有名额,所以就把这孩子留下了,怎么说也能顶替一个名额,也因为如此,所以,即使哪家孩子被他打了,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他经常会被人偷偷打,次数多了,越来越狠,有种不要命的感觉。村子里人都怕他。”
陈伊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林小芳也不知道陈省长为什么会问这个,但她一向服从她的命令,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陈伊容到达林小芳家的时候,刚好看到宋向军也在家,原来这两人是邻居。
宋向军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呆愣住了,眼神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看着她进了隔壁,宋向军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正想着事,隔壁传来一阵叫骂声,又是刘兰花在骂林小芳,宋向军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陈伊容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会有这么狠的女人仿佛这个女儿不是她生的,骂得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她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提高声音道,“大娘,我想换点鸡蛋。”
刘兰花骂林小芳的声音戛然而止,立刻反应过来,林小芳这是带了人回来了,她恼怒地瞪了一眼自己女儿,“你个浪蹄子,有人来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害得老娘出丑。”
林小芳垂着的头一声也不吭,但陈伊容很快注意到了她的嘴角有种难以言说的怪异。她定定看过去,却见林小芳抬起胳膊抹起了眼泪,陈伊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就作罢。
“姑娘,你叫啥名字啊?”刘兰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陈伊容,笑得很温柔。
陈伊容僵硬地弯了弯嘴角,“我叫陈伊容,临江市的人。”
刘兰花点点头,“你要多少个鸡蛋呐?”
陈伊容笑道,“大娘家有多少个?”
刘兰花眼一亮,在乡下,鸡蛋是家庭收入很大一部分。鸡蛋如果卖给队里和供销社都只给三分钱一个,但供销社可卖的可是七分一个,悬殊四分差价呢。卖给这些知青或是同村的人自然是七分钱一个,所以,她非常愿意卖给这些知青。
她喜得回自己屋里,把盛鸡蛋的篮子拎出来,摆到陈伊容面前,有小半篮子的鸡蛋。
陈伊容笑得眉眼弯弯,“大娘,你数一下吧,我都要了。”
听到她都要了,刘兰花喜得眉开眼笑,当即就数了起来。
“一共30个鸡蛋,每个7分钱,一共二块一毛钱。”
陈伊容点点头,似是不经意地问起,“大娘,这鸡蛋攒了多久了?”
刘兰花眼一跳,这是什么意思?是怕鸡蛋坏的意思吗?她忙道,“你放心这鸡蛋才存不到一个月,不会坏的。”
陈伊容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随口道,“坏了也没关系,下回我不来买就行了。”
听到这话,刘兰花心里一突,心里也不确定起来,这鸡蛋已经攒了二十来天了,会不会有坏的?如果坏的,她真的不来买怎么办?毕竟现在村子里有鸡的人家不在少数。
她想了想,咬咬牙道,“如果有鸡蛋坏了,你拿过来给我看,我下回补给你。”
陈伊容笑着眉眼弯弯,“那谢谢大娘了。”
刘兰花这才放下心了。
陈伊容想了想,又有些不自在,“大娘,我也没拿东西过来,这篮子我先拿去,小芳跟我一起去,待会让她拎回来,你看成吗?”
刘兰花皱眉看了一眼林小芳,“行。”
陈伊容付完钱,拎着篮子就往院外走,刘兰花却拉着林小芳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嘱咐她一句,“你早点回来,别贪玩。”
林小芳飞快地应了。
两人出了院门,宋向军正站在他家大门外看着她,陈伊容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宋向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陈伊容有些发怔,这人前些日子还很正常呢,现在又抽风了。
她飞快地收回视线,林小芳从家里跑出来,很快就追上陈伊容,非要帮她拎东西。
陈伊容不让,她却很殷切。
这行为让陈伊容和宋向军都有些好奇。
宋向军之前就怀疑林小芳认识陈伊容,可她否认了,现在看着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太好了。林小芳的目光就像看偶像一样。难道,她被陈伊容洗脑了?
等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他的心情也跟着一起变坏。
陈伊容现在终于可以肯定林小芳,是有求于她了,所以刚刚她就顺着她的意思,把篮子递给她提。
等两人走到一半路的时候,陈伊容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神色微微有点凉,“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林小芳没想到陈省长这么快就察觉到她的意图了,可她也不知道陈省长愿不愿意帮她,心里有些没底。所以,好几次都没能说出口。但,又怕她会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心里一直提着。
陈伊容见她神色一直变换不停,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又犹豫。她也没兴趣看人变脸,凉凉地撂下一句,“你现在要是不说,以后也别开口了。”
林小芳这才有些慌了,忙拉着她的手,“别,别,我说。”
陈伊容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陈知青,你觉得我这样的情况告父母,该写信给谁?”
陈伊容神色未变,仿佛她说的话并不奇怪,“你想要与你父母脱离关系?还是要把他们送到劳改农场?”
林小芳皱眉想了半天,“脱离关系,我的名声就坏了,以后还怎么嫁人,不嫁人的话,我在村子,也不会理我。我想问,如果他们去劳改农场,他们能关几年?”
陈伊容想了想道,“最短三年,最长十年,看你家有没有关系了。”这种事情可以运作的。她有能力,只是需要搭人情就能让那家人把牢底坐穿。只是,她凭什么要帮她?就她刚才在路上试探来看,这姑娘明明知道村里那些知青的事却不愿意跟她说,多半害那四个那些知青的凶手与这姑娘沾点亲戚。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她,恐怕是有所顾虑。
既然从她这边打听不出什么,她也就没有了价值。
没有价值的人就不值得她花费人情去办。所以,她不准备出手帮她。
林小芳皱眉,脸色有些难看,她今年十七了,等三年就是二十岁。可向民才十七呀。还不到结婚年龄。她根本嫁不了向民。到时候她妈回来了把她卖给鳏夫照样能赚一笔彩礼钱。
陈伊容没有给她任何建议,直接把寄举报信的单位名称告诉了她。至于要不要举报就是她的事了。不过,如果对方真的写举报信,村民们第二个怀疑的人就是她这个外来人员。毕竟,她和林家走得最近。不过,她也不在意。因为林小芳这么好的把柄就握在她手里了,到时候她一定能让这姑娘明明白白告诉她,那些知青究竟是怎么回事。
目的达到了,她受点委屈也很值得!当然,她也会据理力争说服大家,相信自己不是写举报信的那个人。
一直到知青点,林小芳也没能下定决心。
陈伊容也不逼她,把鸡蛋拾掇出来以后,林小芳就提着篮子回了。
刘圆圆看到陈伊容买了鸡蛋回来,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馋得口水直流,“我好想吃鸡蛋。我们今天有鸡蛋吃了。”
众人也都非常高兴。鸡蛋,就是在城里也不是经常吃到的。
所以,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当下就包了鸡蛋韭菜饺子。一部分人□面皮,一部分人包,吃了很丰盛的一餐。

第54章 、
宋向军看到林小芳拎着空篮子回来了。她一直低着头, 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忙上前劝道, “小芳,以后你别跟刚才那个知青走得太近。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林小芳刚才和陈伊容说话的时候, 因为太过紧张,手心攥满了汗。现在,听到他这么说,诧异地挑了挑眉。宋向军和陈省长原来认识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许是读懂了她眼里疑问,宋向军解释道,“她以前是棉纺厂的工人,我们是同事。我听人说,她这人很不简单。”
林小芳‘哦’了一声, 她何止是不简单呐,陈省长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偏偏还有狐狸才有的狡猾。前世, 她跟在陈省长身边那么久, 对她的性子十分清楚, 对她的手段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想让陈省长没有好处就帮忙,除非赶上她心情好或是日行一善, 否则几乎不太可能。前世, 陈省长之所以帮她,也是因为她家里确实需要保姆。那时候的陈书记(陈援朝)身体出现了问题, 做了一个手术,需要人时刻照顾。就像陈省长说的, 她并不是可怜她,而是真的需要她。
现在,陈省长不可能需要保姆,她只能另辟蹊径。
对于,陈省长来林家村的目的,她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前世,陈省长好几个长辈朋友都是在林家村结识的,他们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也并没有避讳她这个保姆。当时的自己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陈省长居然一个人在村里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帮助这些“牛鬼蛇神”,给他们送饭做吃的。她对陈省长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她的能力也很自信。
她之所以不告诉陈省长知青那些事儿,不过是想以此作为筹码让她帮助自己。
只是如果她举报父母,等她父母被抓之后,摆在她面前的却有两个难题,一是:需要陈省长帮她把父母的刑期加长,二是:她需要陈省长帮她善后,陈省长主意那么多,一定能想到一个合适的主意,不让村民们怀疑到她的头上。
毕竟,等她爸妈全被抓走,她就是直接受益人,村民们首先怀疑的就是她。到时候,大家一定会骂她不孝,说她狠毒,她不想有这样的坏名声。
可是,她只有一个筹码,她该选哪个呢?她一直下不定决心。
至于想以陈省长来此的目的做为要挟,她连想都不敢想。因为陈省长一旦发现自己知晓她的秘密,为了怕秘密泄露出去,也是以防万一,她一定会把自己监控起来,把她送到秘密基地,到时候,她就跟坐牢差不了多少了。所以,她不能说,而且还不能露出马脚,不能她发现她是故意不肯说出那些消息的。因为陈省长这人疑心很重,人也太聪明,只要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陈省长察觉到她的异常。
之前,她也想过拿自己重生这件事说给陈省长听,可现在是文|革时期,到处都在破除四旧。她给陈省长当了十几年的保姆,她家什么摆设,她知道得一清二楚,陈省长这人根本不信神佛,要不然家里也不会连座观音像都没有,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像重生这种悬乎至极的事情,陈省长根本不会信。偏偏她知道的又对陈省长有用的消息,起码也得十年后。你会为了十年后才知道真假的消息,就帮人办事吗?肯定不会。
她身上没有更多的筹码,最后只能二选一。
她打定主意了,先让陈省长帮她善后。到时候,自己多跟她接触。陈省长这人虽疑心,可也确确实实是个好人,只要跟她相处久了,她摸透了你的性子和为人,就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前世的她不就是取得她的信任了吗?今生她也一定可以,说不定在她父母出来之前,她就能发现自己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想通了之后,她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对宋向军的好意,也只能谢绝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向军,摇头道,“不用了,我知道谁是真正对我好的。”
宋向军见她油盐不近,有些急了,“小芳,我是为你好。”
林小芳却摆了摆手,直接往自家走。
宋向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
第二天,吃完中饭,陈伊容便到河边那个柳树下纳凉,这河边虽然栽了许多植柳,却也有一棵十分粗壮的歪脖子柳。它斜斜地往河里靠,倾斜了大半个身体,但因为够粗,树根很深,全都稳稳扎进河岸边的土里。
她刚想走过到柳干上面,淌淌河水,在这样热的天气里,赤脚泡在河水里,十分的舒爽。
可,没想到,等她正要往前走的时候,昨天她还坐在位置上居然坐了一个男孩。
他大约十三四岁,长得瘦瘦高高,脸色却十分红润,身上穿着短袖,裤腿挽到膝盖处。
陈伊容有些奇怪,坐在另一条枝干上,这条枝干有点低,能让她清楚看到男孩的五官,自然也能看清他那红肿的眼眶,还有面颊上还未来得及抹去的泪珠。
陈伊容装作看不到他的表情,眼神落到水面,轻轻问了一声,“你吃糖吗?”
说完不等他回答,直接给自己剥了一块,糖纸丢到河面上,花花绿绿的塑料糖纸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两点光彩。
向民听到有人跟他说话,抬头一看,就在他左下方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她大约十七八岁,长得非常白,五官秀美,眼神清亮如水,樱唇如蜜,她的一只手伸过来,掌心放着几颗水果糖。
虽然她没有注视着他,但他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他哭了,所以才把糖分一点给他吃。
他倒也没客气,拿了一个,飞快地剥下糖纸,把圆溜溜的水果糖放进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让他瞬间忘记早上的不愉快。
“你是什么人?”知青过来的时候,向民正去学校拿考试成绩,所以并没有看到她。
“我叫陈伊容,是从临江市过来的知青。”
向民‘哦’了一声,“谢谢你的糖,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我叫宋向民。”
听到这个名字,陈伊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她却没有说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听消息,她不是一个偏听偏信的人,在宋向军眼里,林家村哪哪都好,人是好的,东西是好的,地方也是好的。
可她却不信,不说那些血淋淋的人命,还有那虚假的财务数据,就说那一双双排外的眼神都昭示着这个村子并不是宋向军想的那么好。
孩子的眼睛都是最直观的,这个向民年轻不大,口齿清晰,不需要她花费心思就能沟通。直接问什么他都能流利回答。
“我想问下,这林家村每年都会有知青下乡吗?”
向民想了想,“好像这几年都有吧。”
“那嫁出去的知青都是嫁给村子的吗?”
向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还是老实回答了,“有一个是嫁给村子里的,其他都是嫁到别村的。”
陈伊容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个知青叫什么名字呀?”
向民抓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她叫赵兰枝,就住在第二排第三家,你要是想要找她直接去她家就行。”
陈伊容把手里的糖都塞给他,“行,谢谢你啦!”随后又有些好奇地问,“你刚刚哭什么?”
向民脸色一僵,小脸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我下半年上高中了。”
陈伊容有些纳闷,“上高中不好吗?”
向民神色有些黯然,语气带着几分遗憾,“我只差两分就能上中专了。”
原来如此!陈伊容倒能理解他了。中专是能分配工作的,高中却不能。像他这样的农村人想要在城里找一份工,没有关系是很难的。
当初,她刚毕业也是能考上中专的,可是因为政审没有通过,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上了高中,因为高中有她爸的人脉。
哎,虽然后来上了高中,可是她觉得学校里的生活十分没意思。全校几乎没有几个学生是专门学习的。学校天天搞运动,要不就是除四害,割社会主义尾巴。那会儿她十分讨厌这些,连学也不敢上了,每天逃学到街上溜跶,认识了三教九流的人。后来,这些人成为她开店的一大资本。不得不说,也是她人生中的一大财富。
陈伊容鼓励道,“只是中专而已,你现在更应该好好学习,将来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名大学生。”
向民神色一愣,成为大学生吗?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事。
只不过,把自己心中的烦恼说出来,的确好了许多,他笑着向陈伊容道谢,“谢谢你!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陈伊容冲他笑笑。
向民看了一眼天色,“我先回家了。”
他爬起来,刚想要转身,就看到不远处,自家大哥的身影。
他应该是来找他吃饭的。
他挥了挥手,高声响了一声,“大哥,我在这里。”
不远处的宋向军抬头朝这边看,当他注意到向民旁边的陈伊容时,眼睛微微一眯。
向民向陈伊容告辞之后,就直接跑到宋向军身边,“大哥,你是过来找我吃饭的吗?”
宋向军朝河边看了一眼,见陈伊容已经低头撩水,并没有朝这边看,心里微微有点失落。
他回过头看,朝向民点了点头,“到了饭点了,怎么还不回家?”
向民摸了摸脑门,嘿嘿直笑。
宋向军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随即又状似无意地问,“你和陈知青刚才在聊什么呢?”
向民不想让自家大哥知道自己为没有考上中专而哭的事情,所以就把陈伊容向他打听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向军脸色微微一变。她问这些干什么?
关于知青死亡的事情,陈援朝特地叮嘱过陈伊容,要瞒着宋向军行事。毕竟如果凶手是宋向军的亲人,说不定他会阻止她的调查,这样无疑会增加她的难度。
他猜不透陈伊容的目的,但陈伊容这人实在太过危险。他对上她,一次胜算都没有,她的脑子比蜂窝煤的窟隆还要多,他实在不想让向民也像他一样被逼着做事,一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慢慢的冷了下来,“以后,你离陈伊容远点。”
向民不知道自家大哥的心思,不过,他跟陈伊容也没什么交情,也没有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跟自家大哥顶着干,“好”
宋向军这才满意了,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希望陈伊容不会真的对向民别有所图才好,要不然向民还真的招架不住她的算计。

宋向军一回到家里, 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大好。尤其是范菊花和宋春丽脸拉得老长。
春丽会生气倒很正常, 他也能理解。考试考砸了吗!
不过, 他妈生啥气呢?只是他也不能在吃饭的时候问这个,要不然影响大家食欲。
想着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再问。
吃完饭后, 宋春丽拦住了宋向军,说有事需要跟他单独谈谈。
宋向军自然清楚对方想要跟他谈什么。
这次她和向民期末考试,向民比她多了十五分。
按照之前的约定,自然是向民上高中。
但现在看来,春丽似乎很不甘心,依旧想要上学的样子。
宋向军抿了抿唇,拿起她妈给他编的背篓背到背上,下巴一抬, “走吧。”
宋春丽看了一眼大哥身上散发的冷意,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她要说什么了。她十指绞动,看了一眼旁边十分好奇的母亲。心中微微一凛, 要不是她不肯给自己钱上学, 自己何必要跟大哥撕破脸!都怪她!
正准备弯腰收拾碗筷的范菊花, 突然看到自家女儿投在她身上的冷光,眉毛微微蹙了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以前这个可爱贴心的女儿脾气变得越来越坏, 整天没个笑模样,甚至对她这个母亲也有了埋怨。
范菊既感觉无奈, 也觉得对方不懂事,明明是你自己不争气, 考不过向民,还死皮赖脸非要念书。
家里只有她大哥一个人挣工分,当初也说好的,谁的分数高谁就让高中。可,她的成绩比向民低了十几分,居然还耍赖非要上学。
还说自己连几块钱都舍不得为她花。放屁,这是几块钱的事吗?
她去上学,就意味着不能上工。到时候,家里工分不够,就发不了口粮,到时候还得要向军去帮她补工分。
她可不想自家大儿子大冬天还要挖沟渠补工分。
春丽要怨就怨吧。反正她总归是要嫁出去的。早晚都会知道她和哥哥弟弟是不一样的。
而,另一边,宋向军和宋春丽,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家门口旁边的小路上。
现在正是烈日当头,几乎也没人会出来溜跶。
宋向军背着竹筐,手里缠着麻绳,扔到身后的竹筐里,而后停下脚步,板着脸看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宋春丽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这健硕的身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大哥居然长得这么高了,应该快到一米八了吧。
她抬头看他的时候,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但因为他是背对着阳光站的,她这一眼并没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反而被阳光刺得抬了抬手。
她微微抬起头,把视线投在他的胸口处,挂着淡淡的笑容,试探着求他,“大哥,我想像向北姐一样读高中。”
为什么说向北,是因为向北和她一样都是个女孩子。她想问他,凭什么向北能上高中,而她却不行。同样都是女孩,同样都是老宋家的孩子,她心里不甘心。
自从上次的小偷事件之后,宋向军就对这个妹妹产生了芥蒂。她这话音刚落,他第一时间就听懂了她话里的潜台词。不过,她找得这个理由可不太好。
宋向军脸色一沉,语带犀利,“向北是二叔的女儿,我又不是你爸,我只是你哥,没那个义务。”
听到这话,春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慢慢的冷了下来,秀气的小脸上因为羞愤微微有些狰狞,“大哥,你真的要这么残忍?”
“春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说过,你和向民只能上一个。你自己不争气,怪得了谁!”宋向军也冷下了脸,不想跟她纠缠这个问题。
宋向军说话作事都有军人作派,说一不二的。他没想到春丽明明已经输了,却还来找他,更没想到她居然会输不起,以为求他就能继续念书。
之前,两人拿回成绩单的时候,宋向军还有点不可思议,明明春丽回到家里就看书,甚至连割草,捡柴,挖野菜这样的活她都是能躲就躲,为什么最后还会输给向民。后来,向民才告诉他,春丽在学校的事情,根本不怎么学习。总是跟镇上那些同学在一起鬼混,偶尔还会淘课。因为现在是处于文|革时期,老师们也不敢管,所以,他也就不知道这事。还当她很用功呢。原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既然,念书对她那么重要,为什么她还要浪费大好的时光去淘课?
他有时候都怀疑,春丽根本不是宋家的孩子,要不然向民这么懂事,向党虽然调皮,但品性却也不差,她这心性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当下也有了些不耐烦,直接从她身边走过。他还要到山里收黄豆呢,队里的都收完了,他种的那些晚了两个多月,现在才熟,再不去收,估计都要烂到地里了。他哪有那个功夫跟她闲扯。
“你若是不给我上高中,我就去举报你!”宋春丽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宋向军不可思议地转身,对上的就是她那双阴鸷的眼睛,那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倔强与坚持。
宋向军紧紧的盯着许南南的眼睛,“我有什么好举报的?”
宋春丽没办法躲开他的视线,心里早就把之前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你之前给向民的粮票和钱,我都看到了。”
见宋向军似乎想要反驳,她飞快地跟他算了一笔账,“那时候,你工作才不到一个月,可我看到你给向民二十斤粮票和二十块钱。我知道,你是去山里打野猪了。而且,你还卖给了黑市。你胆子可真大,山里的东西可是公家的。如果我去举报你侵占国家财产,你觉得你不会被抓起来吗?”
的确,像野鸡野兔这种小东西可以私人昧下,可野猪这种大物,还是需要卖到供销社的。但他从来没有去队里开过介绍信,宋春丽自然能够猜到他是卖到黑市里了。
如果宋春丽去举报他,他身上起码会背上两条罪名:侵占国家财产和倒卖货物。
两者加在一起,起码要坐好几年牢。
宋向军盯着她半响,咬牙切齿道,“好,好,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去告呀!到时候,你看还有谁养你!不知感恩的东西!”
宋春丽见他脸色越来越沉,额上的青筋都绷了,似乎想要打人的样子,吓得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但她仍挺着胸脯,故作镇定地看着对方。
宋向军读懂了她眼中的坚持。原来,春丽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自己不好过,她就要全家人跟着一起不好过。
宋春丽红着眼咬紧牙送道,“大哥,只要你帮我交两年学费,我以后保证不会去告发你。”怕他不相信,又补充一句,“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宋向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回答宋春丽,扭头就走了。
身后,一直故作坚强的宋春丽终于瘫坐在地。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大哥变得越来越像个家长,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他看自己的时候,仿佛她就是跳梁小丑,又丑陋又滑稽。
她看着宋向军离去的背影,捏了捏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到城里过好日子,谁敢拦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等宋春丽回到家的时候,把自己威胁宋向军的事情又对范菊花说了一遍,气得范菊花直接拿起门后的扫把往她身上招呼。
宋春丽却一脸坚决地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他们要是不给她上高中,她就写举报信告发她大哥。”
范菊花看她这样,气得眼睛都红了,把扫把往旁边一丢,直接坐到地上,“春丽,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呀,你大哥是为这个家才去打猎的呀。你这是要逼死他呀。”范菊花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的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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