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他，暗恋她—— by羲玥公子

早上九点的办公室永远都是最吵的，到了九点半之后办公室就安静下来了，有人在赶今天的会议报告内容，有人在吃早餐。
姜予今天下午要参加之前投的一家公司的董事会，此时正在看项目方发过来的资料。
忽然，安静的办公室，余景浩吼了一声，“我靠！”
正在专心做PPT的楚雯雯，被这么一吓，她脸色很难看，“余景浩，一大早鬼叫啥？”
“大新闻！”余景浩站了起来，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念，“花月小酌因为财务作假和偷税漏税，被罚了三百二十万，而且还上了热搜，现在好多人抵制花月小酌家的产品。”
姜予听到这个消息有点震惊，虽然她没再跟进花月小酌这个项目，但大概也知道月初公司已经把第一笔资金打给花月小酌，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百万，刚投资不久，就爆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属于投资上的重大失误。
脸色最难看的是周涵，这个项目是他辅助章茜妮做下来的，“景浩，你确认是我们投的花月小酌吗？”
“千真万确，你们上微博，还在热搜挂着呢。”
大家纷纷拿起手机，上了微博，发现还真的是。
楚雯雯很喜欢这个项目，但后来章茜妮拿走之后，她也就没再关注，没想到他们竟然偷税漏税，“周涵，你们当时做财务尽调，没发现问题吗？”
周涵说：“我当时负责的是业务那一块，财务这边是……”
他没说下去，但答案已经很明显，财务尽调是章茜妮自己做的。
他们团队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有人财务出身，有人金融出身，也有法律出身的，姜予在分配他们跟进项目的时候，会特意安排擅长不同领域的人一起，方便后续做尽调。
对于投资金额比较大的项目，为了保证准确性，他们还会外包给第三方做财务和法律尽调。
花月小酌这个项目投资金额是一千万，这个金额并不算大，所以财务业务以及法务都是公司内部的人参与尽调的。
负责这个项目的三个人，周涵更擅长业务上的信息收集和分析，而章茜妮大学读的是财务管理，自然就安排自己做财务方面的尽调。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这刚投入第一笔钱没多久，公司就被查出偷税漏税。
原本，做风投的，投十个项目，可能九个都血本无归。
但这一次的失误是可以通过尽调避免的，公司的LP一定会问责，甚至会因此对公司失去信心。
后果比较严重。
但是章茜妮是章琰坤的女儿，她犯错，章琰坤怎么也会保她。
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
很快，周涵和陈飞被叫去了章琰坤的办公室。
周涵和陈飞一起去的章炎坤办公室，隔了半个小时之后，只有陈飞先回来了。
楚雯雯看他垂头丧气地，问了一句，“小陈，怎么样，挨批了？”
陈飞叹了一口气，“算是吧，不过章总也没怎么骂人。”
余景浩道：“那当然，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可是……”
他欲言又止，看了看其他人，还是没说什么了。
郭子明问：“周涵呢？”
“公司法务去跟花月小酌谈解除协议的问题了，周涵也一块去了。”
楚雯雯又问：“说真的，当时做财务尽调，你们就没发现有什么端倪吗？”
陈飞摇了摇头，“我主要做辅助工作，没发现什么。”
余景浩喝了一口咖啡，“有些项目方就是作死，我想起来去年我们接触的烤得好，也是作假，幸好我们小俞机灵，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支出有问题，然后才发现他们的那些线下流量都是花钱请来作秀的。”
陈飞说：“你们早发现还能及时止损，我们这个项目第一笔钱都投进去了，也不知道追不追的回。”
姜予说：“只要花月小酌没破产，投出去的那笔钱大概率都是能追回来的，项目方严重违反了投资协议里的条款，财务造假还触犯了法律底线，我们是有权利撤资的。”
楚雯雯痛心疾首，“花月小酌的酒我超爱，感觉要是做起来，前途无量的，他们怎么就这么不珍惜羽毛。”
郭子明道：“这种企业多了去了，只是没被查出来吧。”
郭子明说：“说真的，他们这次财务作假和偷税漏税，不止是罚款把，他们那个财务还挺漂亮，该不会进去了吧？”
楚雯雯打了个寒战，“幸好我当初没当会计，一般公司财务作假，最终遭殃的是做账的会计，听说女子监狱里，好多财务呢。”
很快，办公室又围绕着偷税漏税的问题聊开了。
而姜予却陷入了思虑，章茜妮从她手里拿走了花月小酌的项目，是因为她也看好这个项目，急着想要在公司的合伙人以及LP面前表现自己，但现在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估计要成为行业内的笑话。
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他们父女，接下来会怎么做？
姜予下午去参加了项目方的董事会，回来时，办公室还剩下三个人，俞哲辰也还没回来，他一早就去了苍城对接越农的项目，估计很晚才回来。
越农的项目资金已经凑齐，俞哲辰口中那个不好沟通的老头砸了八千万进去，剩下的就是走各种流程就行。
姜予刚坐下来，喝了点水，就接到了章炎坤秘书打来的内线，“姜予总，章总让你回来后来他办公室一趟。”
“好的。”
姜予起身去了章炎坤的办公室，章炎坤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姜予礼貌打招呼，“章总。”
章炎坤示意前方的椅子，“姜予，坐吧。”
姜予走过去坐下，章炎坤递过来一大叠资料，“这些资料，是当初是你带着做的吧。”
姜予接了过来那一叠资料，是他们当初对花月小酌做的一些考察和评估资料，她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对的，这些都是立项之前的一些资料，确实是我们小组做的。”
章炎坤说：“你当时对这个项目，各方面的评级都很高，发展前景也是非常看好的。”
姜予已经大概明白章炎坤找她是为什么了，一开始接触花月小酌，他们对这家公司印象确实不错，通过行业研究以及一些初步的了解，她当初她给的评级比较高，她并不否认，“是的，初步跟公司交涉，我们通过一系列数据，确实对花月小酌这个项目比较看好。”
“所以说，姜予，这次还是你看走眼了，连他们作假都没看出来。”
姜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在初步交涉的时候给出了评级比较高，但做过风投的人都知道，真正从了解项目到投资一个项目，还要经过各种的深入了解及深入尽调。
章琰坤只凭着她在立项之前给的评级就认定是她看走眼，连作假都没看出来，他这是想把责任往她身上推。
对于项目方的财务尽调，姜予每次都是谨慎再谨慎，为了验证一个数据的真实性，她甚至要花上几天时间。而花月小酌的项目，她还没走到这一步，就已经被夺走了。
所以，她不认为这次花月小酌的失误是自己造成的。
“章总，我刚刚也说，是初步接触觉得他们不错，你也知道，立项之后，我就没再过问这个项目，后续的深入尽调我也没参与。”
“姜予，我现在没怪你，今天法务和律所的人都去了花月小酌，对方理亏，已经同意我们撤资，只是你作为消费组的投资总监，甚至包括我在内，都需要给公司LP一个交代。”
章炎坤是个聪明人，他想把锅扣在一个人头上，绝对不会直接说，他会引导你，让你觉得就是自己错了。
但是姜予不想背这口黑锅，当初这个项目被抢走，她已经够委屈了，凭什么现在出现了失误，要让她来给LP交代？
这事，她绝对不妥协。
“章总，我记得两个多月前，你也是在这里，跟我说花月小酌这个项目由茜妮来主导，也就是说，这个项目早就不归我管了，那现在给LP交代，应该也是茜妮来。”
章炎坤耐着性子和她说：“姜予，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觉得很委屈，但这一次花月小酌的项目，是你找回来的，并且也给出了很高的评级，这我没说错吧，茜妮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你看好的项目，她自然就没多想。这次让你跟我一起给LP一个交代，你也不要觉得是我想把责任推给你，主要责任呢，还是在我，是我在审核的时候疏忽了，但是你好歹也算是这个项目的责任人，就当是配合我跟LP们交代一下，目前没造成太多实际上的损失，LP们也不会追究太多。”
姜予沉默了，章炎坤嘴上说着主要责任在他，实则是想诱导她跳坑。
她心里清楚得很，章炎坤在保护章茜妮，章茜妮来公司半年，在合伙人和LP面前一直是一个精英女的形象，为的是以后继承公司打基础。如果负责的第一个项目就出现失误，那在合伙人以及LP眼里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以后在公司也很难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而姜予呢，她虽然是章炎坤的得力助手，但也只是一个下属罢了，她背了这口锅，他假装训诫几句，事情也就这么过了。
可谁又想过她的委屈，本来被抢走项目就已经很委屈的她，最终还要背黑锅，这到底是什么人能忍得下来？
姜予态度很坚决，“章总，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该由我来给LP一个交代。”
章炎坤深吸了一口气，“姜予，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你敢做敢当，我也一直很欣赏你，这一次也不是什么大过错，主要责任是项目方，他们作假，只是站在公司的角度，我们需要给LP一个解释而已，这是站在大局上考虑，难道这你也不配合吗？”
姜予不想屈服，“章总，也请你站在我的角度去理解我，这个项目是我找回来的，是我做了考察，是我做了行业研究，立项的资料都是我整理的，可立项之后，我就没有任何决定权了，我不敢说这个项目我继续做一定能做得很好，但现在不是我做的，我自己也想不到要怎么给LP交代，不是我不配合你，而是这件事，不该由我来配合。”
章炎坤见苦肉计都用不上，就知道姜予这是铁了心，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他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眉心皱得很深，“行吧，你出去吧，我来给LP们一个交代。”
姜予起身，“那我先去忙了。”
她转身出了章炎坤的办公室，刚好在门口碰见了章茜妮。
章茜妮看到她，心虚地不知道看哪里，出于表面上的礼仪，还是喊了她一声姜予姐。
姜予没应声，朝着右边的走道离开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失礼，可她实在装不出来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这里六年，做到了投资总监，这几年做的项目也有些给公司带来不少回报，她觉得算是站稳了脚步，算是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但今天章炎坤的所作所为，才让她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为了他们家牺牲的棋子。
作者有话说：
更了两章字数，今天是二更合一（狗头）
后面内容会稍微快进

她也没问, 她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
她开了一罐啤酒, 歪坐在阳台外的椅子上喝, 她平时喜欢和俞哲辰一块坐在这，看夜景，聊天。
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阳台上比之前多了几盆花, 是上个月他们一块去买的。
她给那几盆花浇了点水，然后又坐了下来。
今天的心情实在糟糕, 她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自己是委屈多, 还是失望和愤怒更多。
她曾经视章琰坤为自己的职场导师，是她带着她进了VC行业，是她给了他机会, 让她走到现在, 她曾经感激他, 尊敬他, 为了不辜负他的提拔，她这些年都在为公司尽心尽力，偶尔受点委屈她也没计较过。
但最后呢？他还是把她当成他女儿往上走的垫脚石, 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的思绪飘得太远, 以至于俞哲辰什么时候回来, 又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她都没察觉。
她睁开眼, 看到他时愣了片刻, 几秒后唇角才弯起一个笑, “回来了。”
笑得很勉强。
俞哲辰身上还穿着黑西裤和白衬衫，他坐下来把她搂入怀里，“你看着很疲倦，累了的话就去睡觉。”
“不，我还睡不着。”姜予歪着头靠在他怀里，他的怀抱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俞哲辰，我特别难过。”
俞哲辰轻抚着她的头，“怎么了？”
姜予不是那种会疯狂输出负能量的人，但她为什么要在心里压抑着，她憋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宣泄口，心都快炸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委屈和不甘无处倾诉，只能往肚子里咽，但现在她觉得自己是有后盾的，如果她撑不住了，她可以倚靠在他身上。
“我要是吐槽，你别嫌弃我。”
“怎么会？”俞哲辰很认真地说：“你说出来，我会跟你一起吐槽。”
姜予轻笑了一声，她说：“花月小酌那个项目，公司这个月月初才打了钱，这两天被爆出来财务作假且偷税漏税，很明显，是当初财务尽调没排查出来。今天章总把我叫过去，意思是这个项目是我找回来的，我当初给了挺高的评级，所以现在出了问题，要让我来负这个责任，让我来给LP们一个交代。他想得多好，出现这种失误，LP们一定会对公司的管理和业务能力出现质疑，章总不想让章茜妮在合伙人和LP心目中的形象坍塌，那只能牺牲我。”
俞哲辰听后，眼睛里几分怒意，说话几乎是咬着后牙槽的，“他们不配。”
“是的，他们不配，所以我坚决不承担这个责任，我也绝对不会给章茜妮做替死鬼。”姜予说：“这是我的底线。”
俞哲辰心疼地在她头发上落下一吻，“那后来呢，章琰坤怎么说？”
“后来就说由他自己来给LP们交代，但具体怎么做，我还不知道。”
“那就让他自己来解决，章茜妮底子不够，他还想让他女儿树立精明能干的形象，这本身就是错的，他也该为自己这个错误的决定埋单。”
“嗯。”有个人和她一起吐槽，姜予心里的那一股郁积的闷气疏散了许多，心情也好了一点，从这件事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现在才知道，在职场跟自己的老板谈恩情，是很愚蠢的，我之前跟你说，我很感激章总给了我机会进入这个行业，但我想当初章总当初看中我，一定也是因为我有他想要的特质，提拔我也是觉得我能给自己的公司带来利益，我和他算是互利共赢，而我却对此抱着感激之情，还想着要努力回报，这本身就是荒谬的。”
俞哲辰道：“是你太善良了。”
姜予从他怀里仰起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说我蠢？”
俞哲辰轻笑一声，“善良和蠢不是对等的，我的意思你心地善良而富有正义感。”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姜予弯起眼睛笑了笑，“那还差不多。”
俞哲辰看着她重新有了光芒的眸子，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姜予双臂攀上他的后颈，又吻了上去。
缠绵的吻让姜予暂时忘记了烦恼。
分开时，她说：“原来接吻可以让人忘记烦恼。”
俞哲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有一件事不仅可以忘记烦恼，还会让人身心愉悦。”
姜予的那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他，明知故问：“什么事？”
俞哲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样，托着她的臀，姜予的双臂还搂着他的后颈，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后背着了柔软的床，俞哲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等我十分钟，我洗个澡。”
“嗯。”
俞哲辰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能让她暂时忘记烦恼，她被他一次又一次送上云巅，在那里，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关于花月小酌的事情，章炎坤后面也没找过姜予，姜予也没主动过问。
周一一早再回公司，发现陈飞的办公桌已经收拾干净。
公司内部传出消息，说他是因为在花月小酌这个项目中犯了错，导致投资失误，所以引咎辞职。
大家还发现，他悄悄地退了办公室的小组群。
余景浩发了消息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说那次花月小酌的项目，是他弄错了，导致公司对这个项目判断有误，所以没脸在公司待下去了。
公司里大家都默认了他就是引咎辞职。
但只有姜予知道，他不过是个替罪羊。
章琰坤没能说服她去担下这个责任，最后只能找一个最软的。这样做，既不会影响章茜妮在公司员工以及LP心目中的形象，又算是给了LP一个交代。
不过，陈飞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并且还主动承揽一切责任，很明显，章琰坤应该给了他一些好处。
得知这个消息，办公室里的人都有些难过，陈飞虽然是协助章茜妮的，但是大家毕竟在同一个办公室相处了两个多月，也是有感情的。
下午，姜予给俞哲辰发了消息。
姜予：我今天工作不多，六点半走，回家做饭。
俞哲辰：那我跟你一起走。
今天是周一，姜予在工作日除了有应酬或者外出，很少这么早离开办公室。
姜予做了两肉一菜，她吃饭的时候忽然感慨，“工作日也能准时下班回家做饭吃，真好。”
俞哲辰说：“以后也可以经常这样，姜予，这些年你太累了。”
“对，真的挺累的，就算我喜欢这份工作，但把生活时间挤压到将近为零，我真的也厌倦了。”
姜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有几分伤感。
俞哲辰觉得，她应该是有话要说。
他看着她，“所以，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姜予笑了笑，“先吃了饭，待会跟你说。”
饭后，俞哲辰主动去洗碗，姜予也在厨房，切了点水果作为饭后的甜品。
做好了一切，两人便在阳台上一边吃着切好的水果，一边喝着苏打水聊天。
姜予放松地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俞哲辰，我可能要做一个大胆的决定。”
俞哲辰做出要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
“我要离开华星，自己创业。”
俞哲辰大概猜到了，他问：“然后，你有具体计划吗？”
“有。”姜予想要去做一件事，绝对不会只是头脑发热，她习惯性地全面思考，就像投资一样，锁定一个目标，要评估它的可行性，列出它的优势和市场前景，还要评估它的风险和可能导致的后果。
“我的计划是这样，目前我手上一个项目到了退出的阶段，正在做股权转让，应该下个月月初能完成，我也很快就能拿到这一笔carry，具体数额我还不清楚，但应该至少二十万。我需要拿到这一笔钱才提离职，然后这段时间我也会开始慢慢为创业做准备。首先我也要做好短时间内我没有收入的准备，预留三年的房贷资金和生活费，避免我的房子断供。然后我剩余的钱，加上投到股票市场的钱，加起来大概有一百万出头，这个将会作为我创业的启动资金，这个钱要想做投资还远远不够，这些年我也结识了一些人脉，也有几个对我比较信赖的，我可以尝试说服他们成为我的LP，但成功率我只能保证百分之五十，如果成功，我就创立一个风投公司，如果不成功，我就尝试先做个人投资，相中一两个初创企业，做天使投资，跟他们一起成长，就当搏一搏，如果最终还是失败了，我就重新回去做打工人。”
听了之后，俞哲辰点了点头，“你的计划是不错，但是你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我。”俞哲辰抬起手，在她鼻尖点了点，“你漏掉了我。”
姜予笑了笑，“那你想怎么参与？”
俞哲辰开始说自己的计划，“我个人资产不多，存款加上股票市场赚的大概十几万，另外，我还能从银行贷一百万，作为我们的创业启动资金，等于你我各出资百分之五十，至于LP，我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我有两三个朋友在南城，筹集一笔千万级别的资金应该不成问题。”
俞哲辰以前也是富二代，认识一些富二代朋友并不奇怪。
姜予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是有底气的，“你跟他们说过吗？”
“之前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其中有一个之前一直想投我的项目，但我不打算在华星待太久，没把他带进来。”
姜予点了点头，“那他对你还挺信任的。”
“嗯，人傻钱多。”
姜予噗嗤笑了一声，“人家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说人家人傻钱多呢？”
“这是事实。”
姜予道：“我发现你这个人……”
俞哲辰挑眉，“怎么？”
“有时候真的很毒舌。”
俞哲辰不以为然，“只是私下里跟亲近的人说，以后他成了我们的LP爸爸，我会对他说些好听的。”
姜予点了点头，开始幻想他们以后一起创业的场景。
“俞哲辰，你会焦虑吗？”
“哪方面？”
“比如失败之类的。”
“不会。”俞哲辰握住她的手，“我有信心，我们会成功。”
姜予又问：“如果创业途中我们意见不合怎么办？”
“尽量听你的。”
姜予想了想，“应该谁是对的就听谁的。”
她端起小桌子上的苏打水，“那就祝愿我们的创业大计圆满成功！”
俞哲辰端起了苏打水，和她碰了碰杯，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作者有话说：
开启创业之路啦
这段节奏是有点快

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华星她已经不适合再留下去。
章琰坤以及章茜妮的一些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她的底线, 她可以受点委屈, 毕竟在职场上谁没有委屈呢？
但她不能一直受委屈, 并且还变本加厉。
再留下去，等到以后章茜妮慢慢接管公司，成为她的上司, 那时候的自己只会更卑微, 更不值钱。
还不如趁着没闹得太难看之前离开。
她在华星待了六年，她在这里成长, 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这里承载着她太多的回忆，她希望自己离开华星的时候，是心平气和的, 而不是不欢而散的。
这两个月, 她没再继续物色新的项目, 因为没有必要, 但手上的其他项目，她还是认认真真地去完成。
前年投的一家连锁服装店要做股权转让，华星也算圆满退出, 她作为投资总监, 获得了一笔不错的奖金, 最终到手的有二十八万。
提离职是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姜予递交了辞呈, 之后被章琰坤叫了过去。
她作为投资总监, 属于公司的中层管理, 要离职免不了要跟领导谈一次心。
章琰坤脸色很沉重，姜予是很合格的员工，她很负责任，也肯吃苦，看项目的眼光很毒辣，她投的项目目前不少都发展得不错。
要是失去她，那是公司的损失。
章琰坤一开始的语气还算轻松，“姜予，你这辞呈可吓了我一跳，说说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辞职。”
上一次章琰坤让她背锅，她拒绝了，但章琰坤是她的顶头上司，工作上很多需要沟通交流，所以那件之后，姜予心里虽记着，但是表面上和章琰坤还像从前一样，以至于章琰坤都认为，她其实已经不在意了。
但恰是那件事，让姜予死了心。
此时的姜予表情很平和，“章总，我这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提出的离职，这些年，我在华星收获了很多，很感谢您的教导，只是我也别的计划，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
章琰坤看着那一份辞呈，沉吟了良久，“姜予，我们认识也很多年了，这些年我一直很满意你的工作，我是很希望你能够留下来的，你坐上这个位子也才三年，这三年你投的有些项目确实还不错，像前不久刚完成股权转让的DS，投资回报率有十二倍，这两年，你以前做的项目，会陆续有成果，该给你的分成我一分也不少，你现在离开，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确实挺可惜的，那些项目对她而言就像是农夫辛苦种下的果树，细心照料，果树茁壮成长，可她却在收获之前舍弃了。
这谁不心疼？
可她的项目是源源不断地做着的，如果因为舍不得项目而不离开，那她大概永远也无法离开。
而章琰坤父女也不过是抓住她的这个软肋，以为她不会轻易离职，所以才会随意糟践。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的心已经寒了。
姜予依旧坚持，“可惜归可惜，但我有别的计划，不得放下。”
章琰坤又问：“那你具体有什么计划？”
姜予在递交辞呈之前，已经想过了章琰坤要问的问题，也包括她以后的计划，她其实也想过，以后如果真的要创业，在南城风投圈，和章琰坤抬头不见低头见，包括很多的同事同行，都是还有交涉，甚至还可能合作的。
既然如此，骗他反而会让以后的见面徒增尴尬，还不如坦白。毕竟这个圈子有了一定基础之后，自己创业太常见了。
“不瞒章总，我和一个朋友打算合伙创业。”
章琰坤也不惊讶，只是问：“做风投？”
姜予点了点头，“嗯，没错。”
章琰坤深吸一口气，只是觉得她的想法太天真，“姜予，我不认为这是理智的选择，你也在这个行业待了这么久，真正做得好，做得下去的有多少人？屈指可数。”
“确实，我和他也一起评估过风险，不过还是想尝试尝试。”
章琰坤并不觉得姜予创业能做出什么名堂，以她现在的人脉和财力，最多一年就要赔个精光，“姜予，作为长者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别去冒这种失败率几乎接近百分百的险，做投资你也做了几年，钱从哪里来，然后又去哪里，多久才能有回报，你应该很清楚，盲目自信，只会让你一无所有。”